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時間,過去的也很快。靈色每天用繁重的工作來充實自己,很晚才下班。一回家就精疲力盡的癱軟在床上,連洗漱都沒力氣。一覺睡到大天亮。葉承樞也恢複了早出晚歸的狀態。兩個人即使偶爾在家碰麵,也都是靈色很疲憊的敷衍幾句便回臥室睡覺。葉承樞見她是真的疲憊,隻關心了幾句,便放她去睡覺休息。自己則在書房熬夜到淩晨。
卻私下吩咐了吳嬸每日都要來南宮殿給靈色煲湯。實在是太心疼她愈發削瘦下去的身體,還有那蒼白的小臉蛋。不過吳嬸卻每天都煲兩種湯給兩位天生勞碌命的主子。給葉承樞的就很單一,人參湯,給靈色的就千變萬化。
今天燉了雞湯,明天就燉骨頭湯,後天是甲魚湯,大後天是豬骨湯。吳嬸煲湯的手藝一絕,在大院裏都是出了名的。可饒是如此每天變著花樣的煲湯,靈色也沒見長肉。還是那麽骨瘦如柴,看著就讓人心疼。XS加小碼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撐不起來,鬆鬆垮垮的。
這還讓吳嬸心中小小的失落了一番。怎麽越補,夫人越是憔悴啊!這讓她情何以堪?那一碗碗燉了一天一夜的湯,究竟都喝到哪裏去了!
又監督著自家夫人一口氣喝了兩碗雞湯,吳嬸接過空碗的時候,還無比幽怨的說道:“夫人,您這樣會讓我很沒有成就感的。”
靈色也愧疚的不行,覺得白讓那麽多隻老母雞犧牲了自己的性命。
“當年老婦人生完特助之後,身體虛弱的很,也是喝了我煲的湯漸漸恢複了元氣。可怎麽到了夫人這兒,就行不通了呢?”
靈色抱歉的笑笑,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心中裝著事,補再多也無濟於事。除非她的心結打開了,不然就是讓她整隻雞的吞下去,那也沒效果。
“夫人,您這樣下去可真不成。您自己看看,您都瘦成什麽樣子了。”摸了摸自己豐滿的臉蛋,吳嬸說道:“您這裏,都陷下去了。”
靈色幽幽的歎了口氣,不必吳嬸提醒,她自己也知道她現在是什麽憔悴的模樣。她自己的情況她自己知道,鬱結於心,沒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天天憔悴下去。她也很想改變,所以也每天乖乖的喝湯。可就是沒有效果,她能有什麽辦法。
“特助也真是的,夫人都這麽憔悴了,讓您出去上班。要我說啊,您救別去上班了。好好在家調養一陣子。等身體調養好了,再去上班也不遲。”吳嬸口苦婆心的說服著。
靈色沒說話,隻衝著吳嬸甜甜的笑。遇到這笑,吳嬸肚子裏就是有再多勸慰的話也也說不出口了。一拳砸在棉花上,誰都沒脾氣。他們家夫人啊,就是這樣,衝你笑的特別甜,可依舊我行我素。誰說話都不頂用。
特助也提了好多次,不願意她再出去上班。光吳嬸聽到都有四五回。可愣是沒用。不管特助說什麽,夫人都是笑眯眯的,可一樣她都不答應。就是鐵了心的要出去上班。固執極了!
回到臥室,坐在床上看文件,卻怎麽也看不進去。靈色將文件放在一邊,胡亂的揉了揉頭發,一手抵在額頭上,覺得有些好笑。
以前她拚了命的工作,是怕自己沒用處了,權子墨就不要她了。對以前的她來說,偌大的江南省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權子墨了。所以玩了命的工作,再不習慣與人打交道,也要強迫自己笑臉相迎。做著自己本最討厭的事情。努力的想要體現著自己的價值,為卜美亞創造價值。如此,她才能一直待在權子墨的身邊。
後來她知道了,這完全是她自己想得太多。權子墨從來沒想過不管她。哪怕,她當一個隻會伸手要錢的米蟲,怕是權子墨也會高高興興的奉上銀子。現在想來,隻覺得以前她傻的可笑。心裏卻也愈發的感激起權子墨這些年待她的好。
現在她拚了命的工作,卻是為了葉承樞。隻有繁重的讓人喘不過氣的工作量,才能讓她沒時間去想。想那些一碰就痛的無以複加的事情。想與他離婚之後她該是怎樣的崩潰。那些事情,她一件都不敢想,強迫自己的不要去想。
稍微一想,就心慌的好像要被吞噬掉一樣。
連她自己也覺得可笑,怎麽她的努力工作,都從來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別人呢?
