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塵見她哭的傷心,心裏也是十分的難受,蹲下身子摟住蔚紫衣的肩膀,放低了聲音道:"紫衣,是我最近有些失態,我不是故意想要傷害素雅的!"說著便喊道:"秦遠,快去請大夫來!"
幾個丫鬟將素雅扶了出去。夜染塵扶著蔚紫衣躺在軟榻上,見她滿臉的淚水,又是委屈,又是怨恨的看著自己,他心裏難受極了!
"紫衣,我承認我對你做的事情有些過分,但是這都是因為我愛你啊!我怕失去你,怕你會離開,所以我才這麽失態的,你放心,以後都不會了!我再也不會傷害你了,好不好?你原諒我!"
蔚紫衣抽出絲帕將眼淚擦幹淨,掙紮著坐起身子,心平氣和道:"王爺,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一下!"
說著她就起身坐在了桌子前。夜染塵坐在了她對麵。
"你想說什麽?"夜染塵問。蔚紫衣這樣平靜的話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他能感覺得到自己已經快要失去她了!雖然此刻她還坐在自己的對麵。
"王爺,在你心裏究竟喜歡幾個人?"
夜染塵沒有想到蔚紫衣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見她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艱難開口道:"紫衣,我承認,我當初娶你並不是因為喜歡你,但是後來你也知道經過那麽多事,我對你是真心喜歡的!對於月兒,是我把她帶到帝都來的,她太嬌弱了,如果不是當時我救了她,隻怕她早就死了!我發過誓要一輩子對她好的。但是後來為了履行對你的承諾,我曾經想要把她送走,可是她一個人也不認識我能把她送到哪裏去呢?現在鬧成了這個局麵,我知道自己做錯了很多事情,但是也請你給我一個機會,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一定會好好彌補你的!"
蔚紫衣咳了幾聲,急忙用手帕去捂,待她打開絲帕,隻見雪白的絲帕上點點的殷紅。夜染塵沒有想到蔚紫衣居然咳血了,急聲道:"這,你怎麽了?"
蔚紫衣搖了搖頭,道:"王爺,如果你不想看著我死在你的麵前就讓我走吧!"
"你說什麽,什麽死不死的,我隻不過是廢了你的武功罷了,哪裏就能要了你的命呢!你是在嚇唬我的對不對?"夜染塵急切的問道。
"王爺,你知不知道我從小體內的寒毒就是靠著我修習內力才能支撐到現在,昨天你廢了我的武功,也就是斷了我的活路,你說你愛我,保護我,可偏偏就是你親手殺了我!"蔚紫衣痛苦的說道。
夜染塵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隻不過是想簡單的把蔚紫衣留在自己的身邊,卻是害了她!眼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他簡直懊悔極了!
"紫衣,不會的,你不會死的!我有回天翎,我帶你去找赫奇朵神醫,她一定可以醫治好你的!"夜染塵抓著蔚紫衣的手喊道。
蔚紫衣身子一歪,虛弱的靠在夜染塵懷裏,喃喃道:"已經太晚了!王爺,我好冷,我想回家!"
夜染塵緊緊的摟著蔚紫衣,真是悔不當初,連聲道:"紫衣,你一定要堅持住!好,我帶你回蔚府!"
"不,不是蔚府,我的家不是蔚府,哪裏不是我家!娘,娘,我要找我娘……"蔚紫衣帶著哭腔喊道。
夜染塵這下急的是六神無主了,急忙大喊:"秦遠,秦遠,把大夫找來,快,快!"
大夫很快來了。夜染塵著急的在外麵不斷來回走著。秦遠見他心神不寧的,上前勸道:"王爺,你也不好太著急了,大夫已經在看了,不會有事的!"
"我真是該死!怎麽可以對她做出那麽殘忍的事情呢,我怎麽會那麽做,怎麽會廢了她的武功呢!"夜染塵一拳一拳的打在牆上,手上的鮮血染紅雪白的牆麵。
秦遠歎了一口氣,道:"王爺,誰也沒有想到會這樣,你也不要太自責了,還是看看大夫怎麽說吧!"
大夫一出來,夜染塵便急忙問道:"大夫,王妃怎麽樣?"
大夫歎了一口氣道:"王爺,不是小人不盡力,隻是王妃的五髒六腑已經被寒毒沁入,無力回天了!"說完便搖著頭離開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夜染塵衝了進去,隻見蔚紫衣平靜的躺在那裏,穿著白色的中衣,可是她的臉色竟然比衣服的顏色還要白上幾分。他顫抖著手去撫摸她的臉,"紫衣,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有意要廢除你的武功,要是知道這樣會要了你的命,哪怕你離開我,我也要你好好的,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啊!"
"小姐,小姐……."素雅聽說蔚紫衣快要不行了,什麽也不顧的衝了進來。
蔚紫衣聽見聲音,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見夜染塵痛苦的眼神,微微一笑道:"王爺,你不要難過,人都是要死的,我的命不好,早在十三年前就該死了!"
