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城門那邊已經挺不住了!若是大人再不問問,怕是會引其什麽亂子啊,畢竟門口的那些人都是些有身份的。”一男子點頭哈腰對著正坐穿著官服的人說道。
“不是加派了人手去嗎?”那個穿著官服的人便是馬址城的府閣。
“大人有所不知,今兒玲瓏閣出了什麽新的款式,不少夫人小姐都聚在那兒,還偏偏放在了大街上。有些人手便是被調了過去,若是這些人有什麽意外,小的也是推辭不過去的。剩下的人能調去的也就不多了,可是這玲瓏閣偏偏又對這些東西做了什麽拍賣,周邊的裏麵的有身份的人差不多都往城裏鑽呢,這些人也是不好得罪的啊!”那個小的便是城守。
就在這兩天,馬址城這座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城竟然成了各方人勢的中心。說它小吧,馬址城的麵積還真是不小。說它大吧,這城裏也沒什麽厲害的人物,也沒什麽要緊的路子,更沒什麽通天的本事。所以呢,也就要依靠這附近通商往來、人口不斷聚集,不然可養不活這一大攤子。
“玲瓏閣,又是玲瓏閣?!這玲瓏閣在搞什麽把戲?”這位大人皺著眉頭,有些不耐,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玲瓏閣。
“大人,玲瓏閣可是馬址城的大戶,再說了,它們做那什麽拍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不過,這次好像不是什麽小打小鬧。”那城守眼睛珠子轉了兩轉,賊兮兮地說道。
“哦?此言何意?”那位大人轉過臉來問道。
“大人,小的聽一些大家子議論,這玲瓏閣啊,這次出了件珍世寶物,而且是前所未見的東西。這東西連宮裏頭的人都喜歡的不得了呢,好像叫什麽鑽石。”城守的臉上都是自豪的光,就等著大人去表揚他會來事兒了。
“鑽石?石頭有什麽稀奇?”也不怪這位大人,平日裏對什麽首飾寶物的不上心,偏偏就喜歡字畫字帖,免不得聽不到這些東西。
“大人有所不知,這鑽石啊,可是不翡翠寶石還要厲害的呢!聽說這東西現在也隻有梟城的貴人們才有的,在黑市得翻了幾倍的價錢也得不到。也不知為何,玲瓏閣竟然把拍賣放在了馬址城。不怪那些人搶著來,這東西若是弄到手,豈不是升了幾個檔的?”那城守說的頭頭是道,把這位大人還真的就糊弄住了。
“照你這麽說,這次的事兒不僅不是壞事,還是好事兒了?”這位大人又重新坐下來,沉吟道。
“當然!大人您想想,若是此事在我們馬址城辦好了,那麽我們這麽大的城還不得衝出九重天去,這京裏的大人物不都重視起來了嗎?再說了,大人是這馬址城的府閣,這可是個大大的成績啊!”城守的話讓這位大人有些明白,臉上的苦惱和不喜也漸漸褪了不少。
“可是,朝廷親自下令嚴禁,進出城門必須嚴格把控,不得放任何一個有嫌疑的人。”那位大人還是有些擔憂。
“大人,朝廷隻是嚴控,那些人都是去玲瓏閣參加拍賣的,到時候我們把各家子的人數身份記下,按照這個人數放人進出。若是真的有人渾水摸魚,也就由他們擔這個責,大人你看,
這個法子可好?”那城守怕是想了幾個晚上了吧,這會流利地便給他解決的煩惱。
“這——倒是個法子。”那位大人聽了後,半晌恍然點頭,笑著應道。
“大人,這其中還有一個辦法能讓大人更加歡喜。”那城守的笑開始變得有些不自然,甚至說是有些猥瑣了。
“哦?”聽了對方的辦法,這位大人也就會心了,不覺對他設防少了些。
“大人想啊,那麽多人都得進城,明日後日豈不是更多。這馬址城雖說地兒不小,也不能無禁止的讓人莫名進來呀!”城守對著他眨了眨眼睛。
“你的意思是——限製他們進來?這一會讓進一會不讓,究竟何意?”這位大人有些丈二不著頭腦了。
“大人,我們可以讓這些富商們規定優先進來多少人,剩下的便還是慢慢排著隊等著入城。一來,這先進的必定是這些人的領頭,我們也就不會得罪了他們,剩下的多半便是些不重要的人了。二來呢,若是他們對這人數又不滿足的,免不得走動走動,他們也不缺這些身外物,但是馬址城的城門可是好久都沒整修了呢。”那城守輕悄悄地慢慢道來。
“你是說,讓他們交錢買位子先進城?”這府閣平日多鑽研書字,在這方麵還真不如這些人有道行。
