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半天,錢少爺也沒能憋出辦滴眼淚來。
想了想,於是作罷。
在來見符生恩之前,他權叔給了他兩個死命令。
辦得到也要辦,辦不到就拿命辦到。
第一,讓符生恩對他完全的信任,成為符生恩身邊的臥底。
這一點,他基本上已經辦到了。隻要他見機行事,不會有什麽問題。
第二,盡量打聽聯係到被關在勒布雷府邸的白子諾跟薑寶貝。如果能聯係上波吉的話,那就更好了。
但波吉是符生恩的唯一目標,想要聯係上波吉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所以權叔當初也沒在這一點上強求他,直說盡量就行。別暴露了他自己身份的情況,能跟波吉接觸一下,就盡量跟波吉接觸一下。
並不強求。
手指,輕微的動了動。
錢九江閉著眼睛,並不擔心自己眼底的情緒又被符生恩的監控攝像頭看到的危險。
他眉頭幾不可聞的挑了挑。
或許……他有了能跟波吉接觸一下的機會。
希望波吉那小子跟他足夠默契,不要穿幫了才好!
想到這兒,錢九江猛地從柔軟的大床上爬起來,揚聲低吼,“來人!”
還是那個傭人,恭恭敬敬的衝他鞠了一躬,“錢少爺有什麽吩咐?”
“我要見符生恩!帶我去見他!就先在,一秒鍾都不能耽誤!”
這一次傭人沒有任何的遲疑,他點點頭,“錢少爺稍等,我去幫你——”
“不行。我現在必須要見到符生恩。你就告訴他,如果他現在不來見我,那我們的交易,徹底沒戲。”
雖然不明白自家主子為什麽要對這個長相傾國傾城的男人如此照顧,但傭人很清楚錢九江的重要性。他不敢耽誤,想了想,於是道,“那麽錢少爺跟我一起去見符先生吧。他此刻正在招待客人。”
“少廢話,趕緊帶路!”
經過客廳,穿過小花園,傭人領著錢九江來到了莊園背後的網球場。
錢九江眯了眯眼睛。
正在打網球的人,其中一個是符生恩,另一個……
皮膚黝黑,肌肉發達。一看就是練家子,身手一定很好。
因為距離有點遠,錢九江並不能清楚的看到那皮膚黝黑男子的模樣。但那男子身上傳來的淩厲的殺氣,不管隔了多遠,都能讓人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勒布雷!
錢九江在心裏輕輕的吐出這三個字,一個名字。
果然,能讓符生恩放下全部的事情去招待的客人,隻有勒布雷。
“錢少爺,請在這裏等候。前邊,您不能再進去了。”
錢九江嗯了一聲,他又不瞎。
勒布雷的手下端著槍就站在他的麵前,他看的見。
傭人快步走到了網球場的旁邊站著,等了一會兒,符生恩這才好像跟勒布雷說了什麽,向那傭人走去。
短暫的交談過後,符生恩抬起頭掃了一眼錢九江。
錢九江陰沉著一張臉龐,滿臉的不耐煩與憤怒,還有那麽一點點的懷疑。
符生恩挑了挑眉頭,將網球拍遞給傭人,自己拿著毛巾快步走到了錢九江的麵前。
“錢少爺,想明白了
?”
“我要見波吉!”
錢九江話音未落,符生恩的臉色就是猛地一變。看著錢九江的目光,也帶著點懷疑的不信任。
一臉憤怒的捏緊了拳頭,錢九江像是根本沒心思去留意符生恩表情一樣,一字一句,堅定的重複,“我要見波吉!”
在聽到錢九江這個要求的一瞬間,符生恩的第一反應是,錢九江有問題!可隨機,他仔細的端詳著錢九江的臉龐,隻在他的臉上看到了憤怒與不可置信。
於是,微微放下心來。
“錢少爺,我沒有理由騙你。”
“你有!”錢九江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你想讓我背叛波吉,背叛我的兄弟,然後給你辦事。所以你才捏造了那個消息,目的就是為了挑撥我跟波吉之間的關係!符生恩,我不相信你。我要見波吉,我必須要見波吉!隻有親自問過了波吉,我才——”
“才肯相信,是麽?”符生恩冷笑一聲,“你拿波吉當兄弟,可波吉卻隻拿你當一條狗。”
錢九江咬著牙跟,“我不管,我要見波吉!不當麵問清楚,我不會相信你的話!”
符生恩笑了笑,拿著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可你已經相信了。錢少爺,如果你沒相信我的話,你又為什麽一定要去見波吉呢?難不成……這就是你跟權子墨給我設下的圈套,隻為了聯係上波吉?”
“我不管你怎麽說,總之,我今天必須要見到波吉!你不讓我見到波吉,我們的交易,結束!”
