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話說完,舒昊天也覺得不妥。
可他也懶得糾正了,“怎麽恁,我說的不對了?你在這兒悠閑快活的時候,是不是波吉在外邊苦.逼逼的辦事兒啊?你是不是惹你兒子生氣了啊?我要是沒說錯,那你聽著再不舒服,也給我忍著。”
很快,舒昊天就做出了選擇,“這次,我站波吉這邊。你啊,活該!”
可不就是活該麽。
讓兒子出去把命都快搭上的去辦事兒,自己則在這溫柔鄉銷金窟裏快活了整整三天。
真是不知道時光為何物,如果不是波吉今兒給他打了電話,這人肯定還清醒不了呢。
不得不說,雖然舒瘋子臨時反戈,站在了波吉的那一邊。但權老爺的命,到底是保下來了。畢竟有舒瘋子在場,波吉也不好真的發火兒麽。而且會給波吉煽風點火的錢家小崽子,也因為舒瘋子的出現,‘噌’的一下躲進了廁所裏,到現在也不敢露麵兒。
有時候吧,這個手握生殺大權的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手握生殺大權的人耳邊煽風點火的龜孫子!
很顯然,錢九江就充當與扮演了這龜孫子的角色。
權老爺別的本事沒有,這個見風使舵的本事是一流。
當聽見舒瘋子要站在他兒子那一邊的時候,這家夥就已經不打算再負隅頑抗了。畢竟,有錯認錯,才能活的久一點!
於是權子墨很誠懇的跟自家親兒子道歉,“不是你說要我找個地方打發一下時間麽,我——”
結果他話才剛起頭,波吉就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搶白道:“我讓你找個地方打發時間,是讓你一打發就是整整三天麽?我是因為要跟我媽吃飯,所以才讓你自己自由活動的!你倒好啊,這一玩就是三天。怎麽著,忘了春秋為何物了?”
“……”畢竟理虧,權老爺訕笑兩聲也沒說話。
“行了行了。”波吉很不耐煩的一揚手,“這三天,就你一個人在這兒?”
權老爺表情微微鬆動一下,“呃……也不是……”
“你又找女人了?!”這話是舒瘋子問的。
老權家父子來京城這事兒他知道。這兩父子動身之前,葉承樞就給他通知過了。說是沒事兒不會找他,但一旦有事兒,就要他保護著兩父子的平安。畢竟,江南省跟京城這邊,已經是劍拔弩張的關係。
所以他雖然一直沒有露麵,也沒有直接來找這兩父子。但他到底是派了人跟在這兩父子的身後,不是監視,而是為了保護。
這些事情,他一向也懶得去管。除非是要殺人,不然他都一律交給底下的狗頭軍師們。不然,他每年白花花的銀子花出去,豈不是有點太浪費?!
傳回來的消息,也沒通報到他這兒。底下的狗頭軍師會看著辦,葉承樞給他的任務也很明確,就是暗中保護這對父子的安全。隻要他們的安全不出問題,他就不用露麵兒,也不用做任何事兒。
但是他卻很清楚這對父子來京城,是來幫葉承樞辦大事兒的。
結果呢……
權子墨把任務都扔給自家兒子了,自己卻在這銷金窟快活似神仙?
這下,舒昊天也不想救這無恥之徒一命了,他後退了一小步。別看就是這一小步,舒昊天已經站在了波吉的身後,儼然,要給波吉當打手了。誰讓波吉打不
過他親爹呢?
沒關係,波吉打不過權子墨,但權子墨打不過他舒瘋子。
一看這架勢,權老爺徹底慌了,“別啊,我雖然沒幹正事兒,但我也沒找女人亂來啊!還有,你以為你能啃下那難啃的骨頭,是你自己的本事?那還不是當爹的幫了你一把。”
波吉冷笑,斜睨著這一別墅的酒瓶垃圾,不說話,但想說的話,都已經的的確確轉達出去了。
撇撇嘴,權子墨道,“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你這麽幸運,恰好知道了那難啃骨頭的弱點?”
波吉猶豫了一下,“是你?”
“不是你爹還能是誰!”權老爺委屈,“我是瀟灑風流了這三天,但你那邊的消息不也都是你爸給你的?要不然,你也不會這麽順利啃下難啃的骨頭。仔細想想,是不是每次消息來的都很及時?”
波吉沉吟了半天,這才從牙縫裏憋出了一句話,“要是讓我查出來,那消息是死老頭給我,卻被你搶了功勞,我一定把你五馬分屍!”
“得了吧,那死老頭忙著養小動物,壓根沒時間管你。會管你的,隻有我這個當爹的人。明白?”
知道自己的小命已經安全,權子墨這才隨手一指客廳裏的沙發,“坐。”
波吉挑眉,卻也老老實實的坐在了他爸對麵的沙發上,隨手將沙發靠背上搭著的外套扔在了衣衫不整——不對,壓根沒穿衣服的他爸腦袋上,沒好氣的問道,“直接說,少廢話。別逼我讓舒叔動手。”
舒瘋子嗯了一聲,“快說,你在這銷金窟都得到了什麽消息。”
權子墨是玩世不恭,也是把正經事兒當不正經事兒辦的家夥。可他……到底是能分得清輕重急緩的人。
他既然會在這麽緊張的時候來這銷金窟,也絕對不是沒原因的。
京城的銷金窟溫柔鄉,沒有上百也有幾十,他權子墨為何獨獨挑選了這裏?
