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助,您休息一下喝杯咖啡。這些文件,交給我看就好。”白子諾像是沒事人一樣,送走了瘋子舒昊天之後,很快又端著一杯咖啡重新回到了貴賓休息室內。
葉承樞抬起頭,笑的溫和,“辛苦你了。”
“沒事,我應該做的。”白子諾將咖啡杯放在茶幾上,便直接坐在沙發上開始處理文件了。
有條不紊,迅速又有效率。
葉承樞自然是放心白子諾辦事的。白子諾現在的能力,別說幫葉承樞處理點文件,就是讓白子諾親自坐在這個位置上,他勉強一些,也是可以勝任的。
不用再看無盡的文件,葉承樞樂的輕鬆。
端著咖啡杯,他漫步走到了窗邊,一邊淺淺的抿著咖啡,一邊望著往來起飛的飛機出神。
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很快,她就會來到機場了。
很快,她就會永遠都待在他身邊,一刻也不會消失了。
看了幾份文件,白子諾的指尖便鑽心的疼。實在沒辦法再繼續提筆寫字,於是便想要休息一下再看。眼角一掃,看到站立在窗戶邊那道修長高挑的背影來。
每每看到這個身影,白子諾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前後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特助懲罰了辦事不利的陳楓等人,又輕易的利用舒昊天牽製住了京城那邊,叫他們再也沒辦法找事挑釁。
白子諾覺得,他對葉特助的崇拜與折服,這輩子都不會有個盡頭了。
歐洲那邊,在進行最後的‘清理’工作。隻留下黎兆予便已足夠,他的能力,足以擺平清理的收尾工作。讓舒昊天再留下,反而是多生事端。因為除了葉特助,沒人能製得住舒昊天。黎兆予對於舒昊天也慢慢開始頭痛的無法控製了。
黎兆予的消息還未傳來,葉特助便已經當機立斷的將舒昊天召了回來。一方麵是不讓舒昊天破壞黎兆予的工作,另一方麵,也是要把舒昊天放回京城,用來牽製那些蠢蠢欲動不安分的人。
所有人,包括白子爵跟權子墨在內,都以為葉特助這次肯定會大動幹戈。可他們都錯了,特助不是那種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蠢貨。
葉特助嘛,該是四兩撥千斤足智多謀的。那種莽夫行為,哪裏是葉特助。
讓舒昊天回去……
白子諾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這或許比特助直接動手的後果還要可怕!
舒瘋子的名字,絕對不是白叫的。
“今天,我給你當一回秘書好了。你做決定,我來寫。”
“哈?”白子諾一愣,回過神來,“特助,您說什麽?”
葉承樞懶洋洋的拿起金色的鋼筆,“你聽到了,我何必再重複一遍。”
白子諾訕訕的勾唇,“隻是有點不敢相信而已。”
讓葉特助給他打下手,他哪裏承受的起。
會折壽的。
不在意的笑笑,葉承樞拿起鋼筆,“這份文件,怎麽批?”
如果忽略葉承樞周身那不怒自威的氣場,隻看模樣的話,他倒是真有那麽幾分秘書的模樣呢。
“哦?哦!”白子諾強迫自己收斂情緒,專心收入到工作當中,“這個啊,這樣——”
“葉承樞!”
可是,剛剛進入工作狀態沒多久的兩人,很快便被一擊低沉壓抑的聲音打斷。
葉承樞掃了一眼手腕,隨手將金色鋼筆放在文件上遞給白子諾,抬起頭,笑的柔和,“她到了嗎?”
舒昊天馬鞭一抽,不偏不倚,正好將那份文件劈成兩半,但卻連白子諾碰都沒碰到一下。
“到個屁!出事了!趕緊去醫院!”
葉承樞猛地從沙發站起身,身子竟然也是一晃,“什麽?!”
舒昊天眼睛一眯,馬鞭又是一甩,那馬鞭像是有了生命一樣,纏繞在了葉承樞纖細的腰肢上,卻不會傷他分毫。手腕輕輕轉動,葉承樞便被勾進了舒昊天的懷中。
葉承樞皺眉,望向了比自己低一截的舒昊天。
長膽子了?居然敢——
“別愣神了。趕緊跟我走!你老婆出事了!”舒昊天說著,一把將葉承樞扛在自己的肩膀上,撒腿就跑。
當白子諾從‘有人敢對葉特助動手而且還當著其他人麵前就敢,並且直接把葉特助扛走了’這種驚嚇中回過神來的時候,舒昊天已經跑的沒影子了。
“特助!特助!等等我啊——靠!”
舒昊天那最後一句‘你老婆出事了!’的話,並沒有被白子諾忽略。他清楚的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如果,如果不是少夫人出事了,舒瘋子哪裏來的膽子敢對特助動手動腳,他不想活了啊?
隻猶豫了片刻,白子諾便把那些許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觸碰一下的文件丟在貴賓休息室裏,隻拿了自己的手機便追了出去。
少夫人,少夫人!
她可覺得不能再出事了啊!
少夫人隻是想要逃跑,便已經惹得特助如此震怒,甚至,還為此付出了一條人命的代價。少夫人若是再出點什麽事……
白子諾打了個冷顫,那後果,他連想都不敢想!
