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美人兒不高興了?”唐笑一雙靈動的水眸轉了轉,睨著他,俏皮的唇角挑著三分笑意,一看就是明知故問。
成烈俊眸微微眯起,周圍溫度瞬間都低了好幾度似的:“再叫聲美人兒試試。”
“怎麽了嘛。”唐笑聲音中帶著撒嬌的意味:“實事求是啊,還不準人說真話呀?”
成烈此時此刻非常有種把這小壞蛋摁在床上狠狠揍一頓屁股的衝動。
他一大老爺們兒,被人叫做美人兒,這像話嗎?
要是換成別的什麽人這麽叫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不想活了是吧?”成烈壓低了聲音,尾音卻微微上揚,無論是優雅而略帶沙啞的聲線,還是那因為微眯而顯得格外璀璨的黑眸,都透著一股該死的性感。
唐笑心裏要說一點畏懼都沒有那一定是假的,但是,成烈這副模樣,莫名地讓她越發地想撩他。
伸出一根細嫩的手指,輕輕沿著成烈男人味十足的喉結劃過,她明顯感覺到成烈喉頭滑動,眼神越發地黑沉了。
“膽大包天。”成烈啞著嗓子,給麵前這小搗蛋鬼做出了一個公正客觀的評價。
膽大麽?
唐笑向來不認為自己膽子大,相反的,她自認為一直是個非常老實的,遵紀守法、愛崗敬業的好公民。
也就是在成烈麵前,她仗著自己再怎麽折騰對方也不會生氣,所以才略微放縱了自己那麽一點點。
說起來,普天之下,敢叫成烈“美人兒”,還敢這麽撩他的,估計也就她唐笑一個人吧?
可是——
誰叫她是他合法的愛人呢?
愛人什麽的,可不就是被法律允許的可以隨便撩的對象麽?
唐笑竊竊地笑著,這麽一想,覺得自己的行為非但合情合理,還特別應該,是她理所當然享有的一項特權。
“本寶寶今天就是膽大包天了,怎麽著?”唐笑將她那精巧的下巴微微一揚,勾著嘴唇,晶亮的眸子中閃爍著慧黠的光芒。
“……真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麽辦?”成烈開始在心裏頭尋思著,該怎麽懲治這個小壞蛋。
貌似所有他能想到的方式,都不合適。
作為一個軍人,他管教手底下那些兵蛋/子的經驗倒是多得數不上來。
可是,作為一個男人,他在遇到唐笑前,既沒有對哪個女人心動過,也沒有和哪個女人戀愛過,他怎麽可能會有對付女人甚至是管教女人的經驗?
在成烈的生活中,所能夠接觸到的女人,無非是家裏頭的一個妹妹一個老娘,妹妹成萌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從小就被全家捧在手心,對他這個大哥更是粘的不要不要的,成烈寵她都來不及。至於他媽,那是一尊老佛爺,在不觸碰他底線的前提下,這位老佛爺提什麽要求他都必須滿足,誰叫那是他親媽呢?成烈很能夠體諒做母親的不易,對於當年為了照顧他們這兄妹三個而放棄了自己如日中天的事業的親媽,他是滿懷感恩的。
要說成烈生活中還有什麽女人
常年出現,那就是任菲琳了,任菲琳從前給他的印象是比成萌還要嬌滴滴上幾百倍的小女孩,對待任菲琳,他怎麽對成萌,就怎麽對她——這兩個女人從前在他心裏頭一樣都是要被護著的小妹。
除卻這麽幾個人,成烈基本上對生活中其他的女性視若無睹,或者說,他生活中本來也沒有其他異性的存在。
當然了,部隊裏難免有女兵,可是在成烈心裏,女兵男兵一樣是兵,他並不特意將女兵們當成“女人”。倘若他真的把她們當成家裏那些女人那樣柔弱需要嗬護的存在,那他手底下就不可能有女兵這種生物的存在了。
因此,成烈基本上可以說是沒什麽和女人過招的經驗,生平第一遭看上一個女人,馬上就娶回家做了老婆,無論是戀愛還是結婚他都是第一次,這方麵他又實在拉不下臉去請教別人——裴遠晟當初他倒是請教過,可那時候的裴遠晟,說的那些屁話能聽麽?
所謂實踐出真知,成烈沒再找人請教,而是從跟唐笑的接觸中,無師自通地領悟出了當老公的秘訣——
無非就是一個字,寵。
對老婆,往死裏寵就對了。
拿出對老妹對老娘的那份寵,再劃掉“底線”“原則”諸如此類的字眼。
男人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還要什麽原則,要什麽底線?
