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勒布雷這美好的計劃中,真的有他一席之地,那麽勒布雷早就會告訴他了。
何必要等到現在這種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才告訴他?
很顯然,勒布雷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將他麥考夫特納入過這個計劃當中!
麥考夫特絕對相信,如果不是自己‘誤打誤撞’在權子墨的計劃之下,將權子墨生擒送給了勒布雷做人質,勒布雷到現在也不會將他納入這個美好的計劃當中!
既然勒布雷不仁,那也別怪他麥考夫特不義了!
麥考夫特有些不耐煩的揚了揚眉頭,他一擺手,“蘭德爾,不要說這些沒有用的東西了。直接說,領主大人想要的是什麽結果,而他,又想要我做什麽。”
“很簡單,明天你去配合符生恩強攻醫院的時候,務必完成兩個任務。”蘭德爾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將波吉生擒回來給領主大人。這點我想沒有什麽異議吧?”
麥考夫特點點頭,“第二個任務呢?”
“想辦法將符生恩控製起來抓住,送給江南省那邊。”
麥考夫特皺眉,“如果要把符生恩送給江南省那邊騙取江南省的信任,讓江南省乖乖的給錢,不用這樣也可以的吧?我現在就可以把符生恩抓住送給江南省那邊。”
“錦上添花,哪裏有雪中送炭讓人感動呢?”蘭德爾露出一抹陰險至極的笑容,“現在,還暫時不能將符生恩送給江南省那邊。得等到一個好時機才行。”
麥考夫特挑眉,“什麽才算是一個好時機?”
“那這個,就要看麥考夫你明天任務完成的怎麽樣了。”蘭德爾淡淡的說道,“權子墨才剛剛被我們生擒,這時候我們就將符生恩送去給江南省那邊。以坐鎮江南省那位的聰明與心智,很難蒙騙過他。符生恩他們不是有句老話,叫做等東風麽?我們隻需要等待一陣東風吹來就可以了。”
麥考夫特深深的看著蘭德爾,他那一頭燦爛的金發,在這透明玻璃與陽光的映襯下,格外的刺眼。
“蘭德爾,你說錯了。你才是我們中間比較聰明的那一個。”
“哪裏,麥考夫,你真的高看我了。我哪裏想的出來這樣的好方法?”蘭德爾嘴角的笑容有些泛苦,他說:“其實一開始,領主大人是真的動心了符生恩的提議,想要跟他合作的。”
“領主大人不是一開始就打算拿了那筆天文數字,之後金蟬脫殼的麽?”
“不是。”蘭德爾搖搖頭,“領主大人打算改變計劃,也是在幾天前而已。”
幾天前?
似乎……權子墨就是在幾天前才來到這座城市的。
這個時間的巧合,真的是巧合麽?
麥考夫特的眼皮,猛地抖了一下。
他怎麽忽然有一種被巨大的陰謀籠罩的錯覺?
就好像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早已有一張大網,將他包圍了起來,並且一點點的在收縮。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張巨大的蜘蛛網早已將他密不透風的包裹了起來,讓他……再也沒有刻意逃脫的可能。
不——
不止是他,包括勒布雷與蘭德爾在內的所有人,都已經是在那張巨大的蜘蛛網之內了!
蘭德爾就知道麥考夫特心中的懷疑,他擺了擺手,道:“領主大人與我已經完全的信任你了,麥考夫,這個人,我可以為你引薦。但你要向我保證,你看到這個人之後,絕對不能表現出任何的驚訝與失
禮。不然,領主大人都會很為難的!”
麥考夫特心中狠狠的一凜。
沒有說話,麥考夫特隻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蘭德爾衝他勾了勾手指,“那人在這邊。”
沉默不語的跟在蘭德爾的身後,麥考夫特心中驚恐不安的已經達到了極致與頂點。
因為他已經背叛了勒布雷,成為了給權子墨辦事兒的叛徒。所以很多事情,他看的比蘭德爾更清楚一些。
這不是因為什麽‘他是他們中比較聰明的那一個’這種無聊的理由,僅僅隻是因為,他窺探到了一絲絲的權子墨的計劃罷了。
很多事情,因為他已經成為了權子墨的人,所以他才能看的更明白。
而這個令勒布雷改變了一開始的打算,想出了金蟬脫殼這種絕頂聰明計劃的人,到底是什麽人?
不知道為什麽,麥考夫特就是有一種感覺,這個人,絕對不是真心實意想要幫助勒布雷的人!
這個人,一定跟權子墨——更確切點說,跟江南省那邊,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很有可能,勒布雷又鑽入了別人的圈套!
而權子墨的圈套,可不是一個。
而是一環扣這一環,是一個計中計,碟中諜!
就算勒布雷沒有鑽入這個圈套,也還有其他的圈套早已等待著勒布雷了。
橫豎……怎麽想,勒布雷都是無法從權子墨給他的圈套中逃脫的。
這樣一個可怕的對手,到底為什麽要一開始與他作對?
麥考夫特第無數次的在心中興慶與驚恐不已——
還好!還好!
他及時的選擇良禽擇木而棲,背叛了勒布雷,果然是他這輩子做出的最正確的選擇!
