"我不喝!"舒姒月伸手將被子掃在了地上,就衝著外麵走,"我要去找王爺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嬤嬤見她氣的神誌都有些不清楚了,急忙從後麵抱住,叫道:"夫人,你不能去啊,你看你這樣氣勢衝衝的過去,王爺見了要生氣的,到時候再說話重一些,可怎麽了得?王爺畢竟是王爺,你要順著他,不能和他作對,千萬不能這麽做啊!"
"啊--"舒姒月大叫一聲,便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老嬤嬤也是嚇了一跳,急忙和幾個丫鬟將她扶到了床上,抓著手腕把脈,這才放心下來,讓丫鬟們把地上的殘渣收拾一番,老嬤嬤就坐在舒姒月的床上看著她。
過了一會隻見她悠悠轉醒,老嬤嬤急忙端了水來,一點一點的喂著她喝了下去,勸道:"夫人啊,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
舒姒月麵無表情的喝完了水,將身子背對著老嬤嬤,一句話也不說,老嬤嬤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生王爺的氣,但是男人哪一個不花心,從來就沒有那一個男人會在一棵樹上吊死的。更何況蔚紫衣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你就算要吃醋,傳了出去也隻會讓別人笑話你啊,到時候再惹得王爺不高興,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舒姒月仍舊沒有理她,老嬤嬤見她不理自己,也覺得無趣,便道:"夫人,那你好好休息,老奴就在外麵站著,你有事喊一聲就是了!"說著退了出去。
舒姒月躺在床上,眼淚一滴一滴的將枕頭也打濕了。記起她當時見到夜染塵的第一麵,他一身銀白色的盔甲,騎著戰馬,像是從天而降的天神一般,將自己從戰火中救起。她清楚的知道他不是墨雲族的將領,而是來平定叛亂的,在這場叛亂中自己的親人已經被他殺之殆盡,本來她應該是憤怒的,可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她的寒毒症犯了,他悉心照料,從來沒有過問自己的身世,整整十天,衣不解帶的照料。
她自小便有寒毒之症,父王和母後遍請名醫為她醫治,總不見效,後來也就失去了信心,隻是派大夫在身邊伺候,他們也甚少來看她了,久而久之大家都忘了原來還有她這個明月公主的存在。直到戰火如同燎原之勢蔓延到了墨雲族的宮殿之內,一個老宮女將她換上一身平民的衣服,從皇宮的密道逃生,她一出來就遇到了華朝的部隊和墨雲族的士兵正在廝殺,她躲閃不及,差一點就喪命在那些人的刀劍之下,幸而夜染塵出現了。
在她的心目當中,並沒有多少的國仇家恨,隻要夜染塵對自己好,寵愛著自己也就夠了!她要的真的不多,她是墨雲族尊貴的公主,哪裏比不上一個蔚府的庶出的小姐,更何況還是一個毀了容貌的醜八怪!
夜染塵的府裏雖然有很多的夫人,但在她進入這個王府的那一刻就是了那些女人其實都是擺設,是夜染塵麻痹那些覬覦他位置的人。因為夜染塵從來沒有在她們任何一個人的房裏過夜,也從來不會和她們一起用膳,他每次都隻會陪著自己,那些夫人對自己又怕又恨。時間長了,她也就慢慢的淡忘了,淡忘了這個人其實是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男人。她享受有他疼愛和寵溺的日子,仿佛自己是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她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
沒想到來了一個蔚紫衣破壞了這一切!她一雙美眸猛地睜開,手指漸漸的握成了拳頭,夜染塵這都是你逼我的!
蔚紫衣回到淡煙閣的時候,綠兒正撅著嘴和素雅訴苦道:"小姐是怎麽一回事啊,出去帶著你不帶我?"
素雅笑道:"你呀,話太多,小姐是嫌你聒噪呢,平時我們還能忍受,王爺可就不一定了,要是到時候惱了,還得讓小姐去說好話,還是不帶你方便一些!"
"你,你,這都是你胡說的,小姐可從來沒有這麽說過我!"綠兒氣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蔚紫衣推開門,笑道:"自然不是素雅說的那樣了,她最愛和你開玩笑,這麽多年了,你還不習慣?"
素雅把最後幾件衣服疊好,把包袱包好,笑道:"小姐,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是不是把柔夫人給救了出來?"
蔚紫衣沒有立刻回答,隻是回味剛才柔夫人的話,心事重重的坐在椅子上。綠兒走過來替她捏著肩膀,撒嬌道:"小姐,你就把我也帶上吧,以前不管去哪裏你都會帶著我的,我還可以和小姐說說話,要不然多悶啊!"
蔚紫衣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好綠兒,這次我們不是去遊山玩水,更何況還有王爺一路跟著,人多了反而不好!一路舟車勞頓的,你又何必跟著去受苦呢,聽我的話,留在王府吧!"
