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東西呢?”
女人問。一窩蟻
.yiwoyi.
“給你。”
辛泉從西裝口袋中摸出一疊照片,隨手拋在女人麵前。
女人拿起照片,垂下眼仔仔細細地看著那上麵的人,目光中透出一股恨意。
而辛泉始終表情淡漠地坐在那裏,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很好,繼續。”
半晌後,女人抬起頭對辛泉說。
“嗯。”
辛泉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你放心,你弟弟,我一定會傾盡全力幫你找到的。”
女人朝辛泉笑了笑:“隻要你辦好我交待的事,我自然會好好回饋你。”
“我知道。”
辛泉俊秀的麵容上浮現一絲厭倦:“希望你盡快。”
“會的。”
女人點了點頭,親自為辛泉斟酒,然後舉杯道:“cheers!”
“cheers。”
比起女人的精力充沛,辛泉看起來疲倦而興趣索然。
“Glen,你年輕尚輕,我想你應該活得輕鬆一點。”
女人真誠地建議道。
辛泉自嘲地一笑:“我手上沾過多少血,你不知道嗎?每天夜裏我都能看見那些人站在我麵前,向我索命——我這樣的人要是都能活得輕鬆,那就太可笑了。”
“可我希望你活得久一點。”
女人無奈道,“最近還吃藥嗎?”
“嗯。”
辛泉似乎不願意繼續談論這個話題,轉頭看向窗外:“我隻想早點找到弟弟,然後,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你真的這麽討厭承北?”
女人疑惑地問道。
“是的。”
辛泉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那是我父母死去的地方,那套房子,裏麵是我父母的冤魂。”
“Glen,你可以不住在那套房子裏,我出錢,給你在那棟樓裏麵買套新的,你明天就搬進去,好嗎?”
女人溫柔地道。
“不用了。”
辛泉搖搖頭說:“隨隨便便就能買一套房,那樣就不是‘辛泉’了。”
“Glen,你果然是最棒的,做事總是這麽周密。”
女人紅唇輕揚,美眸中露出讚賞之意。
“也不過是收錢辦事,再說,我幫你,你也得幫我,不是嗎?”
辛泉挑了挑眉。
“當然。”
女人擎著酒杯放到唇邊淺啜一口,又道:“在承北生活得還習慣嗎?”
“還行吧。”
辛泉敷衍地道。
女人不以為意地笑笑:“還以為你這麽多年不回承北,會不適應這裏的生活。”
“怎麽會。”
辛泉淡淡道:“我本來就是承北人,那不成在國外生活多年,回來後就不是承北人了?”
“當然,你和那些崇洋媚外的香蕉人不同。”
女人望著辛泉俊秀的臉龐,感慨道:“一眨眼,這麽多年過去了。”
辛泉托著腮看向窗外。
窗外是安靜的花園夜景,其實也並沒有什麽好看的。
他不過是不想看麵前的女人。
對於他來說,對方並不令他感到輕鬆愉快
。
因為,他正為她做一些他不願意做的事,以此來交換自己在世上唯一的血親回到自己身邊。
值得嗎?
他也不知道。
但是,除此之外,他又還能為了什麽而活下去。
找到弟弟,看著他幸福的活下去,生兒育女,延續辛家的血脈,這樣的話,父親在天上也會感到欣慰,等到他將來死了,也不怕沒臉麵對父親。
“你在想什麽?”
女人問道。
“我在想……”
辛泉轉過頭,狹長的鳳目中,棕綠色眼瞳帶著微微笑意:“你真是個無情的女人。”
“哦?”
女人怔了怔,卻笑道:“我承認,不過,這句話換成除你之外的任何一個人說,隻怕他會死得很慘。”
“是吧。”
辛泉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你到底想說什麽?”
女人仍然嘴角含笑,隻是眉尖微微蹙著,這使她的表情看起來透著幾分怪異。
“成烽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
辛泉直視著她問。
“哈哈哈哈……”
女人大笑起來:“你在講什麽笑話?他的死,為什麽會和我有關係?哈哈哈……真是好笑,好笑極了……”
“真的不是你?”
辛泉狐疑地盯住對方。
而女人精致的麵容上毫無一絲裂縫。
倘若真的是她,那麽這女人未免太可怕了。
他向來是知道她的可怕的,但此刻,還是驚訝於她的表現。
就好像這女人的真實情緒是絕對不會外泄的,她的臉不是臉,而是一張完美的麵具。
這世上誰也別想撕下她的麵具,窺見她麵具下真實的麵目。
“Glan,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覺得這件事和我有關係?”
女人頗有英氣的長眉微微皺起,略顯詫異地望著辛泉。
“這件事很可疑。”
辛泉看著她,淡淡地說:“一切都太順理成章了。”
“順理成章?”
