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更好的重逢?”扯了扯嘴角,英俊的臉龐上一片輕蔑與嗤笑,“那我隻能說她真是想多了。等著我去找她?這死孩子想什麽呢……”
葉承樞才不搭理權老爺現在是個什麽心情,是否苦澀,他懶洋洋的伸出手指彈了彈自個兒一片潮濕的肩膀,“你要我幫你做的,就是讓那大侄女徹底離開,現在我做到了。行了,把尾款結一結吧。”
權子墨瞅了眼從來都是衣衫整潔且一絲不苟的人,笑了,“葉先生這是把肩膀借給哪個女人了啊?小心色妞兒又讓你罰跪。”
“你再怎麽打趣我,該結的尾款你也得給我結了。我不是白幫你辦事兒的。”
“說的好像我沒幫你辦事兒一樣。”權子墨沒好氣的‘切’了一聲,“咱們倆,扯平了。互不相欠,明白不?”
“嘿,你上哪兒去?”
“換衣服!”
權子墨看著那急促的背影,特別幸災樂禍的笑了。
得,傻人有傻福唄!連葉承樞的肩膀都借到了,她可真是招人稀罕呐!
那大侄女,總算是走了。
走了?
他這心裏,咋有點落空空的呢?
“爸。”
“哎媽呀——我操,你想嚇死你爸?!走路都沒一點兒聲音的!”
波吉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我一路走過來聲音特別大,是你自己入神沒聽見,這也怪我咯?”
權子墨回神,“咋了?不去給你葉叔獻殷勤,找我幹啥。又要錢啊?”
“你可拉倒吧!我給我葉叔幫忙那叫獻殷勤麽?那叫孝敬他!”
“日……他是你爸?你孝敬他,你咋不知道孝敬孝敬我。”
“我這不是打算孝敬你麽。”
“咋孝敬?拿嘴說說就算了啊。”
“是啊,就是打算拿嘴說說。我鬆口了。”
權子墨挑眉,“啥?!”
“我鬆口了,你可以給我娶小媽回來。但是絕對不能生個小的!老權家的錢、地、江、河、海、房、車、樓……全部的全部都是我的!隻要你不生個小的出來,娶個小媽我是可以接受的。”
聽了兒子這話,權老爺是一點感動都沒有,隻覺得背後發涼。
“你小子……吃錯藥了?好端端的裝什麽孝子。你還是當個不孝子我比較習慣。你忽然這麽一善解你爸意,你爸吃不消。”
波吉恨得牙根癢癢,“爸,你可真是犯賤啊。我難得鬆口一次,你還不習慣了是吧?那成,你就繼續這樣。”
“不需要你鬆口。你爸要是真想給你娶小媽,你鬆口不鬆口你爸都會娶。你的意見,在你爸這兒重要過麽?”
波吉猶豫了一下,“那你可別後悔。”
“無聊。我後什麽悔。”
“我葉叔那可真是把薑寶貝送走了。”
“別試探你爸,讓你葉叔把她送走是我的意思。”權子墨懶洋洋的擺手,“有心情操心你爸的風流韻事,不如好好去孝敬你葉叔。”
“什麽叫有心情操心你——”波吉眼皮一抖,幽幽的望了過去,“我說老爸……你該不會是嫉妒我葉叔吧?”
權老爺聽了這話,像吃了蒼蠅屎一樣的憋屈:“嫉妒?你再說一遍?在你心裏,你爹就這麽沒出息?還嫉妒,你咋不說我吃醋呢。惡心人也不帶你這樣兒的啊傻兒子!”
波吉撓了撓頭頂,“是有點惡心人了吧?”
權老爺哼哼,“何止是惡心。”
簡直是一種對他的侮辱!說他不要臉他都能
當成是誇獎他笑著收下了,可嫉妒……要命了,這麽小娘們的詞語用在他身上,這兒子真是他親生的麽?
波吉撇嘴,“誰讓你說話酸溜溜的,你怪得了老子?”
“老子說話一向陰陽怪氣行不行。”
知子莫若父,這話,用在老權家父子身上顛倒一下也是完全適用的。
波吉太了解他家老爹的德行了。那個薑寶貝……好像真的有點讓他爸的心亂了。
雖然他爸表麵上掩飾的特別好,但他爸剛才偷偷摸摸的在他葉叔門口聽牆腳,還有當他聽見薑寶貝要離開時候臉上的表情,不巧,讓他這個當小崽子的也瞧的一清二楚。
可波吉又仔仔細細的想了一遍。覺得他爸對薑寶貝的這個特別,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究其根本,根源也在薑二爺的身上。
他爸是個極其看重朋友的人,薑二爺是他爸的忘年交。最重要的是……薑二爺人之剛死。他爸心裏肯定說不出的難受。這種情況下,他爸對薑寶貝稍微特別那麽一點,好像也無可厚非就是了。
可不管怎麽說,薑寶貝的確是讓他爸的心亂了。
別的時候倒也還好說,反正他爸一個豔明遠播的浪蕩子,活了這快四十年也沒他媽少為了女人心煩。可現在不是別的時候啊!
葉叔的計劃就要開始了。什麽一觸即發,大戰前夕,風雨欲來山滿樓……這些讓人驚心動魄提心吊膽的詞兒盡管可以往上招呼。
他爸這時候要因為一個女人分神,哪怕就是稍微的走個神兒,那也是要命的。
念及於此,波吉硬著頭皮拽住了他爸的袖子。
權子墨莫名其妙的看著兒子,隨即特別無奈的一撇嘴,“抽根煙而已,你幹媽又不在。你至於看你老子看管的這麽嚴麽?真成你幹媽身邊的小走狗了?”
