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媽……
顧靈色就知道權子墨這貨口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饒是她這張老臉也有點HOLD不住了。
得!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原本是想捉弄一下權子墨,結果沒想反倒給他捉弄了。
小媽!真虧這混賬東西能叫的出口!他有臉叫,她都沒臉聽哦!
不過——
‘噗嗤’一聲,顧靈色低低的笑出聲來。
如果權子墨管她叫小媽的話,那葉承樞豈不是……?
哈哈哈!
啥叫一失足成千古恨,看權老爺!
“小媽,笑夠了,嗯?”權子墨低下頭朝她耳蝸吹氣。聲音冷嗖嗖的,顯然,他那話一出口很快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權老爺小家子氣著呢,顧靈色掩了掩笑意,板了板臉,“嗯,乖兒子。給你爸打電話叫他來接咱們吧!”
“顧!靈!色!”權老爺恨得牙根癢癢,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豬爪子狠狠的抓了一把她的屁股。
“嗯!”顧靈色瞪了瞪眼睛。
個王八蛋啊!
在車廂裏也敢耍流氓?
挑釁十足的揚了揚眉頭,權老爺舒坦了,“小媽,你剛說啥?”
“沒!”顧靈色忍氣吞聲,畢竟那豬爪子還在她屁股蛋上貼著沒鬆開呢!
報複回去了,權老爺心氣順了。正巧,這一站附近都是寫字樓,嘩啦啦的人群,下去了一大半。車廂一下子就不那麽擁擠了,但跟‘寬敞’這種字眼兒也是沒有半毛線關係。
權子墨擁著她慢慢的向下車的門口走去,瞅準時機,給她找了個寬裕點的地方站著。而他則護在她身後,幫她抵擋住了擁擠的人潮。
在他手臂的小小空間裏,顧靈色幸福的冒泡泡~!
在一個人擠人的車廂裏能夠有這麽一片不受擁擠的空間,那可不就是幸福的要冒泡泡了麽!
扶在欄杆上,後背靠在他的胸口,搖搖晃晃的車廂,透過車窗望去,星星點點的車燈一閃一閃的,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權子墨,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天都黑了啊!”
而現在,也才七點多一點。正是下班的高峰期。
“冬天麽,本來天就黑的快。”權子墨懶洋洋的回應了她一句。不停的有乘客蹭過,讓他心情不是太好。
“偶爾坐一次公交車感覺不賴吧?”反正顧靈色是一點都不擠,舒服著呢,“坐公交車透過窗外看到的景象,跟你自己開車看的感覺不一樣呢。是不?”
跟坐公交車相比,自己開車好像總少了那麽一點味道。以前上學的時候,哪裏有車?天天擠公交車,雖然被擠得死去活來,每次從公交車上下來,總覺得自己無形中跳了一場芭蕾,或者是參加了一場體操比賽。但是,現在這個年紀重新體驗一下上學時候經常做的事情,總會有種別樣的觸感。
感覺連窗外的景象,似乎都籠罩上了一層情調。
結果權子墨黑著張俊臉,沒好氣的哼哼:“有什麽不一樣的?顧不上看!”
光他媽顧著不被人擠死了!
好不容易靠站下去了一大半的人,結果上來的人比下車的乘客更多!
搖頭晃腦的歎了口氣,顧靈色無奈:“權子墨,我不耍憂鬱,走走文青路線,你怎麽也不配合我呢?”
有一種,生來就是打破你裝/逼的,而權子墨,無疑就是這類人中的佼佼者。
他冷哼一聲,輕佻的眉頭挑起,桃花眼暈開一圈不屑的嘲諷:“色妞兒,文青什麽的,就是無病呻吟。好好的日子不過,你文的哪門子青?你啊,就是好日子過的太舒坦了,沒事找虐呢!”
“你再說一遍?”
“我說錯了是咋滴,嗯?”權老爺站的累了,仗著身高優勢將下巴抵在她腦袋上,懶洋洋的哼唧:“你讓一個買不起車,隻能天天擠公交車的人聽見你這話。你看人家大耳光子抽你不抽你!什麽別有一番風味,色妞兒,你丫就是闊太太日子過多了,閑來無事體察民情呢。還文青?老子賜你三尺白綾,滾蛋吧!”
再有情調的一件事兒,擱他權老爺這兒,那就是無病呻吟。可給他這麽一鬧,顧靈色也沒了感春懷秋的小情緒,“你說的也對。以前買不起車的時候,總想買輛車,哪怕是二手車,隻要不讓我天天跟人擠我也樂意。”
“現在呢?”
“現在?”顧靈色樂了,“現在南宮殿的車庫裏滿滿當當都是豪車。每天開車跟挑選衣服似得,都能搭配顏色了。”
“所以麽,就是我說的那句話。你丫闊太太日子過多了,閑的蛋疼!”
“滾你的~!”顧靈色白了那人一眼,“什麽闊太太。哪怕我嫁給葉承樞了,我也還是擠不進人家上流階層。”
她?就是一個LOW到爆的市井小民罷了!
