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如今這陣勢,在場的許多王宮大臣們都忍不住為蔚紫衣叫好,更有少數喜形於色,忍不住偷笑起來!
這明珠郡主咄咄逼人,如今不但碰了個軟釘子,還弄得騎虎難下,真是活該!
坐在大殿後邊的大臣女兒們忍不住伸長脖子多看了幾眼,妹妹盯著那明珠郡主的側臉扁了扁嘴,輕聲說道,"最好讓禦王妃把她比下去,這樣看她還有什麽臉麵!"
"我看未必,誰會傻到拿這個做賭注,怪隻怪那明珠郡主太魯莽了。"此刻,她對這禦王妃也有了些許好感,"都說禦王妃是個傻子,我看她比誰都聰明,難怪她能嫁給那麽俊美優秀的禦王爺,他們還真是讓人羨慕的一對!"
"可不是嘛,原本我還想著能嫁給禦王爺就好了,如今看來應該是沒有機會了!"禦王妃是那麽精明的女人,就連明珠郡主都被她幾句話就治得服服帖帖,怎還容得下旁人!
"你啊就別想了,我們還是看看禦王妃會如何教訓那個郡主!"
站在蔚紫衣身旁,明珠郡主暗暗咬牙,半晌也沒有回答她的話!這個賭局她是斷然不敢接下的,可就這麽認輸那她豈不是要在這滿朝文武和皇帝的麵前丟臉,那比真的輸掉還要難堪!
可惡,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如此厲害,早知如此她就不逞這個能了!都怪那個冷冰冰的禦王爺,長了一張如此迷人的臉可性子卻這般扭曲,還偏偏娶了一個這般聰明的王妃,這可叫她如何是好?
已經猶豫了片刻,她要是再不回答那就更加難看,咬了咬牙,她剛要開口,站在一旁的柳將軍卻先她一步說道,"小女年幼好動,倒是讓禦王妃見笑了,還望禦王妃不要與她計較才好,老臣就代她向王妃賠禮了!"
緩步走到蔚紫衣身旁,一抱拳,隨即轉頭看向高處的赫連絕與太後,沉聲說道,"都是老臣將明珠這孩子給慣壞了,剛才不過是一番孩子氣的話,實在是讓皇上與太後見笑了!"
"柳將軍言重了,既是如此那諸位就請坐吧,比舞之事就此不提,咱們繼續把酒言歡!"揚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皇帝也不再多提此事,可心中卻忍不住暗暗發笑!
這個蔚紫衣倒是很聰明,也不知道這蔚中信是怎麽一回事,當初居然還會反對這樁婚事,真是毫無道理。
見這尷尬的氣氛終於緩和,太後也露出些許笑容,隨即附和道,"對,對,對,郡主和將軍就坐吧,咱們繼續,禦王妃的舞姿哀家改日再來欣賞。"
本以為到此為止,誰又想到太子妃卻是站了起來,道:"父皇,太後,兒媳有話要說!"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又全部都集中到了太子妃程潔雅的身上。隻見她盈盈走到了殿上,先是給皇上和太後行了大禮,然後柔聲道:"禦王妃是我皇家的媳婦,今日的宴會時為了迎接雪桑國的使臣們,算得上是國宴。咱們知道禦王妃的才藝人家卻是不知道的,要是就這樣算了,隻怕雪桑國的使臣們還以為禦王妃毫無才藝,這樣的話,豈不是顯得我朝平庸了嗎?"
這一席話說的天衣無縫。蔚紫衣還是頭一次見程潔雅,見她如此給自己發難,不由皺眉,自己好像並不認識她,她為何要這樣為難於自己?
皇上一聽此言,頓時覺得有理,便笑道:"太子妃說的不錯,咱們華朝女子一向是多才多藝,禦王妃也不要謙遜了,就讓大家一飽眼福吧?"
明珠郡主聽了此話,不由對太子妃點頭笑了笑。程潔雅也對她回笑,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夜染塵不由有些惱怒了,去看太子,隻見他坐的是四平八穩,動也不動。正要開口為蔚紫衣解難,隻見蔚紫衣卻是笑道:"好,既然父皇也說了,紫衣要是再推辭的話,就顯得矯情了!剛才明珠郡主給大家跳了一支舞,那我就彈奏一曲吧!"
聽到這裏,夜染塵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飛花公子的琴技,足以讓這群人瞠目結舌了吧!他也很想念她的琴音了。
樂師們很快的做好了伴奏的準備,領頭的樂師道:"不知王妃要彈奏何曲,奴才們好伴奏!"
這是他們這些作為樂師的職責,就是為了做掩飾,就算蔚紫衣彈奏水平很是平常,隻要他們在一邊做掩護,那也不會差到哪裏去,這樣雙方都有麵子。
沒想到蔚紫衣卻是搖了搖頭,道:"不用了。這首曲子是我新近做的,隻怕大家都沒有聽過!"
那領頭樂師聽了此話,心內有些不高興,這禦王妃也太自負了吧,自己可是宮廷的首席樂師,什麽曲子不知道,她竟然不要伴奏,也好,出了差錯皇上怎麽也怪不到我的頭上了!於是躬身退了下去。
皇上咋一聽蔚紫衣的話,心裏也是一愣,去看夜染塵隻見他穩如泰山,心也就放了下來。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可要好好欣賞了。不過你也要告訴我們你彈奏的是什麽曲目吧?"
蔚紫衣笑道:"回父皇的話,這首曲子尚未取名字,如果父皇不嫌棄的話,一會聽完此曲,還請父皇賜名!"
