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瞬間愣住。
“誒,你說得對啊。咱們華國這不好那不好,可是吃得多啊!不行,為了吃的,咱們還是得回去。”
“阿城”咂摸咂摸嘴說。
“阿鳳”失笑道:“是吧,哥,所以啊,你就快別胡說八道了。”
“唉……可我睡不著覺啊。”
“阿城”挺苦惱地說。
“睡不著覺可以數羊啊。”
“阿鳳”誠懇地建議道。
“……”
“阿城”無語地說:“阿鳳,你拿你哥當小朋友哄啊?”
“我可沒說,你要這麽覺得,那就是咯。”
“阿鳳”笑著說。
“行吧,數羊就數羊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阿城”還真就安靜了下來。
“阿鳳”心想,難道他真的睡著了?
又等了好一會兒,對麵仍然沉默著,沒有一絲聲響。
“阿鳳”瞪大眼睛,可是隻看到一片輪廓,並不能看清楚對方是否還醒著。
真是的。剛剛鬧著要跟自己講話,結果這會兒自己一點也不想睡覺了,他反而睡著了。
“阿鳳”撇了撇嘴。
就在這時,又聽見隔壁床上傳來很輕的聲音:“阿鳳,我還是覺得,不應該帶你出來。”
“阿鳳”愣住了。
“你應該好好地呆在老家,哪兒也不去。”
他又說。
“阿鳳”心想,這句話是作為阿城說的,還是作為成長官說的呢?
可是,她一點都不後悔啊。
相反,她覺得,能和他一起經曆這些,是這輩子最有意義的經曆。
“嘁,幹嘛突然說這種話啊。”
“阿鳳”不滿地說:“我要來,那是我的事兒,跟你有什麽關係,再說,我來不來,本來就不是你一個人決定的啊。哥,你別自以為是了。我骨子裏就喜歡出來探險,雖然這一趟吃了不少苦,可我覺得值得啊,以後回去還能跟我那些小姐妹們吹噓呢,她們肯定覺得特別神奇,哎,對了,我還可以把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都寫下來,沒準兒出書拍電影了呢?就叫《兄妹曆險記》怎麽樣?”
“噗嗤。”
“阿城”忍俊不禁道:“傻不傻啊你?還《兄妹曆險記》,這種名字能賣出去才奇怪。還有,就你那小學生文筆,還寫小說?你就吹吧你。”
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阿鳳”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
真想不到,自己也能把他逗笑。
她覺得自己做了一件特別偉大,特別了不起的事情,心裏麵驕傲極了,可這種驕傲,她隻能暗搓搓地藏在心底,不能讓他知道。
“我沒吹,我真的挺會寫的,小時候我作文還得過獎呢。”
“阿鳳”一本正經地說。
“喲,我怎麽不知道?”
“阿城”壞笑道:“我看你是抄的那本作文書裏麵的吧?”
“才沒有,你以為都像你一樣啊?”
“阿鳳”回擊道。
“我怎麽了,我那是借鑒,借鑒!”
“嘁……懶得跟你說。”
“阿鳳”嗤之以鼻。
這麽一
來,倒真的像是兄妹之間互損的感覺了。
“阿鳳”自覺發揮得還不錯。
奇怪,她也沒什麽兄弟姐妹,看電視劇也看得少,怎麽就能演的這麽自然呢?
“阿鳳”心裏嘖嘖稱奇。
兩人接著又東拉西扯地聊了很久,漸漸的“阿鳳”有了困意。
房間裏沒有時鍾,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阿城”突然悄無聲息地朝她伸出一隻手來。
“阿鳳”嚇了一跳,差點兒沒直接從床上坐起來。
但好歹還是克製住了自己。
心裏想,這是什麽情況?他要做什麽?
卻見“阿城”按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飛快地寫了兩個字——
“走了。”
“阿鳳”瞬間呆住。
什麽……門外一直都有人在麽?
為什麽她一點兒也沒察覺呢?
雖然隱約知道他纏著自己講話多半是因為這個,但是,這麽長時間,她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
這並不是她反應太過於遲鈍,而是,外麵這個人,隱藏得非常好。
那這個人到底是誰,又為什麽要躲在外麵偷聽呢?
