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席話說的成烽啞口無言,唐笑洗完碗筷就擦幹淨手打算回自己房間,成烽跟條尾巴似的一路從廚房跟到客廳,剛好又碰上剛剛上樓來的成母蘇暘。
“媽,你接完電話了?”成烽問。
蘇暘點點頭,看著唐笑說:“是我誤會你了。”
唐笑有些訝異,沒想到蘇暘會當麵承認她自己的失誤,正打算說些什麽,又聽見蘇暘說:“像祝國豪這樣的人物,你可以多接觸接觸,對以後烈子的仕途也有好處。”
唐笑無語。但仍然乖乖點了點頭。
說到底,蘇暘之所以會態度緩和,無非是因為打電話來道謝的人的身份。
唐笑回到房間給裴遠晟打電話,打算問問那位祝先生的事,結果連著打了好幾遍,電話都沒有人接聽。
難道他的燒還沒退嗎?
還是病情又反複了?
唐笑一陣擔心,連忙又按下嚴叔的號碼。
聽筒內傳來長長的忙音,唐笑心裏急得不行,站起身都打算直接去裴家了,這時,電話那頭總算傳來嚴叔的聲音。
“唐小姐,有什麽事情嗎?”嚴叔禮貌地問道。
“嚴叔,我剛給裴遠晟打電話他沒接……他現在怎麽樣?好點沒有?”唐笑連忙問道。
“唐小姐不用擔心,我們家少爺已經好多了,感謝你昨晚的照顧。”嚴叔和藹地說道。
“那就好……”聞言,唐笑總算鬆了一口氣。
“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唐小姐,我先去忙了。”嚴叔說道。
“等等……”唐笑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問:“嚴叔,那位祝先生——”
“是少爺的舊識。”嚴叔溫和的聲音。
“謝謝你了,嚴叔,也幫我謝謝裴遠晟。”唐笑嘴角不知不覺間泛出一點笑意。
“不用客氣,唐小姐,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更何況,是唐小姐幫助了我們,我們隻是為唐小姐解決了一點點或許會有的小麻煩。”嚴叔緩緩道。
“不管怎麽樣,多謝你們。”唐笑微笑地說,“很久沒有人這麽替我著想了。”
除了成烈,曉茹,大概也就他們了吧……唐笑心想。自從母親離開後,她在唐家受到的溫暖並不多,所以來自他人的關懷,總是能令她感動不已。
嚴叔似乎是沉默了一下,說道:“唐小姐今後若是遇到了什麽麻煩,可以隨時與我聯係。”
“謝謝你了嚴叔。”唐笑開心極了,即便她知道真的有什麽麻煩的話,自己也不見得會去麻煩嚴叔他們。
裴宅。
布置成地中海風格的臥室內,一身淡藍色家居服的裴遠晟半躺在床上,臉上雖然還是十分蒼白,但至少意識已經完全清醒。
昨夜的一切仿佛夢一樣,在最開始,他也確實以為那隻是自己的一場夢。
在他身體最虛弱最痛苦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不然的話,她怎麽會突然出現在他眼前,還那麽溫柔細心地照顧他呢?
唐笑……
他隻敢在心底裏呼喚她的名字。
想到這裏,他不禁痛苦地閉上眼睛。
“少爺。”這時,一身整齊黑色西裝的嚴叔從門外走進來。
“嗯,怎麽了?”裴遠晟聲音微啞地問。
“唐小姐剛剛來過電話了。”嚴叔走到裴遠晟床前,輕聲說道。
裴遠晟似乎是愣了一下,半晌沒有聲音,過了好幾分鍾才回過神來一樣,輕輕地說:“我知道了。”
嚴叔沉默地望著病床上蒼白而虛弱的裴遠晟,眼神溫和地問道:“少爺,你不問問唐小姐說什麽了嗎?”
裴遠晟搖了搖頭,說:“跟我無關。”
嚴叔歎了口氣,走到窗前,將墨藍色的窗簾拉開。
窗外明亮豐盛的光線瞬間占據了整個房間,裴遠晟禁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
秋天了。
然而天氣還是很好,陽光也好。不知道她在做什麽呢?
裴遠晟望著窗外想,這種天氣,出去喝喝茶散散步也是挺不錯的。
可惜的是,能夠陪在她身邊的人,注定不會是他。
“少爺,要不要出去走走?”嚴叔忽然問。
“不用了。”裴遠晟收回目光。
嚴叔再次歎氣:“少爺從小就是這樣,想做什麽偏偏又不去做。”
嚴叔一語雙關,裴遠晟不是傻子,自然聽的出來。
“有些事不該做,索性不做。”裴遠晟淡淡地說。
“不試試怎麽知道應不應該?”嚴叔說:“少爺你最喜歡畫地為牢。”
裴遠晟說:“不行的。不用試。”
“那位季小姐呢?”嚴叔說,“那位唐小姐不可以,季小姐為什麽也不可以?”
