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都跟皇上說了什麽啊？碧雲見著早上皇上魂不守舍的，就跟撞了邪似的。”碧雲捂著嘴笑。
“你呀，什麽都敢說，也不怕被人聽見掌了板子。”桃夭夭沒好氣地說著。
“這兒也沒人啊！”碧雲見桃夭夭壓根沒有為她解惑的樣子，憋著嘴說道。
“喏，那兒人不是來了麽？”桃夭夭努了努嘴。
桃夭夭這藏了一年半載的心思昨夜終於吐出了口，隻覺得無事一身輕，睡得也算不錯，倒是這些對於擎夜灼來說是沉甸甸的，估計有的消化了。這不，一早起身這姑娘穿著一身素服，就拉著碧雲往禦廚房跑。
“你們倆是新來的？”桃夭夭一直在吃藥，嘴裏進不得膩食，這幾日就是口中無味，趁著他男人去忙了跑來偷吃。
“啊？”碧雲一驚，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桃夭夭在後麵推了她一把，這個沒出息的，到了關鍵時候連個謊都撒不得。
“我們……”碧雲聲音一弱。
“行了行了，你們去東邊把新挑的燕窩給端來。”說話的是一個胖女人，近四十的模樣，臉色可不友善。
“我們……”碧雲還想說著什麽，被桃夭夭打斷了。
“是。”桃夭夭偷笑著拉了拉碧雲，便往後退。
“等等！”就在倆人準備走的時候，那胖女人叫住了她們。
碧雲撇了桃夭夭一眼，桃夭夭也反橫了她一眼，心想著這丫頭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卻一點兒也沒脾氣。
“你們可知道那燕窩是送給誰的？”那胖女人的語氣不善，看來一般的小宮女沒少受過欺負。
“奴婢不知。”碧雲先開了口，總不能讓主子答吧，誰讓她攤了這麽個主子呢。
“那可是送給三宮娘娘的，特別是品次最好的是要給桃妃娘娘送去的。那些你們可千萬小心了，可別碰壞咯。”那女人皺著眉頭說道。
“是。”碧雲歎了一口氣，答著。
這老女人完全不知道，那些燕窩桃夭夭壓根就吃幾口，多半還入了她的嘴。她家主子怕自個兒男人發現自己不好好吃東西，結果就往她這兒塞。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換了誰，天天吃這玩意兒也會膩。
“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去！”那胖女人吼了一句，桃夭夭倆人覺得這地上的灰屑都震了兩震下來，桃夭夭偷笑著行了禮後便往東邊跑了。
“娘娘，等等，等等。”碧雲在後麵追著，直到東邊的一處綠瓦紅房的門口。
“你們倆是貴嬤嬤派來取燕窩的？”剛到門口，裏麵便走出一個矮個子的小太監。
“嗯。”碧雲跑過來，點了點頭。
“跟著來吧。”那小太監看了她倆一眼，便往裏去了。
桃夭夭也是好奇地進了屋，這兒她還是第一次來，還真的沒機會湊過熱鬧，看看這古代的禦廚房。這麽看來，可比電視小說裏規矩多了，僅僅是這一個小屋，便是放著各種珍品的補材
。
“看什麽呢，還不快點兒！”那小太監見桃夭夭沒見過世麵的樣子，身上隻穿著普通的綢衣，沒什麽飾物，隻當是哪兒新來的丫頭，模樣倒是標誌，就是人呆了些。
“公公，這些都是送給各宮娘娘的？”桃夭夭看花了眼，這櫃子上、高架上盡是稀貴物件。
“想什麽呢，那些都是給宮眷貴人的，三位娘娘的在裏屋呢！”那小太監說著便拉開了一扇小門，動作還很輕巧，生怕開門風帶走了什麽邪氣似的。
碧雲跟著桃夭夭後麵，樣子卻比桃夭夭明白多了，不像桃夭夭東張西望一臉的無知模樣。
進了裏屋，桃夭夭才知道小巫見大巫。這外麵的靈芝若是有手掌大小，這裏麵的可足足大了幾個倍數了。她見著那小太監取了三隻小屜子來，小心翼翼地擺在她們麵前的桌上。
“嬤嬤怎麽讓倆不懂事兒的來做這細活……愣著何事，還不把那盤子取來端走！”雖然語氣嚴厲，這聲音卻是不大的，說話也隔著那些東西有些距離，看來這古代還蠻講究衛生的嘛。
“是是。”碧雲聽了便往邊上的櫃台上取了一隻花漆木盤來，把這三個屜子放了上去。
“小心點，你們可記好了，這最前頭的是給桃妃娘娘的，中間的是給柔妃娘娘的，最邊兒的是給月公主的。可記住了沒？”看著那小太監一臉擔心的樣子，碧雲連連點頭，她都不想搭理桃夭夭，盡丟臉。
