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誰也沒有預知未來的本事。
就連葉承樞跟權子墨都沒有這樣的本事。
所以,老德萊爾根本沒有把兒子這次的與自己的激烈爭執放在心上過。他還以為可以用以前那樣的方法,輕易的把小德萊爾給糊弄過去。
小德萊爾這暫時的激烈態度,老德萊爾不但沒有擔心,反而還覺得挺不錯的。
“也算是這孩子有點血腥。”老德萊爾如此說道。
心腹心中冷笑一下哦,口中卻點點頭,回答:“是的,就算是身份卑微的女奴,但那也是德萊爾少族長喜歡的女奴。他蘭德爾就這麽給虐殺死了,這就是不給我們德萊爾家族麵子。少族長會如此憤怒,也是正常的。”
畢竟,死的可是他喜歡的女奴。
誰要是肯這樣輕輕鬆鬆就當沒事兒發生,那也不算是一個男人了。
心腹當然隻會向著老德萊爾的心意去說話了。
畢竟,當初如果他能稍微把小德萊爾放在心裏尊重那麽一點點的話,他早就去該跟勒布雷開這個口,把娜娜給小德萊爾要來。可他真的是壓根就沒把小德萊爾當回事兒。小德萊爾來找他幫忙,這心腹轉過頭就給忘在腦後了。
剛才這心腹主動將過錯攬在自己的身上,其實也就是為了要老德萊爾一句不管你的事兒。這樣哪怕日後小德萊爾在老德萊爾麵前指責他什麽,他也已經提前把情況給老德萊爾說過了,老德萊爾也就不會再找他的麻煩。
心腹是隻要能把自己的責任推卸幹淨,其他的?他也從沒在乎過。
究竟小德萊爾的心情是怎樣,他對娜娜到底是一種感情,沒有人會去在意。
因為,沒有人會去在意一個傀儡的感受。
傀儡就是傀儡,扮演好自己的傀儡角色之後,在一定範圍內,才會容忍你,遷就你。
超過了這個範圍,誰會真的去在乎一個傀儡?
就連小德萊爾的親生父親,不也從沒在意過他的感受麽?
所以,憑什麽要一個外人去真的關心小德萊爾?
沒這個道理的。
老德萊爾在心腹的幫忙下,慢慢的靠在床頭上,想了想,他說,“這幾天,把那孩子給我看好了,別讓給我跑出去惹什麽麻煩。這兩天我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心腹連連點頭,“主子放心吧,少族長這些天不會離開他臥房半步的。”
在老德萊爾下命令之前,這心腹就已經派人將小德萊爾軟禁在了他自己的臥房裏。可想而知,這個什麽少族長,小德萊爾當的到底有多憋屈。
身為少族長的他,卻連他父親身邊的一條狗,那都不如。說話都沒有這條狗來的管用。
或許以前,小德萊爾還沒有思考過這件事情。但現在,小德萊爾也不得不去思考自己在德萊爾家族的位置,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存在了。
可這些,老德萊爾與他的心腹都還沒有留意到。
或者說,小德萊爾已經給了他們足夠的跡象,讓他們去留意。可這兩個人,壓根不曾重視過。所以,才會有了那樣的……
“對了主子。”心腹想了想,輕輕的說道,“我覺得那個卑賤女奴的死,或許可以為我們做點事情。”
這也算是身為卑賤女奴的娜娜,臨死前的一點榮耀吧!
因為她的死,能夠給德萊爾帶來一定的利益,也算那個
女奴死的不委屈。
有些人,就是想為德萊爾家族創造什麽利益,卻也沒有這個機會呢。
而這樣的機會,現在給了一個女奴,真的是她的榮幸。
於是,心腹湊到老德爾的耳邊,輕輕的說道,“主子,咱們這邊有勒布雷派來的眼線。”
老德爾從鼻尖兒‘嗯’了一聲,“你繼續說。”
勒布雷在他這邊那派了眼線,他也在勒布雷的身邊安插了監視的人。這些,彼此雙方心中都是清楚的。
而且也是極為正常的一件事情。
“少族長跟您爆發了那樣激烈的爭執,這事兒,那眼線肯定會傳達給勒布雷。我們家少族長的脾氣,大家都是清楚的。能讓他發這麽大的火兒,足以說明少族長還是很喜歡那個女奴的。主子,勒布雷這些天不是對你咄咄逼人的很嗎?您何不接著這件事情,去反咬勒布雷一口?”
老德萊爾眼前一亮,“哦?你具體說說!”