"不要說了,你不要說了……."夜染塵認為是自己一手害死了蔚紫衣,心裏已經被愧疚淹沒了,他恨不得自己跟著她一起死了。
"咳咳,咳……王爺,紫衣臨死的時候有一個請求,還希望你可以答應我!"蔚紫衣費力的說著,手還緊緊的握著夜染塵的手。
"好,你說,我答應,我都答應!"夜染塵扭過頭去不忍去看她。
蔚紫衣見他轉過頭去,便對著素雅眨巴幾下眼睛,素雅立馬就心領神會了,哽咽道:"王爺,讓我來照顧她吧……"
夜染塵站到了一邊,素雅抓著蔚紫衣的手,哭的淒淒慘慘,"小姐,小姐……."
見蔚紫衣連話也說不上來了,便湊到蔚紫衣嘴邊細聽,一邊點頭,一邊道:"小姐放心,我一定會告訴王爺的……"
夜染塵一聽提及到自己,急忙問道:"素雅,紫衣,她說什麽?"
"王爺,小姐以前受了很多的苦,她拜了一位高人為師,自小自由慣了,現在她就要死了,還請王爺還她自由吧!就讓奴婢帶著她走,天涯海角,無拘無束!小姐說她不恨王爺,隻求王爺讓她離開……."說到這裏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紫衣,紫衣,這是你的心裏話是不是?你就這麽不願意留下來嗎?"夜染塵已經痛苦的說不出話來了!
"王爺,王爺……."蔚紫衣費力睜眼喊道。
夜染塵撲到床前痛苦道:"你說,你說什麽本王都答應,給你自由,讓你離開……"
"王爺,你不用自責,我不怪你……"說完這一句話,手一鬆落在了床上。
"小姐……"
"紫衣……"
夜染塵大聲叫著,蔚紫衣卻是動也不動一下了!
素雅哭道:"王爺,你就答應小姐吧!"
夜染塵猛地起身,幾乎吼道:"秦遠,去備馬車!"
秦遠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看到素雅哭的死去活來,夜染塵臉色陰沉,什麽話也不敢問了,趕緊的去備馬車。
馬車來了,夜染塵親手將蔚紫衣抱上了馬車,自己卻是沒有上去,素雅拖著病體上了馬車,揚手一鞭,將馬車趕出了王府!
蔚紫衣走了,夜染塵的魂也跟著走了。他已經三天滴水未進了。
舒姒月聽說蔚紫衣居然死了,她簡直不敢相信,直到見到夜染塵失魂落魄的樣子,才算是相信了!
秋兒得意的連走起路來都是一扭一扭的。"側妃娘娘,這可是大好的機會呀,如今那蔚紫衣死了,連屍體都不曾擱置在王府之中,您趕緊趁著這個機會坐上了正妃的位子!以後您可就是禦王府的正妃娘娘了!"
舒姒月瞥了她一眼道:"休要胡說!王妃姐姐屍骨未寒,我就跟王爺提這件事,豈不是在他傷口上撒鹽嗎?這件事以後不要提了,我心裏自有主意!"說完回頭看了秋兒一眼,隻見她穿著鮮紅的衣服,不由皺眉道:"我看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這整個王府都在為王妃服喪,你倒好穿的這麽花紅柳綠的給誰看?還不趕緊給我脫了!"
秋兒嚇了一跳,急忙道:"奴婢知錯了,馬上去換,馬上去換!"
禦王府因為王妃香消玉殞,自然是悲痛萬分。隻是這時候的蔚紫衣卻是一點兒不知情。那日她服用了假死藥騙過了夜染塵,一路駕著馬車出了帝都,在白雲寺躲了三天。然後和趕來的南子陵喬裝出了華朝一路去了沙漠的飛來客棧。
"小姐,你有沒有好一些?"
看到蔚紫衣又坐在那裏彈琴,素雅心裏又是喜又是憂。喜的是蔚紫衣終於脫離了險境,憂的是到現在蔚紫衣的功力也沒有恢複,隻能每天靠著她和南子陵給她輸入內力來續命。
蔚紫衣笑道:"你又開始杞人憂天了!我早就說過了我的命硬得很,哪裏就能那麽容易就死了!要是老天要我死的話,早在十三年前就死了,又怎麽能到得了現在呢!所以不要每天愁眉苦臉的了,行不行?本來我的心情還挺好的,但是看到你這個樣子我也高興不起來了呀!"
"就是,素雅,你就不要每天唉聲歎氣了!最困難的時候已經挨過來了,還有什麽能比那個時候更辛苦嗎?"南子陵也笑道。
蔚紫衣伸手彈奏了幾個音符,回頭問道:"子陵,你去帝都都聽說了什麽?說來聽聽!"
南子陵無奈一笑道:"也沒有什麽,還是那個樣子!"
蔚紫衣皺眉,猛地一按琴弦,道:"就沒有什麽值得說的事情嗎?"
南子陵摸了摸鼻尖,道:"小姐,真的沒有什麽,隻是聽說禦王爺最近心情不怎麽好,夜夜流連青樓……."他一邊說一邊去看蔚紫衣的臉色。
蔚紫衣稍微一愣,冷笑道:"我沒有問這個,他流連花叢和我有什麽關係嗎?"
"那你想知道什麽,問就是了!你們女人心海底針我怎麽摸得透呢?"南子陵無奈道。
蔚紫衣撲哧一笑道:"倒是我為難你了,我也不想知道什麽!你飛鴿傳書把柳如換給我叫來,我要帶著他一起回花語藥穀去研製治療寒毒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