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唐棣的話,尹老板冷冷一笑,“我沒你這麽無恥下流。”
隻要是他自己看不順眼的人,他就一定要把別人趕盡殺絕。還有一口氣,就絕不肯放過。
他不是唐棣,沒有他那麽的殘忍。
換句話說,他要是真想要了唐棣的命,他真的是動動小拇指的事兒。
在唐棣當年那樣對待林軒的時候,他已經差點動手殺了唐棣,在消無聲息之中。他沒有,一是因為他們也有他們自己的規矩,若是用自己的本事害了人命,那他將遭受的也是最嚴厲的天譴。二來……他每一次在自己差點就要忍不住動手殺了唐棣的時候,他都會告訴自己——
我跟唐棣不一樣。
唐棣可以這麽做,他絕對不能那麽做。一旦他做了,那他就變成了他最厭惡的那一種人。
“聽見啦?”權子墨吊兒郎當的翹著二郎腿,直接把果盤端在自己的懷裏,美滋滋的吃著獨食,“人尹老板都保證了日後不會打擊報複,你沒什麽可顧慮的了吧?”
唐棣無奈,苦笑,“開個玩笑罷了,他如此認真嚴肅,反倒顯得我好像斤斤計較的小肚雞腸了。”
“你本來就是。不是顯得像。所以也無所謂了,大家誰不了解你的本性?在我們麵前你就沒必要裝模作樣了。”
扯了扯嘴角,唐棣沒再說話了。
他剛才其實想說的,他的一個玩笑話罷了,卻被尹老板如此認真嚴肅的回答。這讓他覺得,有點很奇怪。原來,他是連開玩笑都不能開的人啊。
別人可以開的玩笑,到了他身上,就成了真的。
想想看,也是他自己做的孽,他好像也沒什麽資格去難過了是吧?
尹老板不耐煩的催促,“決定好了沒有?決定好了,那我可給你笑了。”
唐棣輕笑,抬抬手背,“笑吧。”
不管怎麽樣,他也總算是讓尹老板給他笑了一個。也算是他比較賺的吧?
畢竟,認識了也有超過二十年的時候,尹老板還從沒衝他笑過一次呢。
嗯,是賺了。
然後……在權子墨幸災樂禍看好戲的目光,與唐棣期待的目光之下,尹老板強迫自己嘴角上揚,勾起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說實話,生了一副好皮囊的人,那不管做什麽表情都是賞心悅目的。哪怕是做鬼臉,那也是好看的。
尹老板絕對是屬於生了一副好皮囊的類型。
能讓他笑的這麽醜,權子墨覺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唐總裁也很厲害就是了。
姓尹的到底得多不情願啊,才能露出這種醜到死的表情。
真是有點毀了他還很精致的臉龐。
尹老板才不管自己笑的有多醜多滲人,反正他已經笑過了,至於好看還是醜,那是主觀評價,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他揚了揚眉頭,挑釁的看著唐棣,“老子笑完了。”
唐棣點頭,“嗯,雖然還不如你衝我瞪眼睛好看,不過也算你做到了。現在,說說你想求我做什麽事兒吧。隻要我能辦到,我一定不會推辭含糊。”
誰知道聽了唐棣這麽痛快的回答,尹老板自個兒心裏先犯起了嘀咕。
他一下子蹭到了權子墨的身邊,順手從他懷裏的果盤裏捏了一片火龍果放在嘴巴裏,“這小子,吃錯藥了?他可不是這麽好說話的人啊!”
按照他的猜測,唐棣這陰狠玩意兒不管怎麽說也得再多為難他一兩次啊!
這一次還不算是為難的為難,就過去了?
他怎麽想都覺得這裏邊有詐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句話不陌生吧!
說的就是現在的情況。
把果盤裏自己最喜歡吃的瑪瑙葡萄全部挑了個精光,權子墨拍了拍手,將果盤放回了原位,他說:“這小子不是吃錯藥了,他是改邪歸正,回頭是岸了。”
尹老板卻不相信,“真的?”
“反正我覺得你是可以暫且相信他的。”
“不管了。”尹老板咬咬牙。
不管唐棣是想要為難他,還是背後還有什麽事兒等著要糟蹋他,他的要求總要提出口的。
無論如何,他今天也一定要讓唐棣跟他的欒紅星一刀兩斷!
想了想,尹老板還是打從心底的信不過唐棣為人,他總覺得這陰狠玩意兒不會這麽好說話。於是尹老板隻是試探性的說道,“我想,你也不願意跟我沾親帶故的吧?”
唐棣故作驚訝的咦了一聲,“怎麽,尹老板你看上我唐家的哪個小子了嗎?不應該啊,我們唐家雖然枝繁葉茂,但自從我掌權之後,我唐家除了我唐棣一係,再無男丁。所有的男丁,都被我斬草除根了。現在唐家,隻剩下了我三哥,遠在羅馬。而且還是個廢人,所以我才沒有要了他的命。尹老板可千萬別告訴我,你是看上我家三哥了。”
尹老板摸了摸下巴,“你三哥的確長了一張女人的臉蛋兒。”
雖然是個廢人,但臉蛋兒漂亮啊!
