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桃妃娘娘說……”那太監回了崢嶸軒,擎月瑩站在殿中的腳桌旁,凝視著案幾上掛著的畫像。
“說什麽?”擎月瑩並未回頭,眼中似乎隻有那副畫。
“殿下,桃妃娘娘說……說天氣悶熱不喜動,說是改日涼爽再來聚好。”那太監說話的聲音很小,小心謹慎的樣子倒是不假。
“哦?她是這麽說的?”擎月瑩終於回過了頭來,看著地上跪著的這個奴才。
“回殿下的話,桃妃娘娘似乎並未把殿下放在眼裏,奴才傳了話也不知怎麽惹腦了娘娘,便被掌了嘴。桃妃娘娘還說了自是北皋皇妃,而殿下是西莫皇妃,不相為謀不止,且是對立之奕,故……”那太監的臉上仔細看著還是有些痕跡沒有褪去,倒是給他這番話多了幾分信服力。
“故一個過了年歲的公主便抵不過一個一年不到的新妃,哈哈哈!”擎月瑩卻看不出怒氣,笑聲穿過空蕩的殿廳。
“殿下,桃妃這般目中無人,殿下的身份怎麽能是一個隨便女人可以比擬,莫說殿下的高貴,一個平民之女怎麽並提。一個皇妃這般不知自處,任權驕縱,便是不德。”那太監咽了一口唾沫,擰著眼睛說道。
“她可不是什麽平民之女,你下去吧。”擎月瑩看了他一眼,隨後淡淡說道。
“是。”那太監在心中終於舒了一口氣,趕不及地退了出去。
“若不是本宮高估你了,希望你不要讓本宮失望。”擎月瑩又轉回了去,一人獨自在殿中看著那副畫,自言自語道。
對於擎月瑩這兒的風輕雲淡,桃夭夭那兒此時卻很是活躍,倆人正在積極地討論著,當然主要發言的還是碧雲。
“娘娘,您那麽說公主會不會不高興啊?”碧雲細喘著問道。
“就算我們說她好她也不會高興的。”桃夭夭白了碧雲一眼答道。
“可是,這麽激怒公主,若是公主報複我們該如何是好?”碧雲還是有些擔憂,這聲兒也喘的粗了些。
“你的意思是,我們不激怒她,她就不會報複了?”當然不,桃夭夭就是要讓擎月瑩不爽,這樣她才能爽。
“那娘娘為何不與皇上商議呢,皇上的心可都在娘娘那兒呢,娘娘的要求皇上從來沒有拒絕過。”碧雲不解,感覺這事兒好複雜。
“碧雲,這種事等你以後出嫁就明白了。”桃夭夭無奈,以前總在小說和無數的經典電視劇中看見那種姑媳關係,現在才終於明白清官難斷家務事這話說的在理。
再說了,古代重孝,長姐為大,擎夜灼沒到那個地步也不會對擎月瑩怎麽樣的,就這次擎月瑩回朝的仗勢就能看的出來,她這身份架子可不小呢。
“但是娘娘……”碧雲還想說著什麽,立刻就被桃夭夭不耐煩地打斷了。
“我說碧雲,你能認真點嗎?你看你那個蘿卜腰,最近到底吃了多少夜食?七月不減肥,八月徒傷悲,這話你聽過沒?認真點!”桃夭夭生怕這丫頭再說話,連忙打斷了,這都問了一連串十七八個問題了,也不嫌口渴?
碧雲撇了撇嘴,她哪兒就是蘿卜腰了,碧雲看了看自己腰身。自家主子要練什麽瑜伽,偏偏拉著她,她平日裏還有活呢,還說什麽生命在於運動,誰叫人家是主子呢?!
“對,你再用
力點拉。”桃夭夭喝著。
“皇上駕到——”貴福的聲音還沒落,這屋子的門就被推了開。
“夭兒?”擎夜灼見桃夭夭不是很愉悅地散了席,這忙完了手上的活,好不容易趕來看看,卻見得院子裏無人,心裏一驚連忙推開了屋門。
這不推開就算了,一推開也不知是尷尬還是驚訝。他見著桃夭夭和碧雲二人直接坐在地上,地上隻鋪著紅錦綢毯,二人手拉手,腳心相對,一個坐,一個躺,不知是為何謂?
“你不會敲門嗎!”桃夭夭有些不滿,本就心中不悅,這會兒又有些不好意思,便直接呼了出口。
“夭兒這是在……”擎夜灼直接濾過了這話,轉而問道。
“我們在做瑜伽!”桃夭夭沒好氣地答道。
“瑜伽?”生澀的詞匯在擎夜灼的口中念出,怎麽這麽好聽,桃夭夭搖了搖腦袋努力地把這個念頭搖出去。
“對!就是一種運動,生命在於運動知道嗎?這天氣也不能出去跑步吧,瑜伽最好不過了。”桃夭夭又把教育碧雲的那套拿出來再說了一次,當然在碧雲心裏那叫忽悠。
“皇上,奴婢去煎藥了,先行告退。”碧雲見此狀,裝聾作瞎地立馬站起身子,對著擎夜灼施了一禮,連桃夭夭都不看一眼地小跑了出去。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桃夭夭見碧雲繳械投降地太快,不爽道。
“朕倒是覺得甚好。”擎夜灼反過來讚道。
“哼。”桃夭夭見著這人就不知為何來氣。
“夭兒是喜運動?”雖說這次稀聽的很,但是擎夜灼轉瞬就明白這意思。
“是啊。”桃夭夭條件反射地答道,不到一秒鍾就反悔了,恨不得咬了自己這條舌頭。
擎夜灼蹲下身子,湊到她的耳邊輕輕嗬著氣,也不知是天氣的原因還是桃夭夭怕熱,總覺得這呼吸燙人,直直地燙到了心上。
“朕不知夭兒還有這一麵。”這話倒是沒什麽問題,可是桃夭夭眼下的情景卻越聽越曖昧,越聽越覺得不是勁兒。
“你……你要幹嘛?”桃夭夭見對方逼近了些,往後一驅,雙手向後撐地,盡量閃躲。
“夭兒認為呢?”擎夜灼的聲音此時都顯得沉了許多,似乎還帶著別的什麽東西,桃夭夭不敢深想。
“你……你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桃夭夭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她在說什麽?
