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色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出現在攝像機之下,而且,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記住,把我顧姐姐跟西索哥哥的臉拍的清楚一點。對了,我顧姐姐說她左臉比較好看,就多給她左臉幾個鏡頭吧~!”
丟下這句話,閔佳瑤便離開了。她說她還有別的事情需要做,剛才已經與她廢話了太多,所以沒有時間再留下來欣賞她跟西索演一場真人版的小電影兒。
她想,閔佳瑤離開,或許是有要做什麽齷齪事兒,但她更願意相信,閔佳瑤之所以選擇離開,是想讓那兩個莽漢脫離她的控製,做出些什麽不應該做的事情。沒了閔佳瑤在旁邊,那兩個莽漢絕對、絕對不會放過她!
這一點,她很清楚。
分析,到此結束。她再也不能分析更多的數據,因為,她已經被那兩個莽漢逼的脫的隻剩下了內衣。
“快點脫!別浪費老子時間!”留著大胡子的莽漢用手槍頂了頂顧靈色的脊背,色眯眯的上下打量著她,“等拍完了,老子還有時間享用你!”
平靜!冷靜!
顧靈色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大腦飛速的運轉起來,好不至於崩潰。
西索麵紅耳赤的躺在床上,隱忍又痛苦的眯著眼睛斜睨她,口齒不清的呢喃著:“色、色色……色色……”
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重複著她的名字。
“趕緊的!別逼老子動手!”
兩個莽漢,早已目露凶光,眼中的情緒不加掩飾。
顧靈色死死咬住嘴唇,一步一步的向床邊走去。
她堅信,葉承樞會來的!他一定會來救她的!
那個男人,不會讓她有任何的危險!
“嘿嘿,不愧是葉承樞的女人,果然夠勁兒!瞧瞧她那屁股,瞧瞧她那兩條腿兒,再瞧瞧她那白花花的……嘿嘿嘿……”
隨後,是一陣淫?蕩的笑聲。
“能幹葉承樞的女人,老子這輩子值了!”
“草——你猴急什麽!等幹完了正事多的是時間!你他媽給老子把皮帶係上!別耽誤了正事兒!”
“媽的,老子就脫個褲子,你他娘的罵罵咧咧個蛋!”
將那兩個莽漢的汙穢語言視而不聽,顧靈色緩緩的爬上了酒店的大床。
而西索,早已痛苦的快瘋掉了。但即使如此,他還是掙紮著抗拒著,將自己蜷縮在床頭的角落,雙眼通紅噙著淚水,不停地搖頭,口中呢喃:“色色,快、快跑……跑……別,別……”
眼尾的餘光掃過那兩個早已躍躍欲試的莽漢,顧靈色沉了沉心思。
好在他們還知道要先完成閔佳瑤交代給他們的任務,隻要她跟西索沒有被他們拍下視頻,她就還能拖延一點時間!
咬咬牙,她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抱住了西索的腦袋。
像是久居沙漠的旅人遇到了甘甜的泉水一樣,西索同樣深深的反抱住她,將臉頰緊緊的貼在她的脖子上。可表情,卻是痛苦到了極點。
他艱難的喘著粗氣,理智與魔鬼在打架。
“西索,西索。沒事,沒事的。”顧靈色抱著他的腦袋,在他耳邊輕輕的低語,“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西索眨了眨眼睛,雙手死死的捏住被單。
“你相信我,葉承樞一定會來的。你現在慢慢的配合我,不要激怒那兩個人。我們隻要再堅持一下,葉承樞很快就會來的好不好?”
“操——你們倆說什麽呢!趕緊給老子幹!”
根本不理那兩個莽漢,顧靈色隻是像照顧葉柚子那樣輕輕的拍打著西索的脊背,“小少爺,辛苦你了。”
西索雙目通紅,低吼一聲,兩隻手像是鉗子一樣死死的捏住她的肩膀。
生生壓住了那一聲尖叫,顧靈色冷靜的望著壓在自己身上的大男孩。在這一刻,她或許不該繼續將西索定位為大男孩。在這一刻,他是一個男人,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
“色色!我愛你!”
西索狂吼一聲,壓住她的雙臂,腦袋便壓了下來。
顧靈色沒有尖叫,她隻是很平靜的躺在那裏。她心裏太清楚了,西索不會傷害她,一根指頭都不會。還有,她這時候的尖叫,隻會引起那兩個莽漢的獸性。而她現在麵臨的最大的敵人,根本就不是西索,而是那兩個男人!
西索瘋狂的啃噬著她的肩膀、鎖骨、手臂、臉蛋。
但他卻很克製的沒有碰她的其他部位。
她就知道,西索是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她的。
“色色……”輕吟中,西索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包括我自己!”
聽出他語氣中的決絕,顧靈色心尖兒一顫,“西索!你要幹什——”
西索的速度太快了,她還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抓起了床頭櫃的台燈,看也不看的砸了出去。
‘哐當——’
雜亂聲中,夾雜著莽漢的叫罵聲,“媽的!這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慌亂中,顧靈色狠狠的被西索推了出去,身體不受控製的撞在了櫃子上。
她抬起頭,隻看到西索欣長的身影,在兩個莽漢的襯托下,更加的瘦弱了起來。竟不知道這位身嬌體貴的小少爺是哪裏爆發的這樣的力氣,竟然一個人就將那兩個莽漢死死的抱住了!
