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該死!有眼不識泰山!娘娘贖罪啊!娘娘!”這貴嬤嬤冷不丁地連連磕著頭,豆子大的眼淚珠子順著話便掉了下來。
桃夭夭也是佩服,這簡直是古代容嬤嬤的化身啊!這演技、這哭腔,可以搬個金馬獎了都!
“碧雲,宮人徇私舞弊是何罪?”桃夭夭不理睬,轉頭問道。
“回娘娘的話,輕則杖五十。”碧雲忍著笑說道,她可一點也不同情這嬤嬤,在宮裏呆得久了,可沒當初那些泛濫的同情心了。
要知道,不恰當的同情,可能會害了自己,害了身邊的人。
“以權謀私又是何罪?”桃夭夭繼續問道,完全沒見著那還在磕頭哭著一臉的老東西。
“杖責一百。”碧雲繼續答著。
“那辱罵貴妃又該當何罪?”桃夭夭的語氣瞬間冷冽了不少。
“杖斃。”碧雲簡單地答著,這二字在貴嬤嬤心中可是抖了三抖。
“娘娘明鑒,老奴冤枉啊!老奴冤枉啊!”貴嬤嬤哭著,拜著還含著。
“冤枉?你的意思是本宮故意來冤枉你?”桃夭夭的話中帶著刀子,整個院子的人都大氣不敢出一聲。
“老奴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娘娘沒有證據就說老奴徇私舞弊假公濟私,老奴心有不甘啊!”那老東西這會兒反倒硬氣起來了,竟然也不磕頭了,反而直起身子看著桃夭夭。
“哦?貴嬤嬤,你是覺得自己狗仗人勢,得了厲害,連本宮也不放在眼中了嗎?!”桃夭夭嘴角勾出輕笑,低下頭笑著問道。
“娘娘,老奴在這宮裏服侍了三十年,得各宮主子和皇上的賞識,娘娘進宮晚被這小太監狗下人糊弄了眼睛,也不稀奇。老奴忠心耿耿一片丹心啊,娘娘明鑒啊!”貴嬤嬤雖是求著,卻已經不如剛剛那麽膽戰心驚了,畢竟是見過些世麵的,很快就調整了過來,知道如何做對自己最好。
“本宮再問你一遍,東來在哪?”桃夭夭也不作糾纏,這種老油條越說多越來勁。
“娘娘,東來欺瞞娘娘偷竊珍材,已被杖則現在關了起來。這宮裏又宮裏的規矩,娘娘初到,對宮裏的規矩不熟悉。”貴嬤嬤明顯不想直接說。
“本宮問你最後一次,人……在……哪……兒?!”桃夭夭的耐心也快用完了,根本不想多說。
“這宮裏的奴才奴婢們都是柔妃娘娘管著,若是娘娘對老奴所說的宮規有什麽誤解,大可去找柔妃問道……柔妃……”那貴嬤嬤越說越上頭,在她心中桃夭夭和柔妃可是比不得的。
柔妃是江家的嫡小姐,江家位高權重,她又是宮裏最有輩分和名位的娘娘。而這個桃夭夭不過是仗著皇上一時的寵愛,隻是個民間女子,無依無靠無權無勢,隔壁擰不過大腿,怎麽能夠相提並論?
“杖斃!”桃夭夭還沒等對方說完,直接下了命令。
貴嬤嬤顯然是愣住腦子沒轉了過來,一時沒什麽話,倒是反應過來的時候,邊上卻無人敢動,誰不知道貴嬤嬤仗的是什麽人的勢。此時,戴德先動了手,直接去找了一根腿粗般的板子,看著就要往那嬤嬤身上招呼。
“娘娘,您這麽做可是失德啊!”那
貴嬤嬤見這麽粗的板子招呼下來,哪有什麽心思再去理論,幹脆直接亮招。
“慢著!”桃夭夭突然止住。
那貴嬤嬤也舒了一口氣,見這這野娘娘也算有些怕,看來之前隻是嚇嚇她,不敢動真格的。
“讓她趴下,若是挨著了腦袋倒是便宜了這惡奴。”桃夭夭隨後輕輕吐了一句話,差點沒把貴嬤嬤給噎死了。
“是!”戴德得了令,一腳踢在對方的背上。
“哎喲——”貴嬤嬤疼呼一聲,便順著力氣趴了下去,直接趴在了地上,整個人跟個狗啃泥似的。
戴德見人趴下去,不說二話,抬起手便是一板子,打的那嬤嬤的肥屁股抖了三抖。
“啊!”貴嬤嬤疼的直叫,就跟殺豬似的。
這四周的奴才們都跪著,雖說沒聽桃夭夭的,可是也不敢起身幫著貴嬤嬤說話,有的還在心裏暗喜。貴嬤嬤也欺負過不少人,這些人雖說為了保命,但是眼下這場麵心裏倒是為桃夭夭叫了聲好,也是為他們出了口惡氣,自然更是沒人吃飽了撐著去阻攔了。
戴德又是一棍下去。
“啊!”那嬤嬤臉漲得通紅。
戴德這可是用五分力的,這麽打下去,非死即殘。這嬤嬤也是看清了,這位主子無法無天,還真的一點也不懂規矩。偏偏不知者不罪,她好好地去招她幹什麽?