裴遠晟沉默:“她們都是好姑娘,我……”
“少爺你難道不好嗎?”嚴叔說:“在我看來,少爺你沒有哪一樣不出色。”
裴遠晟笑道:“嚴叔,你忘了我現在的名聲已經很臭了,誰不知道我裴遠晟是個花花公子。”
“那隻是少爺你為了掩人耳目。在生意場上,又有誰能比得上少爺你殺伐果斷?這幾年來,馬場的資產翻了幾番?少爺你做的哪一項投資不是穩賺不賠?要不是少爺你低調,承北首富祝行知的位置早該易主了。”嚴叔說道。
“嚴叔,你忘了,我是個病秧子。”裴遠晟提醒道,“沒有哪個女人喜歡病秧子。”
“少爺,你……”嚴叔不住歎氣,“少爺,請不要妄自菲薄。”
裴遠晟說:“嚴叔,你不用太在意我的感受,其實我的感受並不重要,不是每一個人都要有女人陪著才能過下去。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嗎?等過幾天好了,我又能像以前一樣,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這也沒什麽不好的。”
“哎,少爺,你真要這麽說我也沒辦法。當然了,沒有感情不是過不下去,人活著還有很多樂子,可是人如果沒有感情,其實就好像心裏缺一塊一樣,總覺得什麽都無所謂。少爺,如果咱們家有個女主人,你恐怕會更愛惜自己一點吧?因為如果是那樣的話,少爺你就不是一個人活著,而是兩個人。”嚴叔心疼地看著他家少爺說道。
“嚴叔,你忘了,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隻一個人活著。”裴遠晟笑笑說,“把一個人活得像兩個人——聽起來不錯,可是這種活法其實挺可怕,因為你不知不覺地,就會去依賴這種感覺,如果那人走開了,那豈不是心從此都要缺了一塊?老嚴,我心髒不好,要是再缺上一塊填不回來,恐怕真的就要馬上一命嗚呼了。所以啊,我還是一個人活著吧。雖然冷清,倒也自在,不是嗎?老嚴,這麽多年,你也是一個人呢。”
唐笑的日子仍然風平浪靜地度過,這天上午蘇暘出門了一趟,回來時身後多跟了一個人——任菲琳。
任菲琳不是空手來,她還提著一隻24寸的行李箱,據說是換洗衣物和日用品。
蘇暘親自帶著任菲琳去三樓的一間客房,唐笑這才知道原來在任菲琳來的前幾天那間客房就已經收拾好了,而且裏麵的家具都是照著任菲琳自己房間的買的。
不得不說,蘇暘對任菲琳確實是關心備至。
可是任菲琳為什麽會突然搬到成家來住?
難道蘇暘打算以後讓唐笑和任菲琳一女侍二夫?還是打算趁成烈不在直接踢自己出門然後讓任菲琳取而代之?
唐笑還在苦苦思索,成萌就已經鑽到了她房間來,迫不及待地和她分享八卦。
“大嫂,我跟你說啊,你知道菲琳姐為什麽忽然跑咱家來住嘛?”
“嗯?為什麽?”唐笑放下手中的kindle問。
“據說是菲琳姐家要搬家,然後新家還在裝修呢。”成萌說。
“這樣啊……”唐笑點了點頭,雖然總覺得好像有哪裏怪怪的,但她也不好說什麽。畢竟她和任菲琳的關係比較敏感。
唐笑知道她家成烈是個搶手貨,不止任菲琳,連之前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唐冪也跟見了唐僧的妖精一樣上趕著要跟成烈發生點什麽,自從那次唐冪誣陷成烈趁醉強要她之後,唐笑嫌那處房子惡心,再也沒去過,成烈也不在意那一套房子,於是那處房間就丟給唐冪一個人住去了。
不過唐冪雖說已經算是沒什麽下限,但守著一個軍區的大宅院一個人也有點寂寞,再加上她已經從成烈的態度中看出自己跟這個姐夫是沒什麽緣分了。索性自己搬回了唐家住。
唐冪的生活不能夠沒有男人,就跟魚離不開水一樣,她生來好吃懶做不愛工作,和唐笑一起生活的那段時間,在唐笑影響下她也曾經正兒八經找過一個工作,也老老實實上過一段時間班,但說實話,那種生活確實不適合她。
“每天早上七點就從床上爬起來,告別溫暖的被窩,穿衣洗漱,還要匆匆忙忙地化妝,然後跑去擠地鐵擠公交,在沙丁魚罐頭似的車廂裏頭聞著一群陌生人的汗臭味狐臭味,渾身上下沾滿別人身上的細菌,弄不好還要被傳染流感病毒,啊,還要公交車和地鐵上最常見的那群人,叫什麽來著?頂友,那群猥瑣的死男人連花錢找小姐都不肯,專門在公交地鐵上用他們那五厘米長的小泥鰍蹭女人,還有的射在女人身上,真是想想都惡心透頂。”唐冪半靠在自己家的沙發上,手舉著一杯紅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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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木有人能告訴我~~大家比較喜歡成烈還是裴遠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