她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
但是他沒有向她解釋的打算。
“困了就睡吧,我也困了。”
他明明眼神清醒,她能夠看到他眼中的微光,但是他說話的聲音卻是含糊不清的,帶著睡意的。
她心想,他真的是演技高超的一個人啊。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從他口中得到答案的。
回到現實中的身份,無論他說什麽,她唯有服從。
她平靜地“嗯”了一聲,沒再多話,將被子往臉上拉了拉,半遮著臉,背對著他睡了。
本以為會有些睡不著,可是,這種情況並沒有發生。
沒過多久,她就睡著了。
也許,是因為知道他在身邊,所以格外安心的緣故。
任宅。
今天是任菲琳的生日,任菲琳的母親為她在家中舉辦了盛大的party,邀請了社會各界名流,當然青年才俊是最多的,至於那些女客,全部都是點綴,為了不讓任菲琳的風頭被人搶去,任菲琳的母親甚至刻意沒有去請那些長相漂亮的名媛們。
就連那些風韻猶存的年輕太太們,任菲琳的母親也不願意邀請,誰讓她的女兒任菲琳才是唯一的主人公呢。
她花了這麽多心思,為了也是讓任菲琳能夠在這些青年才俊們中好好挑一挑,找個合適的趕緊嫁了。
換做從前,她才舍不得讓自己女兒嫁給除了成家大公子以外的男人,可是,現在沒辦法了,女兒眼看著一天比一天大了,成家大公子那邊又毫無希望,而且,她還聽說成家人如今更屬意謝家那兩位女郎。
這個消息可把她給氣壞了,為此她怨恨上了成烈的母親蘇暘,對方明明說過一定要讓菲琳嫁給成烈的,為了她這句話,菲琳等了成烈這麽多年,白白錯過了那麽多機會,誰知道如今成家說翻臉就翻臉,她每每想到這裏,就氣得恨不得一把火把成宅給燒了。
太打臉了。她想,這麽多年,自己多少次在外麵宣稱女兒早晚要嫁進成家,現在成家卻說要和謝家聯姻,她在外麵早就被人笑話死了!
可偏偏,她又拿成家毫無辦法。
她心裏明白,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盡量讓女兒嫁得好一點,這樣才能揚眉吐氣。
然而,要在承北適齡男性中找一個家世人品長相都比成烈要好的男人,太難了。
先前不是沒給菲琳介紹過對象,可是菲琳都不喜歡,不過女兒還算聽話,就算不喜歡,也都沒有一口回絕,基本上相親過的,目前都留著當備胎。
偌大的客廳中,水晶吊燈下觥籌交錯,衣香鬢影,好一派繁華景象。
任菲琳的母親兀自舉著高腳杯站在樓上,俯視著下麵的男男女女們。
這裏麵,到底哪一個能成為她的乘龍快婿?
她滿眼的焦灼,可是看來看去,也沒一個滿意的,真是讓人煩躁。
而她的女兒任菲琳,正懶懶地擎著一杯紅酒站在角落裏。
做母親的看自己的女兒,怎麽看都是美的。
任菲琳今天穿著一條杏粉色的露肩小禮裙,白皙的肩膀上鬆鬆地搭著灰色狐毛披肩,纖細的脖頸上戴著鑽石項鏈,長發高高盤起,小巧的耳垂上也戴著和項鏈同款的鑽石耳環,腳上踩著最新款的銀色香奈兒小羊皮高跟鞋,臉上化著恰到好處的妝容,睫毛纖長,鼻梁挺翹,嘴唇是淡淡的粉色,亮晶晶的,仿佛沾染著露水的花瓣。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任菲琳無疑都是個美人兒。
她身上有一種弱柳扶風的氣質,十分容易引起男人的保護欲。
除此之外,她早就在她母親的調教下,練就了一雙勾人的媚眼。
大部分的直男,隻要多看她兩眼,就會覺得自己被美人青睞了,情不自禁地想要為美人效勞。
任家雖然已經式微,但任菲琳母親的薄麵大部分人還是要給的。
更何況,任菲琳確實也很美。
眾所周知,任菲琳以前是成烈的女人。
成烈用過的,哪怕是二手貨,在承北,照樣有大批人趨之若鶩。
任菲琳已經數不清這一晚上有多少男人過來對她大獻殷勤了。
可那又有什麽意義呢?
那些男人,沒有一個她看得上眼的。
而且,她敢肯定,他們也沒有一個是真心實意地喜歡她的。
他們,甚至沒有一個人是真的在意她,關心她。
想到這裏,任菲琳不免再一次想起了她的烈哥哥。
她總認為,烈哥哥曾經是愛過她的。
如果不愛,他怎麽可能對她關懷備至?
她永遠記得他坐在床邊照顧自己,喂自己喝湯的眼神。
那麽溫柔,那麽憐憫,那分明是愛一個人才能有的眼神啊!
烈哥哥是愛過自己的。
她每每想到這裏,都感到心神一陣激蕩。
想到曾經被那樣完美的男人愛過,她就有一種無悔青春之感。
可是,再一想到這樣的男人如今已經不屬於她,她馬上又會感到一股切膚之痛。
太難受了。
心髒好像在遭受淩遲一樣。
為什麽……為什麽他不能愛她一生一世,護她一生一世?
如果他能夠從她從一而終,她又何至於像一件貨品一樣被她母親擺到這裏來,任憑那些男人們用各種眼神看來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