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眼見著鬧的不可開交了,忙拉著綠兒就往外走,"綠兒,算了,我們再想辦法吧,不要和這樣的人一般計較!"
綠兒氣的說不出話來,隻能跟著小路子出來。銀子全部都在包袱裏,兩人如今是身無分文。頭一次,她覺得自己走投無路了。
"小路子,怎麽辦,找不到南子陵,如今連包袱也丟了,我們該怎麽辦啊?"綠兒低聲哭道。小路子握著她的手安慰道:"你不要害怕,有我在呢,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綠兒恨恨的瞅了一眼客棧的方向,道:"我們不走,就在這裏等著南子陵,等他回來,一定要好好的收拾這個客棧的老板!"
此時天已經大亮了,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小路子隻怕舒夫人派來的人找到他們,畢竟這裏距離帝都沒有多遠,憑借著舒夫人的勢力,找到這裏一點兒也不困難。
"綠兒,你聽我說,我們兩個必須躲起來,如果被舒夫人派來的人發現就不好了!沒有了南子陵在身邊,隻怕我們兩個誰也逃不掉的!"小路子嚴重的說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你一定要聽我的,明白嗎?"
綠兒此時真的是一點兒主意也沒有了,隻能點點頭,問道:"可,可是,我們身上沒有一點銀子,要去哪裏呢?"
"你跟我來!"小路子拉著綠兒就走。兩人沒有走了幾步,便被巡街的衙役給攔住了。原來那客棧的老板隻怕兩人會去衙門告狀,於是便惡人先告狀,又塞給了縣官一些銀子,要求把兩人關進監牢裏麵去。
衙役上前攔住兩人道:"喂,站住,前麵客棧的老板揭發你們做不正當生意,而且毀壞了客棧的家具,如今縣令已經接了這件案子,你們跟我們走吧!"
"這,這,怎麽會這樣呢?我們,不,不是他說的那樣子的!"小路子急急的解釋著。
衙役一把抓住了兩人喝道:"我管你是不是什麽樣子的,跟我先去了縣衙再說!"一麵說一麵就把兩人拷了起來。
"你們這是做什麽,放開我們,我們犯了什麽法,你們居然胡亂抓人!"綠兒一邊躲一邊問。
衙役見她居然敢違抗自己,頓時惱了,一把抓住,用腰刀朝著她的頭便砸去,可憐綠兒的額頭便被砸的流血了!小路子見了,大怒,一邊扭打,一邊喝道:"大膽,你怎麽能打人?快放了我們!"
衙役哪裏管他們,隻管綁了兩人便朝著縣衙拉了去。街上的人見衙役抓人,便都急忙的散了開來。
"那又是誰被抓走了啊?"
"誰知道呢,不認識,大概是外地的吧!"
"哎,真是作孽啊,這進了監獄哪裏還能活命啊……"
"誰能管得了呢,要是沒有銀子,就算是死在裏麵也不會有人去問的,更何況還是外地人,隻怕是凶多吉少了!"
眾人正議論著,隻見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白衣俠客手裏提著一個包袱,風一般的來到了客棧門口,飛身下馬便走了進去。
那客棧老板正在洋洋得意呢,想著那一包袱的金銀財寶都會是自己的了,高興的連嘴巴也合不攏了。
南子陵一路追著那三個刺客,眼看就要追上了,那兩人居然丟下受傷的同伴逃走了,待南子陵趕了上去,隻見那人居然服毒自盡了。南子陵便將那人的首級割了下來,用布包好,騎著馬趕了回來。
一進客棧,話也不說直朝著二樓走去。小二本想阻攔,一看到是昨天那個拿劍之人,頓時嚇得腿也軟了,嘴裏更是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跌跌撞撞的跑進了客棧老板的房間,哆哆嗦嗦道:"不,不好,不好了,回來,回來了……"
老板正和老板娘翻檢昨天拿下來的包袱呢,見他口齒不清,畏畏縮縮的,不由喝罵道:"小兔崽子,你慌裏慌張的做什麽,什麽不好了,誰回來了?我已經叫縣令把那兩個人抓了起來,他們不可能回來了,隻要進了監獄的大門,他們就休想活著命出來!"
"不,不是,是昨天拿劍的那個,那個,回來了……."小二在自己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這才將話給說齊全了!
客棧老板一聽,頓時臉色慘白,連聲叫道:"什麽,他,他怎麽回來了?"
客棧老板娘正拿著一個金簪子在頭上不斷的比來比去的,見兩人神色慌張,不耐煩道:"誰回來了,看你們害怕的那個樣子,難不成是見了鬼不成?我可告訴你們啊,不管是誰來了,這東西我都要定了!"一麵說一麵將包袱綁起來收好。
老板也顧不得老板娘在哪裏擦脂抹粉的,急忙的跑了出來。南子陵已經從樓上下來,手裏還拎著一個包袱,見了客棧老板,喝問道:"房間裏麵的人呢?"
客棧老板見他一臉煞氣,不由哆嗦道:"走,走了,今天一早就離開了……"
"走了?"南子陵將他的衣領拎了起來,道:"你說的是實話?"
