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大少,看什麽呢?樂成這樣了?瞧你笑的一臉賤樣。有啥好事,跟兄弟分享分享唄。”一個同樣纖細高挑的男子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了權子墨的旁邊。
“諸大少,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權子墨不動聲色的收起手機,輕佻的眯了眯那雙桃花眼,戲謔的問道:“你諸秘書長不去你的辦公室裏,嘔心瀝血的為人民服務,來這種烏七八糟的地方,合適麽?”
諸遊眉頭一挑,語氣不耐煩的說道:“靠,別提了。我他媽都要煩死了。一天到晚哪兒那麽多破事!一會一個諸秘書長,一會一個諸秘書長,我他媽就是會影分身之術也忙不過來!”
“喂,你也注意點。”權子墨用腳瞪了瞪對方的鞋子,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好歹你現在也是秘書長,張口閉口的髒字,你像什麽樣子。被有心人聽到了,可有你麻煩事兒。你不是我,愛怎麽地就怎麽地。你有官職在身,多少也收斂點吧。”
“老子怕他們哦?”諸遊不在意的擺擺手,“我跟你權大少一樣,誌不在此。要不是我媽成天以淚洗麵,我爸成天以死相逼,我他娘的早辭職不幹了。誰要告我狀,趕快去。免得老子幹的不痛快,天天憋著一口氣。”
“你呀……”權子墨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問你,真不想幹了?”
諸遊猛地點頭,“真他娘的不想幹了!再幹下去,不是我死,就是把我辦公室的那幫精英們給逼死。”
“得,那兄弟我今兒給你出一招。你瞅瞅,能成了成,不成,你當我放了個屁。”
諸遊眼睛一下子都亮了,“你權大少的主意,一定能成!”
“這話你別說的太早。我就是給你指條明道,能不能成,還得看你那青梅竹馬肯不肯幫你。”權子墨眼神一閃,說不出的狡黠。
“我的青梅竹馬?”諸遊愣了愣,然後不確定的問道:“權大少,別告訴我你指的是承樞。”
權子墨腦袋一點,“還就是咱們葉特助。”
“他能幫我什麽?”諸遊嗤笑一聲,“承樞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了。他啊,一顆紅心向著五角星,擺明了舍身為人,為人民服務唄。他能幫到我什麽啊?”
“你現在是市裏第一秘?”
“這不是廢話麽。”
“他葉承樞是省裏的特別行政助理?”
“權大少,你究竟想說什麽?直說!”
權子墨高深莫測的一笑,站起身,抖了抖褲腳,丟下一句話,便揚長而去,回卡座跟美人喝酒去了。
“葉承樞身邊養的起不幹活的閑人。”
諸遊反複的把這句話在心中念了很多遍,眼睛頓時一亮。對呀!反正承樞身邊也養得起不幹活的閑人。他去拜托承樞把自己調到他的身邊,這說起來也好聽,他也好給家裏人交代。
跟著葉特助,那前途的是杠杠的。最主要的是,承樞不會讓他幹活啊!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翹班,去享受生活,而且承樞這個頂頭上司還會替他跟家裏人遮掩呢!
諸遊猛地一拍大腿,決定明天一早就去騷擾好友去!他起身,飄到了權子墨的卡座,熟絡的伸手環住了權子墨的脖子,笑的一臉賤樣。
“權大少,你這腦袋是怎麽長得?咋這麽聰明呢!”
權子墨不冷不熱的推開諸遊,冷冷的道:“不是我聰明,是你諸秘書長太笨。放著咱們葉特助這麽大好的資源不利用,天天跟我這兒感傷懷秋。你說你圖啥呢?我就是一個體戶小老板,小本經營,小本買賣。我能幫你什麽啊?肯定是有事找咱們葉特助啊。”
諸遊就喜歡權子墨這陰陽怪氣的惡心勁兒,他毫不在意的又湊了上去,嘿嘿的道:“你權董還是個體戶小老板?開什麽玩笑!你可別想蒙我,省裏最近好幾個大的招標,這公關可都是交給你的卜美亞去做了。你還小本經營小本買賣,你成心逼死別人呢是不是?”
