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棣的願望,顯然是落空了。
當白晶晶知道了一切真想的時候。她一點都不想拿刀砍死他們。因為,一刀砍死他們,太便宜他們了。她更想將他們吊在樹上,不給他們水喝,先讓太陽暴曬上三天三夜。在他們體力透支的時候,用蘸了鹽水的鞭子將他們抽的半死,然後,再用鋒利無比的小刀,將他們的皮膚一點點劃開。最後,將已經被曬成幹屍的他們,千刀萬剮。
這還不算,屍體,還得被挫骨揚灰!
這樣,方能解白晶晶的心頭之恨!
不得不說,權老爺是有先見之明的。他早早的跟白子爵一起跑回豐海省,絕對是個再不能更正確的選擇。否則,留在江南省,不但要接受來自葉南川的懲罰,更有白晶晶的‘惡毒’心思在等待著他。
可權老爺順利的跑了,葉特助就沒有這麽好運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葉承樞一直躺在ICU的病房裏沒有醒過來,估計白晶晶老早就把她心裏的計劃付諸行動了。
不過沒關係,白秘書一向都是個有耐心的人。她等的起。
而這一等,就是整整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之後,躺在ICU病房裏的男人,終於醒來。
眾人懸著的一個心,也終於能夠放回肚子裏。
“靈色……”
這是葉承樞醒來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他一清醒,便要找顧靈色,他最愛的女人,他的妻子,他女兒的母親。
葉承歡心裏帶著氣,但看到她哥這副模樣,心裏還有什麽氣?早沒了!
她跪在她哥的病床前,輕輕的道:“哥,嫂子好著呢。”
“她……”葉承樞嗓子一片火辣的燒痛,他虛弱的躺在白色的病床上,一遍又一遍的追問,“她,在哪兒?”
“嫂子在葉家大宅休息。你知道,她陪著你,也受了很多的皮外傷。”生怕她哥擔心,葉承歡連忙補充,“都是皮外傷,都快恢複好了。哥,你都睡了一個星期了。嫂子身上的配愛上,早都快好了。就是你,一直睡覺,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葉承樞虛弱的給他寶貝妹妹勾起一個微笑,“別……擔……心……”
“我怎麽能不擔心?”說到這兒,葉承歡又想哭了,“你都不知道你被送進醫院是個什麽德行。我還不擔心?我都快擔心死了!”
做妹妹的,就是一輩子要給哥哥疼愛。
葉承樞緩緩的抬起還在輸液的手,輕輕的搭在葉承歡的腦袋上,笑的很虛弱,“哥好著呢。不哭啊。”
“不,我就哭,就哭!叫你下次再不把自個兒的小命,呸!不把自己的老命當回事兒。你以為你還二十出頭嗎?哥,你要是出點什麽事兒,你叫我,叫爸媽,叫柚子怎麽辦?”葉承樞抹了抹眼淚兒,威脅的道:“保證!你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嗯。”到底是個心疼妹妹的男人,葉承樞眨了眨那雙丹鳳眼,“哥保證。”
“哼!”葉承歡心疼的摸了摸她哥的腦門,委屈的自言自語:“你哪一次沒有跟我保證?可你哪一次遵守諾言了?你總是這樣,總是這麽一意孤行,總是要讓自己遭遇那樣的危險,你——”
“承歡!”站在一旁的黎兆予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扶住了妻子的肩膀,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你也不看看你哥現在有多虛弱。好了,有什麽話,等你哥恢複好了再說也不遲。現在,先讓醫院給你哥看看。”
聞言,葉承歡這才想起來,“對對對!醫生,你趕緊給我哥看看。看看他有沒有什麽後遺症,比如老年癡呆啊,半身不遂之類的!”
聽到妹妹這話,葉承樞就明白了。
得,他這個寶貝妹妹的氣,不小呢!
等他身體恢複好了,可有的受了才是!
黎兆予摟著葉承歡的肩膀退到另一邊,讓醫生過去給葉承樞檢查身體。
“很不錯,特助恢複的很不錯。原本,特助就是皮外傷居多。隻有小腹上的傷勢比較嚴重。幸好,特助小腹上的傷口並沒有發炎。隻要調養上半年的時間,特助就能完全恢複了。”
“半年!?”葉承歡瞪眼睛,“這麽久?!”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呀!”醫生也很無奈,“受了那麽嚴重的皮外傷,特助能挺過來應很不容易了。雖然都是皮外傷,但加在一起,可不得了。半年,已經是最快的時間了。”
轉過頭,醫生很嚴肅的對葉承樞說道:“特助,有些話不該我說。但我是一個醫生,這話我卻不得不說。你自己的身體,你應該清楚。”
葉承樞閉了閉眼睛,表示自己明白。
“長年的勞累過度!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特助,你如果再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有一天會出大毛病的!”
葉承歡在旁邊不住的點頭,“就是!哥,人醫生說的一點都沒錯兒。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拚命了。要不然,我嫂子遲早得改嫁給權子墨!”