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白子諾就看到陳楓已經等在了不遠處,沒有寒暄的功夫,劈頭蓋臉便問道;“特助呢?”
陳楓整張臉已經沒辦法看了,完全就是包子,腫的跟豬頭一樣。眼睛上兩個青紫的淤青,讓白子諾幾乎懷疑陳楓還能不能看到東西。
“白秘書,抱歉了!”陳楓話音未落,白子諾就已經被他扛在了肩膀上。
白子諾終於明白剛才舒昊天為什麽要扛著葉特助跑了,因為這些當兵的,體力就是比他們文弱書生好了太多!
肩膀上扛著一個他,陳楓不是健步如飛,是幾乎就跟飛起來了一樣。速度快的,是他這輩子都追不上的。因為速度太快,所以風刮在臉上都生疼,這是種什麽速度?
白子諾隻在開跑車的時候,才感受過……
胃頂在陳楓的肩膀上,那種顛簸的感覺,讓白子諾想吐。
暈暈乎乎的也不知道是怎麽被丟上了越野車,等白子諾恢複過來的時候,才驚覺自己半個身子是靠在葉特助肩膀上的!當時便嚇得白子諾一跳三尺高,連忙道歉。
“特助,不好意思,我——”
“抓緊了。”見白子諾已經恢複過來,葉承樞這才挪了挪位置,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白子諾知道了,剛才的嘔吐感根本不算什麽,坐在這輛越野車上的嘔吐感,才是要了他的小命!
都說當兵的開車野蠻的很,今天,白子諾算是徹底的體驗了一把。
他根本沒機會尖叫,人就開始在車廂裏左搖右晃了起來,跟去遊樂園做過山車一個感覺。忽上忽下的,簡直讓他的胃痛苦到了極點。
抽空掃了一眼窗外,白子諾沉了沉心思,抓緊了車把手。
前方,有三輛越野車開道,後邊,還有兩輛越野車如影隨形。他們的越野車,以不可能的速度在公路上疾馳。
再抬眼看,越野車內一共有四個人。除了他狼狽不堪之外,其他三個人,穩坐泰山。尤其是葉特助,他甚至都沒有扶著車把手,卻依舊能端坐於車廂內。
明知道現在不該亂想其他的,可白子諾還是忍不住感歎。
文弱書生,原來隻有他一個人呐。
即使被舒昊天吊打過的陳楓,體力也甩他十幾條街。至於看起來溫溫柔柔優優雅雅的葉特助,搞不好才是這越野車內身手最好的人。
因為,白子諾也沒有忽略掉開車的舒昊天,那臉上腫起來的淤青。這麽一看,坐在前排的兩個人,臉上都是掛了彩,跟唱戲一樣。
白子諾在心裏歎氣:怕是舒昊天一將特助放下來,便被特助甩了兩巴掌吧。
四十分鍾的路程,硬是被舒昊天這幫不要命的瘋子生生縮短到了不到二十分鍾。等白子諾剛開始適應車內的顛簸的時候,越野車已經到達了醫院。
越野車甚至還未停穩,葉承樞便已經跳了下去,穩穩當當,身子都沒有晃悠一下。即使知道特助身手好的出奇,但白子諾還是因為他的這個舉動而揪心不已。
舒昊天野蠻的將越野車大大咧咧的橫在醫院正門口,車門都不開,人直接從車窗躍了出去。
“小子,把小秀才帶上。”
話音未落,舒昊天人又一次跑的沒影子了。
小秀才?是誰——
“呃……”
那種胃被頂住的顛簸嘔吐感再次襲來的時候,白子諾知道了舒昊天口中的小秀才是誰。
原來就是他。
半個小時之內連續經曆了兩次被人扛在肩膀上奔跑的痛苦,白子諾多多少少已經適應了不少。
“陳上校,你不用扛著我,我也可以自己跑的。”白子諾在半空中痛苦的說道。
就算他追不上陳楓的速度,但他有嘴巴可以問啊。沒必要,總這麽被人當麻袋扛來扛去的。這種感覺,說句心裏話,真的很讓人厭惡。
陳楓不說話,咬著牙扛著白子諾拚命的跑著。
他心裏很清楚,老團長是特意放慢了腳步等他追上來的,可他還是感覺極為的吃力。他自認為他對自己的訓練已經很苛刻了,不然,他也無法有今天的位置。可他還是錯了,訓練更苛刻的人,比他多的是。
他真的很難以想象,老團長究竟是怎麽鍛煉自己的,才能有如此強烈的爆發力與持久力。
他結結實實的挨過特助兩腿,所以他很清楚特助那纖細身體下的力道。他很清楚,特助剛才那兩肘的擊打有多淩厲。但老團長腳步卻連挪動都沒有挪動一下,隻是隨口吐出了口中的血水,似乎特助的淩厲擊打對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癢。
不過,陳楓更願意相信,不是不痛不癢,而是老團長經曆的疼痛超越他的形象,所以對於特助的擊打,他才可以不動聲色。
“太慢了!”舒昊天靠在牆壁上,冷冷的道:“如果在我手下當兵,你第一天被淘汰了。”
陳楓站立,“以後一定努力訓練我——”
白子諾痛苦的伸手,“陳上校,能先把我放下來嗎?真的,快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