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這一周就快過去了。靈色每天的任務就是吃、睡、做檢查、幫咱們葉特助一起完成當那‘荒淫無度’的昏君。日子過得簡直不能再滋潤。唯一很辛苦的就是做無盡的檢查,可是知道靈色做檢查會很舒服,所以葉承樞每在她做完檢查之後,都會溫聲細語的哄慰很久,本就溫柔的人更加溫柔。以至於到了最後,連這僅有的不舒服,也成了一件特別期待的事情。
連白晶晶也有點看不下去自家總監這樣墮落頹廢了。好幾次殺到醫院,希望靈色能夠趕快回去上班,卜美亞就她一個人頂著,真有點頂不住了。葉特助即將上任的消息不脛而走,整個江南省都已經知道了。既然葉特助上任在即,那他親自督辦的新城規劃,那也肯定這兩天就要提上日程。首當其衝,便是之前擱置了很久的公路招標。
公路招標雖然被無限期的推遲,但委托的公司,卻依舊沒有改變,還是卜美亞。因為,省廳延遲招標會的借口,本就與卜美亞無關,隻說是還未準備齊全,所以要再等等。公路招標這兩天也被提上了日程,葉承樞每天來醫院陪靈色的時候,跟幹部領導們打電話,說的最多的也就是這件事。所以白晶晶的壓力,靈色一清二楚。她也試過跟葉承樞溝通,是不是可以讓她回去上班了,畢竟卜美亞就晶晶一個人盯著,還真有點吃力。
葉承樞的回答倒也蠻人性化,不過也很讓靈色無奈。他倒是說了讓靈色自己選擇,她想去上班就去,不想去的話就在醫院繼續過米蟲的生活。不過葉特助還補充了一句,他說他建議靈色還是不要去上班的好。葉承樞都建議靈色不要去上班了,靈色哪兒還好意思再開口說她不想繼續當米蟲了?隻能乖乖的躲在醫院。
不夠葉承樞不讓她去上班,不想她露麵的原因,靈色也清楚。
原因有二。
第一,眾人現在都已知曉靈色是葉特助的妻子,而葉特助則是親自規劃新城的領導。卜美亞現在又是靈色為董事長,她若是參與到公路招標會中,怕是有不妥,會落人閑話。
第二,就算眾人懼怕葉家跟葉承樞,明麵上不敢說什麽,隻敢心中想想。但那些想要找靈色走後門的人,卻是防不勝防吧?
靈色躲在醫院,一個是能撇清裙帶關係,二一個,也是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想了想,靈色雖然覺得很對不住白秘書,但也隻能把卜美亞撒手丟給白秘書去打理。與葉承樞婚姻曝光之後,她做什麽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之前葉承樞給她提過的沒有自由,她現在算是明白了。
這種滋味,真的挺不好受的。等葉承樞正式上任之後,恐怕會更加沒有自由呢。想到這裏,靈色又是一陣唉聲歎氣。
看到權子墨直想抽她。
“色妞兒,你適可而止一點吧。你這天天不幹活的就在醫院吃喝睡當米蟲,你還好意思給我唉聲歎氣?你可知道,這兩天我都快忙成一個陀螺了!你在一個好幾天沒合眼的人麵前歎氣,你還有沒有點良心了?”
嘴上雖然罵著,但權子墨手下還是體貼的在幫靈色削皮。一顆蘋果,削的又薄又醜。好好的蘋果,直接給他削去了一半,明顯小了好幾圈。
看著那慘不忍睹的蘋果,靈色猶豫了半天,還是接了過來,心中暗道,這太浪費了。雖然葉承樞蠻有錢,她現在也算是個小富婆,但還是不能浪費。這蘋果皮,回頭等權子墨走了,她再削著削著吃了吧。
“我說權子墨啊。”靈色啃了一口蘋果,忍不住又想歎氣,最終再權子墨殺人的目光下終於是把那聲歎氣給憋了回去,她說:“不是我故意要刺激你,這種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最開始還挺愜意的,過的久了,真感覺渾身上下都要生鏽了,怎麽過怎麽別扭。”
“賤!”權子墨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讓你好好休息幾天,你還不自在了。你這是不是賤!之前天天跟我喊累,說沒有個假期,現在給你放假了,你又給我喊難受。我說色妞兒,你究竟想咋,嗯?”
