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的人?"昭夫人一聽是太子府的王管家不由心裏咯噔一下,忙問道:"可知道他來做些什麽嗎?"
米兒一邊采花一邊笑道:"好像也沒有說什麽,隻是送來了好些名貴的補品,說以後太子爺和咱們王爺要多走動走動,要不然就生分了!秦管家把那些補品都送到了庫房封存起來了,太子府一向不和王府走動的,這會子王爺又不在,不知道來做什麽呢!"
昭夫人愣了一下,笑道:"這又和你有什麽關係?還不采了花送回去,我一會還等著用呢!"
米兒笑道:"是,夫人!"看著花籃的花已經不少了,就先回去了。
正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昭夫人心知自己是躲不過了,思索再三,決定今夜出府。
秦遠一路疾走到舒夫人住處,並不敢直接進去,在外屋候著,老嬤嬤先進去稟報。
舒夫人一聽綠兒居然提前出了王府,可是氣的不輕,道:"一個小小的丫鬟,說走就走,這王府還有沒有規矩了?她是怎麽出去的,沒有王府的腰牌,任何人不得外出,是誰給她的特權?"
老嬤嬤道:"正是說呢,這蔚紫衣臨走的時候竟然把王妃的腰牌給了綠兒,綠兒那丫頭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風聲,竟然給逃脫了!這還是小事,要是這丫頭去了江南找王爺和蔚紫衣,到時候在王爺麵前添油加醋的一說,那夫人您的名聲可就……."
"混賬!"舒夫人喝罵道:"去把秦遠叫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鬟罷了,難道還能逆天不成,就算把帝都給我翻過來,也要把綠兒給我帶回來!"
老嬤嬤一邊寬慰,一邊讓人把秦遠給請了進來。
秦遠一進來隻見舒夫人臉色十分的難看,隻是輕聲詢問:"夫人,綠兒那丫頭……."話還未說完便被舒夫人打斷。
舒夫人冷笑道:"我還不知道王府裏一個小小的丫鬟如今都可以騎在我的頭上了!我還沒有把她怎麽樣呢,她就出了王府,這算是怎麽回事?"
秦遠知道是老嬤嬤說的,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隻是站著不說話。
舒夫人又道:"秦總管,我聽老嬤嬤說你教訓了那丫頭一番,那丫頭不僅矢口否認,還和你頂了嘴?"
秦遠點頭道:"是,綠兒說她並沒有和夫人說過此事,屬下來也是想要問夫人,那丫頭說的是否是實話,要是冤枉了她,王妃臉上也不好看哪!"
"秦總管可真是會做人,八麵玲瓏,誰也不得罪。我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我想不用給秦總管報告吧?至於綠兒那丫頭,私自逃出王府,秦總管是不是應該有所作為啊,要是傳揚了出去,那咱們禦王府的臉麵還要不要了?這綠兒雖然是王妃身邊的人,但是王府的規矩也是要守的,不過是教訓了她幾下,她就大膽的跑了出去,要是她在外麵胡說八道,說禦王府的主子虐待奴才,這事要是傳到了皇上那裏,對王爺的名聲也是不好的!秦總管是個聰明人,話我就不多說了,你帶了那丫頭回來直接見我就是了!"舒夫人冷聲道。
秦遠見舒夫人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隻能道:"夫人放心,我一定把綠兒那丫頭帶回王府!"
舒夫人點了點頭,問道:"不知那丫頭是一個人走了還是另有他人?"
秦遠道:"剛才問的匆忙,倒是忘了這一點,我立馬去淡煙閣去問一下便知!"
舒夫人道:"何必麻煩呢?"又對老嬤嬤道:"到外麵喊一個小廝去把淡煙閣看院子的小廝叫來一個問問!"
老嬤嬤便去吩咐。沒有一會兒便見丫鬟領著一個小廝走了進來,跪地請安道:"見過舒夫人!"
舒夫人道:"起來吧。我問你,你們王妃身邊的那個叫綠兒的丫頭今天一早離開王府的時候是一個人,還是另外有人跟著的?可有交代什麽話沒有?"
那小廝回道:"綠兒姑娘說是王妃臨走的時候有一封要緊的信讓她交給蔚府的老爺,她一時給忘了,今天必須給送去的。她是和小路子一起出去的。"
"小路子?"舒夫人困惑道:"小路子不是專門管王府裏的采買嗎,怎麽會和她走在一起呢?"
那小廝道:"小路子一向和淡煙閣走的近,和綠兒姑娘的關係最好了!"
老嬤嬤一聽這話,心裏懷疑,便出去問院子裏的人,果然說小路子今日來過院子,心下大叫不好,急忙的回去在舒夫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舒夫人臉色更加難看了,對秦遠道:"秦總管,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必須把這兩個人帶來見我!"
秦遠抱拳道:"夫人放心!"說完便去了。
舒夫人讓老嬤嬤拿些銀錢給那小廝,交代道:"要是綠兒回來了,就讓她過來一趟,有要緊話說!"那小廝見了銀子,忙著應了,歡天喜地的離開了。
老嬤嬤道:"夫人,八成是那小路子聽見了我們的話,這才去淡煙閣通風報信,讓那小丫頭給走脫了!這下可是大事不妙了,要是這小路子和那綠兒去江南找了王爺,那,那可怎麽辦啊?"
