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擋著臉,蘇小洛還是輕輕鬆鬆認出這逗逼是哪個。
江辰淡定地按上關門鍵,一手扣在她的腦門上,含著她的唇說:“什麽都不要想,專心一些。”
特麽外麵站著人呢,怎麽專心啊!
無論蘇小洛怎麽拍打抗議,江辰旁若無人地繼續淡定深入,直到蘇小洛踹不過氣,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
電梯門再次打開,門外的黎譯已經消失不見。
笑話,差點攪了自家Boss的好事,不閃的快點,是不想要身上的皮了還是不想要身上的皮了?!
江辰擁著蘇小洛走出去,走道上別說人,連個鬼影都沒有。
蘇小洛皺眉,“剛剛是黎譯吧?”
“嗯。”江辰心情好,臉上生人勿近的淡漠疏冷淡去幾分。
黎譯推開其中一間會議室的門走出去,看到經過的江辰和蘇小洛,臉露訝異,“辰少,你不是去跟興悅總裁談合作順便吃飯的麽?怎麽跟小洛一起回來了?”
這個傻裝的,蘇小洛給滿分!
江辰眸光淡淡,隱隱有束危險的光芒。
黎譯硬著頭皮幹笑,“啊,你看我都忙忘了,辰少,有人在總裁辦公室等你。”
“誰?”緊皺的眉間是毫不隱藏的不悅。
江辰最厭惡別人隨意進他地盤,尤其是沒經過他同意的情況下。黎譯當然知道自家Boss的習慣,他是想攔來著,可是沒那個膽子攔啊!
黎譯無奈道:“陸老……”和夏天岑。
江辰擁著蘇小洛走向辦公室,眉頭皺的更深,仔細看還能看出絲絲縷縷的嫌棄。
Boss和蘇小洛的背影遠去,黎譯把沒說完的話吞回肚子裏,有時候被妹紙緊追不放的喜歡著,真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什麽,他也皺起眉頭,溜煙回到辦公室,還是認真工作拿年終獎出國旅遊比較實在。
江辰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沙發上聊天聊得歡樂的陸老和夏天岑,臉上稀薄的暖意全數盡褪。
開口就是冷聲質問:“誰讓你們進來的?”
蘇小洛心想,跟這種語氣相比,江辰在江南公社時的質問簡直不要太溫柔啊!
一聽這話,陸老的火氣噌噌往上冒,“怎麽?我進來前還要先跟你打招呼?沒你同意我還不能進來了?”
江辰淡漠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外公難道不知道沒經過別人同意隨意亂進別人的地方,是一種不禮貌麽?”
喲嗬,還敢跟他說教了?
真是一天不訓,上房揭瓦!
“臭小子,難道沒人教過你尊老愛幼麽!”陸老氣的用拐杖怒戳地板,但凡江辰麵對他時,臉色緩和一點,語氣柔和一點,他也不會這麽強硬!
蘇小洛對兩人掐架的樣子見怪不怪。
和事佬夏天岑從沙發上起來,走到江辰麵前,聲音神情皆溫柔,“阿辰,你別跟外公生氣,外公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
江辰退開一步,顯然不願意跟夏天岑靠的太近。而蘇小洛的重點,完全在外公兩個字上麵。
陸夏兩個老家夥是生死過命之交,情誼深厚如親兄弟。那麽,問題來了,夏天岑管陸老難道不應該喊一聲爺爺?為毛是外公?
就算蘇小洛真的是個笨蛋,也明白了這聲稱呼後麵的深意。
有些人的精神,真跟小強一樣一樣的,到了黃河心都死不了。
“我外公怎麽樣,還不需要你來提醒。”江辰聲音冷冷,一點不領夏天岑的情。
夏天岑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陸老怒道:“天岑哪句話說錯了?臭小子,你看看天岑,再看看你自己,天岑怎麽說也是跟你一起長大的,你擺什麽臭臉!”
對於陸老的教訓,江辰置若罔聞,擁著蘇小洛在辦公桌後的真皮椅子坐下,而自己靠坐在辦公桌邊緣,手裏耍玩起鋼筆。
要不是場合不對,氣氛不對,蘇小洛得獻出一段掌聲。
“外公來這裏,就是想跟我說這些廢話的?”
如果七竅可以冒煙,陸老早把這間辦公室弄的濃煙四起。
“就算你很閑,我也沒那麽閑!”陸老慢悠悠站起身,朝休息室走去,“你跟我來。”
江辰看了眼蘇小洛,“外公有什麽話在這裏說就好。”
“你確定?”陸老回頭,眼中閃著精光,擺明是威脅。
猶豫幾秒,江辰柔聲對蘇小洛說:“你就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出來。”
蘇小洛笑笑,“好,你跟外公去吧。”
陸老哼了一聲,先走進休息室,不讓自己去看蘇小洛那張莫名讓他心軟的笑臉。
江辰隨後進去,又看了看蘇小洛,才關上門。
陸老沒好氣道:“有什麽好不放心的?”
江辰反問:“外公難道不知道我不放心什麽?”