“錢九江,不要過分。”符生恩拉下臉龐,想要試探一下錢九江,他說:“波吉的重要性你不是不清楚,我不可能讓你去見波吉。更何況,我就是讓你去見了波吉,你也見不到他。”
錢九江冷笑一聲,“你以及你的人,無法接近波吉的病房。但我完全可以。黎兆予給波吉的那些雇傭兵,知道我是誰,知道我跟波吉的關係。他們不會攔著我的。總之一句話,哪怕你說的是真相,但我還是要見波吉一麵。”
符生恩輕蔑的‘滋兒’了一聲,“你就這麽無法接受自己的兄弟睡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麽。”
“換做是你,你能接受麽?”
符生恩沒說話,隻是沉吟了片刻,道:“你想見波吉,我一個人做不了主。”
“那你現在就去找能做主的人。”錢九江指了指網球場,“勒布雷就在那兒,是你去問他,還是我自己去問他?”
符生恩皺了皺眉頭,“錢九江,你太衝動了。”
他就這麽去見勒布雷,隻會被勒布雷丟進籠子裏喂狗!
錢九江低吼一聲,“操——!符生恩老子現在告訴你,衝動?老子現在連理智都快沒了!你要聰明人,就趕緊去找勒布雷,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你必須幫我說服勒布雷,讓我去見波吉!不然,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上你做墊背的!”
符生恩擰著眉頭,心中卻放鬆很多。
連命都已經不要了?
看來,波吉跟權鏡的事情,真的刺激到了錢九江最脆弱的神經。
憤怒,隻是表象。真正的錢九江,是脆弱的不堪一擊的。
符生恩勾了勾嘴角,如果這是權子墨給他的圈套,那麽,錢九江可真是太意氣用事了。連後果都不管不顧了,這有可能麽?
在符
生恩看來,這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他敢斷定,錢九江想要見波吉,僅僅就是想要親口聽波吉說出那個讓錢九江無法接受的事實。
想到這兒,符生恩心中的警惕被全部打消,他點點頭,“錢九江,我知道你現在很激動。但是你最好乖乖在這兒等著我。若是你激怒了勒布雷,哪怕是我出麵保你,估計都保不住你。勒布雷雖然是我的合作夥伴,但我——”
“我知道。”錢九江不耐煩的一甩手,“勒布雷是什麽性格,你我都很清楚。我會在這兒好好等著你,你趕緊過去幫我說服勒布雷。”
符生恩腦袋一點,轉身走了。
“是誰?”
勒布雷說著一口十分流利的漢語。
符生恩小心翼翼的陪著笑,道:“我們成功的關鍵。”
勒布雷挑眉,翹著二郎腿坐在太陽傘底下,“什麽意思。”
於是,符生恩毫無保留的將錢九江與波吉與權家的關係,以及他想要利用錢九江去權子墨身邊打探消息,還有錢九江、波吉、權鏡這三個人的關係全部都說給了勒布雷聽。
聽完,勒布雷冷笑的撫摸著趴在自己腳邊的愛犬,“你們這些人,總是詭計多端。要我說,直接殺進去,怕什麽?”
符生恩笑著道,“勒布雷先生你自然是不怕的,你有槍有人,在這裏,你就是獨裁者,沒有人敢忤逆你。但我不一樣,我拿了錢,是要離開這裏的。我們的對手有多難纏,我已經給勒布雷先生你解釋過了。如果能順利解決,我不想見血。希望,勒布雷先生也稍微的控製一下,盡量不要讓你府邸的兩個人死亡。不然……恕我說話難聽,勒布雷先生你會很麻煩的。”
勒布雷不是一個隻有蠻子沒有腦子的人。
當年肖奈背後靠著伊麗莎白的家族都沒能撼動得了葉承樞,這事兒勒布雷知道一些。
那伊麗莎白的家族在歐洲意味著身上,勒布雷太清楚了!
連他背後的黑手黨家族,輕易都不想開罪的吵架大家族!
就是這麽一個超級大家族,都無法撼動得了他們這次的對手。
勒布雷不蠢,他隻是為了求財而已。他也不想讓自己麻煩纏身!
猙獰的扯了扯嘴角,勒布雷說道,“所以,我府邸的兩個人,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
“謝謝勒布雷先生的體諒。”符生恩抽空斜睨了一眼已經等到不耐煩隨時會衝上來害死自己,再害死他的錢九江,“勒布雷先生,那我剛才的提議……?”
“當時說好了的,陰謀詭計我全部交給你負責。我隻負責幫你把人看住了,以及在必要的時候給你武裝支持。這件事,你自己看著辦吧。不要來問我。”
符生恩點點頭,“勒布雷先生,我向你保證。等錢九江見過波吉之前,三天之內,我們的計劃便可以實施!”
“三天?”聽到這個數字,勒布雷稍微有點驚訝,“這比你當初預計的要快了許多。”
“我們有句老話,計劃不如變化快。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你們總有各種各樣的諺語,讓我一頭霧水。”
“勒布雷先生,漢語是博大精深的。”
“你們也是陰險狡猾的。”
“我更願意勒布雷先生將著稱之為是睿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