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說蘇小洛還懷孕了?”江可可一下從沙發裏跳起來,“媽,這事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怎麽沒跟我說過啊。”
慘了慘了,踹走蘇小洛讓天岑姐上位,豈不是沒指望……
不看僧麵還看佛麵,蘇小洛肚子裏可是她親哥的種,她親侄子,要是真把蘇小洛踹走了……
“這事你回來就會知道,我還跟你說什麽啊。”
陸美玲哪裏知道江可可肚子裏的那些彎彎繞繞,她要是知道自個女兒聯手外人,一心想著怎麽踢走她中意的兒媳婦,還不得氣的打閨女一頓屁股。
“我不跟你說了,我去樓上睡會覺。”
說完,江可可拔腿往樓上跑,躲回房間打電話報備敵情。
陸美玲隻當她小孩心性,當下也沒說什麽,起身進了廚房,跟傭人們一起盤算今晚做些什麽好吃的給蘇小洛吃,孕婦的胃口總是比較難伺候的。
眨眼,到了晚飯時間,偌大的餐廳,難得一次坐滿,就連平時很少回家的江夕也回來了。
再過兩天,就是二哥的訂婚宴,她總不回來說不過去。隻是,一回來又得被老媽莊碧麗拉著念叨,一聽莊碧麗那些說了好幾年都快爛透的話,江夕就一陣頭疼。
在江家,沒有什麽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江可可嘰嘰喳喳說著國外的趣事,不時還被陸少然扯扯後腿,一時間,飯桌上的歡聲笑語不少。
江可可不待見自己,蘇小洛有自知之明,隻管自己吃飯,也不去插嘴。雖然江辰一定會站在她這邊,但總是把小姑子惹毛,也沒意思不是。
蘇小洛悄悄看了眼斜對麵的江振華,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眉眼之間跟江辰有七八分神似。不知道到底發生過什麽事,竟然讓一家人僵到這個地步。
不好奇是假的,隻是江家上下從來沒人提,好像一個公開的秘密,大家都知道,隻有她不知道,這種感覺挺遭的。
一般在江家,隻要莊碧麗不開口,氣氛還是算融洽的。所以,江夕吃飯的同時,還有一個重大任務,不時夾菜給莊碧麗,打斷她的話頭。
江夕曾經提出,另外給他們買套房子,一家人搬出來住,大家樂得輕鬆自在。可老兩口就是吃了稱砣鐵了心,非要在江家耗著。
吃好飯,傭人們上來收拾碗筷,一大家子的人一哄而散,該幹嘛幹嘛去。
蘇小洛想去後院,被江辰攔下,夜裏溫度低,風還大。沒辦法,她隻好挪窩,到二樓用鋼化玻璃搭建的露天陽台裏縮著。
但是,她好像來的不是時候,已經有人在陽台上聊人生。蘇小落轉身想走,又被一句話吸引回來。
“哥,你別以為你跟爸做的那些齷齪事我能幫你們瞞一輩子,二哥遲早會知道。我勸你什麽都別再想,好好夾起尾巴做你的人。”
這是江夕的聲音,齷齪事?什麽齷齪事?躲在角落偷聽的蘇小洛表示……她很想知道啊。
“你這丫頭,到底阿超是你親哥,還是江辰是你親哥啊,胳膊肘總是往外拐,真是白養你那麽多年了。”
莊碧麗的尖酸刻薄功練得出神入化,連對自己閨女出招都手下不留情。
“媽,你們幾個安安分分的不行麽?吃穿不愁,不是你們的東西,你們幹什麽非要去爭啊?”
“怎麽不是我們的?江氏集團是你大伯一手創立的,你爸跟你哥沒少費心出力,江辰倒好,回來一接手,立馬六親不認地把咱們都轟出來了!”
“你再看看你大伯,以前那麽春風得意的一個人,現在都變成什麽樣了?”莊碧麗越想越氣,越氣越恨江辰。
“二哥做事有他的原則,他怎麽沒把我轟出江氏?明明是你們的問題,非要怪在別人頭上做什麽?”江夕是恨鐵不成鋼,老子兒子一個樣,沒有金剛鑽非要攬瓷器活,他們要真有能力,江辰至於把他們踢出江氏?
說的白一點,就是拉不下翔來怪馬桶!
這件事,江夕一點都不怪二哥江辰,況且,江辰沒把一家人趕出江家,每個月還定時給生活費,已經仁至義盡。
“你這個丫頭怎麽說話的,你媽我的肚子都白疼了,要知道你胳膊肘這麽往外拐,當初還不如不生你呢!”
