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能耐的?”
錢九江抬起眼皮,故意掃了一眼頭頂。
樹影斑駁中,麥考夫特那張臉龐,清晰可見。
稍微,有那麽點詭異。
錢九江冷笑一聲兒,“麥考夫特要連我都防著,那也隨便他。可他一直這麽藏著不出來,沒關係,黑子,你且瞧好了,再這麽把時間消磨下去,看看是我比較著急,還是他麥考夫特的處境會比較危險!”
最後一句話,錢九江說的又狠又猖狂。
躲在樹上的麥考夫特,聞言,幽幽的歎了口氣,“錢少爺,你既然早就發現我了,為什麽不直接說明?”
“那多沒意思不是?”錢九江冷冷的拉開唇線,“你都要藏起來了,我卻非要把你給救出來,你說,我這他媽是人幹事兒?無所謂,你要躲著就隨便你,反正耽誤的時間,回頭我權叔叔一分一秒都要從你身上討回來就是了。多簡單的事兒?”
“錢少爺……我也隻是怕符生恩暗算我罷了,這種情況下,多一分警惕,就是對自己的生命多一分負責。”麥考夫特說著,輕輕巧巧的從樹上就這麽直接跳了下來。
不偏不倚,就落在錢九江的旁邊兒不到一米的距離。
那麽高的距離,少說也有個三五米,麥考夫特就任何防護措施也沒有的直接跳了下來。
看到這畫麵,黑子與錢九江的瞳孔齊齊的同時猛烈的閃爍了一下。
麥考夫特的身手,果然是一流的!
而麥考夫特對於自己的身手,那也是十分的驕傲。
不然,他也不會就這麽跳下來。
黑子不知道錢九江的心中是如何作響,反正他覺得,如果找不到一個好時機動手的話,想要殺掉麥考夫特,並不簡單。
首先,麥考夫特的身手,大概能跟他黑子打個平手,不分上下。
其次,麥考夫特的身邊還有一個妻弟!而他這邊呢?黑子不禁苦笑連連,說實話吧,錢少爺的這點子身手,還真是不夠看的。
如果正麵搏鬥起來的話,他們這邊,勝算很小!
他跟麥考夫特能夠打個平手,就是分不出來勝負,彼此誰也無法殺了對方的那種平手。可錢少爺的身手麽……黑子雖然沒有見過麥考夫特的那個妻弟,可是想來,那家夥的身手是可以秒殺錢少爺的。
此消彼長之下,麥考夫特很有可能會趁亂逃跑!
而錢少爺在搏鬥中如果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話……
明明是豔陽高照的天氣,黑子卻忍不住狠狠的打了個哆嗦。
不能輕舉妄動!
絕對不能輕舉妄動,他得耐下心來,好好的找尋一個機會,務必要做到一擊斃命!
同樣的想法,不但在黑子的心中成型,其實錢九江也是這麽認為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手有幾斤幾兩,如果正麵打起來,他絕對是拖黑子後腿的那種類型。
所以,隻可智取,不可硬拚。
念及於此,錢九江勾了勾嘴角,將自己的殺氣,一一的隱藏好,斂下去。
一張雌雄莫辯的臉龐上,沒有任何的殺氣,有的,隻是高高在上的冷笑連連。
“麥考夫特,你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了。但你耽誤的這些時間,怎麽算?我權叔叔肯定得算在你腦袋上吧?這件事兒啊,我會如實跟我權叔叔匯報,你自己去想怎麽跟他交代吧!”不屑的斜睨了一眼麥考夫特,錢九江靠在
樹墩上一動不動,懶洋洋極了。
他就那麽曬著太陽,似笑非笑的斜睨著麥考夫特。
直把麥考夫特看的背後發毛。
是啊,他光想著自己的安全了,卻耽誤了這麽長的時間!戰局本來就是瞬息萬變的,別說他耽誤了這麽長的時間,有時候就是那一兩秒鍾的時間,就能改變整個戰局的走向!
他明明可以自己回到醫院的,但他偏偏選擇了在醫院附近的樹林裏隱藏起來,等待符生恩主動聯係他。
他是安全了,可醫院那邊的情況……以及權子墨的計劃……
麥考夫特在大夏天裏,也不禁背後滲出冷汗來。
“錢少爺,您……”
“少他媽給小爺廢話。你是明明可以自己回去的,但你為了自己的安全,你沒有回去。而是選擇在這裏等著,這件事,你沒什麽可幫自己辯解的。耽誤的這些時間,肯定得算在你的腦袋上。”
麥考夫特抻了抻十根手指,輕輕的問道,“錢少爺,醫院那邊的情況……?”
“你還知道關心醫院那邊的情況啊?”錢九江陰陽怪氣的擠兌起人來,那是功力不是一般的強大,“你麥考夫特先生不是把自己的安全照顧好不就行了麽,你也會擔心醫院,擔心在醫院裏的波吉啊?嗬嗬!”