“哦?求之不得。”擎夜灼的嘴唇抿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對著桃夭夭綻著。
“你先躺下去。”桃夭夭見人往後撤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擎夜灼聽話地躺了下去,這紅綢子放著桃夭夭和碧雲倆人都不顯的小,卻不知為何單單一個擎夜灼倒是有些擠了。
“咕噥——”桃夭夭聽見了自己喉嚨的聲音,她見著對方不著思慮地躺著,平日裏在衣裳遮掩下完美的身軀此時也印著半隱半現,竟然咽了口水。
“夭兒?”擎夜灼半眯著眼,語中帶俏。
“嗯?然後把腿躬起來。”桃夭夭說道。
擎夜灼照做,桃夭夭隨後便坐起身子,雙手扣住她的小腿,才發現他腿上緊實的肌肉充滿了爆發力,還紅了臉。桃夭夭想了想,怕自己沒力氣扣不住,便直
接坐到了他的腳上,壓得更穩了些。
桃夭夭沒注意到的是,當她坐上去的時候,擎夜灼那一瞬而墨的雙眼,如同星河深海。
“你雙手抱頭,然後用力坐起來,再躺下去,如此循環,這個叫做仰臥起坐。”桃夭夭的解釋簡單扼要,擎夜灼自然明白,隻是現在他的心裏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不過,這人還是要做的,他便依言作了這什麽仰臥起坐。超出桃夭夭的預料,沒想到這人第一次做,便這麽熟練,一個接一個如同行雲流水一般。
“一,二,三,四……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桃夭夭心中罵道,這還讓人活嗎?一分鍾九十九個,還不帶喘氣的,這是要是放到現代,肯定被什麽田徑教練給挖走了啊,說不定就是明日巨星呢!
桃夭夭還在胡思亂想著,冷不丁地被問了話。
“夭兒這是哪兒學的玩意兒?”擎夜灼似乎也看出了門道,這好像是一種練體魄的方式,而且簡單又有效率。
“哦,我從小就練這個。”桃夭夭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還沉浸在手中精壯的手感中。
“嗯?那夭兒要人這麽配合著嗎?”擎夜灼的聲音變得危險了些。
“當然,沒人壓腿怎麽起來啊!我們都是互相壓的,互相幫助嘛。”這話沒毛病,一年級上體育課老師都是這麽教的。
“故夭兒也和兄長這麽練習?”擎夜灼說話的同時身子也停了下來。
桃夭夭這邊手上的結識小腿停了運動,這腦子也回來了。這是什麽情況?兄長?陶拓?桃夭夭緊緊看著對方,是不是她說錯話了。
也不怪她,她壓根不知道擎夜灼剛剛兩個時辰都幹嘛去了,更不會知道擎夜灼見了陶拓後倆人說了什麽。
“陶拓告訴朕他的妹妹不會死,要辭了這職去尋你。”擎夜灼也緊盯著她,似乎先從她的眼中看出什麽來。
怪不得這廝總是對陶拓那麽沒來由的忌諱,原來是因為自己和陶拓沒有血緣關係這會兒吃了醋。
“當然不!我都是和碧雲她們切磋!”桃夭夭心裏暗自羞愧了一下,雖然碧雲也是今日才明白這個詞,不過若是此時圓不來這個謊,怕是三天都別想下床了!
“是嗎?”擎夜灼似乎有些不相信,也不知怎麽這個英明一世的君主碰見這個女人的事情,智商便會自動下降一半?
“我發誓,和那什麽陶拓沒有一點關係,而且完全不認識,不然……”桃夭夭指天而誓,反正她也不認識,沒什麽好怕的。
“朕信你。”擎夜灼輕輕說道。
這話說的太溫柔了,一下子讓桃夭夭沒了後文,完全陷了進去。一個男人說話怎麽能夠這麽好聽,桃夭夭不明白,也不知道那情人眼裏出西施的意味。倆人四目交對,火花四射,猶如焚火。
“等等!你剛剛說什麽來著,你見了陶拓?所以才隔了這倆時辰?”桃夭夭的腦中突然掠過什麽東西。
“噓——”擎夜灼沒有語言,直接用唇封了這女人的嘴。
桃夭夭乖乖地沒再問下去,也沒法子再開口說話。這紅綢如同緋紅的霞緞,透著羞人的窗話。碧雲也是懂事,走的時候還不忘關緊了門。地裹涼綢,人有雲雨,情非彼此,說的便是此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