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晶晶眼眶微微有點泛酸楚。
不管傷了多少女人的心,可權子墨卻永遠都不會傷一個女人的心,那個叫顧靈色的女人。
“有時候真是嫉妒,顧靈色上輩子做了什麽好事,積了什麽福。這輩子居然能得權子墨如此相待。”明日芯隨手將煙蒂丟在房車內,細長的高跟鞋踩滅,毫不停歇的又點燃第二支煙,繼續吞雲吐霧了起來。
白晶晶的香煙才抽了一半,她便已經踩滅了,嘲弄的笑笑,道:“能讓花花公子傾心相待,的確是比你我更出色。”
“他逢場作戲,調情玩情,輕易便虜獲了一眾芳心,卻連一顧都不屑。隻將一顆心都拴在了顧靈色的身上。踩碎了一地的芳心,到頭來,他的真心,也被人踩碎。權子墨啊……真是個傻/逼。”明日芯語氣雖然凶狠,但臉上的表情卻很柔和,她說:“惡人終有惡報。就當權子墨傷我們的心,在顧靈色那裏被討回來了。”
白晶晶搖搖頭,“一開始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是現在,我不這麽認為了。權董跟總監的關係,似乎不是我們可以理解的。”
“男女之間,除了愛情還能有什麽?”明日芯反問了回去。
“我們沒有擁有過,所以才不會理解吧。”歎了口氣,白晶晶忍不住又伸手跟明日芯要了一支煙,點燃,吐了個煙圈,笑著道:“我更覺得,權董戴婚戒,不是戴給你看的。”
“他是戴給今天在場所有跟他有過一段孽緣的女人們看的。”明日芯冷笑,美眸泛著冰冷,“他造孽太多,今天的場合又由不得他插科打諢。若是哪個被他狠心拋棄過的女人忍不住胡鬧了起來,打擾了顧靈色的婚禮,權子墨會自責死。所以他便趁早斷了那些女人的念想,戴上婚戒,無聲的宣告與警告著。”
末了,明日芯不屑的冷哼,“哼,為了顧靈色,他倒是煞費苦心的很!”
“隻要是有關總監的事情,權董總是特別的上心。”白晶晶漫不經意的說了一句,隨口問道:“總監剛才的話,我還是很在意。”
“沒什麽好在意的。就是我已經訂婚了。”說著,明日芯揚了揚右手,無名指上戴著炫目的鑽戒,“不可能再對權子墨有執念了。就這麽簡單。”
“看來放棄那花花公子之後,大家過的都很不錯呢。”白晶晶與明日芯認識這麽久以來,還是頭一次如此心平氣和的說話,她有些落寂的笑了笑,問道:“對方人怎麽樣?”
“相親認識的,家裏條件與我家門當戶對。”
白晶晶咂舌,“那家裏條件很不錯呢。”能跟明日家門當戶對的人,一定也是本省的豪門大家族。她隻是有點詫異,明日芯竟然這麽快就訂婚了。因為明日芯是很有主見的性格,她不是那種被權子墨拋棄了,就會隨便找個人嫁了的類型。
想必,對方也是個很優秀的人。否則,明日芯那麽驕傲的女人,不會委身下嫁的。
“人嘛,不是什麽好人。前些天還有一群人在他家公司門口拉橫幅,估計每天晚上會紮小人詛咒他把。”明日芯扯了扯嘴角,吐了個煙圈,道:“不過他對我挺好的,我說一,他絕對不會說二。剛認識的時候,我讓他去吃屎,他還真的讓人去給他找屎。我雖知道他那人絕對不會吃,可心裏還是感動的。”
白晶晶抽了抽嘴角,“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錯了。你知足吧。”
一個能跟明日家門當戶對的人,又能差到哪裏去?而且既然是相親,那對方肯定是被明日芯老爺子點頭同意了的。這樣的人,不說手眼通天吧,最不濟也該是青年才俊。卻為了明日芯還真讓人給他找來了屎,怕也是愛慘了明日芯才對。
“是知足了,所以,這不是才訂了婚麽。”明日芯笑的同樣有些寂寞,低頭看著無名指上的訂婚戒指,平靜的說道:“他對我很好,長相、家室、條件、能力,哪一樣都不差。可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總是少了一份悸動。”
當初一眼看到權子墨時候的那種怦然心動,在那個人的身上,一點也沒有感受過。
白晶晶嗤笑一聲,“那是你老了,再也不像年輕小姑娘一樣會愛的死去活來了。你理智了,你冷靜了,所以就少了一分悸動。”
“或許吧。”明日芯閉了閉眼睛,反問道:“那你呢,對諸遊的時候,有對權子墨的那種感覺麽?”
白晶晶知道,在明日芯麵前,她瞞不住,也懶得瞞。都說對手才是最了解自己的那個人,白晶晶一直很讚同這句話。明日芯了解她,就像她了解明日芯一樣。
“實話,沒有。可是結婚是過日子,是一輩子的事兒。總拘泥於那一種莫須有的感覺,那日子還怎麽過。條件不錯,看著順眼,對我好就行了。一輩子麽,挺短的,也挺長的。找個我愛的,不如找個愛我的。我不用費心的去猜測他的想法,不用費心的去討好他,我過的也輕鬆些。挺好的,挺好的。”
“白晶晶,你是在說服我,還是在說服你自己?”
