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李偉簡直就是個無賴,你要是順著他還好,一旦惹惱了他,他才不管什麽場合,非要和你撕破臉皮鬧個沒完!這一次李君赫在老夫人麵前將他和李宏私吞銀兩的事情揭了出來,他心裏著實不痛快,就想給李君赫難堪,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他怎麽能放過?更何況剛才那蘇毓當著眾多人的麵扇了他一巴掌,他又怎麽能善罷甘休呢?
李君赫一說完,立馬就有十幾個壯漢過來去抓李偉。李偉雙眼一瞪,道:"李君赫,你有種!竟然敢對我動手,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要是別人,李君赫一聲令下自然早就被丟了出去,可是他是李家的二爺,那些護院就猶豫了!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把他弄出去!"李君赫惱羞成怒的吼道。
那些護衛就伸手去拉李偉,隻是不敢用力。
李偉吹胡子瞪眼的喊道:"你們哪個敢對我動手,活膩了不成?"
十幾個人又全部縮回手,目光就在李偉和李君赫之間來回移動著。
大廳裏的人越聚越多,眼看局麵就無法控製了!隻聽一個清冷的聲音喝道:"老三,你鬧夠了沒有?"
人群自動退讓出一條通道來,就見一個白發蒼蒼威嚴的老夫人在兩個美貌婦人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李偉臉色一變,跑過去嚷道:"娘,看你的寶貝孫子幹的好事!"
李君赫走過去扶住老夫人,"奶奶,你怎麽來了?"
蘇毓婉這才知道眼前的老夫人就是李君赫的奶奶了!急忙低了頭就要走。
李偉眼見,厲聲叫道:"你站住,往哪走?"
老夫人看了李君赫一眼,目光銳利的掃過蘇毓婉,沉聲道:"那就是你新招的賬簿先生?"
李君赫點頭,"是!"
"都跟我上來!"老夫人威嚴道。
李偉、李君赫和蘇毓婉一起跟著老夫人上了二樓。李宏就急忙向大廳裏的客人賠禮道歉,讓眾人都回座繼續用餐。
一進屋子,李偉就叫道:"娘,您可是來了,要不然兒子就要被你的寶貝孫子打了!"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道:"你活該!這麽大年紀的人了,還這麽潑皮似的來這裏胡鬧!你是怕別人不知道聚仙樓這點醜事,還是你閑的慌了?再鬧,休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李偉立馬賠笑道:"娘,兒子本來沒想鬧的,都是他惹出來的!"說著就指著蘇毓婉道:"剛才他還打了我一巴掌呢!"
李君赫不客氣道:"那是你罪有應得!"
"你說什麽?"李偉要呀切齒叫道。
"三爺!"蘇毓婉開口了,"我不知道什麽地方得罪了三爺,讓三爺這麽記恨我。隻是李家是京都有頭有臉的人家,自然是家教森嚴,像那些辱罵別人父母的言語,怎麽也不應該由您說出來的!我想大概是三爺昏了頭,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吧?我這手是不小心碰了三爺的臉,三爺估計也是沒看清!"
"你少在這裏妖言惑眾了,我的臉到現在還火辣辣的疼,你說碰了一下,誰信啊?"李偉惡狠狠道。
"好了!都住口!"老夫人沉聲喝道。細細的去打量蘇毓婉,冷笑道:"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姑娘,打了人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一番道理來,看來這坊間的傳聞還有那麽幾分可信!"
"什麽,姑娘?"李偉驚叫道,"她,她是個女的?"
李君赫知道老夫人一向最討厭舉止輕浮的女子,如今隻怕是把蘇毓婉當作是有心接近自己的女子了!
"奶奶,你聽我說。毓婉她不是那樣的人!"李君赫一時情急,脫口而出。
蘇毓婉嚇了一跳,他是如何得知自己的姓名?
老夫人見李君赫如此維護她,語氣就更加冰冷了,"赫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明明早就知道她是個姑娘,怎麽還收留她在聚仙樓做賬簿?難道你不知道賬簿的重要性嗎,這麽輕率就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一個外人去做,難怪你二叔和三叔不服,你這麽做,眼裏還有我這個奶奶嗎?"
"奶奶,你不要把這兩件事情混為一談!二叔和三叔賬本有問題的事情,我早就發現了。我也曾經暗示過,可是二位叔叔不僅毫無悔意,竟然還買通我請來的賬簿先生,一起來糊弄孫兒!毓婉是我挑中的賬簿,她為人光明磊落,不懼強權,多少男子都不如她!她不是您說的那種女子,我希望奶奶不要誤會她!"李君赫辯解道。
蘇毓婉感激的望著李君赫道:"謝謝你為我說話!"
老夫人見兩人眉眼互動,氣就不打一出來,冷聲道:"就算是這樣也不行!一個姑娘家不知道在家裏安守本分,竟然在外麵拋頭露麵,即使不是別有用心,也不是什麽好人家的姑娘!"說著又看李君赫,"君赫,你是我們李家唯一的獨苗,皇上又對你器重有加,你可不能辜負奶奶對你的期望呀!"
"奶奶,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李君赫問道。
"皇上有意將明珠公主許配給你,難道你還要裝作不知道嗎?"老夫人道,冷冷掃了蘇毓婉一眼,道:"我不管誰有多美貌,多能幹,要是別有用心接近我孫子,想要攀龍附鳳,我絕不輕饒!"
