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寶貝狂吼了一聲兒,小臉兒陰狠的不得了。那眼神兒,幾乎能把權老爺給吃了一樣。
“大侄女,把你那眼神兒收收。老子現在熱得快瘋了,心情也不怎麽好,你要再這樣瞅著我,別怪我——操!薑寶貝,你給我撒手!聽見沒有?老子最後一次警告你,從我身上滾下去!”
權子墨的怒罵,對薑寶貝來說,早就是不痛不癢的事兒了。
她要是會因為權子墨的兩三句罵話跟威脅就撒手,那她還是那個把權子墨這老男人強睡的生猛女人不?
壓根不管權子墨的怒罵,也無視掉監視他們的守衛的各種眼神兒,薑寶貝把自己掛在權子墨的身上,兩隻細弱無骨的小手,就開始上下摸索——
“操!薑寶貝,鬆開!撒手!”
權子墨是真有點怒了。
這麽悶熱的天氣,本來就讓人肝火旺盛的很。薑寶貝又總這樣對他毛手毛腳的,再好脾氣的人,都該發火兒了,更何況,他權老爺本也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毫不客氣也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直接揪住了薑寶貝那丫頭粉毛兒,捏在手裏,柔軟的不得了,權子墨惡狠狠的向後一扯。
便聽到薑寶貝劃破天際的尖叫聲——
“疼!”
“知道疼,還不趕緊給老子撒手?這麽熱的天,別他媽摟摟抱抱的。滾去一邊兒睡你的覺!操,你他媽當個人質也能當的這麽輕鬆自在?”
薑寶貝揉著自己被他抓疼的頭發跟頭皮,惡狠狠的罵了回去,“你他媽當這個人質不是也當的很瀟灑快活嗎?你他媽有什麽臉罵我!我為什麽會給勒布雷當人質,還他媽不是為了你?!如果不是你,我幹嘛要傻兮兮的回來?權子墨,你他娘的忒沒良心了。我都豁出命來陪你了,你就不能有一句好聽的話兒麽?”
權子墨冷笑一聲兒,目光冷漠的,像是終南山上終年不化的積雪,“薑寶貝,哪個要你豁出命來陪我了?你自己自作多情,不要也把這種感情強加在別人的身上。我瞞你沒瞞你?我是不是直接了當的告訴你了,你這樣跑會來陪著我,非但不會給我任何的好感,你還是在給我增加負擔!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老子現在就已經——”
話頭,猛地戛然而止。
權子墨也意識到了,他在怒氣之下,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
薑寶貝也火兒了,她硬著脖子吼了回去,“如果不是我,你現在就怎麽了啊?你他媽倒是說啊,你怎麽了!”
權子墨捏了捏鼻梁,強行壓下了自己心頭被勾起來的無名火兒,“薑寶貝,我現在不想跟你扯這些淡,你乖乖的給我到一邊安靜待著。別他媽讓老子抽你。”
薑寶貝明顯還想再跟權子墨爭辯什麽,但一看到他臉上長出來的青色胡渣,以及他那張俊臉上的深深疲憊,她就忽然不忍心再跟他吵下去了。
這老男人……最近也很辛苦的吧?
就算他運籌帷幄又能怎麽樣呢?說到底,他的兒子,他唯一的兒子,不照樣還在人家的控製下嗎,雖然一時半會死不了,但那種自己唯一的兒子被人家控製在手心威脅自己的感覺,她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糟透了。
想了想,薑寶貝咬著嘴唇,慢慢吞吞的蹭到了權子墨的身邊,伸手想要去抓他的袖子,卻被權子墨猛地給甩開——
“權子墨,我已經在體諒你了,你他媽不要太過分!我他媽摸摸你的手又怎麽了?不會懷孕的!你他媽的少矯情了!”
權子墨眉頭猛地挑起,抬起手腕,作勢就要扇下
去。
然而薑寶貝也是個倔脾氣,她就那麽硬著脖子,仰著小臉兒,不閃不躲。
“我他媽倒是要看看,你這一巴掌能不能落下來。權子墨我可告訴你,你要是不抽我這一巴掌,我他媽就看不起你,你他媽就不是個男人!”
聞言,權子墨眉頭高高的挑起,伸在半空中的手,落下去也不是,收回去更不是。
瞅著他的眼神兒,薑寶貝頭皮有點發麻。
她想了想,好女不跟男鬥,她就是認個慫,好像也沒關係的吧?
不丟人的吧?
然而——
根本沒有給薑寶貝認慫的機會,權子墨那一巴掌就結結實實的落了下去。
不偏不倚,就甩在薑寶貝的臉頰上,一瞬間,她那細嫩的小臉兒,就紅腫的老高。
頓時,薑寶貝都驚了。
她不可置信的瞪了瞪那圓鼓鼓的大眼睛,幾秒後,薑寶貝齜牙咧嘴發狂一樣的衝權子墨撲了過去——
“權子墨我操——你他媽還真的敢打我?!”
把自己又一次掛在權子墨的身上之後,薑寶貝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口齒不清的哼哼唧唧,“我擦,不是說好了演戲麽?你他媽怎麽真的打下去了?你知道我有多疼麽,權子墨,你不要臉了!”
