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機,還等什麽呢?”方立文笑的和善無比,笑眯眯的走了過來,催促的道:“葉特助要給你留他的電話號碼,這可是莫大的榮幸呢。你怎麽還猶豫起來了?你要是不願意,那我可上咯?”
說著,方立文自來熟的跟葉承樞笑笑,一副多年老朋友的模樣,“葉特助,我可是一直都沒有你的私人號碼呢。”
葉承樞驚訝的挑眉,“沒有嗎?我以為方秘書無所不知呢。”
“哪裏。葉特助的私人號碼我還不夠資格知道。”
“哦。”葉承樞話鋒一轉,表情一凜,冷冷的道:“你知道就好。”
敢這麽當麵不給方立文麵子的人,除了葉承樞,恐怕也沒有幾個。就算是身份地位比方立文高的人,也不想把氣氛搞的太僵硬。畢竟,得罪什麽也別得罪小人,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恰恰,他方立文就是個十足的偽君子真小人。
那大塊頭司機的目光來回的在葉承樞與方立文身上打轉。權衡利弊了很久很久,他終於下定決心了。方秘書再可怕,那也是對他們這些沒權沒勢的小人物來說。可葉特助是什麽人?方立文難不成還能牛X的過葉特助麽?
不可能的!
王司機一咬牙,將手機掏了出來,恭恭敬敬的雙手奉上,“葉特助,麻煩您了!”若是抱上了葉特助的大腿,害怕他區區一個方立文嗎?
葉承樞笑著接過,隨口問道:“解鎖的密碼?”
“四個零。”
成功解屏,葉承樞很隨意的將自己的私人號碼輸入了進去,然後才還給了王司機,一字一句的道:“不管是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打這個電話來聯係我。即使,是你家沒醬油了,也可以找我。”
這話背後的含義就很明顯了。擺明了是葉承樞要罩著王司機。在聽到了這話之後,方立文還敢去用齷齪的手段對付王司機麽?
他要是敢的話,葉承樞真的是要佩服他,對他另眼相看了呢!
王司機點頭哈腰的不停給葉承樞鞠躬,口中也道著:“謝謝葉特助,謝謝葉特助!葉特助的這份深情厚愛,我卻之不恭!”
“行了。”葉承樞揚了揚眉眼,半是戲謔半是正經的說道:“你一個大老粗,就別賣弄文字了。我聽著難受,你說著也不舒服。更何況,我對你哪裏是深情厚愛,我對你,僅僅隻是雇傭關係。懂我的意思麽?”
王司機愣了愣,想了很久很認真的搖了搖頭,“不懂。”什麽是雇傭關係?那是甲方給乙方錢,乙方幫甲方辦事。這葉特助沒給過他一分錢,也沒讓他辦事。這算哪門子的雇傭關係?
葉承樞有點後悔,他的確是不該高估了這位王司機的智商。無奈的扯扯嘴角,他擺擺手,趕人的道:“你可以離開了。有事情我會聯係你。”
“可葉特助你並沒有我的電話號碼啊!”王司機瞪眼。
這下,連方立文看不下去王司機的智商了,他輕蔑的說道:“葉特助想知道誰的電話,這是很困難的事情麽?別說是你的電話號碼,就算葉特助想知道你家有幾隻老鼠,那也是一通電話的事情。”
靈色皺眉,方立文這話,說的著實讓她心裏很不舒服。什麽叫一通電話的事情?這不是暗地裏罵葉承樞監視別人麽?
即使有了葉承樞的承諾,王司機還是怕方立文的很。他閃了閃眼神,沒說話,衝葉承樞點點頭就開溜了。他真是多一秒鍾都不想跟方立文在一起待下去!那是煎熬!
葉承樞不在意的摟了摟靈色,隨口問道:“老婆餓了沒?”
靈色特別默契的點頭,回答:“餓了,餓的肚子咕咕叫。”
“想吃什麽?”
“不是說好了去吃泡饃嗎?”
