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您是學佛的,又何必跟我們幾個小丫頭過不去呢,既然表小姐不喜歡我們,我們離開就是了,留在趙府隻能讓你們嘔心罷了!"瑩瑩抬頭不卑不亢道。
"老夫人,就把她們趕出趙府吧!"久未出聲的蝶衣突然道。或許這時候蝶衣還念著舊情,隻要她們不妨礙自己,自己實在是沒有必要置他們於死地。陶麗麗卻不是這樣認為,自小在官家長大,耳濡目染的都是,既然要斬草就必須除根,更何況隻是小小的三個丫頭罷了,就算表哥再喜歡,也不會怎麽樣的!
"都不要說了,你們一個個沒有讓我省心的,我看就關在柴房,每天每人劈三十斤柴,劈不完不準睡覺,不準吃飯!"
"奶奶………."趙廷紳叫道。
"我累了,扶我回去!"老夫人隻覺自從這三個人進了趙府,就沒有安生過,實在是不想再見到這三個人。陶麗麗扶著老夫人回去,海棠看管著四人收拾好東西搬去了柴房。
趙廷紳急的團團轉,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隻好眼睜睜看著三人去了柴房。
"我來幫你劈!"趙廷紳奪過瑩瑩手中的斧頭,哢嚓哢嚓劈了起來。
蔚紫衣蹲在一旁,順手揪了一根枯草咬在嘴裏,胳膊肘碰了碰一旁的翠萍,"看來這趙家少爺是真的動情了?"
翠萍湊過來,嬉笑道:"你才知道啊,兩人早對上眼了!"
蔚紫衣歎了一口氣,道:"兩人是挺般配的,可惜了….."
翠萍故作神秘,小聲道:"那次我出去剛好碰見瑩瑩將吊墜送給了少爺,那可是她最寶貝的,你說她兩是不是有事呢?"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蔚紫衣瞥了一眼遠處劈柴的趙廷紳道。
"就我們被趕到柴房的前幾天啊!"翠萍提起一塊木頭,哢嚓一聲劈成兩半,"還以為跟著他能吃香喝辣的,沒想到啊……….."
哢嚓,哢嚓……….
"如今滿手起繭,連頓飯也吃不飽,還時不時要看蝶衣那賤人的臉色,你倒是說說,這蝶衣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她本來就這樣,隻不過我們一直沒有和她正麵接觸,如今她又是夫人身邊的大丫頭,以後還指不定要怎麽欺負我們呢,算了,還是去和趙廷紳說一聲,沒事別往這裏跑,對我們誰都沒有好處!"蔚紫衣丟下手中的斧頭,朝著趙廷紳走過去。
"紫衣姐,怎麽了?"見蔚紫衣攔住自己,趙廷紳放下斧頭問道。
蔚紫衣歎了口氣,望了一眼一邊喝水的瑩瑩,道:"我有話和你說,去那邊吧!"
趙廷紳望著瑩瑩,見瑩瑩點頭,這才跟著蔚紫衣來到一邊,道:"紫衣姐,到底什麽事?"
蔚紫衣望著眼前這個少年,真不知該如何開口,沉默半響,道:"你是真心喜歡瑩瑩,還是圖個新鮮?"
趙廷紳星眸猛睜,道:"蔚紫衣,紫衣姐,你怎麽這麽問?"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行為有可能害死我們,如果你是圖個新鮮的話,我求你離我們遠一點,你是趙府的獨苗,他們自然不敢把你怎麽樣,可是我們不一樣,今天我們隻是在這裏劈柴,明天或許有個微不足道的理由就會將我們亂棍打死,我求求你不要害我們,行不行?"
趙廷紳後退一步,喃喃道:"不會的,奶奶不會這麽做的,我,我…………."
"你年齡還小,我知道你不能做主,但是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瑩瑩沉淪下去,既然你不是沒有瑩瑩就過不下去,那麽就請你以後不要再來這裏了!"忽然蔚紫衣覺得這個少年有些悲哀,連自己的心也看不透,如此一人活著的意義不知在哪裏。
"誰說我不能做主!"趙廷紳轉身跑過去抓了瑩瑩的手大聲道:"我喜歡瑩瑩,就算被趕出趙府,我也要和瑩瑩在一起!"
翠萍和翠萍一臉無奈,這麽些天的相處,趙廷紳雖然表麵上十分霸道,骨子裏卻是個十分軟弱的人,這時候受了激將說了幾句狠話,怕老夫人還沒有瞪眼,就直接縮回去了!
"廷紳……….."瑩瑩淚眼朦朧。
在趙廷紳信誓旦旦的表白下,兩人的感情得到進一步的升華,由於蔚紫衣的反對,瑩瑩心裏生了芥蒂,麵對蔚紫衣的忠告總是不冷也不熱。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一個月,這段期間老夫人並沒有為難她們,瑩瑩更也不把蔚紫衣的忠告放在眼裏,再一次跟著趙廷紳溜出去玩。
"聽說陶麗麗回去了?"翠萍道,翠萍一向耐不住性子,點頭道:"是啊。看來我們很快就要脫離苦海,離開這個苦地方了!紫衣姐,當初你不是說……."
蔚紫衣笑道:"怎麽,是不是懷疑我說的話?"
