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手臂拉扯的疼痛刺醒了這個滿身泥垢、傷痕累累的生物。
“咦?……呃,我還活著!?”看著自己的右手,這個生物顯然滿臉的疑惑,滿臉的不可置信。
桃夭夭,28周歲,女,A大中文係博士生。在一個風和日麗、萬裏無雲的周末早晨,桃夭夭戴著高中時配的黑邊眼鏡,紮著馬尾辮,穿著幹淨的藍白相間格子T-恤,哼著小曲坐了十二站的公交車,在一個熟悉的黃色大樓下她心上人最愛的煎餅鋪子前排著隊,滿懷著高興與激動的桃夭夭在排了20分鍾隊之後走向了那棟樓熟悉的大樓。
“早上好,陳伯。”陳伯推了推眼鏡,看著進來的人笑了笑,“小桃啊,這麽早,來找薑宇的吧。”夭夭聞言臉一紅便竄進了電梯。
“恩?可是,這個小夥子不是昨天樓了一個小姑娘上了樓,難道,我看錯了?”陳伯自言自語著,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薑宇,B大生物係博士生,從大一開始就和夭夭在一起了,他倆曾是大學校園愛情的典範,被校友戲稱“如果你倆分了便不再相信愛情”的模範情侶。還記得初識那天薑宇向夭夭青澀的表白,如今時隔七年,他搖身一變成了B大有名的才子,倆人也約定好了畢業結婚,商討過無數次婚禮的樣子,夭夭一直說想要一個夢幻的婚禮,在愛人的懷裏、親人的麵前彼此承諾,許下永生永世的諾言。
想到這裏,桃夭夭的嘴角就不自覺地翹了起
來。今天,桃夭夭本來是要去打工的,但是今天又是個無比特殊的日子——她和薑宇相愛7周年的紀念日,她用存下的錢定了一個三層的大蛋糕,還是薑宇最愛的蔓越莓芝士味。是的,這個男人的愛與不愛她都知道。
可是,真的麽?
“薑宇這個家夥一定是忙著工作和研究給忘了,還好我記得,嘿嘿。”所以她打算給她的愛人一個巨大的surprise。
悄悄打開房門,桃夭夭邊偷笑著邊躡手躡腳地走到臥室門口。
“恩……啊……恩……”臥室裏傳來一陣嬌羞的聲響摻雜著喘氣,瞬間,夭夭麵容慘白。
隔著門縫,她也能看見臥室的床上正是她相戀7年的那個男人,而在她身下的那個女人是——“夏梅梅!?”夭夭連忙雙手捂住嘴,床上的倆人似乎正在幹柴烈火中一點也沒有聽見,而夭夭的眼淚卻像一穿了線的珠子滴落下來,止不住,順著下巴無聲無息的流著,她清澈的眸子裏滿是悲傷。
“砰——”床上的人因為這一門聲動作戛然而止。
除了奔跑她不知道還能做身邊,耳邊除了風聲似乎隻有嘲弄,再也止不住眼淚肆意流淌,“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她想不通為什麽最好的朋友和最愛的男人會在一起做那樣的事,因為她不夠好麽?沒有梅梅的身材相貌還是家世?可是七年的諾言呢?可是8年的友誼呢?那些諾言如今顯得如此可笑,那些一點一滴的快
樂現在卻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割動夭夭的心。
“砰——咣——”夭夭被淚水模糊的雙眼並未看見疾馳來的轎車,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撞向路邊的消防栓。一道小小的弧線似乎在嘲諷著這個自不量力的女孩,多麽可笑啊。
“啊……這麽多血……”
“看看,這個人還活著嗎……”
“快,快打110!”
“打什麽110!先打120啊!”
夭夭感覺自己被很多人圍了起來,她記得她大學畢業那天都沒有這麽多人在她身邊,隻有媽媽和薑宇,是啊,她從未見過她爸爸。可是,媽媽怎麽辦呢?頭越來越暈,天空中的水霧和紅色的溪流匯聚在一起,像極了哀悲的譜子,她歪了歪頭,看見邊上跌破的眼鏡,這副陪伴了她八年的眼鏡和她愛了七年的男人都要離開她了吧?……那個人影,是薑宇嗎?嗬嗬,怎麽可能呢?他恐怕早就嫌棄自己了吧,嫌棄自己不會打扮不會撒嬌的模樣,還嫌棄什麽呢?沒有了自嘲的力氣,夭夭慢慢合上眼睛。
“啊啊!她閉眼了,快快,送醫院!
“這就死了?”
“喂,你知道麽,這死人了,真可怕!”
“誒,是電視台吧?”
……
原來,痛,可以這麽,撕心裂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