“得,諸秘書長,看在我給你出謀劃策的份上。你今兒晚上饒了我行不行?這麽大好的夜色,我可不想跟你一個大男人閑扯淡浪費了。我啊,要去陪美人喝酒了。沒工夫跟你瞎扯。”權子墨再一次把諸遊給推開了,他挑挑眉,問道:“有瞧上的妞兒麽?沒有我給你介紹一個。”
“不了。”諸遊連忙打退堂鼓的道:“我明兒早上還有個會議,要是敢遲到,我爸非殺了我然後自殺不可。不玩了,我得回去整理材料了。”
“得,您諸秘書長公務繁忙,我就不耽擱你了。”權子墨虛空揚起手中的高腳杯,算是跟諸遊碰杯,然後將杯中的一飲而盡,這才隨手拉過一個穿著暴露濃妝豔抹的女郎,拍了拍人家的翹臀,揚了揚削尖的下巴,權子墨道:“去,幫我送送諸秘書長。”
“誒。”女郎甜甜的應了一聲,也不管認識不認識,挽著諸遊的胳膊就往外走,口中還道著:“諸秘書長呀,走,我送你出去。”
諸遊訕訕的勾唇,側身對著權子墨比了個大拇指,意思是,說起享樂主義啊,還是他權大少厲害。
諸遊被女郎拉扯的還沒走遠呢,權子墨的身後便站著一個男子。那男子一身西裝筆挺,鼻梁上還架著無框眼鏡,看起來斯文的很,也跟這裏的環境,十分的格格不入。他個子不高,權子墨一米八六的身高,這男子才到權子墨的鼻尖,撐死也就是一米八零了。
不過他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白白淨淨的,明眸皓齒,笑起來也十分的儒雅溫柔,可他眼睛裏偶爾閃爍的一縷精光,卻無言地訴說著男人的危險。
“你把諸遊那二愣子弄到葉承樞的身邊,打什麽鬼主意呢?”
“唐大少,你說我打什麽主意呢?”權子墨轉身,望著好友,似笑非笑的道:“我家的色妞兒,跟葉承樞扯證了,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唐棣抿唇一笑,扶了扶鼻梁上的鏡架,“這事我知道。不止我知道,圈子裏好幾個人都知道了。他葉特助沒特意隱瞞,那消息還不是跟蒲公英的種子似得,遍地開花啊。隻要有心,就沒有不知道的事兒。”
“那你既然都知道了,還不明白我把諸遊那二愣子搞過去是為什麽?”
唐棣的眸子閃爍了一下,笑著道:“諸遊是二愣子,被你忽悠兩句就暈乎乎了。但葉承樞可不是你隨便兩句話就能忽悠的主兒。你若是想利用諸遊給葉承樞惹點什麽亂子,那你這如意算盤就算是白打了。葉承樞權當自己養了個閑人,政事一點都不會讓諸遊插手,而諸遊呢,也壓根就不想插手。所以,我送你兩個字,沒戲。”
權子墨樂了,“唐大少,我的性格,你應該知道。”
“又是一箭雙雕?”唐棣繼續笑,“不忙,我猜猜。”
“你慢慢猜,我不著急。”權子墨眯眼勾唇,又拿了一杯酒淺淺的抿著。
唐棣笑道:“把諸遊放過去,一是給葉承樞埋下個隱患。能奏效了自然好,就算不能奏效。你權大少也在諸遊那兒得了一個人情。”
權子墨主動的跟唐棣碰了下杯子,笑著道:“這人情呐,好借不好還。諸遊是個二愣子,沒什麽心機。可他背後的諸家,倒也有點能耐。”
“你權大少這遍地撒網的性格,還是一點沒變呢?”
“沒辦法。家裏有個不讓人省心的妞兒,就是特麻煩。”
唐棣靠在實木的欄杆上,微微側過腦袋,半是玩笑半是正經的問道:“子墨,你老實跟我透個底成不成?你跟顧靈色,究竟是什麽關係?”
毫不誇張的講,權子墨跟顧靈色的關係,絕對是穩坐江南省十大未解之謎的榜首!那是令所有人都撲朔迷離的!
說他們兩人曖昧吧,可權子墨從不吃窩邊草,他也多次公開宣稱,顧靈色不是他的菜。這麽多年了,權子墨身邊的鶯鶯燕燕從沒斷過,可這其中,卻從來沒有顧靈色。而且顧靈色被人欺負的時候,權子墨就算在場,也要看他的心情。他心情好了,出手幫一幫。心情不好了,權子墨便跟旁人一起樂嗬嗬的看戲。
可若是說權子墨不關心顧靈色吧,顯然也說不過去。顧靈色在江南省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就連遠在京城的權老頭,也特意飛了回來,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要讓權子墨解雇顧靈色,並且與顧靈色劃清界限。可權子墨愣是頂住了壓力,依舊委以顧靈色重任,將亞美公關公司全權交給顧靈色打理。
外界都在猜測他們兩人的關係,可終究,誰也說不出個準話來。
就說唐棣吧,他算是權子墨身邊最親近的朋友了,可這麽多年下來,他也愣是看不透人家倆人的關係。
權子墨掀唇一笑,嗬嗬的道:“我隻能告訴你,絕不是你想的那樣。其他的,無可奉告。”
“成,無可奉告就無可奉告。我說過了,隻要有心,沒有沒有不知道的事兒。”
“那我恭祝唐大少早日找到真相。”
“少貧。”唐棣白了好友一眼,放下酒杯,整了整西服,這才說道:“不跟你浪費時間了。省裏有個公路招標權,我得替唐朝拿下。今兒就喝到這兒,等我公路招標的事兒一完,帶上你們家顧靈色,我請你好好吃一頓。”
“別,千萬別。”權子墨像是看到了什麽病菌,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