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婚99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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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6章 權子墨的愛情,太孤獨

“我告訴你啊,愛上一個人,是想要獨占她,是想要讓她隻屬於你一個人。是放不下、割不斷,是輾轉反側,也是小心翼翼。”說到這兒,權子墨撇撇嘴,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匆忙收尾,道:“總之,愛上一個人的表現有很多種,但,想要獨占她,是必須的條件。你懂我意思麽?”

卓易點點頭,又搖搖頭,“好像懂了,但又好像更迷茫了。”

“一句話,你想要獨占他,不一定是愛他。但你不想獨占他,就一定不是愛他。簡單明了吧?”

“我不明白的是,你剛剛說我別糾結了,是什麽意思?”

這時候的卓易,就像個渴求知識的孩子。

但權老爺顯然不耐煩給卓易當老師,他草草的說道:“你要是真的愛……嗯,愛一個人。你才沒工夫想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隻想出現在他身邊,天天看著他,時時刻刻跟他在一塊。那感情到底是愛,還是其他什麽,你都顧不上去想清楚。身體就已經做出了本能的反應。”

白子爵眼神猛地一閃。

就像……權子墨對顧靈色一樣嗎?

根本來不及去想,身體就已經做出了本能的反應。而權子墨的本能反應,就是保護顧靈色,如果顧靈色死了,那他就會去保護顧靈色所留下的所有東西。

當權子墨自個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成了眼下這麽一種情況。

哪怕顧靈色已經嫁為人妻,身為人母。他還是無法放下顧靈色,還是想要陪在她的身邊。

白子爵想,如果他的愛情像權子墨這樣在唱獨角戲,他寧可從來不曾愛上一個人。

權子墨的愛情,太孤獨了。

他想,他是無法接受的。更無法承受那每一個思念顧靈色的夜晚。一想到自己愛的女人與別人的男人耳鬢廝磨,白子爵就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也不知道,這麽多年,權子墨是如何忍耐下來的?

他一定,也忍的很辛苦吧?

當忍耐成為一個常態的時候,痛苦是減少了,不會一想到就痛的無法呼吸。但心上的傷口,卻更深了。深的永遠無法痊愈。

念及於此,白子爵也沒了看戲的心情。

他們這一群人,平常嘴上從來不肯說一句哪怕是關心的話。可心裏,都深深的掛念著彼此。權子墨、諸遊、唐棣、葉承樞。還有,不管再如何麵冷的白家爵爺,都是一樣的。

不管是其中誰有事,其他人都不會坐視不理。就像以前很多次,就像這次。

一個葉承樞出事,其他的人,都在最快的速度內出現,並且毫不保留的出手。

感情事兒?

似乎別人插不上手。但一想到他們每個人,都有了愛情,而且是很美滿的愛情。這時候再看到權子墨,心裏更是堵的形容不出來。

哪怕是唐棣,他的愛情應該是最不美滿的愛情了。可饒是如此,唐棣跟林軒,至少也是相愛的吧?不管唐棣跟林軒中間發生了什麽,林軒又是懷著一種對唐棣怎樣的恨離開的,唯有一點,從不會有人懷疑。那就是林軒跟唐棣,是互相彼此都深愛著對方。

他們兩個人,是愛的方式不對,才造成了讓林軒含恨而終的結局。

但人家倆,是相愛的啊!

可權子墨呢?

他的愛,從來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唱獨角戲。從來,都沒有人能給他伴奏。

他們其他人越是過的幸福,似乎就越加襯得權子墨形單隻影。

而現在,權子墨連他自己的那一出獨角戲都唱不下去了。別說有人給他伴奏了,就是那個能讓權子墨在旁邊遠遠兒守護的女人,現在也都沒有了。

白家爵爺,是個麵冷心也冷的人。不過在對待他身邊的人,他便成了麵冷心熱的人。

看似,是權子墨在開導卓易,可權子墨說的哪一句話,不是在形容他自己?不是說出了他一直埋藏在心底,從未向任何人袒露過的心聲?

一直都知道權子墨愛的很辛苦,但他總是表現的太漫不經心。哪怕是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他權老爺都唱的津津有味,贏的滿堂彩。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下意識的都忽略了權子墨心裏的苦。

此刻,冷不丁的聽到權子墨的心裏話,白子爵心裏有點不是滋味了起來。

這樣的心裏話,往後還是不聽為妙!

站起身,白子爵一句話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搞得權子墨還很納悶,不知道這家夥是哪根筋又不對了。莫名其妙的望了望葉南川,權子墨一頭霧水。

“丫又吃錯藥了?”

白子爵的心情,葉南川完全理解。因為他在聽到了權子墨剛才的那番話之後,他的感受,與白子爵一模一樣。甚至,他比白子爵心裏更難受一些。

畢竟,子墨這孩子,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雖然中間有七八年的功夫沒見,可情分擺在那兒,是抹不去的。

葉南川在心裏輕輕的籲了口氣,擺擺手,道:“不必理會他。”

權子墨歪著腦袋楞了一下,隨即嘿嘿的低笑出聲,笑的很賤,很欠揍。他似乎是明白了什麽,又似乎什麽也沒有去想。

“卓易,還有啥不明白的,盡管來問我。我現在心情還不錯。”

卓易更是一頭霧水的看著權子墨,不明白這人怎麽忽然心情又好的不得了。

他搖了搖頭,道:“我想跟葉先生單獨談談,行麽?”

