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急促的鈴聲,打斷了波吉悲哀自己命苦的思緒。
掃了一眼來電顯示,波吉接聽起了電話。
瞧吧?他可沒有說錯吧?他命苦的要死!連一點點感秋傷懷的時間都不給他。這不是,事兒,又來了!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波吉斂去了玩笑的表情,換上了一副嚴肅的凝重。
“……行,我知道了。你把人給我扣下,不管他們找了誰給你施壓,你都絕對不能放人!我現在就過去,最多一個小時。”
掛斷了電話,波吉摸出車鑰匙,就跳了上去。
在沒有顧靈色的時候,波吉絕不是一個乖孩子。
他會搭理那些亂七八糟的規定?
逞凶猖狂,霸道囂張。
這可絕不僅僅是權老爺的專利。
波吉在外邊的名號,到底有多可怕,這卻也是顧靈色不太清楚的了。
或者說,她很清楚這幾個孩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多凶殘,隻是她不願意去真正的了解。
點到為止,點到為止。
……
江南省的新城,在上一任特助葉承樞的大力開發與監督之下,已經在幾年前完全竣工。
新城,已經將舊城主區取而代之。
不光是許許多多的外資企業將集團建設在這裏,連省廳省委,都已經陸陸續續的搬到了新城。預計在明年年底,省廳省委兩部,就會徹底的搬入新城。
新城的省廳省委兩部,修建的十分豪華。
當然,這個豪華,也是相對於在老城區的辦公樓的豪華。
跟那些外資企業的辦公大樓一比,省廳省委兩部的辦公樓,還是略有些寒酸。
沒辦法,上邊有那位葉特助在,誰敢把辦公樓建造的特別豪華?
體麵,不會給省委省廳兩部就可以了。
更多的?
想都不要想。
那位葉特助的清廉,也早就傳遍官場大江南北了。
但畢竟還是新城,白天上班的時候,看著十分的熱鬧。但一到晚上,過了下班的時間,這裏就顯得有些冷清了。
畢竟,當初葉特助建造新城的時候,定位就是開發區與辦公區。
根本就沒有把住宅區劃入考慮當中。
一棟棟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彰顯著江南省強大的經濟實力。
寬敞又平坦的道路上,基本上沒有什麽過往的車輛。與白天工作時間內的繁華車水馬流相比,不但有些冷清,還隱隱有些陰森。
波吉一路將跑車開的飛快,他很清楚,被扣下的那批人,身份有多金貴,而把人扣下的人,身份又有多卑微。
一個小時,已經是極限。時間再長,區區一個小小的交通局局長,怕是無法頂住壓力一直將人扣下的。
這期間,他的手機一直在響,就沒有停過。
他很清楚,打電話的是什麽人,給他打電話又所為何事。
想到這兒,他更是不敢耽誤。
將車橫在新城的交通局門口,車還沒停穩,波吉就已經跳了下去。
這時候,已經有等候多時的人,迎了上來。
“三爺,您來早了。”
波吉挑眉,眯著眼睛瞅了瞅,認出了這人是黎兆予身邊的心腹,嗯了一聲,“怎麽,我黎叔已經到了?”
那人苦笑一聲,“三爺,您一道命令,將京城來的監察使給扣下。若是黎特助不出麵的話,一個小小的交通局局長,哪裏能把人給扣下?黎特助讓我在這兒等您,不讓您出麵。他那邊自會解決。您在晚宴開始之前,最好不要露麵。這是黎特助的意思,也是葉特助的意思。”
“嗯。”波吉淡淡的嗯了一聲,道:“江南省隻有一位特助,就是我黎叔。我葉叔早就不是特助了,你說話注意點。”
雖然他黎叔並不會介意,但有些事情,該注意的還是得注意。
越是小細節,才越要花精力去注意。
小事情都注意不好,又怎麽去做大事?
聽了波吉的話,那人虛心的點頭,“是,我記下了。”
“我黎叔已經去解決了,那我現在要做什麽?”
“黎特助說了,讓您白跑一趟的確不合適。可我一直給您打電話,也一直打不通。所以……”
波吉擺擺手,到沒有在意,“沒事兒,是我自己沒接電話。行吧,既然我黎叔都已經親自出麵了。我也沒什麽可做的,就這樣吧。你幫我給我黎叔打聲招呼,我就先回去了。還有點別的事兒。”
“三爺,別急啊。黎特助說了,您要是過來了,就讓您等等他。等他解決了京城那邊來的人,他有話跟您說。”
波吉哦了一聲,一抬手,“那還愣著幹啥?帶路啊!你總不能讓我一直站在門口吧?”