權子墨臉色不善的抓住了薑寶貝的肩膀,口中卻低低又輕佻的說道,“得了吧,老子下手的力道老子自己還不清楚了?壓根就沒有把你打疼,別他媽在撒嬌了。趕緊滾下去,不然,得露餡了。”
“哦……”
將寶貝乖乖的嗯了一聲,但從權子墨身上滾下去之前,她特別凶狠的又咬了一口,直到自己的口腔裏傳來了那淡淡的鐵鏽的血腥味,薑寶貝這才心滿意足的抬起手腕抹了抹小嘴兒,一臉的猙獰陰狠。
再怎麽是演戲,權子墨是不是甩了她一巴掌?
他給了她一巴掌,這總歸沒假的吧!也不是她在冤枉他的吧!
開什麽玩笑?
她能配合權子墨演這一出戲就已經不錯了,這老男人還打她?
她根本就懷疑權子墨這老男人是借機抽她!
公報私仇的那種!
所以,她咬他一口,真的不過分。全當是討回他剛才甩她那一巴掌的利息了。
她活了二十多年長到這麽大,雖然打沒少挨,但還從沒挨過巴掌。就是她二叔再生氣,她二叔最多也就是抽她一個後腦勺巴掌,這種打臉蛋兒,她生下來到現在是第一次。
她要是不咬權子墨一口,她都對不住自己的這第一次!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手指間,有淡淡猩紅的鮮血。
權子墨怒極反笑,“行,薑寶貝,有你的!”
他們倆到底是誰公報私仇?!
反正是要演一出他們倆不合吵架的戲碼唄,薑寶貝怕啥?
她硬著脖子就猙獰的冷笑,“咬的就是你,再讓你有事兒瞞著我!”
“老子瞞著你,那是為了保護你!傻.逼女人,你不清楚你知道的越多就會越危險麽?如果讓你知道了那些事兒,你被符生恩抓過去,你覺得符生恩會怎麽折磨你?”
“他符生恩又不是沒有折磨過我!之前他折磨我跟白子諾,我不也扛下來了?”
“那叫折磨?薑寶貝,你別傻了。你一個小姑娘,人家多的是辦法讓你乖乖的開口。別的不說,把你拔光了扔進男人堆裏,我看你說還是不說!說,老子的計劃就得失敗,不光是你跟我,波吉還有錢九江都得一塊
死。不說?你覺得你能躲得過去?”
“權子墨,你就說的比唱的好聽吧。你就是不想告訴我,你就是想瞞著我。別找這麽多光麵堂皇的理由!”薑寶貝不耐煩的一擺手,不停的拿她那雙大眼睛去瞄權子墨。
到底啥時候,符生恩才會上鉤?才會跳出來?
這出戲,演的還沒個頭兒了是不是啊!
權子墨擰了擰眉頭,遞給薑寶貝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兒。
魚餌,已經撒出去了,符生恩什麽時候咬鉤不重要,重要的是,符生恩得咬鉤!
沉吟了片刻,權子墨裝出一副強忍著怒火兒的模樣,放緩了語調,衝薑寶貝輕輕紮了一下那雙桃花眼,“好了,權叔叔什麽時候害過你?你乖乖在這兒待著,很快我就會帶你從這鬼地方離開了。記住,不需多問。”
薑寶貝接收到了權子墨的眼神,她拖長了尾音的‘哦’了一聲兒,沒再繼續跳著跳著跟權子墨對著幹了。
小手一甩,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做到了鐵籠子的角落裏。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兒,惡狠狠的等著權子墨。
這老男人,到底在搞什鬼?!
莫名其妙!
雖然她在配合這老男人演一出戲給符生恩看,可她其實是很一頭霧水的。
幾分鍾前——
“大侄女,睡著了?”
“沒有呢。這麽熱的鬼天氣,你能睡著啊?反正我睡不著。”
“去……你都被熱得睡不著了,還不知道把我鬆開?兩個人報在一塊兒,那能涼快得了麽。”
“我不管,我就是熱死也要抱著你。不然我傻兮兮的跑回來是幹啥來了?我不就是為了你才回來的麽。權叔叔,別廢話了,你就讓我抱著你,我就是熱死我也心甘情願的很。”
“……得了,少他媽廢話。給你交代一件事兒。”
“什麽事兒?”
“配合我演一出戲。”
“演給誰看?勒布雷?符生恩?”
“還不確定。”
“操——你這算是什麽回答啊?什麽叫……”
“大侄女,聲音放小點兒。你別忘了,咱們現在是人質。雖然看守鐵籠子的人,全部都被麥考夫特換成是了他的人,對咱們倆的行為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咱們到底還得自覺點不是?你再把嗓門放大點,再嗷嗷,把勒布雷嗷嗷來了,你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哦……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嘛。什麽叫配合你演一出戲,你卻都不能確定這出戲是演給誰看的。”
“誰不放心的派人在暗中監視我,這出戲就是演給誰看的。”
“啥意思?”
“大侄女,你這智商我都懷疑你是怎麽平安長到這麽大的,二十多歲的人了,問問題之前能不能動動腦子?”
“我不動腦子,我有你啊。權子墨,我有你,我還用得著動腦子嗎?嘻嘻!”
“嘻你大爺的鬼!少給老子裝可愛。說正經兒的,等會兒你看我的暗示,我衝你伸出兩根手指放在胸口上,你就開始找茬跟我吵架。越蠻不講理的那種效果越好。聽見了沒?”
“找茬吵架啊,嘻嘻,這個我最拿手了。我可是號稱氣死人不償命的小能手呢!”
所以,到現在這出戲到底是演給誰看的?
權子墨不是說了麽,符生恩跟勒布雷會不放心的再派人來監視他們。
可到現在,他們這出戲吵架的戲碼也演完了,依然沒有人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