江夕鐵麵女郎的稱呼也不是白得,隻聽她冷笑一聲,“不生我誰替你給你兒子擦屁股?媽,今天我就把話放這裏了,隻要你們安分守己,不再癡心妄想,之前的事我一定想辦法捂嚴實,但你們要是執迷不悟,以後我也護不住你們。”
這事……略複雜啊。
江家……也略複雜啊。
蘇小洛聽到這裏,已經沒有興趣,說來說去,一點重點核心都木有,聽來聽去,還是一頭霧水,不如回房睡覺。
偷聽壁角神馬的,真的好累。
後退兩步,後背撞到一個堅硬的胸膛,蘇小洛張開的嘴巴還沒出聲,已經被一隻手捂住。
身後的人附在她耳邊輕聲說:“噓,別出聲,是我。”
蘇小洛鬆了口氣,僵直的背脊也放鬆下來。
兩人很有默契的往後退,回到房間,蘇小洛坐在床上,一直盯著江辰的臉看。
“媳婦兒,我知道我長得很不錯。”江辰脫下外套,一顆一顆解開紐扣,神情魅惑,姿態慵懶,“所以,不用一直盯著我看。”
“……”丫的自我感覺不是一般的良好啊!
“辰少,說實話,你偷聽多久了?”
江辰神色淡然,“我沒偷聽。”
“你真什麽都沒聽到?”蘇小洛表示很懷疑,雖然聽不明白江夕話裏的意思,但是不難理解,一定是江二叔一家對江辰做過什麽不好的事,然後被江夕壓了下來。
“嗯。”江辰解開腰帶扣,“我隻看到你鬼鬼祟祟躲在那兒。”
“誰鬼鬼祟祟躲在哪兒了?”蘇小洛還想繼續反駁,見江辰嘩啦一下,褲子全脫了,她忙捂臉轉過頭。
“看,你都不好意思見人。”江辰利落地套上家居服,走到蘇小洛身後,唇故意貼近她的耳畔,“害羞了,嗯?”
這話頗有一語雙關的意思,可以指她偷聽被抓包害羞,也可以指她看見他脫衣秀而害羞。
“是你耍流氓的好吧!”蘇小洛側身躲過他唇瓣輕輕吐出的氣息,所以,不能怪她害羞。
“這也算耍流氓?”
蘇小洛沒看到江辰眼中一閃而過的狹促,理直氣壯道:“當然。”
江辰一把抓住蘇小洛的肩膀往懷裏帶,低頭就是一個火辣辣,香-豔-豔的吻,速度快的讓蘇小洛來不及反應。
一吻結束之後,他還語帶不舍的問:“那這算什麽?”
蘇小洛還處在被突擊的懵逼狀態裏回不了神,腦海裏飄滿“臥槽被強吻了”“臥槽辰少竟然也這麽流氓”的字樣。
江辰又靠近她,下巴擱在她頭上,一隻手不老實的亂遊走,“媳婦兒,其實我還想跟你做更流氓的那些事。”
蘇小洛:“……”
是誰說,越淡漠高冷的人,往往是最悶騷的?
這句話簡直就是真理啊!
因為江辰這麽一鬧,蘇小洛轉身跟他玩鬧起來,把江夕說的話都拋到了腦後。
王媽端著牛奶和葉酸鈣片站在門外,盡管房門緊閉,門內的歡聲笑語還是不斷傳出來。王媽嘴角咧開一個笑,老懷深慰,她看著長大的少爺經曆了那些事之後,終於找到真正的幸福。
敲開房門,王媽把托盤往江辰手中一遞,動作迅速的下樓,當老電燈泡什麽的她最不喜歡了。
在江辰的監督下,洗好澡的蘇小洛被迫就著牛奶把葉酸和鈣片全吞下肚,躺床上睡覺。
江辰坐在床邊,低聲說:“你先睡,我還有一些事要去書房處理。”
蘇小洛乖乖點頭,閉上眼睛。
秦卿卿說過,一個男人如果真的寵愛一個女人,便會把那個女人當女兒一般嗬護,蘇小洛恰好有這種感覺。
幸福甜蜜感滿滿。
確定蘇小洛已經睡著,江辰在她額前印上一吻,留下一盞暖黃落地燈,退出房間,關上房門。
二樓走廊盡頭的書房,江辰隨意斜靠在辦公桌後的真皮椅子上,手中把玩著剛剛掛斷沒多久的手機,黑眸閃閃爍爍,書房的燈光又暗,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十幾分鍾後,敲門聲響起,江辰低低說了聲進來,推開門的竟然是黎譯。
江辰朝辦公桌前的椅子看了一眼,黎譯拉開坐下。
“辰少,陳強的案子已經開始有眉目,為什麽不繼續查下去?”
江辰雙手撐在下巴,側臉看向漆黑的夜空,“黎譯,一直覬覦江氏的就那麽幾個人,已經沒有必要查下去。”
“你是說……”
黎譯沒有點明,江辰卻點點頭。
“那豈不是跟阿夕……”有關係?
江辰打斷黎譯的話,淡淡地說:“跟她沒什麽關係,當初我既然將她留下,必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確定不用再查?辰少,你應該知道,有些人並不會因為你仁慈而心存感激,也許還會極盡所能倒打一耙。”以他對江振良一家的了解,黎譯敢拍著胸脯打包票這一家人不懂什麽感恩,隻會得寸進尺。
“不,你錯了。”
黎譯不解,他哪兒句話說錯了?
江辰唇畔揚起一抹沒有暖意的笑,一字一頓緩緩說道:“我江辰從來不是仁慈的人。”
之所以仁慈,是因為那些人重要,而不重要的人,從來不需要什麽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