"你慌什麽?"舒夫人冷聲喝道:"她不過是蔚紫衣身邊的一個丫頭而已,能有什麽通天的本事逃出帝都去!為了雙重起見,你拿著銀子去外麵找幾個殺手,找到兩人直接殺了,省的他們在外麵胡亂嚼舌頭根子!"
老嬤嬤眼中閃過一絲陰冷,道:"夫人考慮的是,老奴這就去辦!"
舒夫人點點頭,道:"去吧!"
她覺得身上困乏的很,老嬤嬤走了之後,便半躺在床上,回想起以前的生活,不由心中苦悶,落下淚來。迷迷糊糊的似乎聞到了一股香味,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待她再次醒了過來,隻見自己正躺在一個山洞之中,她大驚,急忙起身,見身上的衣服好好的,這才放下心來。四處打量,卻沒有發現人,她站起身子,喊道:"有人嗎,是誰把我帶到這裏來的?"
回答她的不過是外麵呼呼的風聲罷了。她心中疑慮,到底是誰把自己帶到了這裏,看樣子他似乎並不想傷害自己。她觀察了一會,見依然沒有人過來,便壯著膽子往外走。
隻聽的一陣冷笑,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
舒夫人害怕的往後一退,怯生生道:"你,你是誰,你要幹什麽?"
那黑衣人冷笑道:"明月公主好記性,居然連我都不記得了?"
舒夫人見她叫自己公主,心中大駭,道:"你到底是誰?憑什麽叫我公主?"
黑衣人扯下她的麵紗,露出一張瘢痕累累的臉,舒夫人見了一個趔趄摔倒在地,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叫道:"碧月,你……"
這碧月是墨雲族王後的貼身侍女,當時夜染塵殺進宮殿的時候,她因為外出所以躲過了一劫,沒想到回宮之後卻發現整個宮殿都已經成了廢墟,所有宮裏的人抓的抓,殺的殺,竟然連一個活口也沒有了。王後對於她是有知遇之恩的,於是她便自毀容貌,到處打聽有關墨雲族的消息,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找到了關押墨雲族皇室的地方。偶然的一個機會,她發現了舒姒月竟然在禦王府中,好不容易打聽到夜染塵出了王府,她便趁機進到王府把舒姒月給帶了出來。
"公主!"碧月慢慢走到舒夫人麵前跪了下來,一臉痛苦的看著她,哽咽道:"奴婢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您,可是,可是,您告訴我,你真的已經成了夜染塵的夫人了嗎?這是真的嗎,你忘了是誰帶兵殺害了我們的族人,把我們族人囚禁做苦力了,你忘了是誰殺了你的父王母後,還有哥哥姐姐了嗎?你居然做了他的女人,他可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啊!"
"不,他不是我的仇人,他是我的恩人,愛人,是他救了我!是他給了我全新的生活,也是他千方百計的找大夫給我治病,為了我,他可以連命都不要的!他怎麽會是我的仇人呢,你不要在這裏胡說,不要在這裏挑撥我們的關係!"舒姒月瘋了一般的喊道。
"公主,你醒醒吧!是他殺了你的家人,難道你都忘記了嗎?仇深似海,你怎麽能這麽說,你讓王後和你的親人們如何瞑目,有朝一日,你有何麵目去見他們呢?"碧月見她如此維護著夜染塵真是氣瘋了,一把將她提了起來,撕扯著她的衣服,叫道:"這是那個男人給你的衣服,你為什麽要接受,這些都是沾滿了你親人鮮血的東西,你怎麽能接受?怎麽可以?"
舒姒月一手緊緊的護住自己胸前的衣服,歇斯底裏的朝著碧月打了一巴掌,叫道:"你閉嘴!你憑什麽這麽說,憑什麽這麽做,我要讓王爺殺了你,殺了你!"
碧月後退了一步,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道:"公主,你瘋了,你徹底瘋了,就連誰是你的親人,誰是你的仇人你都分不清楚了嗎?你居然要殺了我,來啊,殺了我,來啊!"
碧月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塞進舒姒月的手裏,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喝道:"動手啊,殺了我,讓我去和你的母後去作伴,讓我的鮮血灑到你的身上,心裏,以後再也沒有人會來指責你!"
舒姒月渾身顫抖,痛苦的搖著頭,叫道:"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出現在這裏,和我說這些話?我都不記得了,不記得了,你為什麽要破壞我的生活?小的時候你們都不喜歡我,把我一個人丟在冷宮裏自生自滅,誰又把我當成親人了?如今我好不容易才過上了正常的生活,我為什麽要為他們去報仇?你們太自私了!父王和母後心裏早就當我死了,從來都不會去看我一眼,我現在為什麽要為他們去報仇,去殺死對我好的人?癡心妄想,癡心妄想!"
她把匕首丟在了一邊,不斷的搖頭,不斷的說著:"癡心妄想,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