綠兒見蔚紫衣是下了決心不讓自己去,隻能退而求其次道:"我可以不去,但是小姐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才行!"
"什麽事?"蔚紫衣問道。
綠兒奸笑道:"小姐,你知道江南慕容家的刺繡吧,我一直想要一塊絲帕,小姐這次過去無論如何得給我弄來一塊,否則說什麽我都要跟著去的!"
"你呀--"蔚紫衣苦笑道:"真是一點兒虧也不吃,慕容家的刺繡是專供皇宮裏的幾位貴妃用的,民間一年之間統共就十塊絲帕,一塊的價格都在一千兩銀子之上,你就要一塊,還不如我直接給你一千兩銀子算了!"
綠兒道:"一千兩銀子有什麽好的,那麽沉甸甸的,怎麽比得上慕容家的雲鍛刺繡,既然小姐不讓我去,就隻能給我弄一塊絲帕,二選一,小姐自己看著辦吧!這件事對於小姐來說又不是什麽難事!"
素雅笑道:"小姐,你就答應這小蹄子吧,自從上次在江南見過一次之後,就日夜惦記著呢,這次非要跟著去,就是想要一塊,你要是不給她的話,隻怕她一個人也會偷偷溜著去的!"
蔚紫衣隻得點頭答應,道:"好,給你弄!"
綠兒這才高興起來,忙前忙後的給蔚紫衣收拾東西。收拾妥當之後,三人又說起了雅夫人的事情。
"小姐,你說的是真的,雅夫人的手真的被冬兒給割了下來,就是為了大小姐的那個鐲子嗎?"冬兒聽了蔚紫衣說冬兒割掉了雅夫人的手,嚇得不住打顫,道:"怎麽那麽狠毒的心呢?"
素雅皺眉道:"這可不是唬你,今天要不是小姐在王爺麵前替柔夫人求情,隻怕連她也要一起打死呢!"
"柔夫人?怎麽會呢,她不是王爺寵愛的少數幾個夫人裏麵的一個嗎,這不看僧麵看佛麵,怎麽也不會就打死了吧?"綠兒不相信道。
"會!"蔚紫衣肯定道,"若是別人或許不會,但是夜染塵他能下得了這樣的狠心!"她看著綠兒,從懷裏取出腰牌,道:"這件事我不想再提,綠兒,我們離開王府之後,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被人抓了把柄,如果感到危險,立馬拿著我的腰牌離開王府去找南子陵,知道嗎?"
綠兒見蔚紫衣如此慎重,也不敢不信,接過腰牌,道:"小姐,你說的我都有些害怕了,不如我也不在王府中待了吧,明天我就出去找南子陵好不好?"
"不行!"素雅道:"我們一走,你就離開這算怎麽回事呀,到時候別人一定會說咱們仗著是王妃的人就不把王府的規矩放在眼裏了!等我和小姐離開了,你自己再尋一個何合適的理由離開,這樣才妥當!"
綠兒隻得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素雅看看時候不早了,便道:"小姐,我來伺候你安寢吧,明日還要早起呢!"
蔚紫衣也覺得自己沒有什麽精神,便道:"不用你伺候了,你和綠兒也早些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
綠兒和素雅便關上門出來,蔚紫衣想了一想,去內室找到了小紅,見她正在縫衣服,知道是給雅夫人縫的,歎氣道:"小紅….."
小紅見是蔚紫衣急忙站起來問好。蔚紫衣拉著她坐下,道:"小紅,我們在一起這麽些天了,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本來答應了要讓你去送送雅夫人的,隻是明天一早王爺便要帶著我去江南了,所以今天晚上隻怕雅夫人就會下葬了!所以你的衣服……"
小紅看著蔚紫衣如此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還專門過來給自己說明緣由,內心感激萬分,忙道:"王妃,不礙事的,既然是王爺安排的,我想王爺看在以往的情份上也會辦的妥當,我沒有什麽不放心的!"
蔚紫衣點點頭,道:"嗯,那就好,隻是這衣服……"
小紅將針線一收,道:"不打緊,可以改一改我日後也能穿的!"想了想又問道:"我都沒有出去,不知道到底是誰害了雅夫人?"
蔚紫衣歎了一口氣道:"是柔夫人身邊的冬兒,她見雅夫人瘋瘋癲癲的,看上了雅夫人手上那隻玉鐲子,想要拿去換錢,就下了狠心殺了雅夫人和王婆子,被抓回來之後,為了脫罪,又陷害說是柔夫人指使的。不過還好,她已經承認是她見財起意殺了雅夫人和王婆子,並不關柔夫人的事,所以王爺也就把柔夫人給放了!"
小紅聽到又是因為那鐲子鬧出來的事,心中本來就有心病,此時更是麵色鐵青,恨恨道:"那鐲子可真是害人不淺啊,早知道它是這麽一個禍害,當初我就應該把它丟掉的,也不會鬧的這個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