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保證,他一定告訴你了!”
看到白子爵隻是麵無表情的站在自己麵前,權子墨有些惱了,“我敢保證!”
“我知道不知道跟你沒關係。你想知道,我說過了,你自己去問他。”
“老子現在看見他,隻想宰了他。”權子墨笑的很燦爛,但卻很讓人背後發涼。
“那就等你不想宰了他的時候,再去問他。”白子爵的反應,覺得可以稱得上是冷漠。
權子墨捏了捏拳頭,“媽的——!”
“注意語言。”白子爵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轉過身,“卓嵐那邊,他說了他會負責。我們還有我們要做的事情吧?”
“我下去跟進接‘葉承樞’回來與我們匯合的事兒。”黎兆予說完,便轉身離開。頭也不回就的離開了,好像身後有什麽猛獸在追趕他似得。
看見權子墨這樣的表情,誰還想留在這兒,給他權老爺當撒氣的沙包?
於是唐棣也立刻道,“我去聯係一下諸家的人,葉承歡的安全,必須得在我們的掌控之下。”
說完,唐棣也想要走,可——
“跑什麽?老子能吃了你?”唐棣卻被權子墨抓住了衣領。
暗暗在心裏歎了口氣,痛恨自己的慢人一步,羨慕黎兆予的搶占先機。唐棣攤了攤手,“你別打我的注意,我可不會去幫你問他。”
死,他不怕。但生不如死,他卻很怕。
連白子爵都不想成為權子墨跟他之間的傳話筒,他唐棣當然也不願意了!這活兒,誰幹,誰死的慘。
他不傻,還不想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爵爺?”唐棣眼疾手快的拉住了白子爵的手腕,“您說句話兒?”
白子爵站在旁邊,手中拿著一份剛剛才收到的文件,眉頭一挑,“抱歉,如果一定要有人得站在權子墨跟他中間,那個人,是不是你我不確定,反正不是我。”
說完,白子爵輕輕的撥開了唐棣抓著自己手腕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從他的步伐可以看出,嗯,白家爵爺也很著急的想要從這裏脫身。
“喂——!”
唐棣無力的叫了一聲,歎了口氣,“這麽多年兄弟,你不是真要我去送死吧?”
“哪兒能啊?!”權子墨笑的特燦爛,“放心吧,你肯定死不了。最多,脫層皮。”
“那還不如讓我死了幹脆。”
“真的沒商量?”唐棣不死心的追問。
權子墨笑的嘴巴都快裂到耳朵根子上去了,“真沒。”
“不是子墨你……!”唐棣站在原地,自殺的心都有了,“卓嵐出現在江南省的原因。還用得著我去幫你問他嗎?這答案,現在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哦?”權子墨像是頭一次聽到一樣,驚訝的問道:“是什麽啊?怎麽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卻一頭霧水呢?”
唐棣磨了磨牙,“裝!你這孫子再裝!”
“怎麽?我都不恥下問了,唐先生還不肯告訴我?”
“呸——!”唐棣沒好氣的瞪了權子墨一眼,“你還是叫我畜生,我順耳一點。”
“嘖嘖……”權子墨咋舌,“見過撿錢的,沒見過撿罵的。”
唐棣忍了又忍,忍無可忍還得忍!
對麵的人可不是講道理顧全大局的白家爵爺,而是從來不講道理隻顧自個兒舒坦的權老爺!
他除了忍,還能怎麽辦?
沒關係,權老爺心裏的氣兒,就讓他撒在他的身上好了。他唐棣這些年也沒少受權老爺的惡氣,多一次少一次也沒有分別了不是?
一句話,他退一步,讓權老爺先把氣兒撒在他的身上,心裏多少能舒坦一些。
兩邊都是他惹不起的人。到最後,還不是得他唐棣自個兒成風箱裏的老鼠,兩頭受氣?
也罷——
他受氣就受氣吧,反正現在還不能讓權子墨跟他見麵。否則,權老爺脾氣上來了,管你三七二十一,先讓他痛快了再說。至於後果?
權老爺什麽時候顧全過後果?
給自己做好了心裏建設,唐棣伸了伸手,“想知道卓嵐來江南省的真正原因是吧?行,我告訴你。”
“可我腦子笨,聽不懂怎麽辦?”擺明了,權子墨這是在找茬。
為啥?
太簡單了!
因為,他權老爺心裏有氣兒,不痛快!
唐棣點點頭,“沒事,我這人就耐心多。講一次你沒聽明白,我就多給你講幾次。總能讓你聽明白的。”
他寧願在這兒,受點他好兄弟權子墨的氣兒,也不願意去麵對他。
兩相比較,取其輕。
這道理,唐棣還是明白的。
“權老爺。”唐棣陰陽怪氣的喚了一句,“你聽好了。卓嵐會來江南省的原因——”
“少廢話!這原因誰他媽不知道?”權子墨黑了黑俊臉,不耐煩的一揮手:“總之一句話,老子心裏有口氣,不撒不痛快。要麽,你跟我去找他,如果我跟他打起來了,至少你在旁邊還能勸架。要麽,老子自個兒去找他。到時候打起來,可沒人能——”
“打住!打住!你給我打住啊!”唐棣低著腦袋看著地麵,右手高高的揚起,“你也甭威脅我,我不吃你這套。我知道你心裏有氣兒,不撒不痛快。但子墨,現在,還不是時候。你的氣,壓一壓,等事情結束了,你要怎麽跟他去打架,你看我問你們一句不。現在,真不行。”
權子墨涼涔涔的盯著唐棣,不說話。
唐棣沒招了,隻能搬出了最後的王牌——
“兄弟一場,子墨。你就當心疼心疼我,成不成?我都這麽求你了,你就不能忍忍?”
