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林是新上任的江南省軍區司令,這些人不知道是很正常的。所以章醫生特意點名了‘帶兵’兩個字。就是想要透露給這些老大一個訊息,為了葉家小小姐的安全,葉震裘已經命令正式軍隊趕過來了。
正如小丫頭所說,這些老大的手下,人數再多,難不成還能多過江南省軍區的人數?
他們在牛,那也是在灰色世界裏的牛,他們那一套啊,碰見了正規部隊,真是連看都不夠看的。
當然了,葉震裘這時候正跟老朋友喝酒敘舊呢,壓根不知道這的情況。可這些人老大不知道啊,他們一聽這小丫頭是葉家的小小姐,章醫生的話,他們隻會堅信不疑,一點懷疑都沒有。
畢竟,葉家有多寶貝這個小公主,那是眾人皆知的事兒。
不知道葉柚子有多受寵的人,怕是在江南省,還真找不出一個呢!
葉震裘的名字一出,帶兵兩個字再一出,底下的這些老大們,坐不住了。
人群中,又有了不小的騷動。
估計是小丫頭跟章醫生的身份,還不足以震懾住這些平日裏桀驁不馴慣了的老大們。他們便當著小丫頭與章醫生的麵兒,兩兩三三低頭竊竊私語了起來。
最終,有一個老大開口了。他是坐在最前邊的,身份地位肯定在這些老大裏邊是最高。不然,他坐不上最上首的位置。
他想了想,語氣還算比較客氣,說的話,雖然有些粗魯,但明顯也是斟酌過的。讓這些老大出口成章,像葉承樞他們那樣說話,顯然是不可能的。
他說:“小小姐是吧?葉特助人呢?他是負責舉辦葬禮的人,現在情況發展成了這樣兒,他總得站出來說兩句話吧?他不出來,就讓你一個黃毛小丫頭跟一個醫生出來,這也太不拿我們當回事兒了!”
再怎麽說,他們也是雄霸一方的老大不是?
該有的尊重麵子,必須給足了。
否則他們就這樣灰溜溜的帶人走了,說出去,隻怕江南省的黑道,都是要給其他地方的黑道笑話的!
小丫頭冷哼一聲,“就你們也想見我爹地?我爹地可不是隨便人都能見到的。就是省長想見我爹地,也得提前預約、你是個什麽東西,就大言不慚的要讓我爹地出來見你。簡直可笑!”
葉柚子這話說的極為難聽,一點情麵也不給這位老大留。
她很清楚,自己的資本是什麽,這些老大的位置又是什麽。不管她說話多難聽,這些老大也隻能忍著、受著、憋著。不是小丫頭要仗勢欺人,而是她更清楚,這些老大,各個都桀驁不馴。你要是軟了,他就能進十步。唯有比他更蠻橫,更囂張,才能製服住這些老大。
事實證明小丫頭的判斷是十分準確的。聽了她這話,那老大隱忍的捏了捏拳頭,卻沒有再開口了。
章醫生淡淡的道:“要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排隊給薑二爺上三炷香,便迅速的離開。不是我要威脅各位老大,事實就是如此。等人到了,你們就是想走,那也走不掉了。”
有些老大一聽這話,就立刻不樂意了。
“怎麽恁?還不讓人出來遛個彎了?”
“就是!我們兄弟出來聚聚聊聊,挨著誰了?”
“葉家管天管地,還能管我拉屎放屁?”
一瞬間,說什麽的都有。各種粗魯的,難登大雅之堂的話,紛紛響起。
章醫生連理都不理,淡淡的丟下八個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甭管你們打架沒打架,就是這麽多人聚在一起,就能治上一個繞論社會治安的罪名!先一律全帶回去,什麽時候放人,那就要看葉家的心情了。
看著章醫生不是威脅的表情,以及小丫頭那冷笑自信的模樣,有些勢單力薄的老大,心裏打了退堂鼓。
“各位,小弟家裏還有事兒。”這時候,有一個勢力比較小經常是在勢力大的老大之間夾縫中求生存的老大站了起來,衝其他老大拱了拱手,“小弟等不及順序了,先給薑二爺上柱香。”
有了一個肯出頭做表率的老大,那後邊的就簡單多了。
章醫生微笑、點頭,親自拿了三炷香遞給那位老大,“請。”
那老大接過,給薑二爺靈位上香的時候,姿態模樣還是十分恭敬的。薑二爺在江南省黑道威望極大,他從不仗勢欺人,別人不惹他,他也從不挑釁繼而仗著自己勢力大去吞並別人。所以這些小勢力們,還是十分尊敬他的。
上完香,這老大又衝薑二爺的靈位恭恭敬敬的鞠了三個躬。
如此,他又從口袋裏摸出兩支香煙,給自己點燃一支,有點燃一支插在了香爐裏,笑著說道:“二爺,您生前為了身體健康,抽煙也總是很克製。現在,您不用再克製了,到了那邊,想怎麽抽煙就怎麽抽煙。”
說完,那老大轉身,又衝其他各位老大拱了拱手,打算離開的時候,卻被小丫頭笑盈盈的給叫住了。
小丫頭一點都不害怕這位老大的滿臉橫肉,以及臉上的傷疤,她笑著把自己的小手塞到了那位老大的手心,“叔叔,我爹地說了,誰第一個乖乖的給薑爺爺上香,他就破例見誰一次。叔叔,你真幸運!我爹地可是有很大的禮物要送給你呀~!”