“那你呢?明日芯,你自己做不到,就少來對我指手畫腳。我若是還有一丁點的放不下權子墨,那你也一樣。”
“我從不否認這一點。不過就像你說的,過日子過日子,自己過得輕鬆舒服才最重要。你看著吧,那個什麽花千千,她收服不了權子墨。不出三年,權子墨一定跟她離婚。那家夥,如果非要比喻的話,是天空一片雲,隨風飄蕩,安定不下來。”
“權董是雲的話,那總監就是風了?”白晶晶隨意的笑笑。因為,雲隨著風吹的方向飄蕩、可是,風現在停了,雲也該停下來了吧?
誰知道呢。她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行了。別人的事?她管不上,也管不著。
權子墨,早就與她沒關係了。不,這樣形容似不貼切,該是——
權子墨,從來就沒有跟她有過關係。就算有,那也隻是上下屬的關係。其他的?沒有了,一絲一毫都沒有過。
“明日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這樣。反正我啊,是喜歡諸遊的。雖然他總是給人家欺負,看起來也很窩囊,可我是喜歡他的。隻不過……”
“隻不過,你心裏還有一個地方是留給權子墨的。”明日芯從善如流的接道,“隻要提及權子墨,你的心還是會痛。這跟你愛不愛諸遊沒關係,這隻跟你曾經深愛過權子墨有關係。人嘛,就是這樣的。對於曾經深愛過的,總是放不下,舍不得。這叫執念。”
“你這麽了解,看來你也跟我一樣。”
“執念要是那麽容易放下來,肖奈也不會搞出這麽多事情來了。”明日芯扯了扯嘴角,手中的煙蒂已經燒到了最後,她隨手丟在房車裏,因為外邊是草坪。
“那權子墨真是該慶幸,你我的執念,沒有肖奈那麽可怕。不然,他豈不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
“其實肖奈的執念,我倒是可以理解一點。”明日芯說到這裏,下意識的回頭望了一眼靈色,見她正在跟頭紗做爭鬥,並沒有注意到她們這邊,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如果你知道了肖奈在國外那些年過的是什麽日子,你也可以理解。”
“那按照你的說法,肖奈的行為還是情有可原了?”白晶晶挑眉,顯然很不能認同明日芯的這句話。
明日芯撇嘴,沒好氣的道:“能理解,難道就一定代表著認同麽?肖奈過的日子,那叫生不如死,不,比生不如死還痛苦一千倍。支撐他在黑暗中活下來的就是顧靈色了。他現在要是連顧靈色也失去了,肖奈就又要回到那黑暗當中去了。所以他才會不折手段的也要把顧靈色搶過去。我雖然理解,但我不可能認同他的做法。有些事情,總還是要有一個原則與底線。”
“而肖奈的行為,恰恰是超出了原則與底線。”
明日芯聳肩,“所以就有葉承樞去收拾他唄。這些不是咱們需要操心的事兒。有葉承樞那些人在,如果還要咱們去操心這些事的話,那他們也別活了,趁早抹脖子算了。”
“是你主動提起肖奈的。”白晶晶指責。
“我那不是順口一提麽,白晶晶,你找茬是吧?”
“誒明日芯,你這話真是有意思了。我什麽時候——”
“晶晶!”靈色一覺察到那邊的氣氛有火藥味,便連忙站了出來,“我穿好了,你來扶扶我。鞋跟太高,走不了路。”
既然是自家總監開口了,白晶晶便也沒有繼續與明日芯爭鋒相對,丟去一個白眼,走到了靈色的身邊,與秦連翹一左一右的扶著靈色,慢慢的向房車外走去。
明日芯先一步下了房車,站在草坪上冷哼連連,“穿不了高跟鞋就別穿。自己找罪受,有病!”
知道明日芯就是刀子嘴,其實並無惡意,靈色自然不會介意,笑著道:“沒辦法,婆婆親自給設計的,我哪裏好意思拒絕哦。”
明日芯低頭,看到了靈色腳上的高跟鞋,嘴角一抽,無語的道:“穿著這鞋,你能走路就見鬼了好吧!”
水晶鞋。
那是隻存在於童話故事裏的。就算是砸了大價錢做成,那也是樣子貨,看著漂亮罷了,哪裏是能走路的鞋子。
聞言,靈色苦笑連連,隻能是越發小心翼翼的提著裙角,慢吞吞的挪動。
“可是,這雙水晶鞋真的很好看啊,明日姐不覺得嗎?”秦連翹似乎跟明日芯很親昵的問道。
靈色眨眨眼,身邊的白晶晶便立刻小聲的提醒道:“明日家與秦家同在北方某省。”
對哦!靈色這才恍然大悟。
葉承樞之所以會去北方某省留任,就是因為那裏是秦家的天下,有商界巨鱷秦家做後盾,不會比在江南省的待遇差多少了。而明日老先生又是北方某省政界的大亨,明日家與秦家相熟,這自然不難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