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沒有了劉大管家之後,錢九江這才徹底的放鬆下來。然而,他心裏也一直繃著一根神經,卻也是從來不曾鬆懈過。
崩潰一虧,那才最讓人氣的七竅生煙了。
別他在符生恩麵前表現的特別好,一點都沒有讓符生恩懷疑,卻在幾乎就要事成的時候,因為自己的不小心,讓人家抓到點蛛絲馬跡。
錢九江行走在偌大的莊園裏,除了麵前有一個領路的老仆人,除此之外,他再也沒有看到過第二個傭人。
想來,他權叔也是怕符生恩再把眼線送進來,所以直接幹脆一個傭人都不要。
錢九江慢條斯理的跟在那老傭人的身後,心裏壓根連他留意都沒有留意。
這人,都不被允許進去主宅,估計就是一看門的小老頭,負責帶帶路什麽的。
不是需要特別去留意的。
那又黑又瘦的小老頭站在主宅的大門前,將房門推開,用不知道是什麽味道的英語磕磕絆絆的告訴錢九江,主人就在主宅的客廳,他直走進去就能看到了。
錢九江特別費勁兒的才聽懂了小老頭的意思,沒好氣的一甩手,“靠,那你就讓我自己進去得了唄。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麽重要的事兒呢。”
小老頭隻是看著錢九江性感的薄唇一張一合,卻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隻能帶著拘謹的笑容站在門口,手足無措。
錢九江沒好氣的擺擺手,“go!”
小老頭這才衝他點點頭,快步的跑走了。
翻了個白眼,錢九江走進主宅,穿過一條挺長的玄關。然後才聽到客廳裏隱隱約約傳來權子墨的聲音——
“……你如果信得過他,他既然又想來,那你就讓他過來吧。反正這邊我在做主,哪怕是你過來了,也得聽我的命令。隻要能答應這一條,他愛來就讓他。老子現在沒那閑情逸致跟你探討這個問題。”
眼角一撇,正在打衛星電話的權子墨看到了麵目猙獰的錢九江,眸光,猛地沉了沉,陰鷙的讓錢九江都感覺頭皮一麻,背後一涼。
他揚起一抹無所謂的微笑,大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抬抬手,示意權子墨繼續打電話,不用搭理他。
“就這樣,掛了!”
權子墨冷冷的掐斷衛星電話,語氣陰鷙的讓錢九江感覺陌生,“符生恩幹的?”
知道他權叔護犢子的性格,錢九江連忙解釋,“是符生恩幹的,但卻是我主動要求他這麽幹的。權叔你千萬別激動,冷靜點,聽我慢慢給你解釋。”
衛星電話發出‘滋滋滋——’的電流聲,可權子墨連看也沒看一眼,冷冷的瞪著錢九江,“十句話之內,解釋清楚。”
自己現在是一副什麽淒慘的樣子,錢九江太清楚了。他照鏡子的時候,把他自己都嚇了個半死。所以他權叔看到他之後的模樣態度,他猜到了。
根本不敢廢話,錢九江還真的就用了十句話,把自己為什麽會帶著一身傷痕回來解釋的清清楚楚。
聽完他的解釋,權子墨的表情這才稍微的緩和一些些,但真的也隻有一些些。他的表情,還是錢九江不太熟悉的陰鷙暴虐。
“沒吃苦就好。”權子墨隻說了這麽一句,然後才接聽起一直呼叫他的衛星電話,“葉承樞,你有勁沒勁?我不是都說了麽,他符泓才願意過來給我當跑腿小弟,為我出生入死,
你就把他送過來,還有什麽事兒?”
“權董,我是符泓才。”
錢九江聽不到對方的聲音,隻是看到他權叔的表情猛地又恢複了剛才第一眼看到他時候的陰鷙不寒而栗。
心中微微有那麽點緊張。
“符泓才。”權子墨冷冷的吐出這三個字,一個名字,“你膽子可真不小,還敢給我打電話。你知道我現在有多想把你千刀萬剮了麽。”
“我知道。可我就是知道你的心情,我才要給你打這個電話的。”
“直接說,老子沒那麽多時間聽你廢話!”
“好,那我就直說了。我現在已經在飛去你那邊的路上。”
“等等——”權子墨猛地一愣,“你在飛機上?”
“沒錯。”
“可葉承樞在你旁邊。這麽說,他也來了?”不等符生恩回答,權子墨就原地爆炸了,“我操——你們瘋了麽?兩個人都跑來這邊,江南省——”
“權董,你先冷靜點。多人衛星電話罷了,葉承樞必須得坐鎮江南省,他是斷然不能離開江南省半步的。”
權子墨狠狠的掐了掐眉心,“到底有什麽話要說,你麻溜兒的!”
“對於符生恩的所作所為,我沒有什麽可解釋的,也沒有什麽道歉的話要說。我隻想說一句,符生恩,權董能不能交給我?”
權子墨想也沒想便拒絕了,“把符生恩交給你?符泓才,你想都不要想。我告訴你,他不但動了我兒子,還動了我兒子的兄弟。這個人,我必須得親手宰了。別說是你,哪怕是葉承樞開口跟我要人都沒門兒!”