“不用真成,我本來就是幹媽身邊的小走狗。”波吉二話不說,直接從他爸的口袋了繳了煙盒,連打火機也沒給他爸留下,“這個啊,還是放在我這兒吧。”
“合著你小子不許我抽煙,自己倒是吞雲吐霧了。”
“畢竟你現在光顧著擔心你家大侄女了,沒時間去正經辦事兒。這玩意兒還是留給我吧,困的時候我來上一根提神。”波吉涼涔涔的斜睨他爸,“你有需要抽煙提神的時候不?”
權子墨琢磨了幾秒鍾,明白了,“小兔崽子,明著暗著擠兌你老子不是?”
他不就是害怕他太操心薑寶貝了,騰不出精力好好辦事兒麽。
“不是我要擠兌你,你自個兒撒泡尿照照鏡子。”
權子墨挑眉,“咋啦?老子不英俊了?”
“你自個兒看!”波吉說完,拽著他爸的袖子就將人扯到了書房旁邊的客房浴室裏,一指鏡子,“喏!還用小爺擠兌你?你已經魂不守舍了!”
就為了一個別人家的大侄女。
不就是跟他爸上過幾次床麽,有什麽大不了的?跟他爸上過床的女人還少嗎?也沒見他對哪個女人這麽上心。
波吉歎氣,“爸,除了我幹媽,你還是第一次這麽把一個女人掛在心上。你這樣下去,要出事兒啊!”
“少操心你老子的事兒。”權子墨隻掃了一眼鏡子裏的人,就將目光挪開,“不用你教育你老子,老子知道現在什麽事兒最重要。”
桃花眼,泄出了絲絲的陰鷙殺氣。
“你幹媽進醫院這事兒,老子忘不了。”
聽見自家老子提起了幹媽,波吉這才是鬆了口氣。
他知道,他爸是不用他操心了。
隻要他爸心裏能記著幹媽被京城那邊的老頭子害進了醫院,那就萬事大吉!
憑幹媽在他爸心裏的位置,那就是一千個薑寶貝來了,也撼動不了一分一毫。
明白嗎?
他幹媽是被他爸藏在心尖兒上,埋在心底最深處的人。而薑寶貝?嗬嗬……她充其量就是被他爸掛在心尖兒上,小風那麽一吹,嗖~就沒了。連點痕跡都不留下。
從他七歲被老媽帶回他爸身邊的時候他就清楚了一件事兒。
這世上,在他爸心裏,他幹媽最重要。沒有人能比得過他幹媽。
當然了這是他七歲的時候。那時候他剛被老媽帶回來,他爸還沒承認他呢。所以他在他爸心裏的位置,連他幹媽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他為什麽恨了他幹媽這麽多年?
不就是因為……他爸曾經為了他幹媽,幾乎將他這個親兒子拋棄了麽。
他是用了整整這麽多年的時間,玩了命的讓他爸承認他,認可他。才有了今天這個能跟他幹媽一較高下的重要。
薑寶貝?
她一個朋友的侄女,何德何能,想在他爸心裏跟他和他幹媽相提並論?
他這個親兒子,都用了將近十年的時間,付出了連他葉叔都稱讚的努力跟汗水,才在他爸心裏得到了這個位置。薑寶貝想在他爸心裏有這個分量,嗯,少說也得二三十來年吧。
這些想法雖然多,但在波吉的小腦袋瓜裏也就是一兩秒的事兒。
他嗯了一聲,點點頭,“即使如此,這煙我還是不能給你。”嬉皮笑臉的衝他老子一笑,波吉將煙盒跟打火機揣進了自己的口袋,“我的煙被幹媽繳了,眼癮正好犯了,借我解解饞。”
權子墨哭笑不得,“你的煙被你幹媽繳了,你就來剝削老子?”
“別想了,幹媽最近查的特別嚴。”波吉說到這兒也是一臉的幽怨,“我藏在馬桶後邊的煙都讓幹媽給找出來了。現在南宮殿,除了你這盒煙,連一個煙屁股都找不到。老子不剝削你,老子去剝削誰?我葉叔早他媽把煙戒了!”
忿恨的咬了咬牙根,波吉忍不住腹誹,“葉叔可真狠呐,說戒煙就真戒了。”
因為他也抽煙,所以他特別清楚,這個戒煙不是說著玩玩的。不抽煙的人絕對不知道想要戒煙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兒。
“你葉叔那人自製力一向讓人害怕。戒煙算什麽,隻要你幹媽發話,他連水都能給戒了信不信?”
波吉攤手,“你說我信不信?”
“行了少廢話。咱爺倆先痛快一根,等會兒見了你幹媽就得一直憋著了。”
波吉哦了一聲,特別警惕的轉過身對著他爸摸出煙盒,從煙盒裏取出了兩隻小白棍,又飛快的把煙盒揣進了口袋裏,明顯是怕再被他爸搶回去麽。
那小心翼翼做賊的樣子讓權老爺看了,一腳就踹了過去。
“有沒有點出息了你!為了一盒煙至於不至於,老子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我丟人?那你爪子往哪兒摸呢?!從老子口袋裏拿開!”
誰能想到,富可敵國的老權家父子,竟然為了一盒煙差點打起來。
要不是波吉特別清楚自己打不過他爸,這一架,避無可避。
最終,在拳頭的強硬之下,波吉滿腹委屈的將煙盒乖乖的交了出去。
沒辦法,勢不如人隻能憋著。
等著瞧吧,他就等著他爸七老八十的那一天呢!到了那一天,他就不信他打不過這讓人不省心的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