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菲琳這樣略顯窘迫地說自己“答不上來”，反而讓孫默更覺得任菲琳可愛。
“沒事，答不上來也不要緊。”孫默十分大度地擺了擺手，凝視著任菲琳，低沉著聲音說道：“以後你再慢慢跟我說。”
“……”任菲琳沉默了。
她的沉默在孫默眼裏，無疑又是一種小女人式的嬌羞。
“琳琳，——我這樣叫你，你喜歡嗎？”他果然用了一個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的稱呼。
“嗯。”任菲琳點了點頭，同時抬了抬嘴角。心想，一個稱呼而已，你開心就好。
對任菲琳的敷衍渾然不覺的孫浩眼睛發著光，欲言又止地開口：“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嗯？”任菲琳微微張大眼睛，矜持而又羞怯地說道：“什麽問題呀？”
孫默笑了笑，手指在光滑的咖啡杯壁上緩緩摩挲著：“我想知道，你以前談過幾次戀愛。”
這個問題其實問得有點兒狡猾，他不問任菲琳談沒談過戀愛，是怕任菲琳撒謊，所以他問談過幾次，這樣的話，她便會下意識地說出真話。
而其實孫默想知道的，隻是任菲琳到底有沒有談過戀愛。
準確來說，他是想知道任菲琳有沒有跟哪個男人在一起過，到底還是不是一個處女。
可是，對於第一次見麵的女人，直接問對方是不是處女，肯定是不禮貌的，於是，自認為聰明的孫默，便采取了這種迂回的問法。
在孫默心裏麵，必須得找一個既天姿國色又溫柔賢淑的極品美女，才能配得上自己，可是這位極品美女倘若被別的男人玷汙後，那即便她美的沉魚落雁，賽過西施貂蟬，對於孫默來說，也是興味索然。
他想要的女人，用再精準一點的說法來概括，乃是一位“既天姿國色又溫柔賢淑的極品處女”。
而他雖然已經35歲，卻對超過了25歲的女人毫無興趣，認為她們太老，和自己走在一起不般配，並且缺乏少女氣息。
他的良配，必須和自己年齡相差十歲到十歲以上。
他不認為這有什麽難的，舉凡成功男士，哪個身邊不跟著一位年輕美麗的佳人呢？
他如此成功，英俊，優秀，即便效仿那些名人，找一位比自己小上二十歲的女孩，也是不為過的。
當然，比他小二十歲的女孩如今還未成年，他倒不至於知法犯法。
他一麵思索著，一麵含笑凝視著麵前的任菲琳，一旦對方有撒謊的跡象，他便能夠馬上甄別出來。
可是任菲琳隻是微微皺著眉頭，像是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一樣。
兩人都沉默著，終於，孫默耐不住了：“你怎麽不說話？”
他心想，她畢竟都25歲了，又長得這麽美麗……像這種姿色不錯的女人，多半從十幾歲開始就被學校的小癟三給禍害了。
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一沉。
“過去沒有……但是我想，”任菲琳頓了頓，看了孫默一眼，飛快地垂下頭，“我想，也許現在……”
任菲琳的聲音太輕，孫默聽得不太清楚，禁不住再次將身體前傾，恨不能隔著桌麵直接將耳朵伸到任菲琳嘴邊去：“現在什麽？你再說一遍。”
任菲琳長而低垂的睫毛微微顫抖著，看起來可憐極了，她緊張地舔了舔嘴唇，鼓起勇氣輕聲說道：“也許現在……我、我可以期待一場戀愛。”
“哦……”孫默的聲音拖得長長的，薄薄的嘴唇勾起，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微笑。
任菲琳再一次做出了她的那個害羞的動作——用一隻手遮住半張臉，同時略低著頭，好像一隻要把自己藏起來的小動物一樣。
孫默心想，她果然是一個處女。也是，隻有處女，才會如此的純情，如此的害羞。
可是他又忍不住想，她長得這麽美，都25歲了，還是一個處女，這是不是有點不合情理？
那些追求她的男人肯定多如過江之鯽，難道就沒有一個能讓她看得上的嗎？為什麽她竟然一次戀愛也沒談過，她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呢？
孫默對於今天相親的結果感到十分高興，但是又不敢過於高興，因為害怕樂極生悲，最後發現這個女人並不如自己想象中那麽稱心如意。
“孫默，那……那你呢。”任菲琳見他“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像是鼓足了勇氣一樣開口問道。
“我啊，”孫默低頭抿了一口咖啡，淡笑道：“我工作要忙，一直沒時間忙這些私事。”
“哦……是這樣啊。”任菲琳也拖長了聲音“哦”了一聲，繼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心想，工作再忙的男人也有時間戀愛，35歲還沒談過戀愛的男人，要麽是撒謊，要麽是性功能有問題，要麽就是心理有病。
不知道眼前這一位是哪一種了。
“這些年倒不是沒有女孩子追求我，”孫默手撐著腮，朝任菲琳露出一個自以為頗有魅力的笑容，“偶爾也有那麽些對我死纏爛打的，當然了，某些情況下迫不得已，我也隻好……”他頓了頓，垂目笑道：“男人有時候總是情非得已，這都是沒辦法的事。”
