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樞擰了擰眉頭,“如果非洲那邊真的出事兒了,你現在過去,無非也是羊入虎口。”
符泓才點頭,“我幹兒子被監視起來了,白子諾薑寶貝跟波吉都聯係不上。恐怕他們也被人監視控製起來。這種情況下,那邊沒有一個能接應你的人,你過去了,更是麻煩!還是想想看,怎麽——”
“想個屁!”權子墨眼底充血低吼,“老子沒有想想看的時間!一句話,給我訂機票,我現在就要出發!”
視頻那頭的符泓才還想說什麽,葉承樞已經衝他遞去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開口。
盛怒中的權子墨,是一頭發狂的獅子。他沒有理智可言的。
波吉是權子墨唯一的兒子,不管平常嘴上再怎麽不待見波吉,但權子墨的心裏,他唯一的兒子怎麽可能不重要。
現在非洲那邊的局勢一團黑,每一個被派去非洲那邊的人,都是生死不知。唯一一個能聯係上的人,也明顯在某些人的監視控製之下。
權子墨是斷然不可能冷靜下來的。
這時候不管符泓才說什麽,權子墨都聽不進去。
知道葉承樞十分了解權子墨,符泓才點點頭,沒有再開口了。
“子墨。”葉承樞平靜的喚了他一句,“我同意你去非洲那邊走一趟。但是,你得先給我冷靜下來,聽我把話說完,不然,我現在就一根麻繩把你綁了。你哪兒也去不了。”
“我他媽——”
葉承樞冷靜的打斷權子墨的話,輕飄飄的斜睨了他一眼,“你打不過我。要動手,你沒有勝算。”
權子墨咬了咬牙根,沒說話。
“所以,安靜給我坐著,等你冷靜下來了,等我把話說完了,我會讓你過去確認情況的。”
不得不說,葉承樞就是足夠了解權子墨。他也很容易的就讓發狂中的權子墨,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權子墨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要說什麽?快點說!”
“等你冷靜下來我才能跟你說話。你現在這樣兒,我說一千句,你一句也聽不進去。”看了一眼電腦屏幕,葉承樞淡淡的道,“給我盯著他。”
符泓才苦笑一聲,他在電腦這頭,怎麽盯著權子墨?這人要是跳窗跑了,他能有什麽辦法。但符泓才還是無奈的點點頭。
“你在這兒冷靜下來,我很快回來。”說完,葉承樞轉身離開了書房。
一點都不擔心在他離開的這點時間,權子墨做什麽衝動的事兒。
如果他不同意讓權子墨離開江南省,這人哪兒也去不了。就是坐上了飛機,他也能讓飛機重新掉頭開回來。
很快,葉承樞端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熱可可重新回到了書房。
他慢條斯理的將馬克杯塞進權子墨的手裏,冷靜的聲音具有穿透力,可以直達人心。
讓人不由自主的冷靜下來。
葉承樞說,“你這樣衝動的過去,如果非洲那邊真出事兒了,你會白白送給人家一個人質。你幫不上任何忙。反而還會給我增加麻煩。你冷靜下來了,我——”
“我已經冷靜了。”權子墨淺淺的抿了一口熱可可,抬起頭,表情還是很猙獰,但已經找回了一些理智的淡定,“說吧,你要叮囑我什麽。”
葉承樞眯著他那雙丹鳳眼,定定的端詳了權子墨幾秒鍾。
隨即,他勾起嘴角,“沒有什麽要叮囑你的。我隻要你冷靜下來,足夠了。”
當權子墨冷靜下來,
那便萬事大吉。
非洲那邊肯定出事兒了,總要有人過去看看的。他跟符泓才都不合適。從私人角度來說,他老婆就快生了,他沒法兒丟下他老婆離開江南省。符泓才也是一樣,明日老先生將明家的大權已經交給了他,明日家還需要符泓才盯著。
這是處於私人角度,他跟符泓才都不適合走這一趟。
從公事的角度來說,不管是他還是符泓才,擅長的都是談判桌上的那點子東西。換句話說,他們擅長布局,玩陰謀。而非洲那邊的情況很一目了然,需要的不是一個談判高手,而是一個夠狠夠絕的人過去大開殺戒。
雖然權子墨也不是這個最好的人選,但總比他跟符泓才要合適一些。
如果不是黎兆予現在是江南省的新任特助,葉承樞很想讓黎兆予走這一趟。
但很無奈的是,黎兆予現在官職加身,他離開江南省都要報備,更何況是出國?
“對了,黎兆予!”葉承樞忽然想到了什麽,“子墨,那天我們決定讓波吉去非洲的時候,黎兆予是不是很快也追出去了?”
權子墨點點頭,“嗯,你提醒我了。”
符泓才不太明白,“什麽意思?”
