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氣雖然多雨,但依舊炎熱的讓人有些煩躁。天空那黑壓壓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的烏雲一層又一層的翻滾著,不論底下的人是怎樣的祈求,就是不願落下一滴雨。
沉悶的壓抑充斥在每一個人的心中,連著那最原本的一絲人性都被泯滅了去。一眼望不到頭的湖泊邊上圍著一群看熱鬧的人,那些人的中間,一名肚子已經有些微微隆起來的女子手腳均被綁在一根木樁上,木樁釘在一條小船上,船的裏邊兒擺滿了幹柴。
“不知羞恥的濺人!”
突然從人群中傳來一道淩厲惡毒的聲音。
那本是低著頭的女子抬起頭來,望向人群中衣著華麗的女子時低哀一聲:“娘。”
“呸!”朱玉滿眼嫌惡的盯著湖邊的女子,語氣裏的惡劣加了一分:“我不是你娘!你這樣的濺人根本就不配進我們淩家!我兒子受皇上器重,不過是去邊關三年而已,你竟然不守婦道懷了別人的孽種!”
人群中立時傳來一片唏噓聲。
楚青臉上劃過淚來:“不是的...”
“不是什麽!”朱玉嗆道,從懷中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眼中的狠毒看的人心驚:“你爹不過是朝中三品從官,與我淩家結親那是無上的榮幸,可看看你做了什麽事兒?偷人啊!偷人就算了,還懷了個孽種回來,你這是要讓淩家百年的家業拱手交於他人嗎?你好狠毒的心思!!你還說你不是濺人!?”
楚青的淚流的更多了:“我沒有...”
朱玉陰陽怪氣的‘哎呦’一聲,捏著帕子的手直指楚青門麵:“瞧瞧你這可憐的模樣喲,若不是你這肚子大了起來,老娘還真是說不清呐!大家夥兒你們快看看啊,看看這個濺人啊!跟她那個騷蹄子娘一個德性,都是勾、引別人的濺貨!”
楚青猛的抬頭,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然而周遭的人沒有一個是為她說話的,麵對這些人的指責,她咬緊了下唇,發不出一語。
她怎麽可以說她娘呢?
“娘,還跟她說這麽些的話做什麽!”
這道讓楚青無比熟悉的聲音讓她瞬間抬起了臉,一眼,便看見她三年前所嫁的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衣冠楚楚,眉眼清俊,倒是生了一副好的皮囊,就是做出來的事情不是人幹的了。
淩子寒看著楚青的眼中同樣湧現出一抹嫌惡之色:“我已與楚大人說過這件事了,楚大人讓我們自行處理。這樣的女兒,他不認也罷。”
楚青聞言臉色一白。
“子寒,這樣對姐姐不好吧,她還懷有孩子呢。”人群中又走出一人來,身姿妖嬈,眼波流轉,有在楚青身上根本就找不到的溫柔似水,秦燕兒頗為憐憫的看了一眼楚青:“她畢竟與你成過親。肚子裏,也是一條活命。”
“燕兒,你向來心善。但是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淩子寒捏了捏她的手,在任何人都瞧不見的角度輕輕的來回摩挲了一會兒。秦燕兒臉紅的輕嗔一聲,惹的淩子寒下腹頓時冒起了火來。
他們以為誰也沒看見,倒是叫一直被孤立在那裏的楚青瞧了個真真切切。
頓時,她的心中湧出了一波又一波的苦意。
她聽從父親的安排,與他成親。就是連淩子寒成親那天沒有出現她也隱忍了下來,三年來一直刻守女戒,孝敬婆婆,照顧旁小。婆婆讓她住在偏遠的小院她也不曾有過怨言。
可是這三年來,換來的,竟然是今天的火刑。
搓骨揚灰,這是讓她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楚玉淚眼娑娑的望著淩子寒,實在是想不出這位飽讀詩書年輕有
為的斯文人,心腸怎麽能夠這麽的狠毒。
淩子寒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前,他傾下身子附在她耳邊道:“當初跟你說過我愛的不是你,你不聽,非要嫁進我淩家。不管如何,你肚子裏到底是懷了別人的種,搓骨揚灰,是你最終的下場!”
楚青頓時覺得天眩地轉,手腳瞬間就冰涼了起來,聽著淩子寒低低陰沉的笑聲,她的淚再一次的劃過臉頰,唇瓣白的嚇人:“是你.....”
“你我二人從未拜堂,到死你都不可能進的了我淩家的祖墳。”淩子寒語畢,突然猛的伸手一推,那小船頓時隨著他的力道向著河中央飄過去。
朱玉朝著旁邊的小伺使了個眼色,那小伺領意,伸手朝那小船上一丟。幹柴遇到烈火,頓時就燃燒了起來。
岸上的人影越來越模糊不清,腳下的火勢越燒越大,楚青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然而這個時候,一直陰沉著的天空,突然毫無征兆的下起大雨來。
打了個這些旁觀者們措手不及。
人們紛紛拿衣袖遮擋在頭頂,四處奔赴著尋找著可以躲雨的地方。
而淩子寒的臉上卻是逐漸陰沉了下來,他看見越飄越遠的小船上,那火光漸漸的被撲滅了!
然而還未等他心中的怒火升起,突然從空中傳來一道震天地的雷聲,雷光閃動,一下子就劈在了那道小般上!
雨突然下的更大了,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
而淩子寒卻是勾起了唇角,冷笑一聲。
別人看不見,他可是瞧的仔仔細細,那道雷劈碎了楚青的那條小船!如今因著頗大的雨勢,那湖泊陡然開始波濤洶湧了起來,就算是楚青僥幸沒有被雷劈中,不會水的她最終也會溺死在這湖泊當中!
沉塘,也是個不錯的下場!
(本章完)