"實話,絕對是實話!"老板嚇得已經兩條腿都在發抖了!低頭看到南子陵手裏拎著的包袱,隻見地上已經是一灘血跡了,更是嚇得臉色慘白,急忙的閉了眼,嘴裏胡亂的念著阿彌陀佛。
南子陵慢慢的放開了他,正要離開,一眼便瞥見了客棧老板娘頭上戴著的簪子,那簪子他認識,是之前綠兒帶過的,是蔚紫衣專門送給綠兒的,這樣的小地方是不可能有那樣的東西!
老板娘先是看到南子陵風流瀟灑,三尺長劍在手,更是顯得威風凜凜,正在傾慕之際,隻見他行為乖張,手段凶殘,再看到他手裏提著的包袱往外滴血,嚇得臉色慘白,站也站不穩了,隻能坐在一邊的凳子之上。
"這個簪子你從哪裏得來的?"南子陵走過去,直接從老板娘的頭上將簪子給拔了下來,冷聲問道。
"這,這個簪子……."老板娘被南子陵渾身散發的煞氣嚇得哆嗦,害怕的看了一眼老板,隻見老板朝著她直搖頭,忙鎮定心神,抬起頭佯裝鎮定道:"這個是我們掌櫃買給我的簪子,不行嗎?"
南子陵冷笑道:"這是江南第一首飾鋪的簪子,都是特製的,就憑你們這樣的小戶人家也有這樣的能力嗎?最好給我說實話,要不然,哼!"南子陵一麵說著一麵將包袱抖在了兩人麵前,隻見裏麵滾出來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老板娘'啊'的叫了一聲,兩眼一翻白暈了過去。老板嚇得兩腿直哆嗦,撲通就跪了下來,哭道:"大俠饒命啊,饒命啊……"
南子陵冷喝道:"想要活命,就說實話,我不喜歡別人廢話!"
老板磕頭道:"你的那兩個朋友都,都被衙役給帶走了,他們現在在縣衙呢!"
南子陵一腳將老板踩在腳下,"他們為什麽被衙役帶走?"
老板叫道:"小的不知道,不知道啊!"
南子陵腳下用力,喝道:"你不知道?說不說?"
"說,說,我說!"老板痛的直叫喊,"是,是小人貪圖你們的錢財,所以掏錢讓衙門的人帶走了他們,小人知道錯了,知道錯了!"一邊叫著,一邊喊小二道:"去,去,趕緊到我房裏把大俠的包袱拿出來啊,快,快,快快!"
小二急忙過去將包袱拿了出來,放在南子陵麵前的桌子上,道:"大爺,這是你的包袱!"
南子陵一腳將他踢開,單手提起包袱,冷喝道:"以後再敢對客人下黑手,這個就是你的下場!"說著手一揮,便將那人頭掃到了他的麵前。客棧老板猛地跳了起來,將那頭甩在了一邊,渾身哆嗦著。
南子陵看著他害怕滑稽的樣子,哈哈大笑幾聲離開了。客棧內的客人都被這一幕給嚇到了,都吵著要離開,客棧老板嚇得魂飛魄散的,讓小二先把老板娘給扶了進去,又找了幾個膽子大的人,把那人頭收拾了送到縣衙去。自己則忙著安撫那些客人,忙的是不亦樂乎。
綠兒和小路子被帶進了縣衙。一進去,隻見兩旁的殺威棍排的整整齊齊,兩邊擺著各樣的刑具,有的上麵的血跡都是新的。進了大堂,一抬頭就看見懸著的匾額,上麵寫著明鏡高懸的四個大字,往下看是紅日出海圖,下方是案幾,上麵擺放著簽筒,驚堂木。案幾一邊站著一個白麵書生,另一邊站著幾個帶刀的衙役。
"威武…….."
兩邊的衙役齊聲喊道,嚇得兩人腳一軟便跪在了地上。兩人雖然在王府當差,卻是都沒有進過公堂,何曾見過這樣的架勢。
喊聲過後,從後堂進來一個身穿官服之人。綠兒微微抬頭,隻見他肥頭大耳的,圓滾滾的身子將官服撐的圓鼓鼓的,晃著身子做到了案幾後麵的椅子上。
"堂,堂下,咯,堂下所跪何人?"那縣令打了個飽嗝,頗為不耐煩的問道。
一旁的白麵書生開口道:"回縣太爺的話,今天街頭客棧王老二控告這兩個外鄉人關係不正常,在客棧打壞了東西,還惡意勒索!屬下覺得情節十分惡劣,便將人給帶了回來讓老爺發落!"
那縣令眯著眼睛似醒非醒的點了點頭,喘氣道:"這樣的小事還用得著本縣過問嗎,讓他們賠那王老二幾兩銀子不就完事了?還帶到衙門來胡鬧!"
綠兒磕頭道:"回縣老爺的話,那王老二是惡人先告狀,是他霸占了我們的包袱不想還給我們,這才讓人把我們抓了來,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那縣令本來迷迷糊糊的,忽然聽到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急忙將小眼睛使勁的睜了睜,隻見堂下麵跪著一個俏麗的小姑娘和一個清秀的小生,頓時來了興趣,忙問道:"不要急,慢慢說給本縣聽,本縣一定會為你們做主的!"一麵說一麵用眼睛不住的打量綠兒。
"我們昨天住在了那王老二的客棧,沒想到夜裏突然來了刺客,我的朋友和刺客打鬥,如今還沒有消息,那老板實在可惡,半夜竟然將我們給趕了出來!還把我們的包袱給扣押了下來,老爺,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他那個客棧就是一個黑店!"綠兒氣憤不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