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出去開門,唐棣那陰狠的玩意兒能在門口把這一晚上的時間都耗光。”頓了頓,尹老板笑盈盈的望著權子墨,“真不出去給他開門?”
“他現在是那種值得我親自開門迎接的朋友嗎?”權子墨語氣平靜,可就是透著一股子恨意,“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幹的那些事兒。”
不管是他對林軒做的那些事兒,還是站在承樞對立麵的那些事兒,他一件都不會原諒唐棣。
這輩子,都不會原諒。
“好好好,不原諒就不原諒唄。哪個要你原諒他了?”尹老板眉頭涼涔涔的挑起一邊,“你看我,像關心唐棣?”
他不是關心唐棣,把唐棣給找出來更不是為了唐棣,他隻是為了他的朋友權子墨。
權子墨的朋友,不一定都是他的朋友。
但他自個兒的朋友,他要關心好,要照顧好。唐棣怎麽樣,跟他沒關係,他不想讓權子墨因為唐棣而煩惱。
權子墨的心裏,肯定還有唐棣,不然他不會是這種態度。
可偏偏呢權子墨這人有時候也別扭的很,既然他不肯主動踏出那一步,那他幫幫忙,幫他走出那一步不就好了?
於是尹老板起身,哎喲喂的連連咂舌,“也罷也罷,就讓我拖著我這個老身板兒去給人開門吧。”
錢九江雖然挺討厭尹老板這個老風流鬼的,但他尊老愛幼的禮儀還是有的,還不等尹老板‘老態龍鍾’的從沙發上站起身,錢九江就已經躥了出去,“這個門,還是我去開。”
誰讓他年紀最小不說,輩分還是最小的呢?
這種跑腿兒的事,他不做,誰做?
這個年輕人呢,也要有點眼力勁兒,這樣才討人喜歡。
沒有眼力勁兒的家夥,誰都不會喜歡。
尹老板一咂舌,“我果然還是很喜歡他。”
“那也不許你碰他。”權子墨掃了他一眼,“隻可遠觀——”
尹老板一點腦袋,從善如流的接道,“不可褻玩,我知道。你不用這樣總給我重複,我還沒有老年癡呆。你說一遍我能記住。”
“怕是你嘴上記住了,心裏卻記不住。”權子墨淡淡的警告著,“哪怕那小子願意跟你,怕是你知道了他的身份,你都不會去碰他,想都不會去想。”
尹老板一臉的漫不經心,嘴巴上卻滋兒了一聲,說道;“這麽大的來頭?”
“你最怕的是那一類人,自己心裏有個掂量。”
他最怕的那一類人?
黑道、軍方。
簡而言之,所有拿熱武器的勢力,他都怕,怕的很。
剛才權子墨說了,錢九江這小子的身份一旦被暴露,隻有葉家人才能救他。葉家往上數十代,那都是正經人家。根苗正紅的不得了。所以,這黑道肯定是被PASS。那麽……也就是說錢九江這小子的背後,有軍方的背.景咯?
搓了搓雙手,尹老板嘿嘿的笑著,“多謝提醒。我現在真是什麽熱火勁兒都沒了。”
全身上下,隻有涼涔涔的千年積雪縈繞不休。
如果不是權子墨提醒他,搞不好他真的為了那張臉蛋兒,已經那眼角眉梢的冷傲魅幹點什麽事兒,犯點什麽錯兒。
勾了勾性感的薄唇,權子墨笑眯眯的點頭,“你大爺我永遠不會害朋友。”
“那我真的是想.操下我大爺。”
尹老板說的戲謔輕佻,但那語氣裏,到底是沾染了幾分認真的味道。
說句大實話,他當年為啥會跟權子墨勾搭上?
不就是因為他這張輕佻的帶著風流的臉蛋兒麽。
看見這張臉蛋兒,他能忍住不上去搭訕,那就是見了鬼。
不但是權子墨,還有那位葉特助,他也不是沒有動過心思。
但這兩人的身份地位,都不是他能去碰的。於是這心思麽,也就很自然的消失了。
隻是偶爾一想到這兩張臉蛋兒,他還是會小小的心猿意馬一下。
隨便硬一硬,以示對權子墨葉承樞漂亮臉蛋兒的肯定與尊敬。
聞言,權子墨表情微微一變,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找死。”
姓尹的這風流德行,比他更甚!
如果不是他的身份擺在這兒,姓尹的幹不過他,他姓尹的絕對會把下流主意打在他腦袋上——不,姓尹的已經幹不過他,但那下流主意還是打在他身上過。隻是沒有膽子真的付諸行動罷了。
“別生氣嘛,我這不是就開開玩笑?”
權子墨冷哼,“是開玩笑,還是接著玩笑說你的下流想法,你自個兒心裏清楚。”
“怎麽恁,碰不得,還不允許我想想了?”
“就是連想想都不成。你大爺我,不是你能去惦記的人。”
“我啥時候惦記你了?我就想想我把你壓在身下——”
“能不能別這樣?!”開完門回來的錢九江一進來,正好聽見這句話,頓時就無奈的直翻白眼,都快把自己翻昏厥過去了,“跟你們在一起,怎麽三句話都離不開那檔子事兒呢?我們就不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打打麻將?”