“兄弟一場,老子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
唐棣苦口婆心啊,“是這樣,子墨,咱們先把這口氣兒壓下去。當然,我不是讓你一直忍著這口氣。咱們隻是暫時的忍了,回過頭,你要是讓我幫你一起去揍他,我都沒有二話。成不成?”
“你現在是想要勸我把氣兒壓下去?”
“沒錯。”
“可你知道,你勸不住我。能勸住我的人,她不在了。”
“顧靈色沒了,可能勸住你的人,這棟別墅裏,還有一個。”
權子墨表情微變,“你敢?!”
“如果白秘書知道你要去找人打架,將大局拋在腦後,隻為了圖一時的痛快。我想,她會很生氣的。”
“操——你威脅我?!” “如果你非要這麽理解。”聳聳肩,唐棣笑的很陰險,“也不是不可以。”
“你是知道的,他說過了,必須要瞞著白晶晶。”
“可如果是為了阻止你!去!找他!打架!我就算違背他的命令,告訴了白秘書,也沒人會說我做錯了,有欠考慮。而且他也絕對不會說什麽,這一點,你也是知道的。”
嘴唇死死的抿在一起,權子墨惡狠狠的盯著唐棣,可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麽。
瞧,好言好語的勸著,他權老爺不聽。非要逼得他把白秘書搬出來威脅他,他才願意聽。
何必呢?
趁著他好言好語相勸的時候,他權老爺乖乖的聽了,不就得了?
說實話,每次一遇見事兒就得去找女人幫忙,唐棣也著實覺得挺丟臉。
一幫子大老爺們都束手無策的事兒,偏偏人白晶晶一句話,甚至就一個眼神,人家就給辦到了。
說出去,他們這些大老爺們得多丟人?
顯然,白秘書的藥效啊,就是強勁!
一劑藥貼下去,立竿見小,藥到病除!
這不是,權老爺現在什麽事兒都沒了,什麽氣兒也都沒了。乖巧溫順的像隻小獅子。空有獠牙利爪,卻無用武之地。
“這他媽可是你自個兒說的!”
見終於勸住了權老爺,唐棣連忙點頭,“是是是,我說的。等事情結束了,我一準兒幫你一塊兒去揍他。”
“你敢食言,老子就——”
“我兒子現在就在你手上,我要是敢食言,你回頭就拿我兒子撒氣泄憤,行不行?”
說到這兒,唐棣唐總裁真是委曲求全極了。
可有什麽法兒呢?
夾在權老爺跟他之間,別說委曲求全了,那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兩邊都是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的人。偏偏兩邊還都是個不退讓的性格,更好死不死,兩邊心裏都攢著一把無名火,就等著一個合適的時機,揪著對方的領子大‘幹’一場了。
這時候,要真讓他兩人遇見了,恐怕江南省真得完蛋!
但不是完蛋在別人的手上,而是完蛋在這兩個人的火氣之下!
天知道這倆人為啥一碰麵,就是天雷勾地火,從來就沒有過心平氣和的時候!
鬼知道這倆人為啥明明目的都是一樣,合作起來也是天衣無縫,可就是一碰麵,就得爭鋒相對。
嗬,誰他媽知道呢!
……
“唐棣,辛苦你了。”
白子爵親自給唐棣到了一杯白蘭地,遞給他,“也委屈你了。”
夾在權子墨跟他之間,擱誰誰委屈!
“別介。”唐棣心煩意亂,語言難免帶著氣,不怎麽好聽,“你跟黎兆予跑的挺快,丟下我一個人去應付子墨。我差點死在子墨麵前,知道麽!” “結果好,就好。”
唐棣:“……”
結果是好,可他現在一點都不好!
“你幫我分析一下,子墨心裏帶著氣兒,我還能想明白。他幹的那事兒,我心裏也有氣兒呢,更別提子墨了。可他心裏有什麽氣兒?他憑什麽心裏也有氣兒?我就想不明白了。”
輕輕搖晃著手中的水晶玻璃杯,白子爵麵無表情,“他心裏的氣,你還不明白嗎?在他最需要權子墨出現的時候,權子墨在哪裏?”
唐棣張了張嘴,下意識的就開始維護權子墨了,“子墨的性格,你我都明白。他能挑起這重擔,心甘情願的走進這棋局當中,對子墨來說,這是個太艱難的決定了。對子墨最重要的是什麽?是自由,是他的那份恣意瀟灑。可一旦入了這棋局,他就再沒有退路了,他就再也找不回他的自由跟恣意了。如此,你們還要子墨怎麽樣?子墨到底怎麽做,才能讓你們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