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間夾著雪茄的吞雲吐霧,沒骨頭的靠在舞台上,除了柳雪陽,還能是誰?
看到他,靈色眉頭便下意識的深深蹙起,心中雖然慌亂,但卻鎮定的反問:“柳董,偷聽人家講電話,可不是您這樣身份的人會做的事情吧?”
柳雪陽深深吸了一口雪茄,非要等走到靈色的麵前,這才將煙圈噴在了她的臉上,嗬嗬的笑著,“顧董,早聽人說你是個妖精,惑亂人間的妖精。百聞不如一見,把子墨迷的七葷八素不說,還能讓葉特助放下姿態哄你開心。你不簡單呐。”
柳雪陽臉上在笑,眼神卻在射刀子。
靈色被他眼中的冰冷,給嚇壞了,下意識的向後退去,“柳董,請你讓開,我還要去——啊!”
“柳雪陽,你做什麽!”靈色憤怒。
柳雪陽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左手一撈,便將靈色給摟到了懷中,右手一抓,便將靈色抬起來的手臂給握住了。
“柳雪陽,你給我放開!”靈色掙紮了半天,發現對方的力氣竟然很大,她無法掙脫,於是作罷,冷冷的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葉承樞的女人,那你就該知道他——”
“顧董。”柳雪陽懶洋洋的喚了一聲,打斷了她的話,他冷冷的掃了一眼距離自己臉頰不足一寸的手掌,皮笑肉不笑的問道:“怎麽,顧董剛剛是準備甩我巴掌?”
靈色隱了隱眉間的怒氣,強迫自己冷靜的說道:“柳董,我勸你還是快點放開我的好。就算葉承樞大度不跟你計較什麽。可若是被你我二人的員工看到了,恐怕也是不妥。我是為了柳董好。”
“如果我說不呢?顧董準備怎麽辦?”柳雪陽慢慢的壓了下來,鼻尖就距離靈色的鼻尖不到一厘米。
她平靜的抿了抿嘴唇,問道:“柳董,當真不願意放開我?”
“不放。”
靈色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握著電話的手一鬆,電話隨之掉落在地板上,而她的手,也騰了出來。
“啪……”
顧靈色想也沒想,反手便將巴掌拍在了柳雪陽的臉頰上。力道不重,卻足夠在柳雪陽震驚的間隙,讓她從他的禁錮中逃脫。
掃了一眼掉在地上摔成兩半的手機,靈色來不及心疼手機裏存的電話號碼沒了,便轉身就跑。可她著高跟鞋跑了一整天,腳後跟早就被磨破了皮,又因為慌張,腳下一崴,雖然保持好了平衡,可身後的柳雪陽,也已經追了上來。
人,再次落入了他的懷中。
“顧總,你就是這樣勾引到葉特助的?”柳雪陽挑眉,“擺出一副冰冷的姿態,卻故意留下時間,讓我好抓住你。這般的欲擒故縱,難怪能將葉特助跟子墨玩弄於你的鼓掌之上呢。”
這次柳雪陽學乖了,一手摟著靈色的腰肢,另一隻手,將她的兩個手臂擰到背後抓牢。不叫她再有第二次機會甩他巴掌。
靈色知道掙紮不開,便也不再掙紮。她皺了皺眉頭,冷靜的道:“柳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不過我告訴你,如果你再不放開我。那我也顧不得麵子不麵子的事情。隻要我高呼一聲,你我二人的員工便會看到你這幅模樣。”
“若是顧總監都不在意的話,我又什麽好在意的?”柳雪陽輕蔑的勾唇,“一個女人都不要顏麵了,我有何懼之?”
靈色心頭一沉,不知道這位柳董究竟在打什麽主意。他雖然做盡了非禮的事情,也說盡了嘲弄她的話,可她在他的眼中,卻看不到一丁點的情欲。有的,隻是……憤怒?
她迷茫了,她今天是頭一次見柳雪陽,能做什麽事情讓他如此憤怒?還是說,她與權子墨跟葉承樞之前的關係,惹的這位柳家少爺不悅了?
“柳董,我最後再說一遍,請放開我!”
“不,顧靈色,我不會放——”
“夠了。”低沉的嗓音自靈色身後出現,她被柳雪陽禁錮著,無法轉身去看來人是誰。隻是從柳雪陽急速變化的表情上,看出了他的不可置信。
靈色感覺到背後有一雙帶著溫度的大掌一扯,便將她從柳雪陽的懷裏給救了下來。而她,也隨之落入了對方的懷中。
“肖奈?”她抬起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同樣的不可置信。肖奈,他怎麽會來這裏?