夜風一起,別說,還真有些冷的。
那人連忙領著波吉進了交通局的大門,找了個會議室給他休息。這人是黎二特意挑選給黎兆予的私人秘書,相當是白晶晶之於顧靈色,白子諾之於葉承樞。日後,也是江南省風光無二的人。
波吉自然不會與這人交惡,他和氣的又與這人聊了幾句,明白這人還需要去他黎叔那邊伺候,便揮揮手,表示不打擾人家工作。
他自己則一個人在會議室裏摸出手機,處理了幾個郵件。也就十幾分鍾,黎兆予便過來了。
“黎叔,這麽晚了還得幫我處理事情,辛苦你了。”波吉立刻收起站起身,迎上去打招呼。
黎兆予冷冷的擺手,“應該的。”
他的確是幫波吉處理了點麻煩,但波吉也是為了顧靈色,說白了,人家波吉也是為了他們葉家人才這麽辛苦。他沒道理袖手旁觀的。
“黎叔,那邊怎麽說?”
“名義上是京城派來視察江南省的監察使,實際上是什麽,還用我多說?”黎兆予冷冷的斜睨了一眼波吉。
他本性就是如此,對誰都這麽冷冷冰冰,挺陰森的模樣,波吉也不介意了。
他笑笑,“那位監察使大人,就是京城的老頭子派來營救他們老夥計的吧?”
京城五個老頭子中的一個,已經被他葉叔給宰了,為了他姑姑,海姐兒。
這事兒,除了他葉叔、他爸、他知道以外,就連他黎叔,也是這幾天才知道的。至於京城的那四個老頭子,更是一點都不知道。
他們還傻兮兮的以為,他葉叔扣著人不放,是想與他們做一筆交易。
可他葉叔一直隱而不見,連麵兒都很少露。那些老頭子有些坐不住,這才派了那位監察使大人過來視察。其實啊,還是想私底下與他葉叔接觸一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能把他們的老夥計給救出去。
可人都已經死了,這交易沒法兒做。
這才是他葉叔最近一直稱病主院,誰也不見的最主要的理由。
看來那些老頭子不但坐不住了,耐心也已經告罄。
不然,他們是絕對不會明知道自己有一個老夥計在他葉叔的手裏,還要對他幹媽做什麽。
既然他們能消無聲息的在他幹媽的飯菜中添加一些讓他幹媽虛不受補的東西,那麽,他們也可以消無聲息的在他幹媽的飯菜中放別的東西!
比如,毒藥。
比如,讓他幹媽流產的玩意兒。
京城的老頭子之所以隻是讓他幹媽小小的虛驚一場,恐怕也是警告的意味更多一些。
他們是想告訴他葉叔,隻要他們想,他們就可以直接弄死他幹媽,或者是他幹媽肚子裏的孩子。
這是在無言的向他葉叔彰顯自己的能耐。
要不然,或許昨天就不是虛驚一場,而是真的出事兒了!
他之所以會強行把那位監察使扣下,又何嚐不是給京城的老頭子們施壓呢?
京城的老頭子們可以對他幹媽下手,他照樣可以讓他們的人消無聲息的死在江南省!
無非就是一些暗地裏的較勁與施壓罷了。
在晚宴之前,他是不會真的去動那位監察使大人的。
黎兆予點點頭,冷冷的道:“我已經問過了,昨晚發生在南宮殿的事情,與那監察使沒有關係。他並不知情。”
聞言,波吉狠狠的皺了皺眉頭,“那也就是說,京城的老頭子們,並不止是派了這一個人。他們還派了其他人來江南省……”
這,或許有些麻煩啊。
他說了這次要讓京城來的人,全部有去無回。
可還有一部分人隱藏了起來,他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這就有些難辦了。
他還以為,昨晚發生在南宮殿的事情,就是這位監察使大人遲遲見不到他葉叔,才做出來的事情。
沒想到,京城的老頭子們還派了另一隊人來……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黎兆予冷冷的道,“京城那邊會分別派幾隊人過來,不奇怪。”
“黎叔,那你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
根本不用波吉開口,黎兆予便點頭,道:“我已經在搜查那些人的下落。就算不用你說,敢對葉家人下手,我也不會放過他們。”
一聽這話,嚇得波吉連忙道;“黎叔!我知道你的性格,也知道你的能耐。你找到人了,可千萬不要弄死,你得留給我啊!你手底下的那些人,各個都是把殺人當飯吃的陰狠玩意兒,你可得警告他們,人必須留給我!那些人必須死在我的手裏!”
“行了,少廢話,我把人留給你就是了。”黎兆予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勾了勾手指,他的私人秘書便上前一步,衝著波吉恭恭敬敬的喚了一句,“三爺。”
“三爺?”黎兆予挑眉,玩味的重複了一遍,看向了波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