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江辰不答反問:“你到底還要任性到什麽時候?”
這段時間,不管江辰怎麽做,怎麽說,怎麽哄,蘇小洛始終是不痛不癢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沒有跟他生氣,可是彼此之間無形的距離,那麽明顯清晰。
“任性?”蘇小洛真的想甩他一臉嗬嗬,“請問,我哪裏任性了?是無理取鬧了?還是不講道理了?”
誰特麽要求要吃麵條的?她屁顛屁顛下去做好麵條,轉個身的功夫,竟然喂進情敵的胃裏,她還沒跟他較勁,竟然還倒打一耙!
江辰被蘇小洛嗆的不行,深吸一口氣,放軟語氣,“媳婦兒,不要跟我賭氣!”
“你想多了,我沒跟你賭氣。”蘇小洛拿起書,繼續看起來。
江辰在她身邊坐下,拿下她手中的書,“媳婦兒,你是不是在生氣,我看得出來,起碼讓我知道原因吧?”
“我都說了,我沒有不開心,沒有生氣,更沒有跟你賭氣。”蘇小洛撲上前,要搶他手裏的書。
“蘇小洛,不要一再挑戰我的耐心!”江辰沉下聲音。
蘇小洛停下動作,看向江辰,雙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終究沒有問出深藏在心裏的問題——夏天岑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而是轉了彎,質問道:“那你跟夏天岑呢?”
不僅對夏天岑的態度有所改變,還經常一起上下班,晚上更直接,把她哄下樓,做了麵條,借花獻佛,把她蘇小洛當什麽?
丫的以為就他有耐心啊!
“關夏天岑什麽事?”在江辰看來,不過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而已。
蘇小洛怒極反笑,“沒關係麽?”
“你在吃醋?”江辰歎了口氣,剛想解釋他跟夏天岑沒有任何關係,被蘇小洛霸氣的一句話打斷。
“醋泥煤啊!”蘇小洛站起來,抓過沙發上的抱枕,甩在江辰身上,當她吃飽了撐著沒事幹,捧個醋壇子喝醋?
江辰一愣,蘇小洛已經進屋,掀開被子,窩進被窩睡覺,話不投機半句多,再說下去,除了爭吵還是爭吵。
蘇小洛心裏的疙瘩,像一塊泡了水的海綿,越漲越大,和江辰的關係,越來越僵。
正是因為這樣,她更不願讓夏天岑看到這些,這是她僅有的驕傲和自尊。
江辰來到床邊,居高臨下看著,光明正大裝睡的蘇小洛,覺得好氣又好笑。
對蘇小洛,他始終是不忍,哪怕說一句重話。
俯下身,他伸手,沿著她的發際線來回輕拂,“媳婦兒,我們不吵架好不好?”
蘇小洛睫毛輕顫,像風雨中飄搖的蝴蝶,好似隨時會隨著風雨湮沒,脆弱得讓人心疼。
“不管是誰的錯,隻要是我讓你生氣,就是我的錯。”江辰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好似飽含了無數疼惜和愛憐。
蘇小洛心裏湧起一股衝動——睜開眼睛,撲進他懷裏,緊緊抱住他,什麽都不想了,什麽都不管了。
可是,理智告訴她,不可以這麽做。
藏在被子裏的手,緊握成拳,緊到有些發顫,才忍下衝動。
不吵架好不好?
當然好。
她多希望,兩人隻是因為生活中一些瑣碎的小事吵架,有句話說的好,兩人在一起不是一輩子不吵架,而是吵架了還能生活一輩子。
蘇小洛牙根一咬,她翻了個身,避開江辰的手,繼續裝睡。
如果,江辰再多說一句,她一定會心軟,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抱住他。可是,周遭一片靜謐,然後,是開門關門的聲音。
江辰……走了?
蘇小洛緩緩睜開眼睛,房間裏已經沒有江辰的身影。
伸出雙手,她捂住臉,悶悶啜泣,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她為什麽不敢問出一切?
懦夫!
是的,她就是一個懦夫!
蘇小洛蜷縮起來,手搭在肚子上,這麽懦弱的自己,怎麽護自己的孩子安然成長?
想的多了,想的久了,眼皮慢慢變得沉重。
蘇小洛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再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大床是空的,他……沒有回來睡覺?
拿過手機,看了看,已經夜裏十二點多,這麽晚了,他在做什麽?
壓下紛亂的思緒,閉上眼睛,蘇小洛強迫自己睡覺。可是,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
看了下手機,又過了一個多小時……
難道,他不打算回來了麽?
