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歇著,怎麽還是胡亂跑著。”擎夜灼在書房辦公,桃夭夭閑來無事便想著去兜幾本書來瞧瞧。
“每日躺著,都快生黴了。”桃夭夭伸著脖子在找書。
“你啊——”擎夜灼放下手中的文書,歪著頭看著她無奈地笑笑。
“這是什麽?”桃夭夭見書櫃最上邊的格子裏有一冊黑色鑲著金邊的本子,很厚,從未見過。
“這是三國的商圖,有各家商行和民間勢力的分布,這次義王回來也提供了不少的信息。”
這裏麵不知道有沒有她的玲瓏閣和鹹池樓呢,蘇家班還在韜光養晦尚未露出鋒芒應該不會有。桃夭夭一出神,踮著的腳沒留意,向後退了一步,生生地歪了身子,往地上摔去。就在她閉上眼準備迎接大地的時候,落入一個溫軟的懷裏。
“慢些。”擎夜灼輕輕說道,語中免不了擔心和餘悸。
“哦。”桃夭夭暗暗鄙視自己,一孕傻三年嗎,站著都能倒。
“如今你也是為娘的人了,好歹為你肚子裏的孩子想一想。”擎夜灼將她扶好後說道,沒有責備,但是眉頭緊鎖。
剛剛的那一刹那,他的心猛地跳動,若不是動作迅速接住了這位主,萬一摔了出了什麽事,他都沒敢深想,想來又不能過分地問責,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好啦,我會注意的。還不是這個太重了。”桃夭夭伸了伸舌頭,手中拿著那個本子。
“要看就坐著看。”擎夜灼怕她再來一次,他可沒那麽好的接受能力。
桃夭夭聽話地坐了下來,翻開本子,一頁頁地看了起來。
“李明濤,是婉貴人的父親?”桃夭夭看了幾頁,幾乎都在說同一個人。
“嗯,李氏雖不入仕,但是商在民間可謂富可敵國,李氏的生意幾乎涉及衣食住行各個方麵,若是他有什麽問題,必會造成民心不穩。”擎夜灼看似簡單的描述,卻說明了李氏的重要性。
“那你還收了婉貴人?”桃夭夭看著她,這不是更作了他的威風嗎。
“李氏的生意涉及三國,隻是根基仍在北皋,若是我不同意,自然有人會同意,那個時候李氏怕是會變成北皋的心腹大患。況且李氏嫡係隻有李婉顰這麽一個女兒,如今可保天下太平。最重要的是,當時,朕還沒有夭兒——”擎夜灼說著說著便起了身,往桃夭夭坐著的軟塌上走去。
“那這些空白是什麽?”桃夭夭指著本子上一些空頁。
“據探子報,李氏最近涉及軍火,朕見他以往並未出格也便沒有過問,隻是這次可能與西莫有關,不得不防。還有,這一年新出了一股勢力,沒有來路,沒有背景,似乎是拔地而起,隻知道盡是一些孤兒窮苦之人組成,主子名無名,無人知道他的來曆和身份,雖規模不大,但是崛起之速令朕感歎,至少朕要知道這樣的人是敵是友。”擎夜灼解釋完,便坐在桃夭夭的邊上,看著這個女人精致的麵龐,笑了笑。
“淑儀閣,我經常去買衣服呢,竟然也是李明濤的買賣。還有這個,玲瓏閣,現在在北皋的名氣倒是不小。”桃夭夭沒有表現出什麽一樣,似乎平常的感慨。
“這隻是李氏
明麵的生意,像軍火、糧食這些都不在明麵上擺著,和下麵商行的關係更是關係錯雜,就我們上次查的暉城的一批便有一部分是李明濤的人。”擎天浩指著那些字說道。
“哦,怪不得婉貴人這麽囂張了。”桃夭夭點了點頭。
“至於玲瓏閣,也是近一年來的新商,本來隻是一家瀕臨倒閉的老店,不知道為何一夜間以各種前所未聞的手段虜獲人心,更以迅猛的速度擴張,如今更是開滿了三國,幾乎壟斷了珠飾的所有買賣。朕還得到消息,玲瓏閣的主人似乎是一位女子——”
桃夭夭眼皮一跳,這是怎麽知道的?她明明很小心啊。
“這個女子的眼界和手段都很了得,據那些和她打過交道的人說,這個女子絕對不簡單。現在,她不僅滿足於珠寶首飾,更是對衣布用具等伸了手,想必再給她兩年崛起並不是難事。”
原來說的是小善,桃夭夭呼了一口濁氣。
“聽你這話很看好這個女子嘛!”桃夭夭撇過頭,翻了一頁。
“朕隻是為了製衡李氏,這一年李氏給他們施了多少絆子,不然,哪會得了那麽多精力去管西莫的閑事。”擎夜灼眼中露出蔑視和冷色。
“你是說,是你暗中幫了這個玲瓏閣?”桃夭夭震驚到,原來她還挺沾沾自喜的,自己的計劃和策略一帆風順,從未有過什麽大的困難,如今細想,怎麽可能呢?在李氏的製壓下,自己能夠這麽順利,原來是托了擎夜灼的福啊。
“自然,若不然,李明濤這樣的老狐狸在見玲瓏閣騰飛之時便會將其扼殺於搖籃之內了。不過,朕隻是為了製約,並非對那個女子有什麽想為。”擎夜灼的後一句話簡直是畫蛇添足。