“因為他要和那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分手,那女人的追求者就找人來殺死他——真的這麽巧?那個小混混不知道成烽的家世背景嗎?”
辛泉分析道。
女人輕輕一笑:“Glan,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的職業,還是說,你忽然想改行,繼承你父母的衣缽?”
“別提我父母!”
辛泉冷笑一聲:“我不配。像我這樣的人,哪有資格繼承衣缽?如果不能找到我父親的私生子,恐怕將來死了我都不敢去見他們。”
“好吧,那不提了。”
女人倒也並未在這個話題上深入,而是啜了一口紅酒,若有所思地說:“Glan,你沒有在底層生活過,恐怕不了解底層小混混的生活。他們最看重所謂的情義,最不看重自己的性命,因為他們除此之外別無所有。”
“金錢、社會地位,這些都與他們無關。所以,他們真要殺人,才會不管不顧。管你身家多少,他們看不慣你,就和你拚命,反正,他們賤命一條,死了也無所謂。”
女人掀唇一笑,略帶諷刺地說:“不是有句話叫——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麽?”
辛泉擎著晶瑩剔透的紅酒杯,在燈光下微微搖晃著杯身,唇邊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聽起來,你好像對他們很了解,難道——你和他們接觸過?”
女人無奈地搖首一笑:“Glan,你看我像是那麽閑麽?我也不過是,熟知人性而已啊。”
辛泉笑了笑,對女人的話不置可否。
而女人端詳著辛泉,對他的麵容、衣著、儀態,都十分滿
意的樣子。
“我喜歡你這樣打扮,這才是真正的你。”
女人微笑道。
“不,你錯了,這反而最不像我。”
辛泉搖搖頭,不認同地說:“你喜歡的不是這樣的我,而是符合你審美標準的事物。難道不是嗎?”
女人訝異地望向辛泉,沉吟幾秒,忽地笑了:“你說得似乎有幾分道理。或許吧。”
“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辛泉淡聲道。
“不留下來一起用晚餐嗎?”
女人挽留到:“這裏有整個承北最昂貴的法餐。”
“謝謝,可惜我對法餐毫無興趣。”
辛泉起身道:“再見。”
女人仍然端坐著,慢悠悠地品著紅酒:“我想你大概不會很想經常見到我。”
“你說得對。”
辛泉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地推開門離去。
私人會所外,一輛騷粉色的瑪莎拉蒂與純白色賓利擦身而過。
靠在車後座的陳小醉忽然直起身子探頭朝外看去:“……咦?!”
旁邊模樣俊俏的年輕男人嗔道:“醉姐兒,你看哪個帥哥呢?”
“剛剛那個開白色賓利的……我怎麽好像在哪兒見過?”
那側臉一閃而逝,卻莫名讓她覺得眼熟極了。
“哼,醉姐兒這是要喜新厭舊了嘛?你是不是又看上剛剛那個小鮮肉啦?”
年輕男人微微撅起嘴,一臉委屈地說。
眼見那輛白色賓利已經消失在夜晚的車流中,陳小醉這才重新躺回後座上。
那年輕男人理解伸出白嫩光滑的手,輕輕握住陳小醉的手:“醉姐……你該不會,真的不要我了吧?”
陳小醉瞥了眼旁邊的男人——
寧弈,年齡20歲,承北電影學院表演係的大二學生,長得白嫩細瘦,一雙大眼睛黑魆魆的,看著人的時候特別乖巧。
身高178,不算太高也不算太愛,身上一層薄薄的肌肉,沒那麽壯實,但摸著手感挺好。
最重要的是年輕,年輕人嘛,體力好,皮膚好,渾身洋溢著青春的氣息,摟在懷裏也是香噴噴的,不像老男人那樣渾身泡久了的爛醃菜味兒。
兩人也認識沒幾天,不過,寧弈卻像隻黏人的小貓一樣,成天黏著她。
該發生的也自然都已經發生了,這事兒並不稀奇。
像寧弈這樣頗有姿色又一門心思往上爬的表演係男生,很多都早早的找好了金主。
陳小醉知道自己也不可能是寧弈的最終目標,對寧弈來說,她隻是個短期飯票。
陳小醉是無所謂的,她錢多得是,花錢買青春,何樂而不為呢?
“怎麽會?”
陳小醉笑著掐住寧弈水嫩的臉頰:“小寧寧,醉姐兒最喜歡你了,今晚上想吃什麽?”
寧弈羞澀地笑著,趴到陳小醉肩膀上,溫軟的嘴唇貼著陳小醉的耳廓柔聲道:“想吃你。”
開車的司機老王已經對此見怪不怪,反正,醉姐每個月都要換男人,這還不是最風騷的。
隻是想不通,這幾年的年輕人怎麽都這麽不怕羞了?
還是說,現在的小男生們臉皮都越來越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