“我啊,就是想出去透透氣,不想天天憋在醫院裏。不然沒病,也要給憋出病來了。”
“矯情!就你事兒多。”
“對啊,我就是矯情,你還不讓我矯情一下了?”
“爺看你這樣,真是來氣。”權子墨拍拍屁股,起身道:“行了,你好好呆著,咱葉特助等下就回來了。我先走了。”
“這麽快就走?”靈色臉連忙把吃了一半的蘋果放在床頭櫃上,起身要去送送權子墨,她道:“這才五點,葉承樞最快下班也要八九點呢。他最近特別忙。”
“他忙,我就不忙了?”權子墨沒好氣的罵道,手卻已經伸過去扶住靈色了,他道:“後天你家葉特助就要舉行上任儀式了。事兒多的很,我這能抽出空來看看你,也是順路。不然,我才沒時間來看你呢。你又沒生病。”
靈色笑笑,眼角掃過那一堆補品跟水果。是啊,她又沒生病,那他幹嘛要帶這麽多探望病人的禮物?這家夥,就是口是心非,刀子嘴豆腐心!關心她就關心她唄,還不好意思。真是……
“你們……”舔了舔嘴唇,靈色沒再接著問下去了。
因為權子墨衝她眨了眨眼睛,示意門外有人。
靈色探頭望去,笑著道:“那是韓教授的實習生,小劉。他負責我每天的身體檢查。”
“他就是小劉?”權子墨的表現,有點奇怪。
“你認識小劉?”
“認識,怎麽不認識。”權子墨賤笑兩聲,臉上的表情值得玩味極了。
靈色不說話,就那麽盯著他,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權子墨無奈的舉手投降,“好吧,多的我也不好說什麽。畢竟這東西還得你家葉特助親口告訴我。我就說一點,這小劉,不是韓教授的實習生。他是你家葉特助的人。”
“果然我猜得沒錯……”靈色幽幽的歎氣,“上次我就看到葉承樞跟小劉在花園裏神神秘秘的說了什麽。”
權子墨有點奇怪,“那你沒問?”
“問了。但葉承樞隻說要我相信他,然後我就沒有再追問了。”
“色妞兒,你心可真夠寬的。”權子墨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
“因為我知道,不管是葉承樞還是你,你們都不會害我啊。就算是利用我,你們也還是會護我周全不是?既然如此,那我何必多問。反正,你們有你們自己的計劃跟想法,我隻需要支持你們就好。”
“我說色妞兒,那葉承樞給你慣了什麽迷魂湯,你都知道他利用你了,卻還是一門心思的為他著想。我真是奇了怪了,你究竟圖他什麽呢?”要愛,葉承樞吝嗇的很,到現在也不曾表態對色妞兒的真實感情。要錢,色妞兒還真不必圖他葉承樞的錢,他就能給她。要名,色妞兒嫁給葉承樞之前已經夠有名的了,不需要再出這種名。
“權子墨,你說我跟你這麽多年,我圖你什麽呢?”
權子墨摸了摸下巴,煞有其事的考慮半天,良久才道,“圖我曼妙的肉體吧。”
“不要臉。”靈色笑罵了一句,“你呀,就沒個正形。”
權子墨眼皮一掀,病房裏的燈都沒有他的眼睛亮,他笑嘻嘻的問道:“好,那你說說看,這麽些年,你都圖我什麽呢?”
“圖你對我好唄。圖在你這兒我能有個依靠唄。不然還能圖你什麽?”靈色瞪了權子墨一眼,沒好氣的道:“你還真以為你那肉體有多曼妙呢?不害臊。”
權子墨樂了,“喲。色妞兒,你還真別說。我這肉體,多的是人覬覦。你瞧不上,那是你害羞不好意思說。我知道,你心裏指不定怎麽覬覦我肉體呢。”
“真是越來越沒不要臉了。”靈色扶額,“人家跟你說正事呢,你就又嘻嘻哈哈。討厭!”
“正事,我跟你說的就是正事啊。我這肉體還不算正事呢?”
知道權子墨又是在躲避這個問題,靈色這次卻不願意讓他就這樣輕易的又躲了過去,紅著小臉,硬著頭皮,又重申了一遍,“權子墨,我圖葉承樞的,就跟圖你的一樣。我隻圖能在你們這裏可以得到一份真正的關心,一個真正對我好的人。你聽到了沒有?”