任菲琳聽
了孫默的話，非常努力地克製住自己想翻白眼的衝動，在心裏想，她烈哥哥不知道比這個孫默強到哪裏去了，從小到大，那個多女人向烈哥哥投懷送抱，可是烈哥哥對那些自己不喜歡的女人，連話都不會多說一句，再對比一下這個孫默對女人“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偽君子行徑，簡直是高下立見。
腦海中成烈英俊高大的身影越是清晰，任菲琳對成烈越是渴望到難以自控。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這輩子可能是再也遇不到比烈哥哥更好的男人了。
任何自認為條件還不錯的男人拿來跟成烈一比較，都會顯得粗陋不堪，這就好像玻璃與鑽石的區別一樣。
成烈是天生的貴族，無論在任何方麵，她生命中都不會再有男人能夠超越他。
任菲琳禁不住咬了下自己的唇瓣，伸手緊緊攥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袋。
她想走，因為打從心底裏認為孫默遠遠不如成烈，她一向認為能配得上成烈的唯有自己，那麽很顯然，孫默也是遠遠配不上自己的。
可是她不能走。
孫默對她還有大用處，她為了實現自己嫁給成家成為成烈妻子這一最終理想，必須踩著這些人一步步走向她的烈哥哥。
她現在是不自由的。
但——
為了烈哥哥做出這麽一點犧牲，又怎麽不值得呢？
容易上手的男人，如孫默之流，她任菲琳是最不屑一顧的。
這麽一思忖，任菲琳終於強打精神，將神色恢複如初。
孫默認為任菲琳沉默不語，是因為害羞不好意思談論這方麵的內容，便笑了笑，馬上轉移了話題：“琳琳，你平時喜歡逛街嗎？”
任菲琳心想，他這麽問，是怕自己太喜歡逛街所以花費太多嗎？
可是一個女人若是完全不愛逛街，也不正常。
於是斟酌著答道：“偶爾也會陪媽媽shopping。”
孫默點了點頭，讚道：“琳琳真是個孝順的女孩啊。”
任菲琳抿唇一笑，心裏覺得琳琳這個稱呼也是夠惡心的。
孫默側頭望了眼窗外，笑道：“琳琳，待會兒我陪你去挑幾樣喜歡的東西吧。”
任菲琳愣了愣，男人第一次見麵送女人禮物這一點都不稀奇，她感到錯愕的是，孫默竟然注意到了她先前往窗外瞟過去的那一眼。
她隻是在看唐笑，而這個男人卻以為她在看那些珠寶櫃台。
但不管怎麽樣，他的觀察力仍然是讓她感到了驚訝。
任菲琳臉上的訝然不加掩飾，孫默自得地說道：“琳琳，你可別忘了我是做什麽的，雖然現在我年紀大了，隻能在後方坐鎮，但是，當年我也是從基層爬上來的，老本行不會忘。”
任菲琳點了點頭，適時地朝孫默露出了小女生式的崇拜表情。
孫默越發得意，在任菲琳瑩白如玉的頸項上掃了一圈兒，眼含欲念地輕聲詢問道：“時間還早，要不我們先下去看看？雖然是初次見麵，但是不瞞你說，我對琳琳你十分滿意，不嫌棄的話，讓我送你幾件小禮物，可好？”
“這不太好吧？孫默，我看還是算了吧，畢竟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麵，我想……”任菲琳漂亮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欲拒還迎地說道。
任菲琳的拒絕是孫默意料之中的，倘若她不拒絕，反倒是會令他失望——
哪個男人會喜歡第一次見麵就大大方方接受貴重禮物的女人呢？就算這女人再不缺錢，也會被男人貼上一個“物質”的標簽。
孫默這些年倒是撈了不少錢，但他畢竟不是天生的有錢人，一步步爬上來的男人一般都特別看重錢財，但又熱愛在女人麵前炫耀自己的財富。
一言以蔽之，就是典型的“摳門又愛zhuangbility”。
孫默很少為女人花錢，他所幹過的最極品的事跡，乃是和一位愛慕他的女下屬上床後，連開房費都是對方付的。
但孫默並不認為有什麽不妥之處。
在他看來，和對方上床，友情貢獻了自己的巨屌，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對方哪怕是三跪九叩他都是受得起的，更何況是付一下房費的。
而他既然和那些自己沒打算結婚或者交往的女人上床是對方占便宜，那就斷然沒有為對方花錢的理由了。
不是他將來老婆的女人，即便給對方買一杯咖啡都是浪費。
他孫默的錢財地位得來不易，豈能浪費在那些不值一提的女人身上。
可眼前的任菲琳就不一樣了。
她是那麽的美麗，雍容，純潔，他很清楚，任家現在雖然不怎麽樣了，但曾經在承北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
在孫默眼裏，任菲琳其實有種落魄貴女的氣質。
這不免令他對任菲琳更生出幾分憐愛之心。
他如今有地位有錢，缺的就是這麽一點貴族氣息。
他願意讓自己未來的子女身上帶有他們母親身上那種淡淡的貴族式的清冷典雅。
任菲琳又漂亮，又是個處女，顯然，不僅能最大限度地讓他在床上床下滿意，還能撫養好他孫家的後代。