肖奈一手摟著靈色的腰肢,另一隻手握著柳雪陽的手腕,笑的很和煦,語氣也很溫柔,他說:“柳董,如此粗魯,會嚇壞女士的。”
大掌收縮,柳雪陽吃痛的皺起眉頭。娟秀如女子一樣的臉龐上,浮現出痛苦二字。
靈色被肖奈摟在懷中,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西裝之下的手臂,是何等的有力。想必,柳雪陽一定是疼壞了吧。不然,不會露出這般痛苦的神情。
柳雪陽冷哼一聲,甩開肖奈的手,警惕的後退了好幾步。
肖奈將靈色掩在身後,笑著道:“柳董,帷幔之外,有不少人。我們還是不要把臉皮撕破的,不然,叫底下的人笑話就算了,還會傳出點不好聽的話。得不償失,您說呢?”
柳雪陽抿了抿嘴唇,沒說話。隻是死死的盯著肖奈看。目光十分陰柔。
“我想柳董也是看靈色太累了,想讓她稍作休息。可靈色這丫頭,一向都是這樣了。工作起來什麽也顧不上。倒是叫柳董費心了。”肖奈還在好言好語的勸慰著,一點都沒有不耐煩。
“好啊,顧董好厲害啊。白天還跟葉特助摟摟抱抱的密不可分。晚上,便成了肖奈肖總裁懷中的小鳥依人。這還不算,你身邊還有子墨那個護花使者。一個肖總裁,一個葉特助,還有一個權子墨。顧董這何止是左擁右抱,簡直成了坐擁天下的女王大人啊。能讓江南省現如今政商兩界風頭最盛的兩個男人,為你出生入死,衝鋒陷陣。顧靈色,你真是能耐的很。”
說完,柳雪陽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藏在肖奈背後的顧靈色,怒氣衝衝的解開帷幔離開了。
“靈色,柳雪陽沒弄傷你吧?”肖奈轉過身,心疼的望著她。
“沒有。”靈色搖搖頭,將被抓紅腫的手腕,藏到了背後。
她的小動作,哪裏逃得過肖奈的眼睛?他微微歎氣,並未點破,隻是道:“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總是替別人考慮。像剛剛那種情況,你就不應該顧忌柳雪陽的顏麵,而是應該直接就高聲求救。丫頭,你總是這麽心地善良,我很擔心你,你知不知道?”
說著,肖奈習慣性的抬起手臂,想要摸一摸那毛茸茸的腦袋。可靈色卻已經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他的撫摸。
“嘶……”因為剛剛的劇烈掙紮,她的腳後跟更加疼痛起來了。稍微一動,便是一陣揪心的痛。
肖奈知她心結未解,不願與自己親近,便沒有上前扶她。而是指了指旁邊的舞台,“你在這兒坐著,等我一下下,很快,兩分鍾。”
說完,肖奈轉身也離開了。還不等靈色思考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他又回來了。手裏還拎著一雙男式的運動鞋,以及,一個醫藥箱。
“正巧白天陪客戶去打高爾夫球。”在靈色詫異的目光下,肖奈笑著解釋了一句。
長長的睫毛慌亂的抖動著,靈色垂下眼簾,“剛才,真是謝謝你了。”
“不必。”肖奈蹲下伸,大掌剛握住靈色的腳腕,她的身子便打了個激靈,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我,我自己來吧。”靈色想要從他的手裏抽回自己的小腿,卻奈何力不如人。
莫說是掙脫肖奈的大掌了,她連久病纏身的柳雪陽都掙脫不開,如何能掙脫的開一向喜歡運動的肖奈?靈色苦笑連連。男女的體力,真是差距太大了。
真是不公平。
“別動。”肖奈低著頭,將她的小腳丫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心疼的在磨破皮,已經流血的傷口上吹氣,“明知道自己穿高跟鞋就會磨破皮,卻還是要穿著高跟鞋跑來跑去。你就是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了。”
時空穿梭,靈色感覺自己又回到了五年前,不,是七年前。是他們,已經成為戀人的時候。
那次新年晚會,她被選為主持人。穿著高跟鞋在舞台上站了一整晚。等晚會結束的時候,她的腳已經沒法看了。傷口猙獰的可怕。
那次,她也是坐在空蕩蕩的舞台上,肖奈也是像現在一樣,蹲在她的旁邊,心疼的幫她抹藥。
“你呀,總是這樣,叫我怎麽放心的下來?疼就說疼,難受就哭,這有什麽難的?明明連那麽難的作業,你都能做好。可為什麽就是不會哭?丫頭,在我麵前,你還要強裝堅強麽?我是誰,我是你男朋友啊。在我麵前哭一哭,不丟人的。”
隨著肖奈的話落下,她的眼淚也落了下來。在記憶中,那次哭,是權子墨離開之後,她哭的最傷心的一次了。比權子墨離開那天,她哭的還要傷心。卻不是難受的淚水,而是開心的淚水。
“好了。”肖奈抬起頭,亮晶晶的眼睛彎成一個月牙,可好看了,他說:“幸好今天去打高爾夫,我車裏帶有急救箱。不然一時半會我還真找不來創可貼給你。先拿創可貼對付一下,等回家了,再抹碘酒消毒,好好處理一下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