你是什麽人,就是什麽人。別忘想擠入不屬於你的圈子。瞧瞧,哪怕葉承樞把他的資產全部給她了,她也還是做不到花錢如流水的豪氣衝天。
權子墨換了個姿勢,讓自己站的更舒服一點,他笑笑:“妞兒,擠不進去的才是你。你要真一身闊太太的德行氣息,那我也不搭理你了不是?”
“得了吧,你才不會不搭理我好不好!不管我什麽德行,你都舍不得不搭理我。”
就像,她舍不得他一樣。
“喲嗬,這麽自信呐!”
“那可不是?都是仗著咱倆三十多年的情分!”
權子墨揉了揉額頭,一臉的上不如死:“色妞兒,快別鬧了,你再別提咱們倆三十多年的情分,你一提著個,我就忍不住想到王嬸現在的模樣。我當年真是瞎了狗眼,居然還想勾引她……”
顧靈色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不停。
王嬸,王嬸,對!當初權子墨來顧家玩,還想勾引年輕身材棒的王嬸呢!而現在?王嬸的孫女都那麽老大了,權子墨可以直接去勾引人家的孫女了!
“笑夠了?”權子墨斜睨她,一臉的不爽。“我當年要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追著顧家王嬸跑去小花園,也不會遇見你了。”
也就不會,跟她糾糾纏纏這三十多年。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放屁!這是咱倆的緣分!懂不懂?緣分!就是不管咋樣,你都得認識我,我都得賴著你!”
“得得得,再別矯情惡心人了!”權子墨摟著她的肩膀,擁著她向後門走去,“趕緊準備下車,媽蛋擠死老子了!”
顧靈色抬眼向車窗外望了一眼,樂了,“這麽巧!”
隨便上了輛公交車,竟然會開到卜美亞。
“你回來這麽久,還沒回過卜美亞吧?走,爺今兒帶你徹底追憶一把似水流年!”
下了車,顧靈色也還是賴在他懷裏沒離開,撇撇嘴:“拉倒吧!你剛還罵我裝.逼呢,現在又要追憶似水流年啦?我不陪你!”
權子墨笑的特別賤,“怎麽了,一想到我要離開,你這小心髒就受不住了?”
“沒錯。”顧靈色點點頭承認了,“一想到你要離開,我就心絞痛。再回到卜美亞,我這感情的閘門一旦打開,那可就收不住了!我一把年紀,不想感春懷秋的讓你取笑!”
雖然用開玩笑的語氣,但她說的都是心裏話。
一到卜美亞,估計她真要哭成狗。她不想在權子墨麵前掉眼淚,讓他心疼,顯得她矯情不說。她自個兒心裏不好受,權子墨走的也不放心。
又不是小姑娘了,以她這個年紀還作的話,那就真的是作死了。
權子墨又不是不回來了,隻是暫時離開一陣子而已。沒必要搞的像生離死別。
“取笑取笑你又怎麽了。我取笑你還少了?”權子墨低低的笑著,“成吧,你不樂意追憶就不追憶了。”
“讓你給葉承樞打電話讓他來接我,你電話打了沒?”
權子墨怒了,“剛公交車上那麽多人,我哪兒騰的出手打電話?”
不都顧著不讓她被人擠了麽!
“沒打?”顧靈色眼睛亮了,“沒打也有沒打的好處~!”
十分了解她的權子墨眯了眯那雙桃花眼,“又打什麽鬼主意呢你?”
“春色撩人,你關了沒!”
搖搖頭,權子墨明白她的心思了,“那裏邊有你一半的股份,我能隨隨便便就關門大吉?走吧!我也好久沒去過了,看看現在的小年輕手藝怎麽樣。”
春色撩人,就距離卜美亞不遠。走路的話,也就是十多分鍾。快的很。
顧靈色也特興奮,手舞足蹈的蹦蹦跳跳,“權子墨,你去試試小青年的手藝。我呢,還是要你的手藝!對了,你沒忘吧?還記得怎麽勾花嗎?”
“放你的心,老子手藝好著呢!”權子墨笑她,“想喝什麽隨便點。就沒有你小老公我不會做的咖啡拉花!還有,那不叫勾花,那叫拉花。”
“……不支出我的錯誤你會憋死?”
“還真會。”
“去你的!”
兩個人打打鬧鬧,沒走一會兒,老遠就能看見春色撩人的招牌了。
一個咖啡廳能夠開這麽多年,的確也不容易。周圍的店鋪,早就不知道換過多少次了。隻有春色撩人,這麽多年一如既往的不曾改變。
哪怕是連內部的裝飾,也隻是翻新,沒有改動過。
這深深的熟悉感,讓顧靈色心裏說不出的小溫暖,她吸了吸鼻子,調動全身的高興細胞,“權子墨,你有多久沒來了?現在的員工,還認識你麽?”
“誰知道呢。進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我賭員工都不認識你了。”
“賭什麽?”
“賭博不好,咱們就小賭怡情好了。我賭十塊錢!”
“嘖嘖,小氣吧啦的。最少一百塊!”
“那就跟你賭一百塊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