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啊,這兩天比較脆弱又喜歡撒嬌的權老爺,還是扯著自家兒子坐上了去小竹樓的車。
啪啪打臉的事兒,他權老爺又沒少幹。
多一次還是少一次,也無所謂了。
坐在副駕駛,波吉一臉的幽怨,“爸,你就讓我開次車又怎麽了?你看不見的時候,我開車的次數多了去了。也沒見出事兒啊對不對?”
身為一個男人,對開車這玩意兒,都有著一種女人無法理解的執念。
經常聽到哪些男人會把某一輛豪華超跑當成是終身奮鬥的目標就能看出來,車,對男人的吸引力,不亞於漂亮的女人。
可以說,男人這輩子要征服的說白了就兩樣,第一,女人,第二,車。
所以每次在家裏人麵前不能開車,隻能坐在副駕駛幹看的時候,波吉心情都不是很好。
“你在外邊是什麽樣兒,隻要我看不見,我就管不著。可在我麵前的時候,你想胡來,門兒都沒有。”
一向開放的權老爺,在對待兒子開車這件事情上,管得特別嚴。
波吉撇嘴,“明明是親自帶著兒子出去找女人的家夥,這時候裝什麽嚴父?”
權子墨眉頭一挑,“你再說一遍?”
“爸,你不但眼睛不好使了,現在連耳朵也快聾了。我說什麽了嗎?我什麽也沒說。”
他也是好奇了,你說一個會親自帶著兒子出去找女人的爹,為啥就不允許他開車呢?
他車技好的根本沒話說行不行!
“找女人,不會讓你死。但開車,你不但會死,你還會害得別人跟你一塊死。明白?”
“我技術很不錯的。”波吉反駁,“你親自教的我,別忘了!”
“我教你開車,不是為了讓你去當馬路殺手。”
再說了,但年還不是這小兔崽子軟磨硬泡的求著他,求的他實在沒辦法了,他才教他的麽。
想一想他那一個星期之內連續報廢的七八輛超跑他就心疼!現在也還心疼!
“不開就不開,爺還不稀罕呢!”
等他爸一滾出江南省,你看他怎麽開車!他一天二十四小時全部都要泡在車上!
權子墨笑的不行,“天天在你老子麵前自稱爺,你真是爺。”
“少廢話,開你的車。陪你吃完飯我還趕著去南宮殿給人當保姆呢。”
“我兒子不給人當保姆。”權子墨冷冷的說道,“尤其是不給姓唐的小崽子當保姆。”
他的兒子,他還沒好好享受過他的伺候呢,現在一轉眼,他家兒子要去給別人當保姆?這什麽道理!
波吉攤攤手,“可我已經給姓唐的小崽子當保姆了。有什麽辦法呢?總不能讓我幹媽一個人太辛苦吧。”
“別讓你幹媽太辛苦了。”
“爸,你這變臉的速度是不是有點忒快了?上一秒還不讓我去給人當保姆呢,這一秒又——”
“我是讓你幫你幹媽分擔點,別讓她太辛苦了。我可沒允許你去給姓唐的小崽子當保姆。”
“那我不去,你去?”
“我這不還有兩天就要去了?”
說起這事兒,波吉心尖兒難得柔軟了一下,“我爸也還沒手把手的管我呢,現在也要去管別人家的兒子了。我想想看心裏也不舒服的很。”
“那你就知道我聽見你去給人當保姆的心情了。”
“爸,你就不能帶著唐麟在九間堂住?”
“不成的。”權子墨雙手扶著方向盤,目視前方,輕描淡寫的說道:“不管是你葉叔還是我,都不希望
唐麟在葉家的勢力範圍下長大。雖然你唐叔幹的不是人事兒,可唐麟也是你林軒阿姨的兒子。她,她也不希望唐麟在江南省成長。”
“可你這一走,到底得走多長時間?我幹媽會舍不得你的。”
權子墨笑笑,“你就沒舍不得你爸?”
本來波吉是想說他舍不得他爸的,可話到了嘴邊兒,不知道怎麽就變成了他幹媽會舍不得他。
砸吧砸吧小嘴兒,波吉哼唧,“反正我有爹跟沒爹也差不多,你就是在江南省,我也沒見你管過我啊!”
權子墨冷笑,“老子不管你,你喝風粑屁長大的。”
“我在葉叔家吃的鹽,都比在咱老權家吃的白米飯要多好嗎?”波吉給他爸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真算起來,我是吃葉家飯長大的。”
想想看,不止是他,他爸在人葉叔家吃飯的次數,都比在九間堂要多的多。
他跟他爸在人南宮殿住的時間,也比在自個兒家的時間要多。
“爸,現在外邊的人都開始叫我權葉波吉了。”
就因為他跟在他葉叔身邊的時間,比他爸還多。
“……”權子墨無語的抿了抿性感的薄唇,“這有啥奇怪的,外邊人也喊我權葉子墨呢。”
“隻要不是葉權子墨,葉權波吉,我覺得還成,能接受。”
權子墨點點頭,“要是真姓了葉,那死老頭會飛過來弄死咱爺倆。”
“那死老頭活的也真堅挺。”
“他跟葉家死老頭相互較勁呢,看誰先死。隻要葉老爺子不死,咱老權家的死老頭肯定舍不得先死。他跟葉老爺子爭了一輩子,鬥了一輩子,這是他們兩個人最後的較勁了,他肯定不想在臨死前,再輸給葉老爺子一次。”
波吉無語,“爸,咱老權家的人,為啥會把自己活成這樣?”
