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了,見鬼了。
從權子墨懷裏探出來一個腦袋,淺灰色的短發亂成一團,跟個雞窩似得。她半眯著眼睛顯然沒有清醒,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白色的小吊帶緊緊的貼服在凹凸有致的軀體上,胸口的高聳,幾乎有一半都遮掩不住的躍躍欲出。她坐起來還沒兩秒鍾,又跟沒骨頭似得軟綿綿的重新倒了回去,腦袋橫在權子墨的胸口上。
淺淺的秀氣的呼嚕聲,從她的鼻子裏發出。
“操!”
白晶晶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這女人,不對,這女孩是誰?!
白晶晶跟見了鬼似得瞪著眼前的女孩。
靠,她有夢遊症?
半夜跑到別的客人的房間了?
不可能呀!就算她有夢遊症好了,可她沒有別的客人房間的門卡啊!她也進不去啊!同理,別的客人就算喝醉了,也不可能進來他們的房間啊!更何況,總不能她跟權子墨都有夢遊症,而且恰好誤闖了同一個客人的房間吧?!
白晶晶有點慌了,生平第一次,這麽慌。
這時候,浴室的房門被人猛地推開,跌跌撞撞的跑出隻圍著一條浴巾的顧靈色。
“晶晶,咋了?你看到——呃!!!”
???
這是誰?!
顧靈色眼睛瞪得比白晶晶更大。黑色的長發濕漉漉的,滴答、滴答,水珠砸在地板上的聲音,清晰的不能再清晰。
幾秒鍾過後,還是顧靈色率先找回了理智。
她還沒有忘了自己此刻身上隻有一條浴巾。看看遮住敏感部位而已。她伸手掀起被子直接裹在自己的身上,將自己裹得個嚴嚴實實,這時候才放心的撿起昨天喝剩下的紅酒瓶,在手裏掂了掂分量,覺得殺傷力不錯,足夠高。
“喂,幹嘛啊?就不能讓我好好睡個覺?”閉著眼睛,權子墨一臉的戾氣。
差點忘了,一個起床氣堪比顧靈色的人就是權老爺。
“睡覺?”顧靈色咬牙切齒,“你還有臉睡覺?!”
知道他天生風流!沒人會說他什麽,可他這樣把別的女人帶到他們的房間,還跟她們睡在一張床上,丫就太欠收拾了吧!
酒瓶高高的揚起,狠狠地戳在了權子墨的脊背上。
疼的他整個人直接從床上彈了、沒彈起來。因為他胸口上還躺著一個淺灰色的腦袋。
“靠,白晶晶你屬豬的?睡這麽沉,壓死老、老、老子了……”短暫的沉默幾秒後,房間裏第三次傳來低吼——
“這他媽是誰?!”
嗯?
顧靈色跟白晶晶對視一眼,愣了。
“不是你晚上帶回來的?”
權子墨一把拍開胸口還在沉睡的腦袋,“操,色妞兒,你沒有腦子,我還能也沒腦子?我再好色也不能夠帶個女人回來,還讓她跟你倆一起睡吧!”
“也對。挨千刀的事兒你沒少幹,但這種事兒你不能做。那麽——”
這個女孩子到底是誰?!
眉頭緊緊的蹙成一團,權子墨撈起那個睡的跟死豬一樣的,像是被下了蒙汗藥的女孩子,另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臉蛋兒,“嘿,醒醒,醒醒。”
終於,‘睡美人’終於睜開了她的眼睛。
顧靈色看到她眸子的一刻,忍不住輕呼了一聲。
竟然是綠色的眼睛!
好漂亮的眼睛啊!
女孩迷迷糊糊的揉了揉自己那雙讓顧靈色輕呼的眼睛,迷茫的望了望顧靈色,又望了望白晶晶,最後定格在權子墨那張英俊的臉龐上。
“你們是誰?”
“靠,這話是我們要問你的好吧。”權子墨一臉的鐵青,“說,你為什麽會睡在我的身上。你對我做了什麽?”
女孩:“……”
白晶晶翻了個白眼,一巴掌拍在權子墨的後腦勺,“行了權董,適可而止。我跟總監已經知道這跟你沒關係了,裝的太過了啊。後邊那句話就不需要了。”
顧靈色輕輕的坐在床邊,看著女孩,笑笑,“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女孩顯然還在神遊中,看了看顧靈色,又看了看白晶晶,臉上到沒怎麽驚訝,“我又走錯房間了?”
得,看來她經常走錯到其他客人的房間啊!
顧靈色非常確定的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酒瓶,“一定是你走錯了。我們昨天喝剩下的酒瓶都在這裏呢。”
“哦。”女孩野蠻的揉了揉自己的短發,“要死要死要死,又走錯了!那個,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這個我信你。”白晶晶麵無表情的從沙發上拿起自己的外套給女孩披在身上,“沒有哪個姑娘會不要命的睡在這個色魔的身上。”
某色魔:“我金盆洗手很多年了,白秘書,不要亂冤枉好人。”
“拉倒吧!”顧靈色跟白晶晶異口同聲。
“你不如先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會有我們房間的門卡的好嗎?”顧靈色態度還是比較友善的。
反正對方也是女性,在一張床上睡睡也沒什麽。誰也不吃虧,誰也沒占便宜。嗯,總的來說,還是人家姑娘吃虧比較多吧。畢竟……她們這邊有一直千年老色魔。
“哦!這個啊。”看起來就二十出頭的女孩麻利的從床上趴下去,在地板上找到了她的外套,從外套的口袋裏摸出了一張門卡,一笑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我的卡,可以打開這間酒店的任何一個房間!”