“什麽!?”那老大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因為勢單力薄不想給給自己惹麻煩,所以才慫了,結果卻意外的到了,嗯……就是好處!
小丫頭故意環視了一圈坐在椅子上的各位老大,笑著說道;“我爹地雖然跟薑爺爺是好朋友,但薑爺爺的生意,我爹地說了,他不適合接受。薑爺爺臨死之前,又把自己的生意托付給了我爹地打理。我爹地就尋思著要找一個靠得住的人來幫幫他呢,叔叔,等一下你見了我爹地,可要好好表現呀!”
說著,小丫頭還俏皮的比了個大拇指給對方,“叔叔,我很看好你~!”
那老大張了張嘴,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原來,天底下還真有掉餡餅的好事兒啊!
而且還給他遇見了!
他這是到底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因為自己慫了,結果還撿了個大便宜!
幫著葉特助管理薑二爺的生意?!
天……
他真是想都不敢想!
薑二爺的生意有多大,他最清楚不過。背後還有位葉家葉特助撐腰,那他以後在江南省的黑道……雖不能說可以一躍將薑二爺取而代之,但也是一瞬間成了可以平常他惹不起的老大們平起平坐了!
這話兒,是小丫頭特意當著各位老大的麵兒說的,她就是想告訴這些老大,聽她爹地的話,那自然有享不盡的好處。但若是不聽她爹地的話,那下場,就自己琢磨去吧!
她蹦蹦跳跳的拉著那位老大的手,向靈堂後邊走去,一邊走,一邊搖頭晃腦的說道:“叔叔,我爹地今天可是第一次交給我這麽重要的任務呢。要不是你第一個站出來給薑爺爺上了香,打算離開,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完成爹地交給我的任務。所以,你放心吧,等一下見了我爹地,我一定幫你說好話的!”
那老大尷尬的點點頭,一想到要去見那位葉特助,他心裏就直犯怵!
剛才他剛顧著高興了,現在才反應過來,他要去見的人,可是葉承樞啊!
他們這些人最怕的是什麽?
最怕的就是當官的了!
現在,他要去見江南省最大的官!
想想他就一身的冷汗。
要不是因為他勢力小,他剛才也不會第一個人認慫站出來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這位老大的緊張,在進門之前,小丫頭特意停下腳步,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他,“叔叔,別怕。肯跟我們葉家合作的人,我爹地都是歡迎的。其實,也不僅僅是因為你第一個站出來認慫,我才帶你來見我爹地。我也是仔細想過的呢。”
這老大再愚蠢,也看出來了麵前這黃毛小丫頭手中的權利有多大,他訕訕的幹笑兩聲,“那還有為啥?”
“因為你是打心底尊敬薑爺爺的。你要是真的認慫害怕,上了香走人就是。可你剛才的表現,已經說明你是很尊敬我薑爺爺的。畢竟是要幫我爹地管理薑爺爺的生意,對薑爺爺心裏有不滿,那可不行。”
她還害怕引狼入室,找了個有狼子野心的人進家門呢!
那老大點點頭,解釋道:“我勢力小,常給人欺負。有好幾次都快混不下去了,是二爺出麵保的我。要不然,我早就從江南省滾蛋了。”
“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會記住薑爺爺給他的恩情。”小丫頭冷哼一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那個家夥,不就是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嗎?”
小丫頭說的是那個挑起事端的老大,他跟薑二爺有深仇大恨。可這深仇大恨的原因,還是因為他自己。
他原先是薑二爺手底下一個堂口的負責人,挺有本事的一個人,薑二爺對他也比較器重。一直打算好好培養他,等自己百年之後,就把這攤子事兒分給他與另一個人。而這另一個人,就是事端的另一個當事人。
誰知道,那家夥狼子野心昭著,竟然連薑二爺百年之後都等不及,帶著自己的手下,就堂而皇之的霸占了薑二爺的堂口。薑二爺能與權子墨成為朋友,性格裏也有極為相似的東西。他念及著那點情分,並沒有清理門戶,而是把自己的堂口送了出去。想著隻要這家夥能安安分分的把這堂口打理好,也就當他提前出去自立門戶了。
薑二爺手下的許多小頭目,有不少也都出去自立門戶了。最開始的地盤,都是薑二爺把自己的堂口分給他們的。薑二爺就當自己少了個接班人,多了個出去自立門戶的小頭目,可這家夥,不但不感激薑二爺,還覺得是薑二爺怕了他。
不敢對他怎樣,卻沒有想過,這是薑二爺念及舊情的結果。
說他是吃裏扒外的狗東西,一點兒不冤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