老婆就是原則,就是底線。
成烈一直抱著愛一個人就要無條件寵到底的信念,認真貫徹著寵老婆這一方針,沒想到一不留神——
居然把個唐笑寵得越來越不怕他,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把他這麽個大爺們兒叫成“美人兒”,還使勁兒撩他,欺負他眼下礙於她還病著不能把她扒光了“欺負”回去,這小女人簡直跟孫猴子大鬧天宮似的,無拘無束地折騰他。
怎麽辦?
天不怕地不怕的成烈犯了難。
對著眼前這麽個笑靨如花,又身嬌體軟的小女人,拿出對待手底下兵蛋/子那一套,那百分之百是行不通的。
可是不給她點兒教訓吧,以後他敢肯定,這女人要把他吃得死死的了。
沒準,“美人兒”這個讓他頭皮發麻的稱呼就要在他頭頂上落地生根了。
這是成烈堅決不願意看到的局麵。
在成烈思來想去的時候,唐笑就那麽笑眯眯地微微歪著頭看著他,仿佛在心裏認定了,他絕對不敢拿她怎麽樣。
時間久了,唐笑自己也琢磨出來了,成烈在外頭看起來跟座冰山似的不易親近更不容褻瀆,唯獨在自己麵前,基本上沒什麽脾氣,跟個麵人兒似的隨著她搓扁捏圓。
唐笑覺得這樣的成烈很好玩,老實說她這輩子也沒欺負過誰,更沒故意調戲過誰,如今對著成烈,卻好像一下子化身成了幼稚園的小男生——
越喜歡對方,就越想小小地欺負一下對方,看著對方氣呼呼的模樣,再想方設法地去哄對方。
說白了,無非是想要完全掌控對方的情緒,吸引對方的全部注意力罷了。
很幼稚,但是
,也很新奇。
唐笑像一隻剛剛從自己的殼裏探出觸腳的蝸牛一樣,又謹慎,又放肆。
“烈……”她嬌滴滴地喚了一聲,將聲線扯得細細的柔柔的,跟隻躡手躡腳地打著壞主意的小貓兒似的:“你打算,拿我怎麽辦呀?”
這是催促,又是挑釁——
然而成烈左思右想,仍然沒能想出到底要拿這小妖精怎麽樣。
重一點他舍不得,輕一點壓根沒用。
小懲大誡都不合適。
這個當之無愧的承北特種兵之王,如今竟然莫名感到一陣泄氣——
還真拿這麽個臉沒他巴掌大大腿沒他胳膊粗的小女人沒轍了不成?
唐笑看著成烈俊臉上無意識間流露出的那一絲無奈,心裏覺得好笑極了。
可是又開心極了,因為她又一次確定,麵前這個男人是全心全意地愛著她寵著她的。
真好啊,唐笑臉上笑眯眯、心裏美滋滋,整個人就跟偷偷喝了蜜一樣。
“不準再叫我美人兒了。”最終,成烈看著唐笑,就這麽輕描淡寫地來了一句。
“為什麽嘛。”唐笑嘀咕道:“我就想這麽叫你,你不知道,我從小的夢想就是將來娶一個大美人兒,每天手拉手一起困覺。雖然一開始你不太符合我想象中的模樣,又粗魯又野蠻,可是,慢慢的我發現你不僅不野蠻、不粗魯,還……”
“喬非凡算是你想象中的意中人模樣?”成烈突兀地插了這麽一句。
唐笑一瞬間差點沒想起來喬非凡這人是誰。
愣了那麽兩秒,才反應過來,成烈說的這個人,是當初她大鬧簡思誠婚禮後的第二個相親對象,她當初就是差點和他在民政局領證了。
她努力回想喬非凡的形象,又過了幾秒,腦海中才模模糊糊地出現一個斯文敗類的模樣來。
印象中,那個喬非凡似乎長得還不錯?
可具體長什麽樣,她還真不記得了。
反正再好看,也絕對不可能比她麵前這個男人好看。
“當然不是啊。”唐笑一臉無辜地說。
“真的不是?”成烈有點不爽,唐笑那句一開始覺得他粗魯野蠻不是她想象中的意中人模樣,成功地讓他身為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
她當初既然願意和那個喬非凡一起去民政局領證,是不是說明,那個名叫喬非凡的小白臉兒,就是她想象中的意中人模樣?
成烈算不上經常吃醋,但是,一個男人吃起醋來,絕對比女人更加可怕。
這股醋意一經發酵,更是讓唐笑明顯地感覺溫度驟降,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烈,你別亂想啊,我連那個喬非凡什麽樣都不記得了。”唐笑摸了摸成烈的臉,努力去哄他:“全世界隻有你最好看,真的,你才是我心目中完美無缺的大美人——”
唐笑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那雙鐵鉗般的大掌攥住了手。
“說了不準再那麽叫我。”男人眸色深沉,透著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