"老夫人,你放心,我蘇毓婉行的正坐得端,不怕別人的流言蜚語!既然老夫人如此說,我辭職便是!"蘇毓婉不卑不亢道。
"我不答應!"李君赫想也不想便說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麽一個可靠的人,而且我們已經簽了協議,怎麽能說走就走?"
"娘,你看,我就說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麽?說不定已經私定終身啦,要不然君赫幹嘛不讓她走?"李偉挑眉說道。
老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道:"胡鬧!君赫,你難道連奶奶的話也不聽了嗎?"
"奶奶--"
"都閉嘴!我告訴你們,我蘇毓婉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我的名譽不容你們胡亂攀誣!你們李家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更不想牽扯其中!老夫人,請看好你們李家的人,管好你們李家的嘴!"蘇毓婉說完就抬頭挺胸堅決的走出了房間!
老夫人愣住了,李君赫愣住了,李偉也愣住了!
"娘,她……"李偉口齒半張。
"你閉嘴,都是你……"李君赫惱羞成怒的吼道。
"好啦!不要說了!"老夫人站了起來,道:"都給我安分一些!"
就這樣蘇毓婉離開了聚仙樓。
她一出門就把頭上的書生頭巾一把扯了下來,一頭烏黑秀發隨風而動,那些指指點點的路人見到此景,不由得都是瞠目結舌,所以李君赫是斷袖之事就另外變了一個版本。
她回去之後發現靖月又不在家,心中又是惱火,又是生氣,再加上聚仙樓中李偉對自己的汙蔑,李家老夫人不問青紅皂白對自己有意無意的蔑視,讓她充滿了挫敗感!
蘇毓婉充滿挫敗感的時候,靖月卻正忙著和曾耀正拜把子呢。
這天蘇毓婉一出門靖月就溜了出去,因為走的急,她一不小心就撞在了門邊上,頓時臉頰上烏青一片,"哎呦,真是出門不利!"
她捂著臉就走,還沒走幾步,砰的又撞到一人身上。
"哎呦喂,哪個不長眼的?"靖月又開始捂著額頭叫道。
抬頭一望,頓時愣在了當場!結巴道:"你,你,你…….."
"你沒事吧!"
曾耀正看著這個狀況不斷的靖月,真是苦笑不得,遠遠的就看到他一頭撞在了門邊上,誰曾想沒幾步他居然撞到了自己。
靖月捂著半邊臉去看他,隻見他一身半舊的藍袍,手執三尺青鋒,身形若鬆,此刻正定眼望著自己,眼中滿是淡淡的笑意!
"喏,這是欠你的銀子,還給你!"靖月拿出一塊碎銀子不由分說的塞進他的手裏,一邊嘀咕道:"一定是老天爺見我欠了別人的債,所以才罰我一出門就撞門上了!好痛啊……"
曾耀正哭笑不得,苦笑道:"你小心一些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見他痛的直跳腳,又關切道:"你真的沒事?要不要去看大夫?"
"沒事,沒事?哪就這麽嬌弱了!對了,我正要去找小翠呢,這下子遇到你就更好了!"說著不由分說拉著他就走。
曾耀正停住身形,皺眉道:"我府裏還有事情呢!我……"
"哎呀,別說了,官府那麽多侍衛又不差你一個,我要是沒有了你,可是要吃大虧的!你不是最愛扶危濟貧的嗎,現在機會來了!快走吧!這可是火燒眉毛,人命關天的大事啊!"不等曾耀正說話,她一把將他拉著便走。
兩人很快來到了小翠家。隻見柴門上貼著的喜字已經被撕了一半,門也被撞得歪歪扭扭的斜在了一邊,院子裏已經是鬧翻天了!
兩人急忙進去,隻見兩撥人相對而立。對麵是小翠的爹娘和來吃喜酒的鄉親,還有穿著喜服的小翠夫妻倆。都隻見老夫妻兩手裏拿著掃帚,麵杖,大聲叫道:"走開,走開……."
背對著靖月的就是上次調戲小翠的地痞,王虎彪。此時他帶著一群小羅羅,手裏都是拎著板凳。隻見他得牛氣哄哄道:"老頭子,不要說我不給你麵子,要是你答應讓我今天和你閨女洞房,把這個臭書生趕走,我就不計較了,要是不從,哼!"他一把將板凳摔到桌子上,嘩啦一下板凳就摔得粉碎了!
"王虎彪,你還敢來鬧?看招!"
王虎彪一回頭,隻見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就朝著自己飛了過來,他啊的叫了一聲就低頭,隻是慢了一拍,頓時被雞蛋砸了個滿頭彩,蛋黃沿著他的臉滑了下來,蛋清黏糊糊的掛在他的臉上。
王虎彪大叫一聲,"又是你這個臭小子!"拎著凳子就朝著靖月衝了過來。
靖月順手看到什麽抓什麽就朝他砸,頓時叮叮咣咣將擺在院子中準備的酒席糟蹋了個稀巴爛!
她一邊跑一邊喊:"曾大人,請你來是幫忙的,不是讓你來看熱鬧的!還不幫忙?"一邊叫一邊就跳在了曾耀正的後麵,將他往前一推,喊道:"王虎彪,你看他是誰?"
王虎彪臉上沾著雞蛋,又是火冒三丈,罵道:“天王老子我也不怕,啊,納命來!”一手舉起板凳就劈頭朝著曾耀正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