“哦,是嗎?”桃夭夭挑了眉,看著這個離自己隻有一公分距離的男人。
“自然。”擎夜灼的手撫上她的耳發。
“那你會扼殺嗎?”桃夭夭問道。
“朕不僅不會,還會幫她一把,讓李明濤斷了非分的念想,老老實實地為商。”擎夜灼吐著熱氣,有桃夭夭喜歡的味道。
“嗬嗬。”桃夭夭輕笑,這個家夥果然是一個君主,思想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擎夜灼輕輕吻上她的額頭,他沒說的是,這個女人比李明濤有思想和遠見多了,不僅沒有商人身上剝削的惡習,還會定期施粥散財,幫助那些窮苦百姓,在百姓之中聲譽也是很高。若是有機會,他還真想見見這個女子。
擎夜灼不知道這個女子就在自己的身下,桃夭夭也不知道擎夜灼此刻的想法,倆人身邊的溫度在寒瑟的空氣中迅速升溫。
桃夭夭在他的身下扭動著身體,氣氛有些曖昧。
“夭兒,你若是再動,朕怕——”擎夜灼的眉頭擰得更緊了,緊貼著桃夭夭腿的地方更加難耐。
桃夭夭睜圓著眼睛,一隻手還拿著那個厚重的本子,一直手撐著身子。
“夭兒……”擎夜灼輕吻著她的耳根,呼出的熱氣弄得桃夭夭耳朵癢癢的,這些日子他的胡渣都長了出來,想來是多日的國事繁重,桃夭夭忍不住心疼了一會。
“夭兒,朕想你,想極了。”擎夜灼在她的耳邊輕輕
說著,像是情話,又像是訴語。
桃夭夭沒骨氣地紅了耳朵,擎夜灼見她如此可愛,一口咬住了她的耳墜,索性桃夭夭平日不愛帶華麗的配飾,耳朵上也沒戴什麽飾物,舍得讓擎夜灼細細的啃咬,桃夭夭忍不住打了一個顫。
“夭兒——”擎夜灼的嗓音低沉,好似夕日前壓低的重雲,桃夭夭想撇過身子,奈何他一直侵著她的脖頸,讓她沒辦法挪動。
擎夜灼撐著雙手,除了腿完全隔開了桃夭夭的肚子,桃夭夭麵色赤紅的樣子讓他更加血脈噴張,隻是不合時宜,也隻能逗逗她了。
“咦——”桃夭夭渾身不自在,發出輕呼,微微動了動擺了許久的胳膊,誰知道一個不小心倒了下去,還好擎夜灼抽出一隻手撐了撐,隻是這個動作後倆人的造型就更迷離了。陽光微醺,偌大的書房裏隻有案香的側景,倆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散落的發絲和鋪開的衣擺凝著嬌羞的表情。
“嗯——”桃夭夭似乎覺得有什麽不對,這時候門外響了聲音,擎夜灼立刻從她的身上站了起來。
“皇兄,司徒——”進來的人沒等通報,便趕著說道,卻突然頓住了。
擎夜灼站在桃夭夭的軟塌邊上,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卻讓來人逮住了一絲尷尬,而桃夭夭仍半躺在榻上,一臉的懵相,倆人衣衫微亂,衣擺出生了些許褶痕,他一看就知道剛剛肯定是發生了什麽。
“咳咳——”擎思義不自然地咳嗽了兩聲,來緩解現在奇怪的氣氛。
“義王可有要事?”擎夜灼眯著眼睛看著他,言語中有些不悅和威脅。
“這個,皇兄。司徒家有動作了。”擎思義想了想,有關那個人還是說吧,死就死吧,反正已經打擾了人家的好事了,大不了事後去求桃妃好了。
“哦?還是等不及了?”擎夜灼露出漠然的神色,桃夭夭覺得這更像是獵人等到獵物進入陷阱的樣子。
“嗯。”擎思義慎重點了點頭。
“有錦華坐鎮,西莫便無後顧之憂,但也因如此,安陽烈一直心懷忌憚,可以從司徒白下手。此人野心頗大,吞了司徒家不說,竟然想妄圖幹涉國之運勢。哼,按計劃行事。”擎夜灼目光冷冽。
“是,那司徒昭——”擎思義看了一眼桃夭夭,繼續說道。
“送她去見她想見的人,看她會怎麽做。若是和司徒家沒有瓜葛,此事自然不甘她的關係。”擎夜灼轉頭盯著擎思義看了兩眼,笑了兩聲,說道。
“謝皇兄。”擎思義鄭重地拘手道。
擎夜灼盯著他不說話,似乎是在說,你話都說完了怎麽還不走。
“咳,那臣弟就先告退了。”擎思義感受到了擎夜灼有些壓抑的目光,立刻垂頭退了出去,速度之快令桃夭夭刮目相看啊。
“夭兒——”
“還有他呢!”桃夭夭知道這個家夥在想什麽,翻了個白眼說道。
“哼!”擎夜灼死死地盯了她的肚子,過了一會,才扭頭冷哼了一聲。
誒,看來,你還沒出生,就和你爹結下梁子了。桃夭夭笑了,雖在冬日,卻如春風沐雨,萬裏揚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