“色色!快跑!”
對方的目標是她,她留下,才會壞事!
顧靈色沒有矯情,她忍著肋骨被撞倒的劇痛,咬咬牙,跌跌撞撞的向門外跑去。
可——
西索畢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少爺,莽漢一隻手,便將他老鷹捉小雞似得提溜了起來。而另一個莽漢,則瞬間擋在了門口,抓住了她的手臂。
“娘的!是你自己找的,可怪不了別人!老子現在就他媽辦了你!”
“西索!”
顧靈色尖銳的嗓音,幾乎要穿破空氣。
可她被莽漢禁錮住了雙臂,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西索額頭上滲出猩紅的鮮血,身體軟綿綿的向地麵栽去……
“葉承樞——!”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吼出了那個深埋在心底的名字。
“老子給你臉你不要,葉家少夫人是吧?老子今天就嚐嚐葉家少夫人的味道如何!”
這一刻,顧靈色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絕望兩個字。
從沒有哪一刻,如此刻一樣,令她絕望到了心死。
“唔——”
被莽漢一把丟在床上,腦袋重重的砸在床頭櫃上,但她死死咬住嘴唇,一聲軟弱都不看泄露。
求饒的尖叫、隻會激起他們的獸性!
當那莽漢欺身而上的時候,顧靈色隻能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心底深處,蒼白無力的重複著那個名字。
葉承樞、葉承樞……
她死死咬著嘴唇,緊緊閉著雙眼。一言不發。像是木頭一樣任由兩個莽漢抓住了她的雙手與雙腿。
“嘿嘿!是你自找的!就連閔佳瑤那個小婊子也不能怪——”
那肮髒的,令她作嘔的手,停在了她的臉蛋上,再也沒了下文。
‘滴答……滴答……’
有濕潤的水滴砸在了她的臉上。
緩緩的睜開眼睛,她看到了陰怖駭人的畫麵。
壓在她身上的莽漢,雙眼、鼻孔、嘴巴、耳朵、都緩緩的溢出著鮮血。而砸在她臉上的,就是莽漢的鮮血!
莽漢以一種極致猙獰的表情,雙目突出的死死的望著她。
那眼神,是不可置信、是驚訝痛苦。
很快,莽漢眼中的光芒一點點的消失。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落入了一個十分熟悉的懷抱。
帶著淡淡薔薇花香的氣味,讓她鼻尖瞬間就酸了。
“葉承樞,你殺人了。”
他抱著她的雙手,沾滿了鮮血。他就用那雙沾滿了鮮血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一向詠歎調般華麗悅耳的優雅嗓音,此刻也陰沉的透著不寒而栗。
像是從森然的地獄,募地伸出一隻幽冥骷髏鬼爪,死死的掐在她的咽喉——
不寒而栗!
“老婆,你看錯了。”
“葉承樞,你殺人了。”
“沒有。老婆,這是你在做夢。”
微顫的小手,緩緩的覆蓋上他的大掌,將他捂住自己眼睛的手拉下,顧靈色望著已經癱軟在床上的莽漢,目光自純白床單上的猩紅劃過,她一字一句堅定的重複,“葉承樞,你殺人了。”
葉承樞摟著她,目光劃過她細嫩肌膚上的淤青時,眼底的陰鬱與血腥隨之加深,加深。
他雙臂用力,摟緊了她。
“他們不是人,我不算是殺人。”
目光,平靜如水淡定到冷靜的從莽漢及背後的窟窿,還在隱隱流血的窟窿定格。
顧靈色勾了勾唇,卻發現自己做不到,“閔家人,你一個都不能放過。”
“我保證。”
“尤其是閔佳瑤,我要她千刀萬剮。”
“老婆你大可以親殺親埋,身體力行。”
顧靈色清楚的感受的到自己的身體在顫抖,但是她更清楚,顫抖的人不是她,而是葉承樞。
沒有埋怨,也沒有哭訴,她隻是平靜的道:“葉承樞,你來晚了。”
狹長的丹鳳眼猛地閃爍一道痛苦!
他竟然在早有防備的情況下,還讓她遭受了這樣的事情!
若是、若是他再晚來一步……
那畫麵,他不敢想!
拳頭捏緊,眸光斂盡。
他也沒有解釋,更沒有抱歉,同樣平靜的道:“下一次,我不會來晚了。”
“你沒有下一次了。”她修剪平整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他的手背,“葉承樞,如果下一次你再放我一個人危險,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不會,我向你保證。”
手背上傳來的刺痛,竟然讓他心裏得到了一絲絲的慰藉。
“葉承樞……”顧靈色死死的攢緊了他的衣領,將臉頰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前,“葉承樞,我很怕。”
聽到她委屈的啜泣聲,一向天上地下唯他獨尊的葉特助,終於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然而他的聲音還是那般的沉穩,“老婆,有我在,不怕。”
聽到他沉穩有力的聲音,她一直壓抑著的害怕、惶恐、委屈等等情緒,終於在這一刻宣泄爆發!
竟然是嚎啕大哭了起來,哭的聲嘶力竭。
“葉承樞,你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