心腹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經得到了老德萊爾的肯定,於是越發賣力的賣弄著,“勒布雷肯定知道了少族長的態度。您現在不用說別的,就一點,他勒布雷的狗,弄死了咱們少族長喜歡的女奴。這事兒,讓他勒布雷自己說,該怎麽算。您不說話。”
老德萊爾陰冷的拉開唇線,“他勒布雷也不可能真的為了一個女奴,責罰蘭德爾什麽。”
別說是勒布雷了,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也不會去因為一個女奴,責備自己的左膀右臂。
“可咱們少族長的態度,勒布雷也是一清二楚的呢。”心腹舔了舔發幹的嘴唇,硬著頭皮說道,“主子,那兩具屍體……不知道為何,身份的鑒定報告竟然會是那樣的結果。”
說起這件事情,老德萊爾的臉色又猛地一變,陰沉極了,他從牙縫中逼出一句話來,“這就是江南省給我下的一個圈套!那兩具屍體,本來就是麥考夫特與符生恩!這點怎麽可能有假?我親自去——”
“主子,消消氣兒!”心腹連忙伸手幫老德萊爾婆娑著他的後背,慢條斯理的說道,“可不管那兩具屍體到底是誰,鑒定報告上邊清清楚楚的寫著,那兩具屍體不是麥考夫特與符生恩。主子,我那天也跟您說過了。就算你重新做了兩分堅定報告,交給勒布雷,他勒布雷也不會去相信的。隻會覺得又是主子您暗中做了什麽事情。這件事,就已經是這樣了,我們隻能把這個暗虧活生生的給吞下去。”
說話的時候,心腹一直在觀察老德萊爾的表情,此刻看到老德萊爾的表情,陰沉的能擰出血來,他連忙繼續補充,“可這個暗虧,我們吃了是吃了。但絕對不會這樣平白無故的吃下去。總要,要跟勒布雷與江南省討點利息回來才好。”
聽了心腹補充的這句話,老德萊爾的表情,才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也僅僅隻緩了一些些而已。
他冷冷的嗯了一聲,“你繼續說。那個女奴的死,到底能幫我挽回點什麽利益。” “很簡單。主子,因為那兩具屍體,您的計劃無法完成,還反倒被勒布雷倒打一耙,讓你給出一交代。為何麥考夫特與符生恩的屍體,會出現在您的手上。您不是這幾天一直在煩惱,該怎麽跟勒布雷解釋嗎?現在好了,那個女奴死了,您也不需要給勒布雷什麽交代了。這件事,算是扯平。”
“扯平?”老德萊爾一愣,他是沒聽懂心腹的意思,可心腹卻以為這是老德
萊爾對結果不滿意。
於是,心腹連忙改口,“如果主子對這個結果不滿意的話,我還可以利用這個女奴的死,讓勒布雷做出利益上的讓步!”
老德萊爾挑了挑眉頭,“具體說說。”
“其實勒布雷心中也是明白的很,符生恩與麥考夫特的死,絕對不可能跟主子您有關係。跟德萊爾家族,就更不可能有關係了。勒布雷一定要您給出一個交代,其實就是想撈點好處。畢竟,人都已經死了,那也隻能盡量最大化的多撈點好處了麽。這沒什麽可驚訝的。” 老德萊爾點點頭,“嗯。所以,不管我怎麽跟勒布雷解釋,他都不會滿意。”
於是乎……這件事兒,就一直被他稱病臥床給拖延了下來。
“現在,他蘭德爾的狗,弄死了德萊爾少族長喜歡的女奴。這筆賬,如果我們要拿去跟勒布雷算個清楚的話,主子您想想看,勒布雷會怎麽辦?”
老德萊爾猛地一拍大腿,“勒布雷隻能認下這件事!”
“是的,江南省現在已經逼的勒布雷喘不過氣兒了。這種情況下,勒布雷是絕對不敢跟我們德萊爾家族惡交的。不然,將我們逼到了江南省的那邊,他勒布雷隻有一個下場——”
“死。”老德萊爾慢條斯理的接道,“如果我站在了江南省那一邊,等待勒布雷的,隻有死。”
滿盤皆輸,一點東山再起的可能都沒有給勒布雷留下一絲一毫。
“所以,勒布雷肯定不會在因為那兩具屍體跟主子您過多的糾纏。勒布雷肯定想讓這兩件事相互抵消掉。但是呢,如果主子您不滿意的話,交給我,我有辦法讓勒布雷做出一些讓步。”
老德萊爾對於這個心腹,那是滿意的不得了,他點點頭,“好,那我就交給你去辦。至於能討回來多少利益,這不重要。” “我明白。重要的是……得讓勒布雷不能再提起那兩具屍體的事情!”
絕對不能讓勒布雷再拿捏著兩具屍體的事情,威脅主子什麽事情了。
老德萊爾從鼻尖兒冷哼一聲,“讓你這麽一說,那個女奴的死,倒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心腹根不加掩飾自己臉上的輕蔑與不屑,“能給主子您幫忙,那女奴就算是死,也是死得其所。她是應該感覺光榮的。畢竟,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給主子您幫忙呢。”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這樣的話兒,沒有人會不喜歡聽,老德萊爾也是同樣。
他慢條斯理的說道,“也算是那女奴給我幫了忙,她的身後事,你去處理一下。不要太寒酸了。”
老德萊爾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真的是好像他給了娜娜什麽天大的殊榮與好處一樣。
那種高高在上的施舍,十分令人作嘔。
心腹在心中不屑極了,嘴巴上卻說道,“這是德萊爾家族給她的恩賜。”
“那麽,你著手去辦這兩件事吧。”
心腹點點頭,“我明天一早就去找勒布雷。”
“對了,那個不懂事兒的家夥,你給我好好的去敲打敲打他!別因為一個卑賤的女奴,讓他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認識了!你給我讓她清楚的知道,究竟是因為誰,他才能當上這個少族長!”
心腹一聽,就知道老德萊爾心中對於小德萊爾的態度,憤怒到了極點。
也對,一個傀儡罷了,憑什麽不聽主子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