“公公，這三宮娘娘的東西還不一樣？”桃夭夭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當然，各家主子都自有福氣，這桃妃娘娘的東西都是皇上親自開了金口去準備的，當然和其他主子有些不同的。你們可小心了，不是咱家囉嗦，這桃妃娘娘的脾氣甚是古怪，若是熱鬧了她，仔細了你們的腦袋。”那小太監臉上還浮現出驚恐的模樣，倒是讓桃夭夭有些抑鬱了。
“公公，這麽說這桃妃很凶了？”桃夭夭有些不淡定。
“你們這新來的丫頭就是這麽事兒多，這主子哪有什麽凶不凶的，說話都細點咯。誒，要說這好伺候的主子，也倒是有一位。隻不過這後宮之中，那樣的主子反倒福薄……”那小太監露出惋惜的神情來。
桃夭夭剛想繼續問著，那主子莫不是陶夭兒吧，這小太監便趕起人來。
“貴嬤嬤還在候著，你們若是再不快些，可別說咱家沒提醒你們這些新人，免不了幾個手板子的。”那小太監似乎有什麽不想說的，這會兒有些不耐煩來了。
桃夭夭也是知趣人，便和碧雲離開往回走。
“娘娘，這宮裏的人就是這樣，你看著和氣的吧並非是對你好的，你看著凶的吧也並非是對你壞的。我們做下人的，就看著也就習慣了。”碧雲以為桃夭夭還在介意對方的態度，便安慰著，在她看來，剛剛那小太監人倒是不錯的。
“你們怎麽這麽久，這東西還得燉好幾個時辰，你們莫不是腿腳壞了？”遠遠地就看見那嬤嬤不耐地說著。
“嬤嬤，這兒是三宮娘娘的東西，最前頭的
是……”碧雲這才將東西放到台幾上，話還沒說完，就被貴嬤嬤打斷了。
“行了，你們看著火候，別走神了。”那嬤嬤這會便讓她倆靠邊站了去。
桃夭夭也沒在意，隻見那嬤嬤將最前頭的那盞燕窩放到了最裏邊的青瓷窯罐裏，剩下的兩盞則放進了兩隻黃窯罐裏。
“嬤嬤，為何這隻罐子不同？”桃夭夭問的，莫不是擎夜灼連罐都讓人重新備下了？這也太搞特殊化了吧，她都快不好意思了。
隻是，接下來人家說的話，可就徹底打破了她這個自戀的想法了。
“這是月公主用的，就這個你們盯好咯，半個時辰這火候得不大不小……”那嬤嬤皺著眉頭囑咐著。
“那這兩個……”碧雲有些不明白。
“公主是什麽身份！等公主的東西準備好了，再去看那兩個也不遲！”那嬤嬤也不悅，似乎很不喜歡這麽打斷她說話的丫頭。
“可是嬤嬤，那最前頭的是桃妃娘娘的才是，怎麽放在公主的盅裏頭呢？”桃夭夭倒是沒什麽，反而笑著說道。
那嬤嬤先是看了桃夭夭一眼，再看著她笑著的表情，臉上說不出的厭惡，然後斥道：“你是哪裏來的丫頭，這麽不懂規矩！剛剛嬤嬤我就看著你們眼生，是不是偷跑出來的罪婢！”
桃夭夭笑了，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合著見著自己這種不聽話的，就生套個罪來，當她是被嚇大的啊！
“嬤嬤莫生氣，小的這不是新來的生嘛……”桃夭夭笑著將手中的一個戒指塞進了對方的袖中。
“嗯——這還算懂事兒！嬤嬤也不是那種欺負你們這些新來丫頭的人，今兒就給你們上一堂，在這宮裏想要活著，還想活著久，就得聽話，少說少問別聽別看。這宮裏娘娘的是非，怎是你們能夠說道的？”那嬤嬤立刻換了一張臉，雖不知道桃夭夭給他塞了什麽，但是摸著那樣子，卻不是一個下濫的玩意兒。
“嬤嬤說的是，不過這桃妃也不是什麽善茬，若是讓她知道奴婢私自為公主……那這罪名奴婢們可擔當不起啊！”桃夭夭愁眉苦臉地說道。
“行了，你們這些鬼丫頭。這東西桃妃娘娘可不會知道，誰不知道她是民間的娘娘，這頂好的東西也嚐不出什麽來，至於公主那兒，哼！”那嬤嬤很不客氣地說著。
桃夭夭見她這個模樣心裏倒是有些明了，看來事情不像表麵上那麽簡單啊。
“行了，你們看著吧。”那嬤嬤說完便匆匆去了。
“主子，月公主也太過分了吧，這不是擺明著對付娘娘嗎？”碧雲見人走後才說道，她明白桃夭夭現在還不想亮出身份，也就一直配合著她演戲。
“這嬤嬤說話的語氣似乎不是公主的人——”桃夭夭輕輕說道。
“什麽？娘娘的意思是——”碧雲小聲驚著。
“放心吧，有人去跟了。”桃夭夭轉過頭來，一心看著那三個燉盅。
說實話，她還真的嚐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