“小的隻是提個建議,想為大人分憂罷了。這樣我們既不會得罪那些人,又行了朝廷的令,豈不一舉兩得?”這何止一舉兩得,簡直就是一箭三雕。
“不錯,這件事就交於你去辦了。辦好了,本官定不會虧與你!”那府閣也是開了笑顏,這主意雖然遊走在邊緣,但確實是眼下最好的主意了。
那些富商和貴人們,就是馬址城的衣食父母,也就是他的衣食父母啊!若是真的得罪了,他們以後和馬址城的關係少了,不來走動了,馬址城可就慘了。這樣一來,確實不錯。想到這兒,這位大人便把人打發了去,又歡欣鼓舞地去研究他新入手的字帖了。
這日頭剛剛有了要落得跡象,馬址城的城門口便出了新的告示。
“府閣大人心憂城外蚊蟲不耐,人多不便過宿。為了取便於民,各個商行家行在門口登記進入的人數身份,便可進城。若是有從中取利渾水摸魚者,便由其出承擔一切後果。”
大家紛紛趕過來看,他們已經在城門口等了大半天了,而且眼看著太陽就要下山,人還是越來越多。本以為要在這城門外過夜的,自家的主子都心生各種不滿,卻沒想到現在出了這樣的令文,免不得抬起腳就往自家主子那兒奔。
就在此時,那登基的桌子前已經占滿了人。
“城北新縣顧家,十二人。”
“茴縣惠家,六人。”
“洛北商行,二十一人。”
“馬址城何家,七人。”
“大家都別急,一個一個來!每家每行隻能先入四人!這四個人沒人要交二十兩押金!”這時在一旁呆著的城守大聲叫道。
沒一會兒,便引起了巨大的反響。
“什麽,隻
能進四人?”
“我家可是有六位主子都來了呢,進四個那剩下的主子可是要留宿?”
“進四個太少了!”
“不行不行!至少也得進十個!”
“大家聽我說,若是大家一直爭吵,今兒便是一個也進不去!”那城守想來是經驗豐富,一句話便讓場下安靜了。
他也是心中得意,這些人大多吵得是進去的人數,卻少有人管那幾十兩的押金。
“朝廷下令禁嚴,這兩日每個人都必須嚴查方可進出,是府閣大人見天色已暗。其中又有不少婦孺才頂著帽子,讓大家行個方便,大家應該感激府閣大人才是。而且天色不早,大家還是早些商量是什麽人先進去才是。不然黑了天,到時候也就遲了。”那城守一臉感恩之色,對著身邊所有的人說道。
他糊弄這些人還不是小意思,畢竟都是些跑腿的下人和不重要的角色。這些話也是真的管用,那些小的聽了都拔腿往自家主子那兒去,有的好決定的便依次開始登記交銀子了。
“咦,你不是王海嗎?我?我是你老家和對岸的張麻子呀!你還記的我嗎?你這兒隻需要三個數的人,還有一個讓給我可好?”
“去去去!”
“二兩銀子收多餘的進城位子啊!”
“三兩收多餘的人數啦!”
不一會兒,這群 奸商便開起了買賣來,隻是僧多粥少,就是這一個兩個的空位怕是也滿足不了那些大商行和大家族吧。
“大人,小的是洛北商行的,我們家主子有件事兒讓我來訴訴大人。”這會兒,城守已經站到了角落處,一個人湊近了去悄悄說道。
“哦哦,洛北商行,是有何事嗎?”這城守心裏猜到了八成這人是來做何事的,隻是麵子上還裝作不知道呢。
“我家主子呢,想著府閣大人如此體恤百姓心生感動,城守大人又勞心勞力,這天都快黑了還在為民鞠躬盡瘁,更是感歎。這不,讓小的送些吃的給他人,也好解解乏。”那人偷偷將懷裏的一個什麽東西直接塞進了對方的手心。
這城守笑嘻嘻地將東西揣進了袖子,還暗暗撇了一眼,好家夥,這錠銀子得有好幾十兩了吧。才義正言辭的說道:“多謝體諒,既然洛北商行也是我馬址城的大商行,這樣留宿也不好。這樣吧,先讓你們進去。不過,那些人的押金——”
“大人放心,我們主子早已準備好,這是洛北商行進城的人數和身份,這是押金。”說完,這人便往他的手中明目張膽地放了一張銀票。
“好好好!來人啊——讓洛北商行的人先進去!”這城守的嘴笑得合不攏,連忙吩咐道。
洛北商行二十餘人便在眾人驚訝和羨慕的眼神中,大搖大擺地進了城,等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城守那兒已經是圍滿了人。
對比城門口集聚的瘋狂,此時桃夭夭這兒可就清冷了不少。
“主子,這馬址城的府閣怕是想錢想瘋了吧,這會兒還出了一個餿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