“娘娘,娘娘,說……奴才說……”貴嬤嬤挨了十個板子後,五官都皺到一塊兒去了,這會才服了軟,求著饒。
“嗯?”桃夭夭沒讓板子停下,偏頭看著她。
“被關在東院的柴房……柴房裏!”那嬤嬤說完這句話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氣一般,隨後便垂著頭喪氣般地趴著那兒。
桃夭夭給碧雲使了個眼色,碧雲點了點頭,便往東院去。而此時,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喲,桃妃娘娘這興師動眾的是在做何事呢?”江邵青說著話,便大步跨進了院子。
桃夭夭瞥了一眼她身邊跟著的那小丫頭,是叫畫眉吧,然後才開了口:“本宮隻是教訓一個對主子不敬的奴才。”
“柔妃娘娘救命啊!救命啊!”貴嬤嬤見了來人,連連呼救,更看著救命稻草似的。
“桃妃這是好大的麵子,也不知這奴才做了什麽惹了氣?”柔妃倒是沒先讓人停下,而是笑著看向桃夭夭。
在她的眼中,一個奴才的命不算什麽,重點是能讓她得到什麽好處,或是讓眼前這個賤人倒什麽黴。
“這奴才要打本宮,莫不是本宮要站著被打?”桃夭夭完全不說自己的來意,隻說了這條必死無疑的罪狀。
無論什麽原因,在這種封建社會,奴才要打主子都是要死的罪名,桃夭夭深深明白也是很厭惡,沒想到今天還真的以暴製暴了。
“哦?你聽下,本宮要聽聽這狗奴才,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柔妃不著痕跡地讓戴德停下了手中的板子,還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有些眼熟?
戴德看了看桃夭夭,見桃夭夭輕輕抬了抬眼,這才停下動作。
而那嬤嬤怕是也隻剩下半條老命了,此
時正連連喘氣,聲淚俱下連著鼻涕,虛弱地說道:“柔妃娘娘明鑒啊,老奴不知這是桃妃娘娘,娘娘也沒說,隻是到這禦廚房來要人。奴才秉公執事,娘娘卻硬說老奴陰奉陽違安了不明當的罪過,柔妃娘娘明察啊!”
“這——”柔妃看了看桃夭夭,還帶著一眼抱歉,有些不好說的樣子。
“這奴才倒是養的一條好狗,可是偏偏咬錯了人。”桃夭夭冷笑,她豈是一個惡奴能欺負的?
“桃妃娘娘,宮裏的規矩怕是還不明白,你們也都不明白嗎?!”柔妃對著四周宮人厲聲斥道,而桃夭夭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表演。
“妹妹,這宮裏的規矩啊,多是多了些,可我們這些做妃子的就是為了給皇上處理後宮之事,好為皇上分憂,你說是不是?娘娘要的人怕是犯了事,宮裏的嬤嬤當自稟公辦理,不過妹妹打了她些板子出出氣也就算了。那犯事兒的奴才本宮會親自審理,若是真的不公,定會惡懲這老奴!”柔妃說的蕩蕩然,在桃夭夭眼裏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柔妃的意思是,本宮是依著自己的脾氣打了無辜的奴才出氣,又是不懂規矩非要那犯了事兒的人了?”桃夭夭的笑意更是省了,若是熟悉的人就知道,這是她發怒的前兆。
哼,說的好像她哪兒不對故意沒事兒找事,無理取鬧似的,不愧是心機險惡啊!再說了,她來要人,若是人被她帶走,還能有命嗎?這人是桃夭夭自己許的,若是因此喪了命,她怕這一生都會不安的。
“妹妹說的哪裏的話,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主子說什麽都是對的。”柔妃也笑著,心想著這女人和她鬥還嫩了些。
“哦?可是今日,這人本宮是非要帶走不可的,這老奴,也是非要打不可的!”桃夭夭冷哼了一聲,開口說道,聲音不大但是在場的人都能聽得清,而且還都發了一刻寒意。
“桃妃這是視宮規無度嗎?”江邵青也是聰明,直接拿出宮規說事。
“你不過一個小小的皇妃,是誰給你通天的權利可以隻手遮天,是人命為草芥,任憑心中的惡毒遼闊於世?”桃夭夭有些好奇。
“桃妃娘娘,此言何意?本宮雖寬度,可好歹也是六宮之首,還輪不到桃妃教訓吧。”柔妃的臉色立刻變了色,這倆人是徹底撕破了臉皮。
“皇上駕到——”就在倆人劍拔弩張之時,擎夜灼聞聲而來。
貴福在禦廚房碰到桃夭夭後,看著架勢就知道肯定有事兒。再加上他什麽心,怎會不知道那貴嬤嬤的底細,自然更是趕著步子去通知了自家主子。擎夜灼聽了事兒,迅速結了手頭的活,趕了過來。
“皇上吉祥——”
“發生何事?”擎夜灼皺著眉頭看向江邵青。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執掌後宮,隻說了一句按規矩做事,卻沒想到妹妹不依不饒非要草菅人命不可……這奴才也是幾十歲的人了,規規矩矩的,奴才的命也是命,皇上……臣妾……”江邵青的本事,就是睜著眼睛裝說瞎話,這一套套讓桃夭夭心中直呼精彩啊。
可是,桃夭夭是任人欺負的人嗎?特別是這錯誤犯了一次,她可不會犯第二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