“你幹兒子被人監視起來了,子諾跟薑寶貝也聯係不上。發現沒有,這裏邊唯獨波吉的情況,最特殊。”葉承樞一語正中紅心,“所有人都一致說波吉生病在醫院——”
“黎兆予在我兒子臨走之前,給了他一對雇傭兵。符泓才你應該清楚,黎兆予手底下的雇傭兵意味著什麽。”
符泓才反應的十分迅速,“波吉是被黎兆予的雇傭兵保護在了醫院。波吉出不去,但也沒人能進去。”
“沒錯兒。”權子墨冷冷的道,“給黎兆予打電話!如果那邊真的出事兒,他的雇傭兵會想辦法把消息傳達出來的。”
不用權子墨提醒,葉承樞已經拿出手機給黎兆予把電話撥打了過去。
“在開會,五分鍾。”
“非洲出事兒了,聯係一下你的人。”葉承樞言簡意賅,“你們應該有特殊聯係的方式。”
“等我消息。”
黎兆予一句廢話沒有,直接掐斷了電話。
等待的時間,是最折磨人的。
葉承樞跟權子墨不必說,波吉就是他們兩個人的心尖兒肉,最嫩的那一塊心尖兒肉。符泓才的幹兒子雖然是他找回來給自己幫忙的,但如果不是被符泓才十分喜歡,他也不會認了那小子做幹兒子。
三個人,心裏都焦急的快要冒煙。但又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天高皇帝遠,不管他們在江南省在北方某省的勢力再大,權利再重。可那兒是非洲,他們鞭長莫及。
一個鞭長莫及,足夠讓這三個男人心急如焚,也足夠讓他們火冒三丈了。
好在黎兆予的電話打過來的很迅速。
“我問過了,情況沒有你們形容的那麽嚴峻。”黎兆予語氣透著莫名其妙,“我的人告訴我,波吉就是水土不服進了醫院。”
葉承樞挑眉,“就這麽簡單?”
黎兆予嗯了一聲,“不過還是有點詭異。我聯係不到派在波吉身邊的雇傭兵了,這消息,是我從暗中保護波吉的殺手嘴巴裏得到的。不知道什麽原因,連我也聯係不到那些雇傭兵了。這一點,讓我有些在意。”
“不可能。”權子墨忍不住又一腳踹在茶幾上,哐當——一聲,茶幾終於不堪蹂躪,玻璃碎了一地。
“你的那些
雇傭兵,除非是死了,不然你不可能聯係不到他們。”
黎兆予糾正,“他們就算是死了,我也能得到他們死了的消息。不會像現在這樣……”
他的聯係,石沉大海。那邊毫無反應。
想了想,黎兆予又道,“雇傭兵跟殺手,他們互相知道對方的存在,卻無法聯係上對方。所以我剛才聯係了殺手,他們也隻能確認波吉在醫院裏,被雇傭兵好好的保護起來了,沒有任何的安全危險。可更具體的情況,他們就不清楚了。”
頓了頓,黎兆予寒著音兒,“要不要我讓殺手直接衝進去?”
“不行。”符泓才顧不上什麽八麵玲瓏,明知道黎兆予看他不順眼,也還是毫不猶豫的否定了他的提議,“隻要波吉是安全的,那就沒有必要讓你的殺手再暴露。萬一真的有什麽情況,你的殺手會有大用處。與其讓他們暴露存在,倒不如繼續隱藏在暗中監視,還能幫我們打探一些情況。”
葉承樞支持了符泓才的看法,“對,知道波吉是安全的,那就足夠了。雇傭兵會保護好波吉的安全。而且……”
他冷冷的勾了勾嘴角,“我懷疑,黎兆予聯係不到他的雇傭兵,根本就是波吉的命令。”
其他幾個人先是一愣,隨即點點頭。
葉承樞的懷疑,十有八九就是事實。
連死了都有辦法讓黎兆予知道這消息的雇傭兵,現在卻根本無法聯係上。似乎也隻有這一個解釋了。
是波吉不允許他們聯係江南省這邊。
黎兆予更納悶了,“可波吉為什麽不讓他們跟我聯係?”
權子墨捏著拳頭,一字一句的道,“又或許,是有人拿了我兒子的安全,威脅了雇傭兵。為了保護波吉,他們不敢聯係你。”
權子墨的這個猜測,比葉承樞剛才的猜測,更有說服性。
不允許雇傭兵聯係江南省這邊,對波吉沒有任何好處。但如果是波吉被某些家夥當成了人質呢?為了保護波吉的安全,那些雇傭兵即使可以把非洲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給黎兆予,他們也是不敢的。畢竟,雇傭兵是以命令為天的一群亡命之徒。
在接受保護的人死亡之前,他們所有的選擇,都是以波吉的安全為最優先級別。
黎兆予冷冷的低吼,“非洲那邊,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葉承樞冷笑一聲,“那也隻有權子墨親自過去確認了,我們才能知道。”
不然,任憑他們在這兒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一個答案。
唯有讓權子墨親自過去確認。
不過幸好黎兆予足夠心疼波吉,在波吉臨走之前,給了他一對雇傭兵,又暗中派了頂尖殺手去保護波吉的安全。
不然,他們可能更是一頭霧水,連著僅有的能分析的線索也沒有。
聽了葉承樞的話,黎兆予冷冷的道,“子墨過去能有什麽用?我過去才最合適。”
“可你也別忘了,你現在是江南省的特助。出省都要跟上邊提前報備,你怎麽出國?”葉承樞捏了捏鼻梁,“放心吧,應該不是什麽很嚴重的事情。如果真的嚴重,暗中保護波吉的殺手會覺察出端倪的。”
最後一句話,他完全是為了安撫那個又要發狂的權子墨。
其實葉承樞自己心裏都不怎麽相信自己這一句話。
如果真的不是很嚴重的事兒,那群凶狠至極的亡命之徒,又怎麽會心甘情願的授人以柄,連聯係黎兆予都不敢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