如果他之前沒有選擇背叛勒布雷,幫權子墨做事,那他的後果與下場……
明明是熱的能讓人脫水的天氣,但麥考夫特卻驚起了一身的冷汗連連!
他不敢去想那個下場。
隻是想一想,他就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其實蘭德爾帶著麥考夫特也沒有走多遠,他們隻是從小花園的這一頭,走到了小花園的那一頭而已。
可就是這麽點路程,也已經讓麥考夫特汗流浹背,熱的毛孔都在憤怒的呐喊低吼。
沒有空調的地方,真是讓人生不如死。
“娜娜?!”
當看到那一抹俏麗的身影,麥考夫特結結實實的吃了一驚。
他的語氣裏,不但有驚訝,更多的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不屑與輕蔑。
狠狠的擰起眉頭,麥考夫特有些不滿的瞪著蘭德爾,“你帶我來見這個女人?”
麥考夫特指著那一抹俏麗的身影,表情冷漠極了。
誠然,那身影真的很俏麗,讓男人看了就心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與味道。
白色的綢緞連衣裙穿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更是美不勝收。
尤其是她就站在那花團錦簇的百花之中,再嬌豔的花兒,都不如這個女人的一半嬌豔。
可問題是——
這個女人,隻是一個拱男人消遣的床伴罷了。
說的再直白點,她就是一個以色侍人的性.奴而已。
而且,還是最低級的那一種。
是一個,被她的主人可以隨意的送出去當禮物的商品罷了!
“蘭德爾,你沒有告訴他我是誰麽?”
麥考夫特狠狠的擰著眉頭,冷冷的看著這個女人,“我很清楚你的身份。一個被符生恩送給領主大人當做性——”
“麥考夫特!”一聽到那個字眼兒,蘭德爾惡狠狠的低吼打斷了麥考夫特的話,“你忘記了剛才我跟你說過的話嗎?見了她,你不能有任何的不恭敬!”
麥考夫特深深的皺起眉頭,“蘭德爾,到底是什麽情況。”
其實是什麽情況,他們中比較聰明的麥考夫特,不是已經猜到了麽?
可他不是得裝作一臉完全不明白的驚訝,好隱藏自己早已經背叛勒布雷的事實。
“麥考夫,我就跟你說了,你……”蘭德爾故作深沉的歎了口氣,恭恭敬敬的衝那個叫娜娜的女人點頭致歉,“你不要這樣。我說了,如果你對娜娜小姐有不尊敬,就連領主大人都會很為難。”
抿了抿嘴唇,麥考夫特表現出一臉不情願的樣子,跟著蘭德爾一起衝娜娜點了點頭,算是表達了剛才對她的不恭敬與輕蔑嘲諷。
娜娜笑的比她身後的那群嬌豔的花朵更好看,更燦爛。
她不在意的搖搖頭,“沒關係,我的身份本來也不是應該被二當家尊敬的。”
“娜娜小姐,你千萬不要這麽說!”蘭德爾連忙衝麥考夫特惡狠狠的遞過去一個眼神,“你是領主大人最尊敬的客人,不光是我跟麥考夫,連領主大人也對你很尊敬。”
麥考夫特不情不願的嗯了一聲,“我為我剛才的態度道歉。希望娜娜小姐接受我的道歉。”
娜娜這才嫣然一笑,“二當家,恭喜你。”
望著伸在自己麵前那細弱無骨的小手,麥考夫特揚了揚眉頭,沒有去握。
“能讓你來見我,說明你深的領主大人的信任。江南省的那比天文數字,你也獲得了可以享用的權利。難道,這不該值得恭喜嗎?”
麥考夫特沒有說話,隻是無言的望著蘭德爾。
蘭德爾歎了口氣,“娜娜小姐,麥考夫還不知道你給領主大人獻計的事情。”
“哦呀!”娜娜掩嘴輕笑,一雙狐狸眼兒彎彎的,可好看了。
麥考夫特心中已經有九成確信,這個娜娜,早已經與他一樣,成為了權子墨的人。不——或者說,比他更早的時候,這個娜娜就已經是權子墨的人了!
不然,以一個隨意供男人消遣玩樂的女人,她怎麽會想出金蟬脫殼這個聰明的辦法?而且還能獻計給勒布雷!
要知道,就算這個金蟬脫殼的計劃,的確是娜娜想出來的。她也沒有機會跟勒布雷說出口!因為,勒布雷從來不會允許他床上的玩物,說任何與床弟之事無關的話!
如果不是權子墨教給了娜娜一些事情,娜娜根本來連開口把這個金蟬脫殼的計劃告訴給勒布雷的機會都沒有。搞不好娜娜還沒開口,她就已經被勒布雷殘忍的虐殺掉了。
將這個金蟬脫殼的計劃獻給勒布雷,絕對是權子墨在背後指使娜娜的!
這一點,麥考夫特無比堅定的確信!
但麥考夫特並不清楚娜娜是否知道他也同樣為權子墨所用的事情,所以他並不敢表現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麥考夫特隻是帶著淡淡不情願的恭敬,如此問道,“娜娜小姐,恕我無禮。我想問一句,你為什麽要——”
“我為什麽會給領主大人獻計,對吧?”娜娜一笑,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魅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