一定有原因。
咧嘴嘿嘿的嗤笑了兩聲兒,權子墨終於在一定程度上洗刷了自己的冤屈。但是他讓兒子在外邊累死累活,自己卻風流快活的本質,並不會因此改變。他也的確是在這銷金窟快活的……把時間給忘了。
但總算他沒有自尋死路,到底是查到了一些消息。
感覺談正事兒的時候自己光著身子,的確不合適。權老爺麻溜兒的胡亂把衣服套在身上,這才哼哼唧唧的說了自己在銷金窟風流快活這三天裏,探查到的消息。
其中有一條,很值得讓人玩味兒。
“……懂了?”
望著權子墨意味深長的表情,舒瘋子腦袋轉的沒有那麽快,他對於陰謀之類的並不是特別敏感。但波吉就不一樣了,他老爸才剛說了個開頭,他的小腦袋瓜裏一瞬間就解讀出了上千種訊息。並且從一瞬間裏也將這上千種訊息去其槽粕留其精華,目光,猛地閃爍一下。
不需要波吉開口,權子墨已經明白他家傻兒子明白過來了。
“怎麽樣,就這一條消息,足夠讓我活命了沒?”
權老爺臉上那囂張的得意洋洋,真是快讓波吉氣炸了。他獰笑兩聲,但到底是妥協了,“算你沒往死裏作!”
至少他爸給他自己留了一條活路。就這一條有價值到死的消息,就能抵消掉他爸在這兒快活了整整三天的破事兒。
哪
怕是他告狀到他葉叔的麵前,隻要他爸亮出這條消息,他葉叔也不會說他爸一個字兒。
這個消息的價值,就有這麽高。
舒昊天還有點雲裏霧裏的感覺,“不就是個老頭子跟私人小護士的那點子齷齪事兒麽,有啥好大驚小怪的?比這更齷齪的關係多了去了,為啥獨獨這個消息,讓你們如此重視?”
波吉跟權子墨相視一望,齊齊歎了口氣。
你不能指望一個四肢過分發達的人,頭腦也這麽發達。
算了,人各有長。原諒舒瘋子了。
波吉這下是真的確信了,他爸在銷金窟的這三天,也不光是風流快活了,他也的確多多少少是幹了點事兒的。
而且這種事兒吧,也隻有他老爸才能幹,別人?勝任不了。
在銷金窟打探出各種他所需要的消息,唯他爸也。
眯了眯眼睛,權子墨撫摸著自己小拇指上的忽然出現的戒指,“那天是喝的多了點兒,醒來手上就有這個戒指了。我心裏總是很在意,波吉,你去調查一下。”
波吉冷笑,反問,“你現在有臉指揮我辦事兒?”
“呃……”
瑕不掩瑜,的確是有這麽一個道理。
但是呢,也有一句‘功過相抵’的老話兒啊!
其實也不需要波吉調查了,這戒指,權老爺無數次的在某人身上見過。
現在既然出現在他的手上了,那隻能說明——
“媽的,你葉叔才是辦事兒不利的家夥!”
波吉愣了愣,“啥?”
畢竟事關自己的風流韻事,權子墨可不想在這種他兒子本來就在氣頭上的時候說出來。不然,他好不容易保下來的老命又得黃。
於是敷衍的擺擺手,“沒事兒。這戒指,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小護士的身份。我們得好好調查一下。”
波吉心裏再氣,卻也無可奈何。
說實話吧,他葉叔交代的任務,他幹的再漂亮。都不如他爸這一個消息來的重要。
就是這麽令人無奈。
他辦好了他葉叔交代的任務,充其量是給勝利的天平上加了一個小小的砝碼。但他爸打探回來的消息,則是能讓勝利的天平直接向他葉叔傾斜的分量!
區別啊,就是這麽的大。
“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小腦袋瓜,波吉沉思著,“這個事兒,還是你來辦吧。”
打探消息,他的確不如他爸。連他爸的皮毛都沒學到。
“就這麽辦。爸,你繼續順著這條線索追查下去。剩下的五個人,我跟錢——”話說到一半,眼角猛地掃到了身邊的舒瘋子,波吉猶豫了一下,“我跟跑腿小弟去做就行了。你繼續追查這條線索。”
舒昊天大大咧咧的隨口問道,“什麽跑腿小弟啊?我記著剛才你不是一個人進來的,那跑腿小弟呢?上哪兒去了?”
剛才他震驚要追殺權子墨的人竟然是波吉,隻看到了波吉身後跟著一個鬼鬼祟祟的家夥,卻沒有多注意。現在忽然想起來,一起進來的兩個人,到現在也隻出現了一個。
有點奇怪。
波吉表情變得有點詭異,他惡狠狠的瞪了他爸一眼。
這老男人,為了自保,連錢九江都能給賣了!
簡直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