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錢九江的怒罵與不滿,空氣裏,又靜謐的沒有一點聲響兒。
“操——”
錢九江惡狠狠的咒罵了一句。
被人無視的感覺,肯定不舒服麽。
知道自己再怎麽破口大罵,也不會讓那家夥現身,可錢九江心裏還是不死心的努力掙紮著——
“我說司機先生,咱們倆也不算什麽陌生人了。你就乖乖的出來,讓我看你一眼又怎麽了?”
“錢少爺,不要浪費時間。我在執行任務,不會現身的。這是規矩。”
“擦,可你在我權叔麵前,不是也現身了麽!憑什麽到了我這兒,你就不能現身了?我比我權叔差在哪兒了?”
然而,之前那個可以嬉皮笑臉的司機先生,現在的角色,卻不再是黎兆予的司機。
他現在,是一個職業的頂尖殺手。
就像是……從頭到腳換了一個人似得。
錢九江就覺得吧,這家夥的身體裏肯定住著兩個靈魂。
不然前後的差距咋能這麽大?
見對方又沉默下去不吭聲了,錢九江也是沒了脾氣,“行吧,你不想現身就好好藏著,這輩子也別想現身讓我發現你,不然我能弄死你!”
對方,還是沉默的沒有一點點的聲音兒。
錢九江徹底放棄了,“行行行,我也不浪費時間了。你能不能見到波吉,幫我帶句話給他?”
“不太可能。從我離開醫院之前,醫院的監視明顯也已經增加。我很難接觸到波吉少爺。”
“既然如此,那你他媽還有啥用處!操!”錢九江又惡狠狠的罵了一句,直接從沙發上爬起來,“你又不能幫我給波吉帶句話,你來我這兒幹啥?賣眼啊!”
殺手,又沉默了。
“得得得,你趕緊滾蛋。好好去盯著波吉——”
“我可以聯係到保護在波吉少爺身邊的雇傭兵。”
“呃……”錢九江狠狠的呻吟了一聲,感覺他徹底被這殺手兼職司機的先生給打敗了!
既然他能把消息傳達給波吉,那剛才他還支支吾吾個屁啊!
大姑娘上花轎,害羞麽?
又在心裏狠狠的咒罵腹誹了半天,錢九江這才擰著眉頭衝空氣比了一個中指。
“告訴波吉,明天符生恩會對醫院發動最後的強攻。讓他眼睛放亮點兒點,我這邊肯定想辦法把他給救出來。但他自己也得做點什麽努力,不能躺在床上幹等著。至於波吉能做點什麽,讓他自己去想!老子他媽一點都不知道還能再告訴波吉什麽話兒了!也別讓他有任何的不爽,因為老子被波吉他親爹瞞的也很不爽!”
暴跳如雷的吼完,錢九江又沒好氣的罵道,“我說話你聽見沒?聽見了就吱一聲!別他媽裝啞巴!”
“吱。”
“……”
錢九江無語的閉了閉眼睛。
得,這殺手先生,是他知道的那個嬉皮笑臉的司機先生。
當初聽檀臨風說起這奇葩的殺手兼職司機的時候,他還有點不相信來著。
哪兒有頂尖殺手是這種搞笑畫風的?
可現在,聽到這一聲‘吱’之後,他確定了,檀臨風果然沒有誇大其詞啊!
這殺手的畫風,就是這麽的搞笑。
“行了,你回去好好守著波吉吧。”
錢九江這句話說完,房間裏,便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響聲兒。
然而錢九江也不能確定,那殺手是真的離開了,還是又在沉默裝啞巴。
錢九江也不去管那殺手,他自顧自的站起身,站在衣帽間的落地鏡子麵前,笑眯眯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哎……”錢九江故作深沉的歎了口氣,“你咋能長得這麽英俊呢?”
嘴上自言自語的嘀咕著,錢九江伸手揉亂了自己的頭發,又胡亂的撕扯著自己的衣服,讓自己看上去狼狽一點,再狼狽一些。
可無奈——
“人長得帥,真是怎麽自我糟踐,那都還是帥的!”
騷包的衝鏡子裏的自己拋了個媚眼,錢九江笑盈盈的轉身,走路都不好好走,非要走一步晃悠三步。
擺明了一個——
地痞小流氓。
離開之前,錢九江還是比較有責任心的找到了副隊長,卻隻留下了一句很不負責任的話——
“那啥,我也還要去符生恩扮演背叛者的角色。這邊兒麽,你自己看著辦了。有啥事兒,隨機應變。明天我會想辦法跟在符生恩的身邊,盡量給你們提示與支援。但能不能成,這我就不確定了。行了,你沒啥事兒了吧?沒事兒我繼續去過臥底的生活了。”
錢九江壓根沒有給副隊長開口說‘有啥事兒’的機會,晃晃悠悠的就離開了。
留下一房間的精銳特種兵,大眼瞪小眼。
他們執行了這麽多年的任務,無數次的生裏來死裏去。
可他們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讓人……嗯,無語的任務,以及指揮官。
※
從勒布雷的府邸離開,符生恩也沒有閑下來,更沒有放鬆警惕。
他回到自己的莊園之後,就立刻派人去請錢九江了。
權子墨都已經成了勒布雷的階下囚,錢九江也就沒有了可以去臥底的對象。所以,自然是要把錢九江給找過來的。
畢竟,錢九江十分了解波吉的性格,總能從錢九江的嘴巴裏,得到一些更確切的消息。
其實符生恩想要找錢九江過來,還有一個目的。
他希望錢九江能夠去在波吉的身邊臥底。有了錢九江在波吉的身邊,明天他強攻醫院,將波吉生擒的成功率就更大了。
不但萬無一失,還能讓傷亡減小到最少!