“那好,咱們這就去。”
說著,葉承樞摟著靈色的肩膀,便往路邊走去,準備當出租車離開。
方立文一看,連忙學著剛才王司機的模樣,擋在了他們兩人的麵前,笑嗬嗬的說道:“葉特助想吃泡饃啊?那簡單,我這就讓人給你做。”
“不麻煩。”葉承樞疏離的拒絕,“老婆嘴巴刁,隻吃一品居的泡饃。別家的她不吃。”
靈色也點頭,“對,隻吃一品居的。”
“這樣啊,還真是巧了。”方立文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葉承樞對他的冷漠疏離對他是一點影響也沒有,他道:“這一品居的廚子啊,正好被我請來了。”
“是麽。”葉承樞很冷淡的回應了一句,側頭問道:“老婆,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一品居的廚子被方秘書請走了,你就換一家吃吧。”
為了不給方立文見縫插針的機會,靈色直接說道:“那就去小竹樓吃。”她就不信,方立文連小竹樓的廚子也能請來!要知道,小竹樓的大老板,那可是葉承樞呢!
對於靈色的機敏,葉承樞滿意的很,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望了過去,“方秘書,小竹樓的廚子不會也被你請來了吧?”
“怎,怎麽會。”方立文訕笑了兩聲,偽善的和善也有點繃不住了,“我可沒有那麽大的本事,能請來小竹樓的廚子。”他之所以會把一品居的提前請來,那就是王司機通風報信的結果。從王司機那裏得知了葉承樞的目的地,方立文就立刻綁架似得把人家一品居的主廚給綁來了。他以為,葉承樞多少會給點麵子,不會做的這麽絕。誰成想,葉承樞還真就做的這麽絕了!廚子什麽的都是個借口,也是個場麵話,實則啊,還是要讓葉承樞去見那人一麵。可現在,葉承樞顯然擺明了不想搭理他唄。
這一點,方立文心中也是鬱悶的很。他給那人說了多少遍,可那人愣是不聽。一定要用這種方法把葉承樞忽悠來。結果怎麽著,跟他說的一模一樣吧?葉承樞早就看穿了是有人要忽悠他去某個地方,他倒是會來。可見不見某人,那就說不準了。
葉承樞會出現,那是一種姿態。一種他萬事都了然於胸的自信。就算是有人用了忽悠的方法,他也絲毫不畏懼,那是自信的表現,更是倨傲的表現。可不見,那則是葉承樞的另一種姿態。憑什麽你忽悠我來,我就一定要見你?這也是葉承樞自信的表現,他身份擺在那裏,不見誰,那都是正常。
方立文倒是把葉承樞的心裏分析的很透徹。基本沒有出入。可唯有一點,方立文就沒猜到了。葉承樞會出現,但卻不見那人。這裏邊啊,還包含了一層戲弄的成分。姑且可以理解為是葉承樞腹黑的表現吧。
玩弄人心,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戲不是麽?
葉承樞臉上的嘲弄毫不遮掩,他輕蔑的勾唇,“方秘書,你剛不是說你沒有我私人號碼麽?”
方立文眼前一亮。當麵給個巴掌,再不動聲色的給個棗吃。這也是葉承樞十分擅長的把戲。難不成,他今天拒絕了見麵,卻給了他一次機會,允許他日後再約?
於是方立文連忙點頭,道:“是,還沒有。”
“那就沒有著吧。反正你有鄭堯的電話。什麽時候你想見我了,提前跟鄭堯打電話預約就成。”葉承樞語氣的嘲弄與戲弄,也是毫不遮掩的。
說的方立文臉上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難看極了。
“老婆,我們走。”摟住臉上的肩膀,葉承樞連方立文多一眼都懶得看,便那麽揚長而去。
方立文站在原地,看著他們坐上了出租車之後,臉上的表情驟變。那凶狠陰柔的眼神,像極了毒蛇。
連他背後的那人身份問也不問,葉承樞就敢這樣揚長而去,他也真是太囂張了一點!
哼,葉承樞這麽鼻孔朝天下去,總有一天會有人出來收拾他的!