"沒有,隻是你說過陶麗麗是不會這麽輕易放過我們的,可是這個月不是風平浪靜嗎,而且連蝶衣都不過來了!"翠萍道。
"難道你沒聽說過暴風雨之前都是很平靜嗎,越是表麵平靜,我們越是要小心,真要是發生什麽狀況,可能就會要了我們的命!"這話並不是蔚紫衣說出來嚇唬翠萍的,雖然陶麗麗現在不在,但是並不代表她們是安全的!
這天瑩瑩跑進來見蔚紫衣仍在默默劈材,一把摟住蔚紫衣,笑道:"紫衣姐………."蔚紫衣嚇了一跳,要知道因為自己阻撓她與趙廷紳交往,瑩瑩已是幾日不和自己說話了,如今突然這麽熱情,怎麽不讓人疑心?於是轉身放下斧頭,道:"什麽事,你這麽開心?"
瑩瑩神秘拿出一個繡好的荷包給蔚紫衣看,一臉的嬌羞,"你說,廷紳,廷紳他會喜歡麽?"蔚紫衣卻是一把奪過,雙手顫抖著問道:"這,這是你從哪裏弄來的?"
瑩瑩見蔚紫衣一臉驚恐的望著手中荷包,嚇了一跳,結巴道:"我,是蝶衣送給我的,說是給我賠罪的,我見好看,就收下了,怎麽,有,有問題麽?"蔚紫衣眉頭緊皺,半響無語,忽的起身將荷包緊緊捏住,轉身便朝著牆角那口井走去,瑩瑩一把拉住,想要把荷包搶過來,帶著哭腔道:"你要幹什麽,這荷包到底有什麽問題,你倒是說清楚啊,我,我,我不準你扔!"
蔚紫衣卻是不顧瑩瑩哭喊,見瑩瑩抱的緊,情急之下便要將荷包投進井中,誰知準頭實在不好,差一點,落到了井的邊沿上。瑩瑩搶上前,一把抓起荷包,藏在身後,罵道:"紫衣姐,你做什麽?"
蔚紫衣欲上前奪取,便聽一陣腳步聲,忙轉頭時便看見陶慧敏帶著一群丫鬟仆人走了進來。瑩瑩往後退了一步,陶慧敏便向身後一仆人使個眼色,那人走過來伸手喝道:"手裏拿的什麽,拿出來!"
蔚紫衣抬眼,見蝶衣眼圈微紅,正欲答話,就聽那人道:"夫人,搜到了,原來是這丫頭偷了去!"陶慧敏冷眼望了瑩瑩一眼,道:"好呀,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我道你們三個也就是野慣了,誰知竟然如此不知廉恥,偷到家裏來了,來呀,給我家法伺候!"不一會,便見兩個小廝抬來一張窄凳,手裏拿著扁擔粗細的木棍,蔚紫衣不由冷汗直冒,如此粗的棍棒,這下去還不打殘?看來這陶慧敏如今為了兒子,什麽事都幹的出來!
"夫人,這是蝶衣送與我的!"蔚紫衣突然道,蝶衣猛然抬頭,顯然沒想到蔚紫衣會如此說,瑩瑩也回頭望著蔚紫衣,陶慧敏目光落在蔚紫衣身上,冷笑道:"我是在瑩瑩身上搜出來的,你卻要頂罪,難道你不怕家法嗎?"蔚紫衣上前一步,道:"確實是蝶衣送給我的,不信的話,您可以問問她呀,夫人您德高望重,這要是冤枉了我們下人,對您的威望也不好啊!"陶慧敏冷哼一聲,道:"小小丫頭也敢在我麵前說三道四,既然你也想挨板子,那就一起吧,趙傑,不用看我的情麵,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是!"趙傑點頭哈腰應著,走過來凶神惡煞,道:"你們兩個,真是太膽大了,夫人仁慈,就每人二十棍……….."
"咳咳咳………."陶慧敏一陣淡咳。
"三十棍,一下都不能少,你們兩個不準放水,知道了嗎?"趙傑指著手拿棍棒的小廝厲聲道。說完便湊到陶慧敏麵前討好道:"夫人,你覺得怎麽樣?"
陶慧敏冷哼一聲,瞥眼蔚紫衣,道:"怎麽還不動手?"兩個老嬤嬤上前將蔚紫衣按在窄凳上,瑩瑩急道:"夫人,這不關蔚紫衣的事……….."蝶衣也是麵露焦急,道:"夫人………."
陶慧敏回身便給了蝶衣一巴掌,道:"你也要為她求情麽?"蝶衣低了頭,說了句"不敢………."怯怯往後退了一步。陶慧敏轉身喝道:"還不動手?"
兩個小廝卯足了勁,隻聽一聲悶響,蔚紫衣"啊…"的一聲慘叫,瑩瑩閉眼不忍再看。這時翠萍正好回來,一見這架勢便跑去將趙廷紳叫了過來。
"十一………."這邊小廝喊著,蔚紫衣疼的已經沒有力氣再叫喊了,隻覺臀部發麻,喉嚨發甜,雙眼發黑。那邊瑩瑩哭的是上氣不接下氣。
"娘--"
這一聲蔚紫衣隻覺親切異常,果然棍子沒有再落下。迷迷糊糊隻聽得趙廷紳和陶慧敏吵得是昏天暗地,蔚紫衣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別吵了,紫衣已經暈過去了!"翠萍將蔚紫衣摟住,喊道。趙廷紳走過去背起蔚紫衣,狠狠道:"如果蔚紫衣有個三長兩短,我以後再也不要見你了!"說著便急急背著蔚紫衣往翠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