孫默對於自己是極度自信的，所以，他壓根不懷疑自己將征服任菲琳，讓這個不諳世事的小處女完完全全地屬於他。
對於這個毫不懷疑將要成為他的人的女人，孫默是願意花錢的。
甚至可以說，他先前從那些女人身上省下來的錢，都是注定要花在任菲琳身上的。
為了任菲琳花錢，他不心疼。
因為，他將來從她身上索取的回報，一定會遠遠超過他今天所花的錢。
“不要拒絕我。”他凝視著任菲琳，不容置疑地說道：“琳琳，請相信我對你的誠意，幾件小禮物其實還遠遠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喜歡，你知道嗎？我以前不相信一見鍾情，可現在，我不得不相信了。”
任菲琳害羞地垂下眼睫，輕輕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很緊張似的低聲說道：“其實……我，我也一樣。可是，我……我不想讓你破費，我知道，現在賺錢不容易，孫默，你的心意我已經知道了……”
她嘴上這樣善解人意，心裏麵卻十分確定，這個孫默一定是卯足了勁兒要為她花錢。
有什麽比在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麵前顯示自己的財力更能夠滿足一個男人的虛榮心呢？
孫默為她花錢是在所難免的。
但是，這又算得了什麽呢？
以前，烈哥哥家裏還每個月都給她大筆零花錢呢。
孫默再有錢，能比烈哥哥家有錢嗎？
就算他給她一口氣買十幾條鑽石項鏈，她任菲琳照樣也還是看不上她。
低等人就是低等人。
她眼裏，隻有成家，才是真正的上等人。
而她任菲琳，是遲早要成為上等人的。
不——
她現在，何嚐不是比孫默高級幾十倍的上等人呢？
像孫默這種鳳凰男，縱使利用職權撈夠了錢又能怎麽樣。
他從小缺乏貴族式的教育和熏陶，就算一擲千金，仍然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土氣。
可是，他願意為她花錢，那就讓他花去吧。
她這樣萬裏挑一的美女，願意出來和他相親，已經是給了他天大的麵子。
為她花點小錢，根本就是理所應當的。
倘若他不願意為她花錢，不主動提出要送她禮物，她心裏才覺得瞧不起他呢！
“既然你知道了，就已經給我這個機會。”孫默躍躍欲試地將一隻手朝任菲琳伸過去，試圖撫摸一下任菲琳放在桌子上的一隻纖纖玉手。
然而任菲琳發覺這種征兆後，十分膽怯地縮回了手。
孫默嘴角笑意擴大，感到任菲琳兔子似的反應很有趣，這更加挑起了他對她的征服欲，也更說明了她的純情。
哪個男人不喜歡純情的女人啊，越是純情，就越是難得。
越是純情，就越容易上手。
換言之，她的純情，在向他透露著一個訊息，那就是他追求她，是鐵定不會追求不成功的。
畢竟，相比那些過盡千帆閱曆豐富的狐媚女，純情小白兔是好騙得多的。
再說了，男人閱女無數那是有魅力的象征，女人閱男無數，那就是騷貨。
他花錢可不是為了娶一個騷貨回去的。
他假裝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慢慢地收回了手，清了清喉嚨說道：“菲琳，我們下去走走吧，老在這裏坐著，也是蠻乏味的。”
“啊？”任菲琳抬起眼，格外天真地望著他問，“我……我讓你覺得無趣了嗎。”
“哈……怎麽會？”孫默失笑道：“琳琳，你真可愛。你可愛到……我都不忍騙你了。”
“你騙我幹什麽呀？”任菲琳微微嘟著唇，不解地問道。
孫默忍住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那嫣紅的微微撅起的嘴唇，對他而言誘惑力太足了。
不行，要忍住。
忍住……反正這女人遲早是自己的，不是嗎？
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啊。
孫默吞了吞口水，笑道：“我看你老是拒絕我，所以才想騙你陪我下去，然後給你挑幾個小禮物。”
他不等任菲琳說話，接著說道：“琳琳，我注意到你今天戴項鏈，我想，你這麽漂亮的鎖骨，不戴一條閃閃發亮的鑽石項鏈，實在是可惜得很，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向你證明一下我的眼光，好不好？”
任菲琳貝齒輕咬一點下唇，一副很糾結的樣子。
孫默繼續說道：“不要再拒絕我了。”
他甚至誇張地朝她雙手合十，自以為很俏皮地做出了拜托的手勢。
這個手勢一做出來，他自己都感到好笑。
誰能想到，他孫默堂堂一個走到哪裏都被人捧著的孫廳長，會對著女人做出這種動作來呢？
而他這一舉動，也終於是逗笑了任菲琳。
她伸出玉手，掩唇輕輕笑道：“你……你別這樣了啦，我答應你就是了。”
“早該這樣了呀。”孫默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接著，他率先起身，走到任菲琳身邊，十分紳士地朝她伸出了一隻手。
任菲琳低頭含笑，手搭在他手心款款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