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雖然因為害羞有點閃爍,卻倔強的不肯躲避。權子墨看著這雙眼睛,無奈的搖搖頭,“聽到了聽到了。你說的這麽清楚,我怎麽可能沒聽到。”
“那你呢,權子墨。我都說了,你也該表表態吧。”
“色妞兒,你究竟想要聽我說什麽?”權子墨似笑非笑的反問,“我對你好,你心裏知道,這還不夠麽?難道非要我跟你說那些矯情的話才成?我們之間,可不需要說那肉麻惡心人的話。”
“你就是要說,我還不願意聽呢。”靈色白了那人一眼,笑眯眯的道:“權子墨,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很感激我能遇到你,能有你這麽個朋友。”
“這事兒還用說?明擺著的啊。你不感謝我,你還能去感謝誰?除了我這傻.逼,還有誰願意把你的麻煩扛到自己的身上。”
“我,算不算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令兩人都微微一驚。齊齊的轉身回頭望去。
靈色笑著撲了過去,問道:“今天這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平常他可是要八九點才能回來,那這都是早的。
葉承樞笑笑,揉了揉靈色的腦袋,“知道我後天正式上任,省長大人特意給我批了一天假。我明天不用去省廳上班。”後一句話,卻是對權子墨說的。
權子墨揚了揚那輕佻的桃花眼,“張老頭什麽意思?”
“他是篤定了他生日大壽會奪取我上任儀式的彩頭,心裏怕是在同情我吧。”葉承樞似笑非笑的回答,“於是這才給我批了一天假,要我好好的在家痛哭流涕。”
“喲,他倒是一顆菩薩心腸。”權子墨涼颼颼的諷刺了一句。
靈色意味在葉承樞的胸前,垂下眼瞼,抿了抿嘴唇,沒說話。她最近雖然一直深出簡居的呆在醫院沒出門,但有些東西,她多多少少還是察覺到了一點。省長跟葉特助把重要的日子都定在了同一天,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看明白這背後的東西了。更何況是她呢,就待在葉承樞的最身邊。
“那你準備怎麽辦?”權子墨又問。
葉承樞慵懶的活動了一下肩膀,隨口說道:“既然是省長的一片好意,我又怎麽好意思拒絕?明天,我就在家陪老婆,什麽事也不做。”
“挺好。你在家裏陪老婆,我在外邊累死累活。不錯,真不錯。”權子墨又開始陰陽怪氣起來了。
葉承樞也不在意,問道:“都準備妥當了?”
“八九不離十吧。”權子墨搔了搔額前的碎發,“這種事情,誰敢跟你打包票。反正我是不敢。該做的我都做了,至於結局如何,看命唄。”
“隻要做到了該做的事情,那就算是敗了,我也敗的心甘情願。沒什麽好計較的。”
“溫漢生那邊,我已經讓白秘書提點過了。至於溫漢生該如何選擇,我想他要是有腦子,自然會選擇對他有利的那一方。”
“白秘書怎麽跟溫漢生提醒的?”
“這你就別問了,反正沒用美人計。”
葉承樞嗤笑兩聲,道:“若你真讓白秘書用了美人計,隻怕諸遊那二愣子真會跟你拚命。”
“他?”權子墨不屑的撇嘴,“他已經要跟我拚命了。自從知道了白秘書跟以前追求過她的溫閆瑾來了個‘偶遇’。諸遊就已經恨不得拿刀來砍死我了。”
“白秘書不會讓二愣子那麽做的。”
“那可不。”權子墨驕傲的眯了眯那雙挑花眼,“怎麽說,白秘書也是我的人啊。胳膊肘肯定不能向外拐。”
“這可說不準。搞不好明天,你權大少就成了那個外人。人家諸秘書長才是白秘書的自己人。”
“得了吧,諸遊自己那點破事還沒理幹淨呢,他跟晶晶,遠著呢!八字都沒一撇。咱們誰心裏不清楚啊。喏,你問問色妞兒,她都知道。”說著,權子墨衝靈色努了努嘴巴。
他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一點不避諱靈色。可也一直沒打理過靈色,這忽然說到了靈色的名字,還讓她有點沒反應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