“不能。”尹老板眼皮一掀,無視掉了站在錢九江身後的唐大總裁,潑皮無賴的說道,“我就是個下流胚子,你權叔叔也比我好不到哪兒去,我們倆湊在一起,隻說這個話題。你如果不許我們說這個話題,那我跟權子墨就沒話可說。明白不?”
錢九江口型罵了一句,“明白你大爺。”
“小辣椒。”尹老板虛空點了點錢九江的鼻尖兒。
他就是喜歡這潑辣勁兒!
看的錢九江又是一陣惡寒。
他連忙躲在了唐棣的身後,肆無忌憚的跟他偶像親密接觸著——
這點小心思,哪兒能瞞過尹老板的眼睛?
他冷笑,“你不跟我,就是因為你心裏有這陰狠玩意兒?”
權子墨挑眉,“他喜歡唐棣?”
唐棣淡淡的笑著,“不要開玩笑。”
“誰開玩笑了?”尹老板看見唐棣就沒有好心情,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開個門,走進來,用得著這麽長時間?你跟這漂亮的小家夥在門外都幹什麽呢,這麽久才進來。”
唐棣神態沒有一點拘謹,像是主人家一樣的找了個沙發坐下,“這認誰?”
他是看著權子墨問的這句話。
但權子墨從鼻尖兒冷哼一聲,壓根不去看唐棣。
沒辦法,尹老板主動接過話茬,回答道:“波吉的一個朋友。”
轉過頭唐棣淡淡的看著錢九江,“看在你是波吉朋友的麵子上,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這樣盯著我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嗯?!”
尹老板眼光猛地一閃,意味深長的嗯了一聲。
這下連權子墨的眼神兒都有點變了,他手指在錢九江跟唐棣的身上來回點了點,“你們倆,怎麽個情況是?”
見權子墨主動跟自己說話,唐棣表麵
上還是那麽平靜且冷淡的樣子,但嘴角,卻在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世上,微微上揚,“我也不知道這小子是什麽情況。剛才一開門,就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權子墨翻了個白眼,“那你就任由他看著你也不說點什麽?”
唐棣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尹老板‘嗨’了一聲,“子墨,你這麽一個別扭欠揍的性格,陰狠玩意兒肯定把錢九江當成是你惡心他派來的人了唄。他不知道你派個小家夥直勾勾的盯著他看是什麽意思,他心裏有愧疚,也不好直接走人,更不敢當麵問你。所以就隻能任由那小家夥盯著他咯。”
說完,尹老板還衝唐棣露出一個厭惡的笑容,“陰狠玩意兒,我說的對不?”
唐棣沒說話,也沒點頭。無視掉了尹老板對自己的厭惡。
有些人,天生就是氣場不和。
他跟尹老板,就是如此。
第一次見麵他就確定,尹老板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尹老板也明確的表現出了他也很討厭他的心情。
雖然認識了也有十幾年,但他跟尹老板,從來沒有私下見過麵。就連偶遇,都沒有偶遇過。
尹老板這人挺邪乎,他不喜歡見誰,他一定能避免見到誰。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算出來的。反正他們倆,私下裏是沒有見過一次麵的。
連話兒,都很少說。
有時候尹老板來家裏看望林軒,根本不需要事前打招呼,尹老板也總是能找到他不在家的時候上門做客。
正好了,他也挺不喜歡這人的。能避免見麵真是再好不過。
唐棣心裏有愧疚是不假,可這不代表他在尹老板麵前,也要矮一頭。
他有愧疚的,是林軒,是權子墨,是葉承樞,還有許許多多的人,但這裏邊,從來都沒有姓尹的。
對姓尹的,他從沒虧欠過,連接觸都沒有過,又何來的虧欠愧疚這一說?
所以麵對尹老板的挪揄,唐棣直接無視掉。連理都不想理。
權子墨好奇了,“我說你總盯著唐棣看什麽?他長得比你還好看?”
錢九江像個害羞的小媳婦,小臉蛋兒都飛上紅暈,他規規矩矩的雙手放在膝蓋上,哪裏還有一點那痞裏痞氣的無賴德行?簡直就是個看到了偶像的小迷弟。整個人都乖巧的不像話。
就連回答的聲音,都小的跟蚊子嗡嗡似得,“唐、唐先生是我……我偶像……”
權子墨是真沒聽清楚,不是在挪揄錢九江,“你說啥?”
“偶、偶像……”
權子墨還是沒聽見,他翻了個白眼,“不會好好說話,就滾去伺候人。”
錢九江一看見唐棣就害羞的不行,他小媳婦兒似得的一點腦袋,轉身就跑去伺候人了。
其實錢九江也沒什麽好做的,一晚上二十多萬的總統套房,設備齊全的不行,各種設施也都是準備的妥當。
他也就是把麻將桌啟動,又狗腿兒的去泡了壺茶,然後坐在麻將桌上等人家。
唐棣坐在沙發上,左腿優雅的疊放在右腿之上,伸手彈了彈褲腳,似笑非笑的自嘲著,“穿慣了囚服,忽然換上西服,還很不習慣。”
尹老板一向看唐棣不順眼,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去擠兌唐棣,更何況現在這擠兌唐棣的機會就放在他眼前呢?
這人說話肯定不會好聽,尹老板特別毒辣的哼唧一聲,“真是奇怪了,我看你長得就像是個穿囚服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