就是下半身癱瘓,有點可惜。不然他要是能睡一睡唐棣的三哥,想想看其實也挺不錯的。
“不對——”尹老板忽然回神,“我看上的不是你三哥。”
“我想也是。一個廢人,長得再漂亮,也沒有任何的感覺。滿足不了你尹老板。”
“那也說不準啊。他隻是下半身癱瘓,不一定那方麵就沒有感覺了啊。不讓我試上一試,這事兒誰也說不準。下半身癱瘓卻繼續過性.生活的人也不在少數啊。你要是能把你三哥介紹給我,讓我試一試那我才能——”
“喂喂喂。”權子墨沒好氣的用腳踹了踹茶幾,“好好說正題,別又他媽拐到下流的話題上邊去。老子也不是個閑人,沒時間一直陪你們耗在這兒!”
尹老板一指唐棣,“是他帶偏話題的,不是我。”
唐棣挑眉,“是你自己要說試試我三哥的。”
“行了吧你們倆,能不能進入整體!”不耐煩的權老爺直接說道,“他不是看上你三哥那個廢人了。他是看上你遠遠遠方的莫名其妙的表親。”
“那孩子叫唐韻。韻味的韻。”
唐棣眯了眯眼睛,把腦袋都快想破了,也想不出他唐家什麽時候有過這麽一個人物。
權子墨撇嘴,“別想了,你肯定想不到。”
唐棣挑眉,“那我怎麽確定這不是尹老板給我下的圈套?”
瞧吧,權子墨一攤手,一聳肩。
尹老板這事兒做的是不是特別莫名其妙?特別讓人感覺無語?
不光是他,連唐棣也覺得這事兒背後有蹊蹺。
尹老板認真的說道,“子墨可以幫我證明。”
權子墨歎氣,“唐棣,我隻說我自己看到的事實,至於他姓尹的是不是想暗算你,你自己分析。”
“好。”
“你母親死後留給你的那條項鏈,那個叫唐韻的小傻子手裏也有一條。”
唐棣表情猛地一變,他又恢複成了那個陰冷的冷血動物。
“你再說一遍。”
“要我再說多少遍都沒問題。你母親留給你的那條項鏈,那小傻子手裏也有一條一模一樣的。這個你不用懷疑,我剛才親自確定過的。不過我倒是想問你,那條項鏈你沒弄丟吧?”
唐棣搖頭,“白晶晶當初清算我的家產,都沒能把那條項鏈給清算掉。不會有人能找到那條項鏈的下落。”
那條項鏈是他母親唯一留給他的遺物,他斷然不可能放在隨便什麽人都能偷走的地方。雖然這姓尹的身上十分邪乎,但他就是可以保證,那條項鏈哪怕真的是佛祖現身,也找不出來!
他放在了這世上絕對安全的地方。
就是他本人去取那條項鏈,也要經過許多道的關卡。姓尹的,沒這本事把他的項鏈給偷出來。
“那有沒有可能是他找人偽造的?”權子墨又問。
唐棣還是搖頭,“幾十年前手工做的物件兒,又不怎麽值錢,樣式也是我母親她們幾個表姐妹一起設計的。外人,根本都不可能知道這條項鏈的存在。他又從哪兒去偽造?”
偽造,也得有個標本才能偽造吧?
連這條項鏈尹老板見都沒見過,他不可能偽造。
看著這兩個人當著他的麵兒就開始這樣懷疑他,尹老板心裏覺得不爽極了,“喂,權子墨你剛才不是已經看到了麽,我也把事情給你解釋清楚了。你怎麽就是不信我?”
“因為你的要求太不符合我們的常理了,明白嗎?”權子墨無語,“你找了小子出來,說他跟唐棣沾親帶故,還那麽湊巧,他就是你的什麽欒紅星。是你命中注定要尋找的人。你不覺得你說的,特別像神話故事?你叫我們怎麽相信你啊。”
唐棣挑眉,“欒紅星又是什麽?”
“對,沒錯兒。就是你此刻腦袋裏想的那個欒紅星動的欒紅星。簡而言之,他就是尹老板要廝守一生的人。”
尹老板冷靜的糾正,“不是要廝守一生的人,是我必須要娶的人。”
權子墨翻了個白眼,“兩個大男人,談什麽娶不娶的。”
以唐總裁精明又睿智的腦袋,此刻聽的都不免有些糊裏糊塗,他擺擺手,“不說那麽多,一句話,那個叫唐韻的小子,跟我有親戚關係是吧?”
“當然了。”權子墨點頭,“項鏈都證實了沒問題,他肯定跟你有血緣關係。”
“可那條項鏈,我還沒看到過。”唐棣如此說道。
雖然他一點都不懷疑子墨的眼光。既然子墨說那條項鏈跟他母親留給他的項鏈一模一樣,那一定沒問題。可他的性格就是如此,不管是什麽事實,他一定要親自確認過才行。不然,他不會承認。
尹老板陰冷的說道,“如果那孩子跟你沒有親戚關係,你覺得我會這樣給你糟蹋麽?”
不難看出,哪怕是一個笑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可尹老板還是很介意自己剛才衝唐棣笑了。
他想一想就覺得惡心。
他竟然對唐棣笑了!
真他娘的晦氣!
唐棣一愣,隨即點頭,“也對。”
尹老板又不是要拿這層親戚關係威脅他什麽,反而還因為這個親戚關係,而任由他糟蹋擺弄。怎麽想,那孩子的身份都不可能是作假。因為尹老板實在沒有理由拿這事兒騙人麽。
誰會編造一個假象隻為了給自己找不痛快?他姓尹的又不是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