憤憤的甩了甩袖子,方立文大步的回到了那外表看起來有點寒酸,可實際裏邊卻是富麗堂皇的私人會所。
“方秘書,我早說過了,對付葉承樞,用這種方法沒用。十死無生,可你總是不聽我的。怎麽著,碰了一鼻子灰吧?嘖嘖,不是我落井下石,這都是你自找的。沒事你瞎攔這種活兒幹什麽?吃飽了撐的麽?葉承樞沒當場給你扮難堪,已經是給你背後之人莫大的麵子了。不然,憑葉承樞的一張金口,剛才就能損的你體無完膚。”
方立文眯了眯眼睛,沒好氣的說道:“你少給我賭氣!我為什麽會攔下這活兒,還不是你害的!你有臉說我!肖奈,我告訴你,我今兒在葉承樞這裏受得氣,全得算你頭上!”
肖奈不在意的聳聳肩,從大廳的雕花石圓柱上起身,笑嗬嗬的走到了方立文的旁邊,“方秘書,我已經勸告過你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是你自己想要在人家麵前表現一番,才接下了這個活兒。你能怪我麽?”
心知肖奈這話說的沒錯,是他想要攀上那枝大樹,所以主動請纓,攔下了讓那人與葉承樞見一麵的事情。是怪不得人家肖奈。可心中憋著一口氣,方立文心情自然好不了。不但是被葉承樞戲弄一番的不滿,更加,是害怕自己事情沒辦成,那人會對他心生不滿,覺得他這人沒能力!
肖奈看出了方立文心中的想法,笑著道:“方秘書,別擔心。就算今天不能跟葉承樞見麵,總有一天他會跟葉川倏見上一麵的。而且這件事也不著急,來日方長。他不會對你有意見的。隻要,你把手頭上的事情做好了,我保你安枕無憂。”
“是麽?”方立文陰陽怪氣的冷哼,“這是那人交給我的第一件事情,我都沒辦好。我以後還怎麽安枕無憂?”
“我不是說了麽,隻有你把手頭上的事情辦好,我保你安枕無憂。”
“你保我?”方立文更加不屑了,“肖奈,你憑什麽保我?憑你在那人麵前的盛寵嗎?我告訴你,我方立文可以卑鄙,可以無恥,可以陰謀算計。但有一點,我方立文絕對不會當麵首!”
肖奈溫溫柔柔的表情有一瞬間破裂,可他掩飾的很好,隻一秒,他就由恢複了那個溫柔和煦的貴公子。
“什麽麵首。說的文縐縐的。方秘書直接說我是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不就好了。”
“這事,你能做的出來,我卻不好意思說!”方立文冷哼,“肖奈,別以為我有求於那人,就必須巴結你!我告訴你,你們想在江南省橫著走,那就少不了我方立文!別說你們多有錢,可在江南省,光有錢那沒用!有錢,你可以有權,也可以沒權。但有權,就一定會有錢。這個道理,肖總裁你應該清楚。”
肖奈眼睛一眯,這個方立文,真是會見縫插針,明明是他有求於他們,卻非要說成了他們是合作的關係。真是,不愧於方秘書這三個字。是個機關算盡城府極深之人。不錯,這樣的人,正是他們現在最需要的人才!
“我就是知道這個道理,才會把他介紹給方秘書你認識不是麽?”
“你知道就好!”
肖奈不在意的笑笑,手一伸,笑著道:“請吧,方秘書。他已經等了你很久。”
“不必了!”該怎麽自恃身份,該怎麽端架子,方立文也熟稔的很,他直接拒絕道:“事情沒辦妥,我沒臉去見那人。等有需要的時候,我自然會跟那人單獨聯係。”
“也好。”肖奈也不惱,依舊是笑眯眯的道:“那麽,方秘書慢走不送。”
方立文袖子一甩,轉身就離開了。
肖奈又在原地站了一會,笑眯眯的模樣,看起來是挺帥氣的。就是總感覺他那笑容背後,有點讓人發寒。不管他腦子裏想了什麽,反正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肖,你再這麽站下去,怕是要變成一塊望夫石了。”冷冷清清,透著一股倨傲於九天之上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肖奈轉身,笑著道:“又說錯了。看來我應該再重新給你請一個中文老師。”
“那是什麽?”仔細去聽的話,不難聽出這人說話的口音是有點奇怪的。
“不是望夫石,是望妻石。”
那人點點頭,“對,顧靈色是女人,應該是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