“如果我說,我有法子讓符生恩在我手裏,生不如死呢?”
“你有的法子,我也同樣有。符泓才如果你要說的隻是這些,那你就別浪費公共資源了。我還有事兒,不奉陪了。”
“權董!”符泓才的語氣透著點焦急,“符生恩你必須給我!”
權子墨這次到沒有動氣兒,他冷冷的說道,“給我一個完美的理由。”
然後,聽過這個理由之後,他才會考慮要不要把符生恩交給符泓才去處置。
有一點他很確定。不管符生恩是在他手裏邊,還是在符泓才手裏邊。符生恩,生不如死的結局,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符生恩的手上,掌握著我一筆龐大的秘密資金。我隻能說到這裏,權董,我不會做出任何破壞你我還有葉承樞三人之間合作的事情。我隻是想要將我的這筆秘密資金——”
“我說過了,符生恩這人,必須死在我手裏。”權子墨冷冷的打斷符泓才的話。
符泓才一愣,隨即連忙同意,“沒問題。等我做完了我的事兒,我會把符生恩重新還給權董你。隨便你怎麽處置他,他已經都跟我沒有關係了。”
若不是符生恩事關他那筆天文數字的秘密資金,他也不會跟權子墨開這個口。
原本麽,在符泓才的心裏,符生恩也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哪怕現在不是,很快也將會是了。
“沒別的事兒了?”
符泓才語氣一直透著點愧疚。畢竟鬧出這麽大亂子的人,是他手底下的人,更是他的幹兒子。哪怕他完全不知情,他也被符生恩背叛了。可他到底是難辭其咎!
橫豎一句話,一個監管不力的罪名,符泓才是如論
如何也推脫不掉的。
他道:“不打擾權董了,再見。”
沒好氣的摔上衛星電話,權子墨這才揚起下巴端詳著錢九江,“這兒幹淨的很,有什麽話直接說,也不用在演戲了。”
不用再演戲了。
這一句話,六個字,差點讓錢九江哭出來。
每時每刻都需要演戲,太累了。
這幾天的複雜情緒,恐怕也隻有他自己才會明白。
“符生恩肯放你回來,這麽說,你已經取得他完全的信任了?”除了最開始看到錢九江時候表現出來的淩厲刺骨殺氣,權子墨沒有詢問錢九江一句,關心的話更是一個字兒都沒有說過。
扯了扯嘴角,錢九江將眼眶的溫熱活生生給逼了回去,“符生恩將會在三天之內說服勒布雷,對波吉所在的醫院發動強攻,目的是……生擒波吉!”
“生擒我兒子?”聽了這個消息,權子墨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嗤笑一聲,撥了撥額前的碎發,“想法倒是很不錯,但他能不能真的生擒我兒子,還得問我答應不答應。”
摸出土豪金的煙盒,給自己點燃了一支小白棍,又扔了一支小白棍給錢九江。
權子墨吐了一口煙圈,“半個小時,解釋清楚你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於是,錢九江又將自己被那司機帶走之後,發生的每一件事都給權子墨說了。事無巨細,顯然,半個小時的時間是遠遠不夠的。
當錢九江走進這客廳的時候,窗戶外邊的太陽囂張的掛在天空中。而等他說完,窗戶外的太陽,已經囂張不起來了。
沒有開燈的客廳,隻有窗外橘紅色的陽光泄了進來。
權子墨的臉龐隱藏在陰影當中,晦明晦暗的。連錢九江都猜不透他現在的心思。
半響,權子墨才打破了這份沉默,“你透露給符生恩,江南省給我的支援要在一周後才能抵達?”
“是的。”
“可江南省給我的支援,現在就在這莊園裏。”權子墨冷笑一聲,“看見門口那又黑又瘦的小老頭了沒?”
錢九江心思一動,“他是……?”
“江南省軍區,特戰旅王牌教官。”
“嘶!”錢九江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就那又黑又瘦的小老頭?!
左腿膝蓋以下都沒有了的小老頭?竟然是江南省軍區特戰旅的王牌教官!
天……
哪怕這個消息是從他權叔嘴巴裏說出來的,他也還是無法相信!
特戰旅的人,各個都是隱藏的高手,喬裝打扮更是不在話下。可問題是——
“他是個殘疾人吧!”
“殘疾人怎麽了?”權子墨涼涔涔的斜睨了一眼錢九江,“你不也是個小瘸子?我什麽時候瞧不起過你。”
“呃……”錢九江張了張嘴吧,“權叔,我不是瞧不起一個殘疾人。我隻是覺得太驚訝了,特戰旅的王牌教官,怎麽能是一個殘疾人?我可是清楚的很,江南省軍區就隻有一個人,才能被稱之為是王牌教官。而這個人,可是一直在中東地區執行任務的!”
真不是他看不起殘疾人,問題是……哪兒有還執行任務的軍官是深有殘疾的?他左腿膝蓋以下都沒有了!怎麽執行任務?
開什麽國際玩笑!那可都是生死一線的任務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