“嗯?”
三個人的腦門上,都掛著大大的問號。
“憑什麽!”權子墨不樂意了。
他在這間酒店混了這麽多年,也沒見酒店給他一張可以打開所有房門的房卡哦!
女孩子坦蕩蕩的一拍胸脯:“憑我過硬的技術唄!”
頓了頓,顧靈色看著那張公交車IC卡,似乎明白了點什麽,“這門卡是你自己做的。”
“是啊!”女孩甩了甩淺灰色的短發,笑的特別燦爛,“這種酒店的門鎖,對我來說小意思了。分分鍾解決掉。我想住哪間客房就住哪間,隻要我喜歡。而且還是免費的。”
白晶晶思索著,要不要去報警把這姑娘給抓起來。
“那多危險啊!”顧靈色搖了搖頭,“你這樣喝的酩酊大醉隨便進一間客房睡覺。如果碰上壞人了呢,那豈不是很危險。”
白晶晶在旁邊連連點頭,“對對對,比如這個老色魔。”
似乎經過昨晚,白晶晶對權子墨更……怎麽說呢?更像個朋友了。
“喂!白秘書,你適可而止啊!明明是我被侵犯了好不好!”
權老爺發自內心的呐喊,根本沒人搭理。
“我看你模樣也不差錢啊,幹嘛要做這種事情呢。如果被抓起來多不好。”顧靈色掃了一眼女孩耳朵上的璀璨鑽石。
不說價值連城,但也絕對稱得上價值連城。
七年前她迫於生計的壓力,將葉承樞給她的婚戒給檔了出去,這女孩耳朵上的鑽石,就是她婚戒上克拉最大的那一顆。她不會認錯的。
聽葉承樞說,婚戒上的鑽石轉手就被扣下來單個給拍賣掉了。買家的身份都非富則貴。
對於顧靈色在自己耳朵上多停留的幾秒鍾,女孩並沒有忽略,但她也沒有解釋,隻是懶洋洋的解釋:“就是怕被抓,所以我才選擇這間酒店呐!”
“你跟這間酒店的老板,是什麽關係?”權子墨挑了挑眉頭。這間酒店的老板他當然認識。聽說有一個掌上明珠在國外念書。
該不會是……
“你說老板啊?哦,他是二叔。”
權子墨:“二叔?”他抿了抿嘴唇,表情有些詭異,“你確定?”
“怎麽,我還能騙你不成?你去把經理喊來,他認得我的。”
“據我所知,老板姓鄧,無父無母、無兄無弟、隻有一個掌上明珠在墨爾本念書。你這個大侄女,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女孩聳了聳肩膀,“大叔,你是不是傻?這間酒店就鄧伯伯一個老板嗎?我二叔姓薑,薑祖新。”
白晶晶點點頭,“權董,應該沒錯了。薑二爺是有一個寶貝侄女,最近剛回國不久。跟鄧老板的女兒在同一所大學念書。”
“你認識我二叔?”
“打過交道。他常常提起他的寶貝侄女。”白晶晶笑了笑,“你剪了短發,又染了顏色。我一時沒認出來。以前薑二爺給我看過你照片的。”
女孩‘滋兒’了一聲,有點頭痛:“我二叔就是這樣,逢人就給人家看我照片。這毛病他現在也沒改掉啊!”
白晶晶道:“因為二爺膝下無子,隻有你一個侄女。你父母死的早,他就把你當自己的閨女一樣疼愛。逢人就炫耀你,也是正常。”
女孩從床上爬起來,拍了拍小屁股,“那沒事兒了吧?沒事我去隔壁繼續睡覺了。昨天喝的太多,呃……現在還很難受。”
“哦。哦。”
望著女孩瀟灑的背影,顧靈色吞了吞唾沫,“晶晶,權子墨,是不是我老了啊?”
總覺得,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
“我也老了。”權子墨揉了揉頭發,“我閨女以後要是這樣睡在別的男人的懷裏,起來還沒有一點害羞,我絕對一巴掌抽死她。還夜不歸宿?還喝醉酒?給她能耐的!”
“得了吧,權董,你這輩子沒有生閨女的命,請你認清現實。”
現在連個女伴都沒有的人,還妄想生閨女?做夢去吧!
權子墨幽幽的目光挪了過去,“白秘書,還記恨我呢?你要真不樂意,昨天晚上你去隔壁睡不就得了。睡都睡了,睡醒了你給我擺臉子,這哪門子道理。”
“打住,打住啊!”一看這兩個人又有鬥嘴的趨勢,顧靈色連忙喊停,“已經起晚了,沒時間聽你們倆吵架。晶晶,洗澡了。等下還要去大宅接柚子跟寶兒。”
丟給權子墨一記挑釁十足的眼神,白晶晶倒是沒再說什麽,跟在顧靈色身後乖乖的進了浴室。
剩下權老爺一個人靠在床頭上納悶——
白秘書吃炸藥了?以前也毒舌他,但好歹也恪守點上下屬的距離。今兒是怎麽了?
忽然,他唇邊露出了一抹愉悅的弧度。
那二愣子,得給他準備一桌子好酒吧?
不然,可還不了他犧牲色相替二愣子擺平的心結呐!
他估摸著,喝二愣子跟白秘書喜酒的日子,也不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