門口傳來門把轉動的聲音,蘇小洛心裏一驚,忙關掉手機,塞到枕頭下,閉眼裝睡。
眼睛看不見的時候,耳朵永遠都是最靈敏的,開門關門,然後,是江辰刻意放低的腳步聲,應該是怕吵到她睡覺。
衣櫃的門打開,關上,江辰應該進了衛生間。
眼睛睜開一條縫,果然,衛生間裏的燈亮起,不多時,響起呼啦啦的水聲。
還以為,他不會再回來。
蘇小洛重新閉上眼睛,心裏不斷催眠自己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衛生間的門打開,床邊有了動靜,蘇小洛放輕呼吸,生怕江辰看出她在裝睡。
身上忽然多了一抹壓迫感,蘇小洛動都不敢動,一隻手伸進枕頭下,拿出手機。
是了,每次睡覺,江辰總是會提醒她,不許把手機壓在枕頭底下,有輻射,影響睡眠。她總是不當一回事,江辰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睡著之後,把手機拿遠。
心中的驚歎未息,臉頰多了抹溫熱,熟悉的氣息,是江辰。
隨即,是一聲很淺的歎息,卻足以把她的心緊緊揪起,絞碎一地。
“媳婦兒,我該拿你怎麽辦?”
聲音很輕很輕,甚至輕到蘇小洛以為,是夢,是幻覺。
江辰,你不知道,我也在想,該拿你怎麽辦?
……
蘇小洛一直都是理性的人,即使心裏並不愉快,依舊會笑臉迎人;可以跟他人分享快樂與微笑,卻不能分享難過悲傷。
這何嚐不是一種悲哀。
蘇小洛不知道,江辰也不知道,極力掩飾的平靜生活下,一場極大的暴風雪正在醞釀,發酵……
上班時間,夏天岑接到江劍超的電話,江劍超無非要求見麵。
這段時間,雖然跟江辰的關係並沒有很大的進展,但以前的冷漠疏離已經淡去很多,對夏天岑來說,她是滿足的。
即使,江辰隻是因為她的威脅。
那又怎樣?蘇小洛和江辰,關係正日漸冰冷,不是麽?
他們極力維持一幅大好景象,也許江家人沒有感覺到異樣,可是瞞不過她的眼睛。
冷戰,比彼此之間大吵一架還要傷人。
夏天岑找了借口理由,拒絕江劍超的要求,江劍超丟下一句——天岑,不來見我,你會後悔一輩子的。對了,忘了跟你說,和蘇小洛有關。
想了想,夏天岑最後還是問了江劍超在哪裏見麵。
江劍超的回答是——哪裏都可以。
公司樓道,甚至有些堆放舊物材料的倉庫,都不是安全的地方。畢竟,江氏的員工那麽多,就算碰不上甲乙,也許會碰上丙丁,也說不定。
最後,夏天岑提出在江氏附近的某家咖啡廳見麵,江劍超沒有意見,一口答應,並表示會先到那裏等她。
夏天岑跟江夕請了短假,出去赴約。
江劍超最好是真的有事跟她說,要是敢騙她,或者,耍她玩,夏天岑發誓,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咖啡廳是夏天岑挑選的,自然很熟。隻是,沒想到的是,江劍超竟然訂了一間包廂。
夏天岑找到包廂,伸手推開門,門還沒全被推開,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夏天岑往前傾去,隨即被人牢牢按在牆上,包廂門關上。
夏天岑還沒來得及反應,狂熱的吻如雨下,先是堵住她的唇,猛烈索取,按住她手臂的大手,不安分地四處遊移,粗重的喘息聲響徹在包廂裏。
夏天岑氣急敗壞,想推開江劍超,又動不了他分毫。
江劍超的大手,覆上柔軟,他的唇一路往下,啃噬她白皙的頸脖,不停說著:“天岑,我好想你,好想你。”
獨有的味道,姣好的身材,緊窒的感覺。
夏天岑憤怒地捶江劍超的後背,怒吼:“江劍超,你混蛋,放開我!”
“天岑,我想你,想得快發瘋了。”衝動起來的男人,怎麽可能聽得進去女人抗議的話。
“江劍超,你再不放開我,我會恨你,這輩子都別想跟我在一起!”要不是無法反抗,夏天岑殺了江劍超的心都有了。
想到肚子裏不該有的孩子,恨意更濃。
“江劍超,你他媽的混蛋!”夏天岑氣得渾身發抖。
僅有的一絲理智,拉住了猶如脫韁野馬的江劍超,他放開夏天岑,一個勁兒道歉,“天岑,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是太想你了,一時忍不住。”
夏天岑抬手,狠狠甩了江劍超一個巴掌,罵了一句混蛋,轉身就走。
江劍超摸了下被打的臉頰,一把拽住夏天岑的手腕,用力一甩,把她甩到沙發上,整個人隨即覆蓋上去,惡狠狠地說:“從小到大,還沒有女人敢打我。”
“打你都算輕的!”夏天岑瞪著他,氣勢絲毫不輸江劍超。
“你是我的女人,我碰你怎麽了?”
“是不是你的女人,是我說了算,江劍超,你有本事再動我一下試試?”
江劍超冷笑一聲,“被我壓在身下,隻能由著我為所欲為,還敢這麽囂張,天岑,你是第一個。”
夏天岑白了他一眼,敢這樣對她,還沒被廢的,他也是第一個。不過,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是最後一個,沒人可以例外!
江劍超忽然湊近,威脅道:“信不信我現在就要了你?”
夏天岑死死地瞪著江劍超。
“天岑,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麽?”不等夏天岑說話,江劍超又說:“就是這樣的你,敢愛敢恨,敢做敢為,心狠手辣起來,對自己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