權子墨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行!怎麽不行?你倆慢慢談。”將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權子墨懶洋洋的回頭,“葉叔,你走之前打聲招呼。我去送送你唄?”

“送什麽。”葉南川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你還有你要做的事情吧?影子計劃,已經開展到一半,你這邊壓力也不小。”

權子墨掀唇一笑,“葉叔,你關心我啊?”
“廢話。”葉南川埋汰的瞪了他一眼,“你們這幾個孩子,哪個都沒讓我省心。”

摸了摸鼻尖兒,權子墨心裏挺愧疚的,“還行吧?我們至少還都算有出息啊。”

“你們這種出息,不要也罷。”葉南川終於露出點笑容來,“我倒是寧願你們都沒出息,但卻平平安安的,這比什麽都強。”

“我說葉叔,你真是年紀大了。”權子墨撇嘴,擺明了找收拾,“這種窩囊話,你怎麽也往外說?讓人聽見了,要笑話你呢!”

葉南川淡淡的道,“六十幾歲的人了,年紀能不大?現在我壓根不指望你們有出息,就想讓你們幾個孩子都平平安安。聽明白了嗎?”

他的語氣雖然很淡,可權子墨聽出了他淡薄語氣背後的沉重。

這種沉重的話題,權老爺很難適應,他嬉皮笑臉的晃了晃脖子,“葉叔,我在這裏邊年紀最小,明年也要四十歲了。你還拿我們當小孩子一樣的管啊?別這樣,怪丟人的。”

“丟什麽人?!”葉南川不高興了,板著臉教訓他:“在我麵前,你們永遠都是孩子。哪怕你們八十歲了,隻要我沒死,一樣——”

“得得得!”權子墨連忙逃也似的向後退,“得,葉叔。您再說死啊死啊的話,這可沒意思了啊!要是給我漂亮阿姨聽見您這話,該挨板子的人就得是您咯!”
說完,權子墨一溜煙就跑沒影兒了。

那輕佻的模樣,哪兒像是個明年就要到四十而不惑這年紀的男人?

葉南川無奈的搖搖頭,“這孩子,看著還不如波吉來的沉穩,真是……”

當爹的人,竟然不如自個的兒子沉穩。

這種事,也隻能發生在權子墨的身上了!

看著權子墨跟葉南川之間的互動,卓易的眼睛清澈了許多。他想,他似乎搞清楚了自己對葉南川的感情,到底是什麽了。

他想,權子墨說的也不全然都對。至少,有一點,權子墨說錯了。

對葉南川的親近,其中占據了很大一部分的人,那感情,叫親情!

隻不過,葉南川是真心拿權子墨他們當兒子看待,權子墨他們也拿葉南川當父親對待。而他?完全是一廂情願。不管是信任葉南川,還是依賴葉南川,他都是一廂情願。

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卓易輕輕的問道:“葉先生,您來找我,肯定是有事要我去辦。什麽事兒,您直說就好。”

瞧,人就是這樣的。

當被感情所困惑的時候,就像個小白癡。人家說什麽,自個兒都不明白。一定得人家掰碎了,嚼爛了,喂到他嘴裏,他才知道是什麽。

可一旦走出了那困惑,很多東西,壓根不必人家開口,自個兒就會全部都明了。

怎麽說呢?

一葉障目?

這詞兒用在這裏,不應該。但又很貼切。

隻要有一點看透了,剩下的所有所有,迎刃而解。

卓易現在,就是這種狀態。

他困惑了很多年,對於葉南川,他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說實話,在最開始的時候,他以為他愛上了葉南川。畢竟,從他稍微懂點事起,就被卓嵐囚禁在了那地下室。幾乎沒有跟外界接觸過。別看他流連花叢中,身邊女人換了又換,可對待感情,他或許還不如現在的高中生。

他隻知道追求生理上的一時愉悅,感情是什麽?他從來沒有去思考過,或許,也是因為他不曾遇到過的願意吧。

在他被卓嵐囚禁在地下室之前,他每天都得為了填飽肚子而頭痛。沒時間去想什麽感情事兒,而且那時候年紀也還小,根本不懂感情。

被卓嵐囚禁到地下室之後,他又根本不曾與外界接觸。除了那些帶給他噩夢的老男人之外,他唯一認識,也不算是認識吧,他唯一能看到的人,就是葉南川了。

那個狹小的,根本不算是窗戶的小洞,他從那裏,每天偷窺著外邊的葉南川。

當時他就覺得,這人生的好美啊。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美。哪怕是站在他身邊的,那個挺著大肚子的,笑的很漂亮的女人,都不如他生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