隻是很思念權子墨。以往每每有傷心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人總是他權子墨。不管那人是挪揄的拿她打趣也好,還是嘲弄的諷刺她也好。總歸,是有他陪在身邊的。可現在,她卻不敢去找權子墨了。
不敢去找他的理由,去明日芯不願再糾纏他的理由,其實如出一轍。
權子墨現在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她們再去找他,不合適。就算權子墨不介意,他孩子也不介意,他孩子的母親更不介意,可是她介意。
她已經是有丈夫的人,總與別的男人交往過甚那像什麽話。她自己的名聲無所謂,反正早就爛透了。可她不能不體諒葉承樞與葉家。葉家的少夫人總與旁人親密無間,那能說的閑話就太多了。
她不願別人因她說葉承樞的閑話。
也不知道這時候權子墨在幹什麽呢。估計又是躲在哪裏不敢見人吧?
想到這裏,靈色忍不住輕輕的笑出聲來。一個月以前,她想都不敢想,居然能有人逼得那個權子墨抱頭鼠竄,嚇得他不敢出門。從來都是他戲弄別人,何時輪到旁人嚇唬他。
越幻想權子墨現在那狼狽的模樣,靈色笑的就越是開心。
“如果可以,現在親眼看一看他那可憐巴巴的模樣呢。”
畢竟,能看到權子墨可憐的機會,真的不多。
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
看到手機屏幕裏閃爍的‘權扒皮’三個字,靈色嘴角劇烈的抽搐著。
果然,她不該嘲笑權子墨,在心裏默默地嘲笑也不行。
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打招呼,便聽到那邊一股腦的說道:“蘭桂坊酒吧,給你半個小時。晚了就等著收屍吧你。”
靈色愣愣的看著已經被掛斷的電話,頭皮都快氣炸了。
“權子墨!你這個賤人!”
搞什麽啊!現在都十二點多了!他以為是中午十二點啊!哪兒有大半夜喊人家去酒吧,還那麽強硬!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
這家夥……
靈色一邊憤憤的咬牙切齒,一邊認命的開始穿衣服準備出門。
權子墨那是無傷大雅的任性,不是蠻橫無理的任性。知道她不愛去酒吧那種地方,晚上更是不習慣夜生活,所以沒有重要的事情,權子墨是不會這樣強硬的喊她過去。那既然他這麽做了,就肯定有事。
按照靈色的猜想,怕是多半還與那叫波吉的孩子有關。
這時候靈色也顧不上原則不原則的了,衝到車庫胡亂跳上一輛跑車就絕塵而去。
等她趕到蘭桂坊酒吧的時候,還不到二十分鍾呢。
可想而知,靈色這一路把跑車開的有多快。
睡衣都來不及換掉,隻胡亂的在外邊罩了一件外套。頭發也散在肩頭,靈色衝進蘭桂坊的時候,像個女鬼。給好幾個女孩子都嚇了一跳。
看見穿西服馬甲的服務生就給人一把抓住,凶狠的問道:“看見權子墨了沒!”
服務生被眼前披頭散發的女人嚇了一跳,哆嗦了一下,伸手一指,“權大少不就在那兒坐著嘛!”
靈色側頭,然後,就看見權子墨坐在正對著門口的卡座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叼著雪茄,手中端著淡藍色的酒杯,笑的一臉淫/;蕩的望著自己。如果不是旁邊還坐著一個像洋娃娃一樣精致的寶貝,估計權子墨一定又是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才對。
怕他出事,所以慌慌張張的就趕了過來,還不惜冒著被扣分罰錢的危險闖了幾個紅燈。結果……結果——
結果這家夥竟然一點事都沒有就算了!還美的跟皇帝老爺一樣!連他彈煙灰,都是波濤洶湧的美女跪在一邊雙手給他捧著煙灰缸!
靈色腦袋一揚,隨手撥了撥長發,笑的格外溫柔,“權子墨,你好福氣呀。”
心頭猛地一顫,指間夾著的煙灰啪嗒掉在那名貴的西服褲之上,心虛的訕笑連連,權大少慢慢的後退,將自己緊緊地貼在沙發靠背之上。
“色妞兒,好,好久不見。”
“是呀,好久不見。一見麵,你就給我唱了這麽一出好戲。”靈色一步步的逼近,權子墨一點點的後退。直到,進無可進,退無可退。
心虛的笑加上腦門的冷汗,足以說明權大少此刻的狼狽。
“色妞兒,莫生氣。聽我解釋可好?”
靈色莞爾一笑,“好呀,我給你時間解釋。”
“色妞兒,咱能不笑了不?你這樣,我慎得慌。”權子墨下意識的雙手抱肩,搓了搓手臂。
“權子墨!別給我嬉皮笑臉!五給你分鍾解釋清楚!不然,我今天就在這兒廢了你!”靈色猛地附身,手指狠狠的戳在權子墨的臉蛋上,直接給他戳了個酒窩出來。
“少磨蹭,快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