最可怕的是,不管是他還是他爸,給人家這麽叫,都沒有一點點的丟臉,反而覺得挺驕傲。
不要臉成他們家人這樣兒,也是厲害了。
聳聳肩,權子墨翻了個白眼。他咋知道呢?
老權家的苗,是從哪兒開始歪了的,他也挺好奇。
他爸……不說了。他爸的苗兒,就沒正過。他家那死老頭,也不是什麽正經的家夥就是了。
估計得往上數四五代,才能這歪了的苗兒是從哪兒開始的。
波吉扣了扣自己的手指頭,“葉老爺子肯定也不想輸給咱家的死老頭。”
所以,這也很好。
有個相互較勁的人,誰也不想輸,就兩個人都能堅持的多活幾年了。
“壽終正寢。”波吉看了看他爸,“是該笑著舉辦葬禮的吧?”
權子墨揚了揚他那雙桃花眼,“你這是給你爸打預防針呢?”
波吉腦袋一點,承認了,“林軒阿姨死了,你都差點抗不過去。我真怕咱家死老頭子真死了,你得瘋。”
沉了沉表情,權子墨懶洋洋的說道,“這兩年,我每天都做好了給他舉辦葬禮的準備。可惜了,他一直活得好好的,倒是把好幾個給他準備好葬禮的公司給耗死了。”
這個話題,實在是有點沉默。可波吉就是忍不住笑噴了。
“真的假的?”
“我騙你幹啥。”權子墨也無奈的歎氣,“你十二歲的時候,那老頭子不是進醫院還被下了病危通知書麽。我以為那次他扛不住了,連葬禮的公司都給他找好了。誰成想,那死老頭子就是命硬的很,還真給他扛過來了。老子錢都交了,葬禮沒辦成,人家也不給我退錢。我尋思著,這次扛過去了,
下次他可就不一定能扛過去了。所以那錢就放在公司,總有一天派的上用場。”
波吉笑的肚子都疼了,“結果那公司都倒閉了,咱家死老頭還沒死呢。”
還依舊堅挺的活著,氣死人的活著。
“那可不?”權子墨翻了個白眼,“這葬禮公司也忒沒出息了。連個死老頭都等不起。”
落葉歸根。
那死老頭肯定是要死在江南省。
所以現在江南省所有的殯儀葬禮公司,一律不接他的單。他給多少錢,都沒人肯賺這個錢。
就因為他找了哪家葬禮公司,哪家葬禮公司不出三年絕對關門大吉。
你說,那死老頭待機時間夠不夠長?
笑了笑,斂了斂唇邊的笑意,波吉輕輕的道,“聽我幹媽說,葉老爺子最近的身體,也不怎麽好。”
“八九十歲的人了,身體怎麽可能好。”權子墨嗤笑一聲,“你說的沒錯。壽終正寢,是福氣。沒什麽可覺得難過的。笑著送他們走就是了。”
“可我就怕你嘴上說的逞強,事到臨頭你就頂不住。”波吉想了想,慢吞吞的說道,“等林軒阿姨的葬禮之後,你帶著麟兒在豐海省安頓好了之後。抽個時間,跟我一塊回京城去看看那死老頭子唄?”
多見那死老頭子一麵,就少一麵。
八九十歲的人了,真不知道能再撐個幾天。
權子墨擰了擰眉頭,“再說吧。先帶著唐麟在豐海省安頓下來再說。”
波吉知道他爸心裏忌諱什麽,於是故作輕鬆的說道,“京城那麽大,幾千萬人口。你跟我媽沒有這緣分,能轉角遇到愛。隻要你不想,你碰不見她。”
心事兒,被兒子一下子戳穿,權老爺覺得有點不痛快。
“你怎麽知道我是不想見她?”
“她都在你肚子上劃拉那麽大一個口子了,你還想見她?”波吉眼皮一掀,“雖然她是我媽,但我不認為你應該再去見她。”
雖說的確是他爸給他老媽傷的夠嗆,可再怎麽傷心,也不能見真刀子不是?
他爸肚子上那麽大一個窟窿眼,他看了,都感覺疼。
要是沒救回來,咋整?
一碼事歸一碼事,波吉是個條理特別清晰的孩子。
誰的錯,就是誰的錯。他不會把兩件事混在一起去看待。
他爸傷了他老媽,是他爸的錯,他不會原諒有人如此傷害了他老媽,哪怕,那個人是他親爹。
可他媽差點捅死他爸,這點他也永遠不會原諒他老媽。
頓了頓,波吉又補充,“你也不該原諒她。”
權子墨笑笑,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兒子的腦袋,“是我讓她捅的。她捅了,我倒是覺得我欠她的都還清了。她不捅我一刀,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麽補償她。”
波吉撥開了他爸的手,認認真真的望著他,“那我媽現在差點捅死你了,你覺得你欠她的,現在還清了麽?”
一愣,權子墨失笑的搖搖頭,“除非她把我一刀捅死,不然我欠她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所以,這件事我永遠也不會原諒她。當然,你對我媽做的那些事兒,我也不會原諒你。”
權子墨卻驕傲的說道,“嗯,我兒子是個明事理的小家夥兒。”
“爸,你今天吃錯藥了?怎麽總誇我。”
誇的他心裏怪毛的。
按道理來說,他爸肯定得擠兌他兩句才行啊。罵罵他不要臉啥的。
權子墨冷笑一聲,壓根沒搭理兒子。
“下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