那些人,畢竟不是符生恩的人,那些都是勒布雷的人。
雖然勒布雷說了不計傷亡,隻要能把波吉生擒就好。
但符生恩還是不敢讓傷亡太高,不然,勒布雷嘴上不會說什麽,心裏一定會不痛快。而符生恩,實在不想因為這些小羅羅的死傷,而讓勒布雷對他有任何的不滿了。
可是,符生恩派去請錢九江的人,卻無疾而終。
這帶回來了一個權子墨的莊園,早已人去樓空的消息。
這讓符生恩感到十分的憤怒。
錢九江,他到底跑哪兒去了?!
結果,心中的忿恨還沒有發泄,符生恩的耳邊,就響起了一道輕佻無恥的聲音——
“我說你這地方,也太難進來了吧?要不是我恰好在門口遇到了黑子,我估計還得被你的狗擋在門外,不知道啥時候才能進來見你符先生一麵啊!”
錢九江?!
符生恩心中一喜,連忙轉過身,親自迎了過去。
“錢少爺!看到你,我可真是太高興了!”
錢九江像是被火燙了一樣,猛地向旁邊跳去,“我說符先生,你別這樣兒啊。我知道我長得美不勝收,但我對你沒有任何的興趣。你不要妄圖借機吃我的豆腐。”
幸好符生恩已經比較熟悉錢九江這破德行了,他
也沒在意,衝錢九江招招手,“錢少爺,你過來,我有點事情要跟你說,很重要的事情!”
錢九江嘴角一勾,下意識的掃了一眼身邊麵無表情的黑子,樂了,“我知道。剛才在路上,黑子已經簡單的跟我解釋了。”
“黑子跟你解釋了?”符生恩狐疑的目光,在錢九江與黑子中間來回打轉兒。
黑子眼角嘴角的肌肉,不受控製的猛烈抽搐著。
這個錢少爺,太會給別人挖坑了!
哪怕是他們這邊的人,對他們有大用處的人,他錢少爺也照樣挖坑一點都不留情!
幸好黑子早已經想好了在符生恩麵前的說辭,所以他也沒怎麽驚訝,很平靜的解釋了一句,“符先生,我剛才是被二當家叫去了,這件事兒,我跟您提起過的。”
“哦。我差點忘了。”符生恩一拍腦門,好像剛剛才經過黑子的才想起來的樣子。
其實,他一直都沒有忘記這件事兒。
他身邊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消失了這麽久的時間,他怎麽可能忘記?
也不等符生恩追問,黑子就一股腦的全說了,“符先生,麥考夫特能夠將權子墨生擒,我出力不少。”
“哦?”這事兒,符生恩倒是真的不知道了,他挑了挑眉頭,詢問的目光挪在了黑子的身上。
早已經想好了說辭的黑子,平靜的說道,“這件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我也是被麥考夫特叫過去之後,才知道麥考夫特的計劃。當時麥考夫特監視我比較嚴,我也沒辦法給符先生提前說,對不起!”
符生恩擺擺手,心裏隻好奇,沒有任何的責怪,“具體發生了什麽,你快點說。”頓了頓,符生恩這才補充了一句,“黑子,你這次做的很漂亮,我不會責怪你,隻會獎勵你。”
黑子看了看錢九江。
他不是在門口湊巧遇到了錢九江,而是錢九江特意在門口等他!
十幾分鍾前——
“黑子,你讓我好等啊!”
早就看到錢九江身影的黑子,連忙從車上跳下來,因為門口還有守衛,他表現的比較冷漠,“錢少爺,你怎麽來了?”
“我來給你們付先生通風報信啊!”
遞給黑子一個眼神,錢九江衝他招手。
黑子聰明的理解了。他也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給錢九江說。
於是黑子揮手趕走了亂七八糟的人,跟錢九江兩個人,就慢吞吞的用兩條腿向莊園裏走去。
“錢少爺,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不然,我無法跟符生恩解釋我消失了這麽久的情況。”
一上來,黑子就提出了一個請求。
錢九江也沒含糊,“這個是必須的。你打算怎麽跟符生恩解釋?”
“很簡單。我之前告訴符生恩,我是被二當家找去幫忙的。這也是事實。隻是後來出現了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而已。”說到這裏,黑子苦笑一聲,隨即快速的說道,“我會告訴符生恩麥考夫特叫我過去,就是為了設計生擒權先生。而我,聯係了你。”
錢九江眉頭一挑,“把功勞全給我啊?”
“錢少爺你就不要開玩笑了。在符生恩麵前的功勞,我會在乎麽?錢少爺你又會在乎麽?不過是敷衍符生恩的說辭罷了。”黑子連連擺手,“我會告訴符生恩,是你錢少爺想辦法讓權子墨相信麥考夫特是真的想要投靠他,然後以身犯險,到了勒布雷的府邸,隻為了能夠拉攏麥考夫特。結果卻陷入了麥考夫特的陰謀,成了勒布雷的階下囚。這樣,可以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