麥考夫特大概知道一些錢九江的性格,他也沒有去計較錢九江的態度,當然了,麥考夫特就是想計較,他也沒有那資格。
在勒布雷的麵前,他尚且是個二當家,說話極有分量,他的態度也的確能改變什麽。
可在權子墨的身邊,他麥考夫特就是一個棋子,隻有被別人利用的命運。
他啊,是連開口說話的資格也沒有的。
再加上錢九江的身份……
麥考夫特隻能活生生忍了這口氣,他冷靜的說道,“物資槍彈,都已經被權董的人劫走送去給波吉少爺了。想來以那是幾個雇傭兵的身手,是可以保護波吉少爺的安全。”
“別別別——”錢九江一抬手,一雙妖眸似笑非笑,就那麽斜睨著麥考夫特,“千萬別給我偷換概念,混淆是非。雇傭兵保護波吉的安全,那是人家的事兒。可你,麥考夫特先生的不作為,跟別人沒有半點的關係。就算波吉已經安全了,你沒有站在你的位置上繼續去執行任務,那就是你的責任。你還想把責任全部推在別人腦袋上?真是可笑極了。我不跟你廢話那麽多,麥考夫特,這事兒我會如實稟告給我權叔叔,他會定奪的。”
說到這裏,錢九江舔了舔發幹的嘴唇,眉頭挑起,“現在,你得跟我回去繼續完成我權叔叔的計劃了。你不來,誰他媽弄傷符生恩,波吉又怎麽趁亂跑出去?”
麥考夫特點點頭,“我現在就跟錢少爺你一起去醫院。”
從幾次的聯絡當中,麥考夫特聰明的厲害,他已經猜到了符生恩的舉步維艱。他也猜到了有了充足的物資槍彈之後,守在醫院裏保護波吉的雇傭兵們,絕對可以死死的大壓住符生恩,讓符生恩在猛烈的攻擊下,連還擊之力也沒有。
如果不是連還擊之力也沒有,想來以符生恩的性格,他不會聯係自己那麽那麽多次。
符生恩這個人麽,也是很驕傲的。
“錢少爺,那我們現在就回去?”麥考夫特問了一句。
錢九江冷笑一聲,“要回你自己回,我不回去了。憑什麽隻允許你浪費時間,就不讓我忙裏偷個閑?”
說著,錢九江將雙手枕在腦袋後邊,就那麽懶洋洋的靠在樹墩上曬起太陽來了。
他刺咧咧痞氣十足的翹著二郎腿,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錢九江還找了一支狗尾巴草吊在嘴巴裏,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十足的玩世不恭二世祖。
看見錢九江這行為跟這番話,麥考夫特心中清楚極了,他為了自保的行為,已經熱了這位錢少爺十分的不愉快。
錢九江,這是在想方設法的給他難堪。
但,麥考夫特對此卻束手無策。
他有上千種辦法可以對付錢九江這種無賴,可沒有一個辦法,是他能夠真正實施的。
什麽原因都沒有,就一點——
他不敢!
對付錢九江這個無賴,他不敢,他也不能這麽做。
錢九江在權子墨心中的分量,麥考夫特會不清楚嗎?
他又怎麽會傻兮兮的去跟錢九江正麵較勁?
於是,麥考夫特隻能迂回的說道,“錢少爺,我知道我這貪生怕死的舉動很不應該。所以不管權董打算怎麽懲罰我,我都認了。但是錢少爺啊,現在不是慪氣的時候。波吉少爺那邊還需要我過去幫他創造逃跑的機會呢,您不是也很擔心波吉少爺的安全嗎?那我們就不要再耽誤時間了,快點出發吧!”
錢九江冷笑,“苗都旱死了,你他媽想起來澆水了?早八百年前你幹什麽去了。別他媽表現出一副你很擔心波吉安危的樣子,這裏邊,最不把波吉的安全當會誰人的人,恰恰是你,麥考夫特!”
募地,錢九江一下子就暴躁了起來。他猛地從樹墩上站起來,手指都快戳在麥考夫特的鼻尖兒上了,“操!你!媽!”
麵對錢九江這怒罵,麥考夫特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若是因為別人的兩句髒話, 麥考夫特就就有所動搖的話,那他也不是這個,值得被權子墨再三計劃才要抹殺掉的男人了。
錢九江眸光,猛地閃爍了一下。他故意找借口表現的十分生氣,他剛才猛地站起來的動作,也是臨時起意。
可饒是如此,他也沒有覺察到那個麥考夫特的妻弟的存在。
本以為猝不及防之下,麥考夫特的妻弟會不自覺的流露出自己的氣息,可誰成想,麥考夫特的妻弟,竟然如此沉得住氣!
當然了,波吉不知道的是,這不是麥考夫特的妻弟沉得住氣。這完全是麥考夫特的命令罷了。
隻要對方沒有表現出對麥考夫特的惡意,那麽他的妻弟,就被麥考夫特嚴格的命令暗中不動。一點兒,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如果對方表現出了對他的惡意,那麽……他的妻弟也絕對是吃素的。
打個比方吧,如果剛才錢少爺不是止指著他的鼻尖兒破口大罵,如果錢九江剛才有任何對他不利的舉動,那麽此時此刻,錢少爺應該已經成了一具還有溫度的屍體。
連人家的妻弟藏在哪裏,錢九江跟黑子都完全是一頭霧水,他們又怎麽可能抵擋得了人家暗中放出來的冷箭?
聽說,麥考夫特的妻弟……槍法神準。
用百步穿楊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大其詞。
麥考夫特的身邊,還有這麽一個要命的家夥!
這是之前錢九江接下這個任務的時候,從沒有想到過的。
他哪兒能想到,麥考夫特身邊還有這麽一號人物?
誰他媽都沒跟他提起過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