誰都知道這是一句玩笑話,葉承樞也知道。但一聽到權子墨的名字,他的眸光迅速的冰冷了下去。哪怕是虛弱的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可葉特助到底是葉特助,那過分銳利的目光,令人——
不寒而栗!
狠狠的打了兩個哆嗦,葉承歡抖掉了身上的雞皮疙瘩,“反正,哥,以後不許你再工作了!”
誰成想,她這句玩笑話,卻讓葉承樞點了點頭,他說:“你哥也早有此意了。”
說著,葉承樞的眸光,不經意的在黎兆予的身上劃過。
黎兆予摟著自己的妻子,麵無表情,眼神卻飛快的一閃。似乎,在這一瞬間,他跟葉承樞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不用開口,他們便都明白的共識。
葉承歡狐疑的目光來回在她哥跟她老公之間打轉兒,卻什麽也沒看到,“好了!哥,你好好休息吧。我得趕快回家把你醒來的消息告訴給爸媽跟嫂子才行呢。你不知道,嫂子有多擔心你。天天鬧著要來醫院看你,要不是她——”
說了一半的話,猛地戛然而止。
葉承歡齜牙咧嘴的揉著自己的胳膊,“你掐什麽掐?我知道得瞞著我哥!我不會告訴他的!”
想要挑眉,但葉承樞可悲的發現,他連挑眉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用那雙鋒利無比的丹鳳眼,無言的詢問著。
黎兆予咳嗽了一聲,“好事兒。但這件事兒,得嫂子親自告訴你才行。我們,可無法代勞。”
“好。”
令葉承歡感到意外的是,她哥竟然真的就不追問了。
“哥,你都不好奇嗎?”
葉承樞牽動著唇角,高深莫測的不說話了。
葉承歡真是煩死她哥這德行了。
每次都是這樣!
煩!
神煩!
冷哼一聲,葉承歡揪著黎兆予的領帶便將人向病房外邊拖去,“就這樣,哥,你好好休息吧。趕快回複,要不然,晶晶姐都沒辦法對你施暴了!”
施暴?
葉承樞忍不住在心裏笑了,沒辦法,他現在渾身都是傷口,根本沒辦法做出任何的表情。
渾身上下的肌肉,稍微動一動,都是鑽心的疼。
“葉特助。”醫生對他道,“你昏迷太久,剛醒來,不能進食。喝水,也隻能少量的喝。可以嗎?”
醫囑,那是必須要聽的。葉承樞炸了眨眼,示意自己明白。
“今天跟明天就先不要吃東西了。繼續注射營養液吧,等到了後天,我再看看你的情況。如果恢複不錯的話,可以適當的吃一些流食。”
葉承樞看了看病房外的方向,“跟……他們……說……”
醫生點點頭,卻笑著道:“可這些話,我必須得跟葉特助你說明白了。例行公事。”
之後,又跟葉承樞說了點注意事項,醫生這才帶著一群小護士離開。
葉承樞的耳邊,終於清靜了。
可清靜沒有兩分鍾,又有客來。
而且,是要對他施暴的客。
白晶晶一進門,‘啪——’的將小包往沙發上一丟,站在病床邊,居高臨下的盯著葉承樞,那目光,怎麽看,怎麽來者不善。
葉承樞此刻就像個,不,他就是個任人搓揉的肉包子。
渾身都是繃帶,動也不能動。
不是肉包子還能是什麽?
白晶晶雙手抱臂,冷冷的盯著他,“特助,知道我來找你為什麽吧?”
葉承樞隻考慮了不到一秒鍾,便迅速的做出了決定。
裝!
事到如今,唯有一個‘裝’字訣,才能讓他躲過這一劫。
之前,不是沒有料到白晶晶會有這樣的舉動。可他萬萬沒有料到,自己現在會是這樣一種狀態。而且——
上挑又淩厲的丹鳳眼打量了一圈四周。
隻有他跟白晶晶。
這種情況,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的。
如果一個回答不慎,白晶晶這個女人,真有可能做出拔了他氧氣管這種事兒。
想想看,葉特助縱橫沙場一生,何曾怕過什麽人?
但今兒,葉特助還真怕了她白晶晶。
畢竟,是他有錯在先,也怨不得白晶晶。
白晶晶挑眉,“不說話?特助,今兒這事兒,可不是您不說話,就能過去的。”
葉承樞張了張嘴,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裝!特助,您再給我裝!”白晶晶冷笑一聲,轉身搬了個凳子在葉承樞的病床旁邊,一屁股坐下,“沒事兒,您慢慢裝。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等您什麽時候能開口說話了,咱們再慢慢談。現在,您要是累了,就閉上眼睛睡一會兒。”
葉承樞在心裏輕輕的歎了口氣。
睡一會兒?
他能睡著麽。
旁邊有個咬牙切齒的白晶晶,他要是真睡著了,可能就得睡上一輩子了。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