皇帝見她落落大方,絲毫沒有怯場,心中大喜,道:"好!"
蔚紫衣走到琴邊,先是給眾人鞠了一躬,清朗道:"本宮的父親和柳將軍都是戰場殺敵的將軍,我這首曲子便是獻給邊關英勇的將士!希望你們可以英勇殺敵,保家衛國!"
說完,便慢慢的坐了下來,先是調試了一番,隻聽琴聲叮咚,十分悅耳。
蔚中信簡直不敢相信在大殿之上的居然真的是蔚紫衣!她不是什麽才藝也沒有嗎,怎麽突然就會彈琴了呢?她真的是紫衣嗎?他努力的睜著眼睛去看,卻是什麽也看不出來!
陡然間,高昂的琴音傾瀉而出,似有千軍萬馬奔騰而來。眾人頓時呆住,就連皇帝也被這琴音所吸引,想著她不過一介女流,能彈出什麽宏偉的曲子,不過是些兒女情長,頂多是有些英雄氣概罷了,誰能想到居然是如此的震驚!
連夜染風和夜染宇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那領頭的樂師更是一臉震驚,實在想不到一個柔弱女子竟然可以彈奏出如此弘大的曲譜,頓時覺得自慚形穢,自己的琴技本來以為已經是出神入化了,卻是沒有想到這禦王妃卻是更勝一籌!不過他此刻可是沒有時間自怨自艾,正聚精會神的聽著這曲子。
聽著琴音,慢慢的閉上眼睛,眾人腦海裏便浮現出一副畫麵,金戈鐵馬,戰鼓雷雷,戰馬奔騰,將軍帶著將士衝鋒陷陣,敵軍聞之喪膽,戰旗所到之處,敵軍立刻倒戈逃竄,緊接著琴聲慢慢下來,似有似無的,像是微風拂麵,夜染塵好像又看了一副畫麵,將軍身在漫山花叢之中,攜著一位佳人,看雲起雲落,好不愜意;再跟著琴音突然悲傷起來,婉轉凝重,百轉千回,又似乎看到將軍被擒,身陷囹圄,在獄中回憶在戰場一起並肩殺敵的戰友,回憶戰場的殘酷,回憶家人;陡然又是哀婉,如泣如訴,家人不得團聚,敵軍來侵,百姓流離,報國無門;琴音再起,讓人不覺悲愴淚下,仿佛整個心都凝重起來,撕心裂肺,將軍悲憤慨然離世…….
琴聲越來越低,最後變成了低低的嗚咽之聲,久久在大殿上回蕩。眾人都被琴聲所感染,都為那可敬可佩的將軍所折服。
"好!好好!"皇帝帶頭鼓起掌來,蔚紫衣起身彎腰示意,皇帝眼中明顯已經濕潤了。所有的人都開始鼓掌,蔚中信的虎目已經泛紅了,他萬萬想不到蔚紫衣居然會彈出這樣的曲子來,一時心中感慨萬千。
有人歡喜有人愁,隻見明珠郡主一臉憤憤之色,坐在自己的座位之上。程潔雅的臉色也相當的不好。本想是讓她出醜,沒想到到最後她卻是最大的贏家。
"還請皇上為此曲賜名!"蔚紫衣落落大方道。
皇帝爽朗一笑道:"這首曲子是朕聽過的最宏偉磅礴的曲子了,既然它是歌頌一位英雄將軍的,那朕就賜名《將軍令》如何?"
眾人都起身道:"皇上英明!"
皇帝聽了又是高興道:"好好,那宴會繼續吧!"
接著又是一片歌舞升平,宴會舉行到很晚,散會的時候,拓跋容有意無意的朝著蔚紫衣看了一眼,蔚紫衣卻是不理會,挽著夜染塵回王府了。
淡煙閣中,夜染塵正和蔚紫衣說話,隻聽見嗖得一聲,一把匕首紮著一張紙射了進來。
夜染塵拿起來一看,頓時大驚,道:"紫衣,你在這裏待著,千萬不要出去!"說完便離開了。
"王爺,莫不是那相約之人有事羈絆,所以遲遲未到,不如先回王府再做打算吧!"秦遠走到一臉凝重的夜染塵身側勸道。這人相邀,不敢明目張膽,秦遠怕是個陷阱。
"此人既然相邀,必是有重要事情相告,不妨再多等半個時辰!"夜染塵抬頭看看朗朗夜空,轉頭對秦遠道。
突然夜染塵單膝伏地,神色凝重,周龍幾個侍衛立刻將夜染塵及秦遠護在中央,秦遠急聲道:"王爺,可是有刺客來襲?"
夜染塵起身,沉聲道:"前方不遠處有人格鬥博弈!"
秦遠接口道:"或許是那相邀之人!"
"我必須馬上過去助他一臂之力!你們在此待命"夜染塵沉聲道。
"是,屬下遵命!"周龍幾人抱拳道,夜染塵便施展輕功朝著前麵趕去。
月朗星稀,涼風陣陣,夜染塵俯身在一處土坡下觀望,隻見七八名黑衣人圍著一大一小和尚,正在對峙。其中一名黑衣人冷聲道:"空絕老和尚,我們不想為難你,隻要將嗜血旗交出來,我們絕不會再糾纏你!"
夜染塵一驚,這領頭人居然是名女子!
再細細聽,隻聽那和尚道:"嗜血旗乃是邪物,專嗜人精血,老衲要將它交給禦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