陸老在沙發裏坐下,“你這是小人之心,蘇小洛從來沒說過是天岑把她推倒,一直在亭子裏的少然也沒說過,你這樣懷疑,對天岑來說是一種傷害!”
江辰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一針見血道:“如果你的兩個小曾孫保不住,才是真正的傷害!”
陸老被噎了一下,那晚的事雖然沒有確鑿證據指明是夏天岑做的,可也脫不了嫌疑。蘇小洛跟陸少然的說法離奇吻合——一個是距離太遠沒看見,一個是突然摔倒沒看見。
“不管怎麽樣,沒有證據的事兒就不能亂說。”在陸老心裏,夏天岑就不是會做這種事的姑娘。
江辰沒興趣讓話題在一個不相幹的女人身上繞圈,“外公還是說說找我什麽事吧?”
陸老走到他身邊,一副慈藹長輩模樣,“外公知道你從小就有自己的主見,想做什麽,也輪不到別人左右。”
“可是阿辰,天星終究是因為江家才會死,是我們虧欠了夏家。外公已經不反對你跟蘇小洛,你能不能對天岑……”
“不能。”江辰答的幹脆又果斷,“難道外公希望我做朝三暮四,不負責任的男人?”
陸老還沒來得及說話,江辰又說:“如果外婆在天有靈,知道你這樣教育我,肯定會氣的不能安息。”
“滾蛋!”陸老戳了戳拐杖,“你他-媽說什麽胡話!你外公我是這樣的人麽?!”
陸老的軟肋不多,除了去世十幾年的老婆,隻剩下長的像極老婆的閨女。
他一生跌宕起伏,無論貧窮還是富貴,都隻愛過一個女人,那就是對他不離不棄的妻子。
當年,他為了好男兒熱血誌向,毅然衝進槍林彈雨中,過著腦袋別在褲腰上的生活。人人都勸他青梅竹馬的小未婚妻不要等一個生命未知數的男人。
可是,他的小未婚妻不但堅持等候,甚至為了追隨他,學起醫護,跟他一起在殘酷的硝煙戰火中穿梭。
這份情義,陸老窮極一生珍惜,不忘!
正因為閨女像極妻子,又因為自己錯誤的決定,踏入一個錯誤的婚姻裏,陸老隻能把自責化作疼寵。
“外婆是你珍惜守護的女人,蘇小洛也是我唯一看順眼的女人。”
陸老歎了口氣,“那我們也不能為了自己,至夏家於不顧啊!”
江辰果斷道:“我跟夏天岑不可能。”
“你們不能終成眷屬,總能當兄妹吧?夏老那邊要不是天岑,指不定鬧成什麽樣了。不管看在天星的麵上還是陸夏兩家的交情上,你就不能把天岑當妹妹對待?”
“這是夏天岑的意思?”
陸老點頭,“她找過你幾次,你就拒絕見她幾次,她一個姑娘家家,容易麽?”
“好,我知道了。”
江辰退步,陸老老臉湧上笑意,“這樣不就好了,天岑是個好姑娘,你應該把她當成妹妹,有合適的對象也可以幫她介紹一下。”
“嗯。”江辰淡淡應了一聲。
陸老臉上笑意漸深,凝神望著窗外的江辰沒看見,那抹隱藏在笑意後麵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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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洛閑著沒事,隨手拿過桌上的書,翻開看了兩行,眉頭頓時鎖的更緊,經濟類的書籍,她認識上麵的每一個字,可當它們組合起來,必須絞盡腦汁才能理解。
“這是拉古拉姆·拉詹的《斷層線》,他是極少數的幾個在金融危機前就預言風暴即將來臨的經濟學家。”
蘇小洛抬頭,夏天岑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辦公桌前,她接著說:“阿辰的愛好是旅遊攝影,但同時他也喜歡經濟學,管理這麽大一家集團,僅靠家世背景是不夠的。”
蘇小洛點點頭,表示認可,但不打算接話。
“我跟阿辰從小一起長大,我很了解他。”
“嗯,確實。”
“我清楚的知道他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蘇小洛,我敢說這個世界上一定再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多少個日日夜夜,她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搜集著跟他有關的一切,點點滴滴,藏進心頭。
蘇小洛眨巴著眼睛,“可是,有些事光靠了解是不夠的。”
夏天岑笑,“相互不了解的兩個人,難道憑喜歡就夠了?”
蘇小洛也笑,“先喜歡了才能慢慢了解嘛,了解透徹了又不喜歡也沒用啊。”
夏天岑的笑臉頓住,冷哼一聲,眼中彌漫上冰冷陰險,她壓低聲音,“蘇小洛,不要得意的太早,誰也掌控不了未知的將來。”
這個才是真正的夏天岑。
蘇小洛差點以為麵前的夏天岑轉性了,原來不過是偽裝。
“你說的對,我應該收起我得意的嘴臉。”
夏天岑:“……”
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女人,江辰到底看上她哪一點?!
“小洛,那晚如果不是我的反應不夠快,你一定不會摔倒,都是我的錯,真的很抱歉。”
蘇小洛懵逼,這唱的哪出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